第三百零八章 追殺(四)(1 / 1)

亂世梟雄 九孔 1042 字 2個月前

背著“四根貂裘”的死士竟然是個高手,身影跟上官虎不停地交錯。貿然放箭,很容易就誤傷到上官虎。除此之外,更令眾親兵難受的是,那錦帽下綴著四根貂裘的敵將,居然沒有影響到死士的動作。整個人仿佛沒有絲毫重量般,隨著身下死士的跳動而上下起伏。

“該死,你到底是誰,薛乞羅狗賊現在何處!說出來,我饒你一命!”此時此刻,上官虎也知道自己中了金蟬脫殼之計。氣得兩眼通紅,一邊揮刀朝死士身上招呼,一邊追問不休。

“蠢貨,換了你,會告訴敵人麼?”那名死士是薛乞羅身邊親兵統領,此時冷笑著回應,因為身體動作幅度過大的緣故,背後不停地有稻草紛紛落下。

上官虎又氣又急,繼續揮刀猛砍。對手則早已將生死置之度外,揮舞著鋼刀,試圖跟他以命換命。一時間,雙方居然站了個難解難分。平白讓更多的潰兵,從山路兩側快速逃走,未曾到羽箭的絲毫乾擾。

但此人也隻是接了三十幾招,便被上官虎一刀砍翻。後者所使用的“蟬蛻”也現了原型,居然是一個預先做好的草人兒,穿上了薛乞羅的袍服。

“繼續追!”上官虎急火攻心,揮刀將四根貂尾剁成八段兒,邁步繼續沿著山路砍殺敵軍。

五十多名親兵已經跑得滿頭大汗,但毫不猶豫地執行了上官虎的命令。上官虎本人,則身先士卒,死死咬住潰兵不放,一邊追趕,一邊揮刀砍翻擋在自己道路上的敵人。

十幾名薛延佗潰兵被他逼得狗急跳牆,呐喊著轉身迎戰。上官虎揮刀衝過去,狂砍亂剁,手下無一合之敵。跟在他身後的親兵們也紛紛衝上,朝著周圍的潰兵奮力砍殺。轉眼間,又一夥潰兵就被儘數砍死,血沿著山路淌了滿地。

上官虎提起大砍刀,繼續追殺潰兵。在又一個險要處,他遇到了百餘敵軍。略一猶豫,像瘋虎一樣衝進了敵軍隊伍。

已經殺紅了眼睛的上官虎,帶著五十多名親兵,在薛延佗潰兵群中橫衝直撞。一邊砍,一邊大聲叫喊,“隻誅首惡,投降免死!”

“隻誅首惡,投降免死!”

“隻誅首惡,投降免死!”

親兵們跟著也叫喊了起來。後半段的四個字,來得恰是時候。麵對著凶神惡煞般的上官虎和他的一眾親兵,被堵在山路上的百餘薛延佗潰兵以為隋軍部隊已經追了上來,徹底失去了鬥誌,把手中兵器一丟,紛紛跪倒在地。

“薛乞羅呢,誰看到你們小酋長薛乞羅了?”上官虎殺得兀自不過癮,拎著血淋淋的大砍刀在投降者之間穿梭。看到衣甲稍微齊整一些的,就將橫刀壓在對方脖子上,大聲逼問。

第一名潰兵搖頭拒絕回答,被他當場抹斷了咽喉。第二名和第三名已經投降的潰兵回答說不知道,也被他一刀一個處死。眼看著他又奔向了第四名倒黴蛋,已經投降的潰兵當中,終於有人承受不住壓力,扯開嗓子,大聲哭喊道:“小酋長被數百大帳兵保護著先前就衝過去了。”

“該死,為什麼不早說!”上官虎大罵著丟下手中的俘虜,撒腿再度衝向前方。五十多名親兵有十多人受了傷,剩下的人也早已筋疲力竭。但是,但他們是親兵,也隻能硬著頭皮追了上去。

彤雲密布,雪花紛飛,夜色濃得伸手不見五指。

“殺!”上官虎一個箭步從雪花中撲出來,揮刀剁向一名身穿皮裘的薛延佗戰士頭頂。

“饒命——”那名薛延佗戰士嘴裡發出淒厲的慘叫,卻沒勇氣轉身迎戰,隻是本能地用手捂住自己的腦袋。

下一個瞬間,他的四根手指飛上了夜空。上官虎將鋼刀壓在他的頭頂上,瞪圓猩紅色的眼睛,麵目好似凶神惡煞:“你們家小酋長呢?薛乞羅在哪裡?說出來,饒你不死!”

“小酋長穿著銀色戰甲,被他的親兵背著,此時已經跑遠了。饒,饒命!”手指被齊根切斷的薛延佗戰士疼得麵孔扭做一團,卻不敢哭。左手握著光禿禿的右手掌,結結巴巴地彙報。

“滾!”上官虎一腳將此人踹下山坡,隨即繼續沿著山路緊追不舍。

薛乞羅是突厥大軍主帥,又是突厥第二大部落薛延佗部小酋長,若是能將此人生擒活捉,所立戰功不下於萬人斬首。

上官虎已經從李從睿那裡打聽的很清楚,眼下王君臨擔任張掖郡鷹揚郎將,麾下有六個果毅都尉,李從睿占一個,剩下的全是李氏門閥或者李風雲的嫡係心腹,其中有兩個已經被王君臨所殺,剩下的三個也將以謀反罪名囚犯的身份送到京都。空出來的位置,朝廷肯定會派兩三個人,空著的果毅都尉至少還有兩個,他盯上了其中一個位。

可是王君臨麾下能夠擔任果毅都尉的人不少,高台城的周虎、薑木啷、蘇長青、李祥這四個最早跟著王君臨的都尉,還有牛進達,以及張掖郡兵中原本不屬於李氏的十多名都尉,他上官虎若是沒有潑天戰功,不可能坐上果毅都尉的位置。

所以,儘管跑得兩腿已經發酸,儘管左右胸腔內都好像著了火似的,上官虎卻始終沒有停住腳步。再堅持一下,有可能就追上了。為山九仞,不能功虧一簣!敵軍已經草木皆兵,根本沒有勇氣還擊。敵軍已經筋疲力竭,想要還擊也舉不起兵器。而他需要做的,隻是咬著牙再沿著山路追上一段,便可以為此戰贏得一個完美的結局。

“都尉大人,都尉大人,等等,等等我們!”一眾親兵氣喘籲籲地趕上,跟在上官虎身後,朝著沿途遇到的潰兵亂砍。

那些潰兵們,則都好像掉了魂兒一般,分明人數足足是他們的數倍,分明所有人舉起刀來就可以將他們亂刃分屍。

然而,卻沒有任何一個潰兵敢於反抗,隻是用手抱著各自的腦袋,躲閃求饒,宛若一群待宰的羔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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