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喜事盈門(1 / 1)

長安風流 蕭玄武 2108 字 2個月前

“朱門大戶,英雄風流,這隻是兩個最基本的條件。”武媚娘小小年紀,卻背剪起手擺出一副老謀深算的樣子,春蔥般的玉指邊說邊點說得有條有理,“另外,還有兩個最重要的條件。其一,我父親當年曾是八座宰相之一,如今仙去也被封為三品尚書。他老人家一直是我最仰慕的人,我的未來夫婿,一定不能比他老人家差。”

“那還有其二了?”秦慕白不禁笑了。這跟前世接觸過的那些美女,張口閉口說‘要有車有房’是何等的相似。雖說有點市會,但也的確是挺現實的問題。不奇怪。

“當然。”武媚娘揚起臉來活像一隻驕傲的小孔雀,朗聲道,“雖說天下名仕多清高,視錢財如糞土,但我卻以為無錢萬事不可成。所以,我的未來夫婿,還要富甲天下。”

“官居三品位列宰相,還要富甲天下?”秦慕白放聲哈哈的大笑起來。

“你笑什麼?不許笑!哼!”

“媚娘,你說的這些,我可以答應你。但你記住,我肯定不是為了你一個女人才去做這些事情。也就是說,就算你不提出這樣的條件,我秦慕白也會朝著這樣的目標奮鬥。總有一天,我會辦到。”秦慕白麵帶微笑,悠然道,“不過你也記好了,誰也不能保證我秦某人到了那一天,還願意娶你。或者說,你還有機會當正妻。”

“你說什麼?!”武媚娘驚訝的瞪大眼睛,如同聽到一段天書一般。

“你沒聽錯,就是這樣。做不到的事情就不保證,這是我秦慕白一向的行事風格。”秦慕白依舊淡然微笑,侃侃道,“如你所說,如果我到了那天,官居三品位列宰相,還富甲天下……你認為,我身邊還會缺少女人麼?在這若大的天底下無論人畜,出色的雄性總是占有更多的雌性,不管旁人是不滿嫉妒還是口誅筆伐,都改變不了這樣的事實。你說,誰能保證到時候,沒有其他女人捷足先登於你之前呢?”

“你、你說什麼?!”武媚娘震驚了,又驚又怒的瞪著秦慕白,說不出第二句話來。

“所以。”秦慕白依舊麵帶微笑,伸出一手,食指輕輕勾著她珠圓玉潤的美妙下巴向上挑起,宛如情人蜜語般柔聲道,“雖然我現在對你一見鐘情願意娶你,你也一定要乖乖的,不要調皮。否則,你等來的很有可能是一紙休書,或者是當小妾的命運。”

“……”武媚娘無語了。恨不得張口一下咬斷了秦慕白這根輕佻的手指。

可她雖然驚怒,卻隱約有點害怕。這個男人……哼,吹起牛來倒是霸道得緊!

“果然是傾國傾城,漂亮得殘忍。”秦慕白的嘴角輕輕撩起,綻出一個標誌性的色而不淫的微笑。收回手,他湊到武媚娘耳邊輕吐氣息,說道:“不過,本夫君還是很希望與你白頭偕老的。所以,最希望看到的是,你乖乖的。”

“休想!”武媚娘恍然回神,突然跳後兩步,惱火的瞪著他。委屈加上驚怒,眼睛裡似乎要滲出淚來。

真是一匹小烈馬,有挑戰性。以前,但凡遇到什麼樣的女人,走過這樣一半的回合那也該是乖乖順服了。

秦慕白依舊那樣微笑的看著武媚娘,說道:“媚娘,你終究是我的人,隻要我想要,你逃不掉的。我們拭目以待。”

“哼……難說!”武媚娘氣鼓鼓的冷哼一聲,彆過臉去。這一陣算是徹底敗下來了,可她嘴上怎麼也不肯認輸。

“告辭。”拱了一下手,秦慕白哈哈大笑的揚長而去。

武媚娘這樣的女子,就如同一朵天下無雙卻渾身帶刺的極品嬌豔玫瑰。可遠觀,不可褻玩,更不可采摘,否則就會紮得人鮮血淋漓。

可秦慕白一向就是喜歡摘這樣的花,樂此不疲。因為越難得到的,到手後才越有成就感。所以,他從不嫖妓。他認為,隻有無能的男人,才會去那種地方尋求種馬似的發泄。

“喂!!”走出沒幾步,武媚娘突然又在他身後喚秦慕白了。

“媚娘還有賜教?”秦慕白停住,轉身微笑。

“雖然我很討厭你,但是今天……還是要謝謝你啦!”武媚娘仿佛極不情願的說完這句,又雙手抱胸的彆過了臉去。

敢情楊夫人把今天發生的一切事情,都告訴她了。

“以後這種話大可省略。”秦慕白微然一笑,“夫妻之間,還用得著言謝麼?說如同左手從來不會說要去感謝右手。再見!”

“……”武媚娘徹底無語,牙齒切得輕微作響。稍一愣神,秦慕白的身影已經消失在了庭院裡。

“這家夥,真是個十足的登徒浪子,大壞蛋。”武媚娘跺著腳兒,臉上一陣陣泛紅,又羞又惱偏又有幾分哭笑不得的表情,自言自語道,“娘怎麼就願意把我嫁給這樣的家夥嘛?還說他‘真是個既聰明又多才的妙人兒’,哼,依我看也就是一張巧嘴能吹牛和哄人開心罷了!照這麼下去,以後還不知道有多少女人圍到他身邊,要來跟我爭寵呢……哎呀,我乾嘛想這個?誰要嫁給那個大壞蛋了,哼!”

秦慕白走到了吳王府前,略一停頓:我這是該走王府大門,還是像早上來點卯時一樣,從側門而入呢?

府門前戍班的小卒已經抱著拳迎了上來:“秦校尉,你回來了?”然後又用眼神示意,請秦慕白從正門而入。

“嗯……辦完一點事情回來了。”秦慕白一邊說著,一邊很自然的提步往正門走去。打量一眼那小卒,倒是生得濃眉大眼眼神活泛,長相不討人厭一副挺機靈的樣子,於是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小姓殷單名揚。以後小的便是秦校尉手下的旅帥了,今後還請校尉多多關照提拔。”小卒抱拳而拜,低聲道,“秦校尉,早上其實是那範校尉……哦不範祭酒有意為難你,不讓你從正門入。小的看到了,卻也是敢怒不敢言。”

按大唐兵製,十人一火是最基本單位,最小的軍官是火長;五火為一隊,長官是隊正;兩隊為一旅,升官是旅帥;兩旅為一團。秦慕白這個管有二百軍士的校尉,就是團的最高長官。而殷揚這個旅帥,就是他最直嫡的手下了,怪不得如此急於親近。

秦慕白微自一笑,伸手在殷揚的肩甲上拍了拍:“還有一名旅帥呢?”

“回校尉話,吳王府剛從安州遷過來,由都督府改作親王府,王府軍中的人員建製還不是十分完善,目前還隻有卑職一名旅帥。”殷揚答道。

秦慕白心中一動,點了點頭:“知道了。有前途,你好好乾。”

“謝秦校尉!”

秦慕白走進王府,殷揚便和身邊的同袍小卒們說開了:“看到沒有,這個秦校尉比先前那個範校尉好相處多了!”

“就是!人家秦校尉出身望族將門之後,也是這般禮賢待人。那個姓範的卻整天眼睛望著天大擺官威,巴不得我們整天像爺爺一般伺候著他。”

秦慕白隱約聽見了身後這些軍士們的議論,不禁微自一笑:對弱者客氣,這便是風度。顯然姓範的不懂這些。手下還缺個旅帥,宇文洪泰那家夥不正好合適麼?我先前也答應過他的……去跟李恪說說。

此刻,李恪正舒坦的躺在院中的一副軟椅上,左右各有一名美姬伺候著。一人輕輕幫他捏著肩,另一人則往他嘴裡塞著精致的糕點。

很享受,很紈絝。

秦慕白才走近沒多少,李恪就先看到了他,坐起身來擺擺手,身邊兩名美姬識趣的飄然而去。

“慕白,人逢喜事應該精神爽才是,你怎麼一副苦大仇深的樣子?”李恪戲謔的笑了起來。

秦慕白苦笑的搖了搖頭:“殿下,你今天這是唱的哪一出啊?我真不知道你是一時興起,還是早有預謀。”

“這麼說吧,兼而有之。”李恪哈哈的笑,說道,“不管怎麼樣,武照……哦武媚娘,都是個極品女子,可遇而不可求。我心中一尋思,讓她嫁給你做妻子,卻是非常適合。於是就心生一計,這事兒就成了。”

秦慕白笑了一笑,搖頭。心中想道:顯而易見,李恪是在挖空了心思在對我、對秦家做下人情。目的無外乎是想迎娶四妹霜兒……他這麼風流的家夥,要得到女人也是極為容易,怎麼就對霜兒情有獨衷呢?

“那我就多謝殿下成全了。”秦慕白拱手拜了一禮,說道,“其實在下一直有個問題,想向殿下請教。”

李恪擺了一下手站起來,雙手剪背踱開去,示意秦慕白跟他一起散散步。邊走邊說道:“我知道,你是想問我和霜兒的事,對吧?”

“殿下聰明。”

“慕白,我看你也是個性情中人多情種子。我問你,一個男人不管如何風流好色,他的心中是不是都有一個抹之不去的影子?”李恪問道。

秦慕白略微一怔,點了點頭。

李恪這話說得不錯。沒有人生下來就風流成性,誰都曾經青春懵懂過,誰都會有自己的青澀初戀。

初戀對於男人來說,意味非常,有時候遠比女子對初夜的感覺更加深入骨髓。

“霜兒對我來說,是無可替代的。”李恪展顏微然一笑,說得很輕柔。這一刻,他臉上再無那種浮浪輕佻神色,取而代之的是那種情竇初開的少年獨有的青澀神態。

“明白了。”秦慕白點頭微笑。原來,霜兒便是李恪的初戀青蘋果。

男人,本色也好濫情也罷,誰不像收藏絕世瑰寶一樣,珍藏著自己的初戀?

“好,就此打住。”李恪笑了一笑,岔開這個讓他感覺到些許尷尬的話題,說道,“今天的宴席已經安排下去了,正在準備。你稍後回家一趟,親自將翼國公賢伉儷接來赴宴。我這整天被禁足什麼也乾不了,好不容易逮到一件事情來做,可要辦得熱鬨一點,大家開心才好。”

“多謝殿下。”秦慕白應了諾,又將想調宇文洪泰來親王府的事情跟李恪說了。

李恪隨口就答應了下來,說這麼點小事,派個手下拿著吳王府的帖子去跑一趟就行了。

秦慕白謝過了李恪,便準備回家去請父親和母親。出門時,將事情交予殷揚去辦,自己徑直朝翼國公府而去。

回到家裡,發現一派熱火朝天的景象。

母親劉氏和妹妹霜兒,興高采烈的接住秦慕白,將他拉進房裡試新衣服。她們二人都換上了華麗的新裝,急不可待的催著秦慕白脫下這一身深綠的官袍,換上西市裡最好的布莊裡裁剪的錦袍。

“三哥,嘿嘿,真是恭喜恭喜呀!”霜兒抱著小粉拳跳著笑,“聽說你娶了大名鼎鼎的武家的二女兒,那可是個出名的大美人兒呀!嘿嘿,太好了,我就要有嫂嫂嘍!”

不等四妹的話落音,劉氏也欣喜的笑道:“兒啊,為娘總算是盼來這一天了!什麼也彆說了,快,打扮得漂亮一點,咱們一起去吳王府做客。為娘一定要看看這個兒媳婦生得什麼漂亮模樣兒,是不是有福氣,是不是屁股夠大能生孩子!”

秦慕白愕然的咧了咧嘴,不知是該笑還是不該笑,說道:“娘,這還早著呢!”

“哈哈!為娘先高興一下還不行麼?”劉氏摟著四妹,娘倆高興的笑成了一團。

正在這時,門口來個仆役,說道:“三少爺,老爺叫你過去呢!”

秦慕白到了父親房間,卻發現秦叔寶正有點發愣的坐在榻上,看著眼前一大堆的衣服出神。

“爹,你怎麼了?”

“三郎來了最好。”秦叔寶乾咳了一聲,很想嚴肅一點偏又帶著一些尷尬的笑意,說道,“你快給幫忙挑一挑,為父穿哪樣衣服去吳王府赴宴才好?是官袍呢,還是戎服,再或者是胡服襆頭,還是錦袍進賢冠?為父有三四年沒出府見人了,就怕衣著不得體惹人笑話啊!”

秦慕白一時啞然失笑,這還真是幸福的煩惱!……喜事盈門,就連平常不苟言笑的老爹,今天看來也是真高興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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