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斷崖(1 / 1)

錦衣春秋 沙漠 1678 字 2個月前

木老躺在地上毫無動靜,楊寧覺著不說彆的,就剛才這老家夥拿腦袋往牆上撞,也夠他睡上一陣子。

此時要結果木老性命,還真是輕而易舉,不過先前胸口刺疼,他隻擔心這老家夥真要死了,自己隻怕也活不了,可是若等這老家夥恢複過來,恐怕自己也要麵臨極其危險的結果,心下還真是左右為難。

此外他本想抄近道追上鏢隊,也好找到小蝶下落,這下倒好,竟是被困在這山中,距離小蝶也是越來越遠。

沉思片刻,終是重新將目光投向地上的畫卷。

這畫卷寫著“六合神功”,可是楊寧實在看不出它神在哪裡,也不知道這紅線勾勒出來到底是什麼意思。

不過閒來無事,他卻是拿著畫卷,一幅圖一幅圖仔細觀看,辨識紅線所經過的每一處穴道。

第一幅圖前後經過十六處穴道,楊寧隻花了小片刻時間,便將這十六處穴道一一弄清楚,他本就學過穴位辨識,隻是有不少穴位位置相距極近,一個不好便會認錯,楊寧記憶力本就十分驚人,確定這些穴位倒也沒有耗費太長時間,甚至按照穴位一一用手去摸一摸。

等到將第六幅圖的穴位也都一一確定清楚,忽聽到身後發出一聲低叫,楊寧立時警覺,回過頭去,見木老身體動了動,立刻迅速將畫卷卷起,輕步進到裡麵,將畫卷按照先前的樣子放好,這才重新回到洞口。

沒過多久,聽到身後傳來悉悉索索之聲,楊寧再次回頭,見木老已經坐起來,立時故作關心道:“木老,你.....你沒事吧?”

木老顯然已經清醒不少,盯著楊寧,表情古怪,問道:“你為何不進來?”

楊寧忙道:“我回來的時候,見你十分痛苦,本想過去幫忙,可是......可是你要打我,我不是你對手,就隻能躲在外麵,不敢進去。”

“你一直都不曾進來?”木老問道。

楊寧苦笑道:“你老人家剛才毒性發作,十分怕人,我.....我真的不敢進去。”

木老冷哼一聲,也不多說,隻是臉色慘白難看,沉聲道:“可采到野果?”

楊寧立刻將那幾個果子送了過去,木老拿起來看了看,這才吃了兩個野果,等他吃完,才向楊寧冷笑問道:“你有機會離開,為何不走?”

明知故問,為何不走你還不知道嗎?

楊寧臉上卻是笑嗬嗬道:“你老受傷在這裡,其實我也想過離開,可是一想到丟下你一個人,就有些擔心。”

“你小子倒是巧言令色。”木老淡淡道:“你的傷勢是否發作了?”

楊寧苦笑道:“木老,其實你不用這樣,我尊老愛幼,不會丟下你不管。”

木老卻不多言,抬起一掌,一掌拍在楊寧心口,他出掌速度極快,楊寧根本來不及做任何反應。

“木老,你......!”

“不要害怕,我說過,連續三天幫你推拿,你的傷勢自然痊愈。”木老淡淡道:“你可以出去了,沒老夫吩咐,踏進洞中半步,必死無疑。”

這叫推拿?楊寧無奈搖頭,他目光順勢掃過,瞧見那畫卷已經消失不見,顯然已經被木老收起。

楊寧再次到了洞穴外麵,到了黃昏時分,忽聽到洞裡麵傳來木老極為焦躁的聲音:“到底是怎麼回事?哪裡錯了,到底是哪裡錯了?”

楊寧有些錯愕,探頭往裡麵看了看,隻見木老盤坐在地,雙手揪著自己的白發,低著頭,看上去顯得頗為痛苦,口中兀自在自語道:“不可能,一定是哪裡出錯了,到底是怎麼回事......,難道.....難道是我上了他們的當?不對,絕不可能上當,如果真是假的,他們也就不會追過來.....!”

他自言自語,明顯是陷入沉思狀態,甚至忘記楊寧就在洞口。

楊寧此時卻大為詫異,不知道木老所言究竟是何意思。

此後木老並無聲息發出,隻是靜靜盤坐洞中,楊寧吃了兩個果子,一直到半夜時分,木老都是呆呆坐著,如同石雕一般,不發一言。

楊寧本還擔心五毒宮的人會在山中搜尋過來,好在自始至終,除了山中時不時地響起狼嚎雀鳴,倒並無人找過來,隻是就這樣陪著這個老家夥耗著,楊寧心下卻頗有些焦躁。

半夜過後,楊寧坐在洞外迷迷糊糊睡著,睡夢之中,腦中卻盤旋著那紅線經過的眾多穴位,不是中府、靈墟、天府、紫宮,便是合穀、偏曆、曲池,倒也未能完全入睡。

半睡半醒之中,一陣淒厲怪叫將他叫醒,他驚醒過來,隻聽到山洞裡再一次傳來木老的怪叫聲,楊寧皺起眉頭,探頭瞧過去,洞中昏暗,卻看到一道黑影跑來跑去,在洞裡繞著圈子,瘋瘋癲癲,十分詭異恐怖。

木老口中發出野獸般的嘶叫,與深山之中的狼嚎互相呼應,倒也是相得益彰。

“這老家夥到底是怎麼了?”楊寧越發狐疑,隻覺得事情越發蹊蹺,心中暗想:“看來這家夥並不隻是中毒那麼簡單。”

好半晌,木老猛地撲倒在地上,又是動也不動,楊寧叫了兩聲,木老並無答應,他這才進到洞裡,發現那幅畫卷就在木老腳邊,楊寧隻以為木老這一睡又得好幾個時辰,拿起畫卷在手中,走到洞口,心裡卻已經尋思著:“白天他發瘋之時,畫卷在他旁邊,這一次發瘋,畫卷還在他身邊,難道他瘋瘋癲癲,與這畫卷有關?”

正自尋思其中蹊蹺,猛地聽到身後傳來動靜,他急忙回頭,隻見到木老不知何時已經站起來,正一步步向洞口走過來,那一雙眼睛宛若暗夜之中的野獸,充滿了寒冷的殺意。

“拿過來!”木老盯住楊寧手中畫卷,“你找死,它是我的,誰也拿不走......!”厲喝一聲,竟是向楊寧撲過來。

楊寧暗暗叫苦,萬想不到這短短時間木老竟然醒轉過來,見得對方殺意已起,知道這老怪物是真的要下殺手了,不做猶豫,轉身便跑,舍命急奔。

木老厲聲道:“站住,老夫要殺了你......!”

他不這樣說還好,越是這樣說,楊寧更不會停下,手拿畫卷,拚了命地往前奔,他知道這老頭擅長用藤蔓卷人,這一次那是鐵了心要拉開距離,萬不能被這老家夥抓住,否則以這老家夥現在的心態,自己是必死無疑。

好在他之前找尋野果,對附近的地形還是頗為熟悉,一時間倒也與木老拉開了一段距離,木老如同暗夜瘋魔,跟在後麵追趕。

隻是這牛頭嶺方圓幾十裡地之後,又是在深更半夜,楊寧跑了一陣子,便即迷路,四下裡都是參天而起的巨木,聽到身後木老追趕的聲音越來越近,腳下不敢稍慢,此時已經是慌不擇路,隻管往林木深密之處鑽去。

又奔出一陣子,雙腿竟然有些發酸,而且身上多處都被荊棘樹枝刮到,破開許多小口子。

忽聽得前麵水聲響亮,轟隆響動,倒像是海浪奔騰之聲,楊寧奔出一段,心下一涼,隻見到前方不遠處如同銀河倒懸,一條瀑布從對麵高崖直瀉下來,自己前方卻已經沒有道路。

前麵不到十步遠,便是一處斷崖,與對麵懸崖遙遙相對,中間隔著一條寬闊的深淵。

“完蛋了!”楊寧背脊發涼,牛頭嶺山勢起伏,連綿不絕,誰知慌不擇路竟然跑到了懸崖邊上。

他跑到斷崖邊,向下望去,黑夜之中,見得下麵深不見底,不過從對麵傾瀉而下的瀑布倒可以猜到,懸崖下麵應該是一條山中河流。

“哈哈哈......!”身後傳來一陣狂笑,楊寧轉頭過去,隻見到木老已經追了上來,距離自己不過十餘步之遙,身上的灰袍已經是破敗不堪,自然是被林中枝葉荊棘扯破,頭發也是披散開去,整個人就如同一個老瘋子一般。

楊寧深吸一口氣,暗叫自己冷靜,見木老往這邊逼近過來,沉聲道:“停下!”

木老並不理會,陰森森道:“老夫本想讓你多活幾天,可是你自尋死路,老夫想讓你活也活不成了。”他伸出一隻手,“將它交給我!”

“老騙子,老子就知道你沒安好心。”楊寧冷笑著罵道:“你現在就給老子停下,再往前一步......!”忽地往後退了一步,站在懸崖邊上,拿著畫卷的左手伸出懸崖,木老見狀,臉色大變,失聲道:“不要......!”往前奔出兩步,一隻手伸出,卻猛然止步。

楊寧心下立時明白,這畫卷對木老顯然是重要至極,頓時冷靜了一下心神,笑道:“木老,我知道你要殺死我輕而易舉,可是你也看到了,我要將這畫卷.....,不,我要將這六合神功丟下去,那也是輕而易舉,這下麵是深不見底,真要丟下去,你恐怕是再也尋不見的。”

木老臉上肌肉抽搐,雙眸陰寒,“小白兔,你究竟是什麼人?”

“我不是告訴過你,我是一個落難的流民,與你無仇無怨。”楊寧恨聲道:“老子救了你,你還恩將仇報,你說你都這麼一大把年紀了,怎麼這麼忘恩負義沒臉沒皮?”晃了晃手中畫卷,“東西在我手裡,你要殺我,我就和它同歸於儘!”

“不對,你絕不是普通的流民。”木老目中閃光,“你.....你識得上麵的字,定然進過學堂.....,小白兔,你是不是故意裝扮成這樣,想要騙取老夫信任,趁機盜走六合神功?”他目光如刀,森然道:“是誰派你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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