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二六章 影萍(1 / 1)

錦衣春秋 沙漠 1609 字 2個月前

齊寧將田夫人送到了田宅,田夫人下車之後,齊寧並無下車,笑道:“夫人回去先歇著,不用多想,這輛馬車借我先回去。”

田夫人忙吩咐道:“大力,你送侯爺回府。”

那車夫答應一聲,正要離開,田夫人急忙道:“等一等。”解下身上的外袍,送了過來,齊寧接了過來,田夫人猶豫一下,才問道:“侯爺,太醫院那邊以後是否就算了?”

齊寧笑道:“怎麼,不想做太醫院的生意了?”

這一路之上,田夫人已經恢複鎮定,先前的驚怕已經消失不少,道:“有生意做,又怎會不做?隻是那個老色鬼.......!”說到這裡,臉頰微暈,恨聲道:“今日得罪了那老東西,他.....他自然不會再讓我們送藥材。”

齊寧道:“小小的典藥局郎丞,就能夠操控太醫院,夫人也未免高看他了。他今日得罪了夫人,這筆賬還沒完,夫人這幾日就待在家裡,該辦好的藥材,你都辦好,不出三日,保管讓你往太醫院送藥材。”

田夫人將信將疑,但想想齊寧又是什麼人,他既然這樣說,自然是沒有什麼太大問題。

瞧見馬車離開,田夫人心中卻是百感交集,今日若非齊寧挺身而出,當時的情形,她自己現在想想,都不知該如何去處理,齊寧以錦衣候之尊,竟是從天而降,從老色鬼手中將自己救出,田夫人心中卻是無比的感激。

對任何一個女人來說,在自己最危難的時候,有男人挺身而出護全自己,那都足以讓其感激一輩子,而田夫人的情況更是尤為特殊,她本就是孀居之婦,對她垂涎欲滴的大有人在,可是真正在她艱難之時挺身而出的卻是鳳毛麟角。

她心情複雜,忽地想到先前在車內的情景,自己被齊寧攬在懷中,臉頰又是微微一熱。

齊寧坐在馬車上,隻是將那外袍拿在手中,雖然外袍披在田夫人身上時間不長,但上麵卻已經沾染上了田夫人身上的熟女幽香,這馬車乃是田夫人的專用馬車,她人雖然已經下車,但味道卻還留在車上,縈繞在齊寧的鼻尖。

齊寧此時卻也想到方才抱著田夫人的感覺,心想這美熟婦果真是尤物,那豐腴柔美的綿軟香軀隻是抱上一抱,也是讓人心神蕩漾,看來自己終究還是對這種成熟韻味的美熟女沒有太大的抗拒力。

回到侯府,大力趕著馬車離開,齊寧也沒瞧見顧清菡,心想顧文章既然已經派人過來通知過,顧清菡自然已經知道顧家的危難已經解除,不會太過擔心。

回來之後,他與顧清菡的隔閡依然沒有消去,齊寧心知顧清菡對自己存有很大的戒心,他雖然心中對顧清菡確實有些想法,但也知道顧清菡緊守底線,還真是不易親近。

憑心而論,顧清菡嚴守底線,齊寧心中反倒是更為欽佩。

隻是顧清菡若即若離,時不時地表現的十分冷淡,這終究還是讓齊寧心裡有些不舒服,但他也能夠理解。

齊寧暗中追求顧清菡,自然是沒有任何心理負擔,他這個錦衣候是李代桃僵,與顧清菡實際上並無任何的瓜葛,就算真的與顧清菡發生些什麼,齊寧也不會覺得有任何的負罪感,但他知道顧清菡卻以為自己是真的錦衣候,兩人乃是嬸侄關係,顧清菡當然不允許這樣的關係發生一些不該發生的事情。

雖說官宦階層的生活不少都是腐化墮落,一些不為人知的事情多有發生,並無什麼顧忌,但顧清菡顯然不是這樣的人。

齊寧既知顧清菡不想和自己靠的太近,乾脆也就不再主動,表現的也就淡漠許多,以免顧清菡總覺得自己對她想入非非。

他進府之後,沒有瞧見顧清菡,也不詢問下人,倒是韓總管見到齊寧回來,急忙過來道:“侯爺,賬房的廖先生有事求見。”

“廖先生?”齊寧對侯府賬房從不過問,更不知道賬房先生姓王姓李,問道:“他找我做什麼?”

韓總管道:“廖先生知道侯爺回來之後,本是要親自過來,隻是侯爺這兩天十分忙碌,廖先生不敢打擾,私下裡和老奴說了一聲,若是侯爺有空,他就過來,他說侯爺去西川之前,吩咐他辦一件事情,他已經辦好。”

齊寧隻覺得莫名其妙,心想自己何時吩咐賬房先生幫自己辦事?賬房從來都是顧清菡在打理,自己從無過問,心下疑惑,道:“你讓他過來吧。”

韓總管立時退下,沒過多久,隻見一名五十出頭戴著黑帽的老先生進到廳來,躬著身子拱手道:“侯爺!”

齊寧打量一眼,有些印象,猛地想起來,起身笑道:“廖先生。”

他這時候已經想到,自己臨去西川之前,還真是讓這賬房廖先生辦過一樁差事。

瓊林書院卓青陽被人所刺,下落不明,失蹤之前,卻留下線索,讓齊寧從匾額之後找到了一截竹筒,從竹筒之中,發現了一卷極為古怪的卷軸。

那卷軸上麵滿是稀奇古怪的文字,其中最左首有三個偏大一些的古文字,齊寧宛若看天書一般,對上麵的文字一字不識。

他知道侯府之中,賬房內的人頗有學問,所以將那三字臨摹下來,將其中一個字讓這位廖先生辨識。

隻是這廖先生雖然學問不差,當時卻也認識不得,齊寧隻以為這種古文字確實罕見,也就隨口讓廖先生查一查,此後他去往西川,這事情也就擱下,那幅卷軸他也秘密藏好,一直到今日,他卻差點忘記還有這樁事兒。

這時候看到廖先生,立時便想起來。

那廖先生恭敬道:“侯爺,你吩咐我辦的事情,我已經辦好。”他走上前來,從袖中取出兩張紙,一張正是齊寧當日讓他辨識文字的那張,另一張卻是新紙,廖先生將齊寧那張先給了齊寧,道:“侯爺,這是您當日交給我辨識的那個字,不知對不對?”

齊寧接過,見到那文字古樸素雅,字體其實十分美觀,但偏偏異常生僻,點頭道:“不錯,就是這個字。”

廖先生笑道:“侯爺走後,小人查閱了各種古典,始終沒有找到這個字。不久前與幾個朋友一起飲酒,正說到書法,適巧有一人對古文字略有精通,我當時就寫了這個字讓他辨識,他當場竟也認不出來,不過卻領我去了他家裡,找到了一本古字本。”

“古字本?”

廖先生點頭道:“那是手抄古字本,極其罕見。據他所說,侯爺這個字不是普通的古文字,若是平常的古文字,他一眼就能看出端倪來。侯爺此字,很可能是早已經絕跡的秘影字。”

齊寧大是驚訝,心想這秘影字又是什麼玩意?

但是他心裡也很清楚,文字作為人類文化傳承的一種重要符號,經過極其漫長和複雜的演化過程。

雖然這個世界與他熟知的曆史不同,但在他知道的曆史之中,戰國時期,各國的文字就大相徑庭,同樣一個字,書寫的方法各不相同。

這個世界顯然也有這樣的時期,也許曆史上曾經也有五花八門的各類文字,優勝劣汰,許多古文字慢慢地消失在曆史之中,而眼前這秘影字,或許就是消失的古文字之一。

“這秘影字又是從何而來?”齊寧問道:“距今有多長時間?”

廖先生解釋道:“侯爺,其實這秘影字也不曾大肆流傳,據我那位朋友說,秘影字出現在不到兩百年前,流傳了大概不到二十年,此後便即消失。實際上秘影字並非廣泛使用,隻有極少一部分人用過。”

“此話怎講?”齊寧愈發奇怪。

廖先生卻是搖頭晃腦道:“雲破月影,浮萍送秋,侯爺,這影萍居士的名諱,不知你可曾聽說過?”

齊寧搖搖頭,廖先生遺憾道:“影萍居士是不到兩百年前的一位音律大家,世人對這影萍居士的評價一分為二,有人說他是古往今來音律造詣最深的宗師,音律方麵,無人能出其右。但也有人說他隻是個顛三倒四的瘋子,其音怪異陰森,全無音律所求之美,不值一提。”

齊寧頓時來了興趣,笑道:“還有這等怪事。”

“更怪的是,還有傳說這影萍居士並非一人,而是一群人,這群人皆被稱為影萍居士,都是音律上誌同道合的怪人。”廖先生道:“眾說紛紜,到底是怎麼回事,如今也是難以說得清楚。”

齊寧問道:“這影萍居士的音律,廖先生可曾聆聽過?”

廖先生忙笑道:“我哪裡有此等運氣,據我所知,影萍居士雖然音律無雙,可是卻並無什麼曲譜留下來。傳說影萍居士為人放-蕩不羈,從不墨守成規,常年遊曆在外,不是身在群峰高山,就是遠遊大洋,當時許多達官貴人請他前去獻藝,他卻從不應召。”

齊寧笑道:“這倒是個了不得的人物。”

“所以影萍居士得罪過不少人。”廖先生道:“有人說他最終是落魄而死,也有人說他遠涉重洋,去了很遙遠的地方,到底是什麼結果,我輩也隻能道聽途說了。”

齊寧微微點頭,問道:“這秘影字與這影萍居士又有什麼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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