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八八章 賜酒(1 / 1)

錦衣春秋 沙漠 1897 字 2個月前

齊寧隨著東齊太子落座之後,才瞧向臨淄王,問道:“老三,今日比試,你想出什麼花樣?”

臨淄王得意道:“太子哥哥,本來我是想讓他二人比試武藝,可是平日裡看人比武看得多了,也沒什麼趣味。這次太子哥哥既然是狩獵,咱們就比試狩獵的能耐如何?”

“哦?”太子笑道:“此話怎講?”

臨淄王吹了個口哨,便見兩名兵士牽了兩匹馬過來,一青一棕,都頗是神駿,臨淄王道:“這兩匹馬雖然毛色不同,但耐力和速度幾乎是不相上下,齊峰,你是客人,你先選一匹,免得到時候輸了說本王偏心。”

齊峰不知道臨淄王葫蘆裡賣什麼藥,但既然吩咐,也不廢話,走過去,瞧了一瞧,他行伍出身,當年在黑鱗營,終日與馬匹混在一起,對於戰馬的好歹,自然是了若指掌,隨意掃了幾眼,便知道這兩匹駿馬確實是不相上下,順手牽了青驄馬出來。

石塘過去牽了棕馬,這時候又有兩名兵士上前,拿了弓箭過來,長弓如月,每隻箭盒中,卻隻有三支箭。

臨淄王道:“齊峰,弓箭你也先選。”

齊峰順手拿過一套弓箭,背負箭盒,石塘也拿了一套,臨淄王這才笑道:“待會兒本王會讓認放出獵物,你們聽本王之令就好。”

齊峰和石塘對視一眼,先後上馬,臨淄王向邊上做了個手勢,便聽得鼓聲響起來,便在此時,隻見到兩隊騎兵衝將出來,大聲呼喝,眾人正不知緣故,隻見那兩隊騎兵左右分開,繞到了遠處的灌木叢,呼喝聲中,眾人便瞧見從那灌木叢中,奔出飛雞走兔,更有獐子野麅從灌木叢裡受驚跑出來。

四周早有兵士圍住,騎兵散開,將數十頭獵物趕到了曠野之上。

臨淄王高聲道:“聽好了,裡麵有一隻野鹿,誰能先殺死野鹿,便是勝者,若是誤傷其他獵物,立刻出局。”

幾十頭野獸被圍在獵場之中,驚恐萬分,四散奔逃,要從中找到野鹿,卻也並非一眼便能認出。

石塘早就拿住長弓,精神繃緊,今日在太子和臨淄王麵前,自然是全力以赴,聽到臨淄王一聲令下,一馬當先便衝了出去。

眾人見石塘縱馬而出,齊峰卻是原地未動,心下驚異,心想這楚國人反應實在是呆慢,還沒多想,卻見到齊峰猛地如同脫弦之箭馳馬縱出,石塘率先而出,拉開齊峰,心中微微興奮,可是還沒興奮起來,“呼”的一聲響,一片青雲已經從他身邊擦過,隻是眨眼間,齊峰已經是超過了他。

齊寧麵帶微笑,吳達林等楚國將士固然歡喜,便是東齊將士瞧見,也都是心中暗暗讚歎,大家都是行伍出身,心裡都清楚,後發而先至,在兩匹馬不相上下的情況下,完全是憑借個人的馬術,隻這一手,便顯出齊峰的馬術在食石塘之上。

齊峰出自黑鱗營,黑鱗營當年之訓練艱苦嚴苛,實非常人所能想象,作為一支精銳騎兵,黑鱗營每一名兵士首先便是要苦練馬術,達到人馬合一的地步,齊峰控馬功夫了得,有心要在東齊人麵前顯顯馬術,竄高伏底,任由馬兒馳騁,這兩匹馬本來不相上下,但是經齊峰這樣一顯露,倒似乎青棕馬比棕馬要強出許多。

石塘也不甘落後,二馬急奔,轉瞬間都已經到了十丈之外,二人目光掃動,在獵物群中找尋野鹿,這群獵物顯然知道大事不妙,搏命奔逃,輕巧跳躍,速度比之戰馬還要快。

兩人幾乎同時發現了野鹿所在,俱都是張弓搭箭,隻是那野鹿十分敏捷,而且這群獵物亦有從眾之心,雖然有些沒頭沒腦逃竄,但大部分卻是混在一起,石塘幾次對準,但野鹿邊上總有其他獵物閃過,一時之間也沒有必中的把握。

有言在先,若是錯殺其他獵物,便要自從出局,對方便會不戰而勝,一箭射錯,也就沒有第二箭的機會。

本來齊峰站在前頭,快出大半個身位,石塘使出渾身解數,生怕齊峰占了先手,忽地不知是否錯覺,感覺齊峰似乎慢下來,石塘也不猶豫,一聲低喝,已經縱馬超過齊峰的碼頭,頓時信心大增,多了幾分把握,騎馬拉弓,對準了野鹿,二話不說,弓弦霹靂,箭矢已經射了出去。

箭如流星,準頭極佳,眼見得便要射中野鹿,石塘心下暗自歡喜,卻猛地瞧見一支利箭後發先至,自己那支箭距離野鹿咫尺之遙間,後麵一箭竟是打在自己的箭身上,對方那箭固然沒有射中野鹿,卻也將自己的箭矢打開了方向。

石塘心下吃驚,隻以為這是湊巧,第二箭已經取出,箭如流星,再次射出,這一次幾乎是在同一時刻,那箭矢便要射中野鹿之際,齊峰的利箭再次出現,箭簇再次擊中石塘的箭身,又是落了個空。

石塘這時候才真正驚駭起來。

他也不是泛泛之輩,第一次隻以為是湊巧,這第二次便知道齊峰實在是個厲害的對手,對方不但馬術驚人,而且箭法也是極其了得。

能夠後發先至,而且擊中自己箭身,對方在射箭之時,其力度和角度當真是掌握的妙到毫巔,稍有一點不對,便不會出現如此結果。

他不知道齊峰的出身,若是曉得,倒也未必會如此驚訝。

黑鱗營當年可是名震天下,與血蘭軍並成為天下最精銳的兩支騎兵,這些騎兵在其他方麵未必出眾,可是在騎術與箭術上麵,拿出來絕對是個頂個的一流好手。

石塘兩箭落空,在場眾人也都是看得清楚,太子先前對今日比試似乎並不是十分在意,但此刻卻是聚精會神,臨淄王則是雙手握拳,竟是顯得異常亢奮。

兩人俱都隻剩下一箭,石塘扭頭看過去,孰知齊峰控馬技術了得,沒等石塘看清,齊峰已經是輕鬆超過石塘,眾人便見到齊峰彎弓搭箭,“崩”的一聲響,羽箭閃電般射了出去。

石塘聽得弓弦之聲,心下一沉,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沒有,先前兩箭,已經讓石塘看出這齊峰的箭術著實了得,隻以為這次必中,他卻沒有後發先至打落齊峰箭矢的本事,驚駭之下,手中的弓箭差點脫手。

臨淄王讓他出陣,他知道此陣隻能贏不能輸,輸了之後,以臨淄王的性情,自己接下來必然要倒大黴。

圍觀眾人也都以為齊峰這一箭必中無疑,卻聽“嗤”一聲響,遇見竟然斜插在那野鹿的腳邊,箭簇微微顫動,極有力道,那野鹿被這羽箭射中,似乎是受到了極大的驚嚇,竟然止了奔勢,有了短短時刻的遲緩,石塘哪裡能放過這樣的機會,挽弓挽強,箭去流星,那野鹿緩過神來,真要蹦開,卻聽得一聲悲鳴,一是被射中了脖子,咕咚一聲倒在了地上。

周圍的東齊兵士們瞧見,都是歡呼起來,石塘扭頭去看齊峰,見齊峰神色自然,他心裡頓時明白幾分,催馬過去,輕聲道:“多謝!”心中很是清楚,這最後一箭,齊峰顯然是有意相讓,雖然卻是勝之不武,但如此一來,也就免去被臨淄王責難。

歡呼聲中,兩人都是調轉馬頭,縱馬回返,到得近處,都是翻身下馬來,放下了長弓,一起走上前去。

臨淄王見石塘取勝,頗為得意,拍手笑道:“精彩精彩,石塘,你可是給本王漲了麵子,齊峰,你也不錯,你們兩個不相上下,這次你運氣差了一些。”

齊峰心想你這話倒還像個人話,看向齊寧,見齊寧正含笑向自己點頭。

此前齊寧有過囑咐,今日對陣,固然不能失了楚國的顏麵,但也不必爭強好勝,齊峰精明的很,明白小侯爺意思,是擔心真要擊敗對方,讓對方下不來台,隻怕就此得罪了東齊太子和臨淄王,接下來的事情也就不好辦了。

太子也是含笑道:“你二人射術精湛,很是了得。”吩咐道:“斟酒!”邊上徐州刺史方興齋親自拿起酒盞,便要為太子斟酒,太子忽然伸手止住,笑道:“昨日錦衣候送給本宮兩壇佳釀,石塘今日表現不錯,本宮就用那楚國佳釀賜酒。”向方興齋道:“方大人,勞煩你去去取一壇來。”

方興齋答應一聲,立刻帶人回帳取酒,太子這才向齊寧笑道:“錦衣候,你手下這名勇士無論騎術還是射術,都是十分不了得,錦衣齊家出來的人,果然是非同凡響。”

齊寧笑道:“殿下過譽了。”

太子問齊峰道:“看你方才的動作。應該是久經沙場的戰士,是否征戰過疆場?”

齊峰拱手道:“回稟太子殿下,小的曾在黑鱗營待過幾年。”

此言一出,知道黑鱗營名聲的人都是微微變色,太子讚歎道:“原來是黑鱗營的人,難怪如此了得。黑鱗營當年乃是天下最精銳的騎兵,與北漢的血蘭軍俱都是名動天下的隊伍,今日看你的本事,黑鱗營名動天下,絕非偶然。”

石塘聽說齊峰是黑鱗營的人,臉上也現出一絲敬意。

方興齋取了一壇酒回來,放在桌上,拍開封泥,一股酒香四溢,太子聞了一聞,道:“果然是佳釀,石塘,你今日可算是有口福了。”

臨淄王卻已經湊過來,湊在酒壇邊聞了一聞,笑道:“果真是好酒,這酒香便不同尋常。”拿過自己酒杯,給自己斟了一杯,仰首飲了大半口,嘖嘖道:“好酒,好酒,錦衣候,這是你們送來的酒?有沒有給本王留兩壇?”

齊寧倒想不到臨淄王年紀輕輕,卻是如此貪杯,笑道:“在下倒不知小王爺也喜好飲酒,實在失禮,回頭立刻送上兩壇。”

他知道這是楚國皇宮酒窖珍藏多年的陳年佳釀,若非頂尖好酒,也不會當做禮物送來東齊。

臨淄王又給自己斟了一杯,道:“好,說話算話,待會兒給本王送兩壇過來。”

方興齋為太子酒杯中也斟滿酒,太子端起酒杯,示意石塘過來,道:“這杯酒,本宮賞給你。”

石塘也聞到酒香撲鼻,雙手恭敬接過,謝過之後,一飲而儘。

太子又重新斟上酒,向齊峰道:“這位勇士,你今日表現,也是了得,本宮對齊大將軍仰慕已久,他的黑鱗營,本宮也很是欽佩,這一杯酒,本宮賞給你。”

齊峰卻並不上前,拱手道:“多謝殿下美意,隻是小的並未取勝,無功不受!”

太子哈哈笑道:“果然是有脾性,這一杯酒不論勝敗,隻論.......!”他還沒說完,就聽“砰”一聲響,皺起眉頭,扭頭看過去,隻見臨淄王身體搖搖晃晃,竟是身體一歪,撞在了長案之上。

“老三,你......!”太子尚未說完,便瞧見臨淄王七孔流血,一隻手虛空抓起,嘶聲道:“有.....有毒.......!”猛地滾倒在地,抽搐兩下,便即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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