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三零章 毒湯(1 / 1)

錦衣春秋 沙漠 1654 字 2個月前

齊寧正與沈涼秋說話,忽聽到外麵驚呼聲,齊齊皺眉,隨即看到侯總管幾乎是跌跌撞撞跑到廳堂來,一臉煞白,驚魂未定。

沈涼秋皺眉道:“侯總管,什麼事要如此叫喊?”

侯總管幾乎是帶著哭腔道:“不好了,夫人......!”他情急之下,抬手向外指過去:“沈將軍,夫人她.....她出事了!”

齊寧心下一凜,他身旁的韋禦江也是吃了一驚,沈涼秋卻是迅速衝上幾步,幾乎是厲聲問道:“夫人怎麼了?”

“夫人......夫人自儘了......!”侯總管全身顫抖:“沈將軍,你.....你快去看看吧!”

沈涼秋一把抓住侯總管手臂,怒喝道:“侯總管,你胡說八道什麼,昨晚夫人還是好好的,怎麼可能......!”一把撇開侯總管,竟是連齊寧也顧不得,飛步向門外衝出去,他動作靈敏,腳步極快,一眨眼就已經出了門去。

齊寧和韋禦江對視一眼,也不猶豫,迅速跟出了門去。

沈涼秋腳步雖快,齊寧的腳步更是不慢,片刻間已經到得沈涼秋身邊,沈涼秋臉色微微泛白,兩手已經握成拳頭,齊寧察覺到沈涼秋的手在微微發抖。

穿庭過院,很快就到得東院外麵,還沒見到院內,就聽到裡麵傳來哭聲,衝進院內,隻見到兩名侍女癱坐在屋門前,正哭泣不止。

沈涼秋衝到屋門前,屋門敞開著,他一直腳剛要踏進去,似乎想到什麼,停了下來,沉聲喝道:“莫哭了!”

兩名侍女嚇得收住哭聲,沈涼秋沉聲問道:“夫人在裡麵?”

“將軍,夫人.....夫人她.......!”一名侍女抬手指著屋裡,渾身發抖,後麵的話卻已經說不出來。

齊寧這時候也已經跟上,向沈涼秋道:“沈將軍,保護現場!”

沈涼秋明白齊寧意思,點點頭,目光冷峻,低聲道:“侯爺,大都督是自儘,夫人如今又是自儘,這.....這絕不簡單,裡麵一定有蹊蹺。”

“沈將軍不必著急。”齊寧勸慰道:“韋司審擅長觀察,等他一起過來。”

他和沈涼秋都是習武之人,氣息十足,速度極快,韋禦江和侯總管都已經是被遠遠拉在後麵,沈涼秋雖然臉色難看,但也沒有急著進屋,片刻之後,韋禦江已經進了院子,侯總管又隔了片刻才進院內。

沈涼秋這才看向齊寧,齊寧見韋禦江和侯總管都到來,這才微微點頭,沈涼秋第一個進到屋內,齊寧緊隨其後。

一進屋便是正堂,沈涼秋向左首瞧過去,房門也是敞開著,他深吸一口氣,這才緩步走過去,齊寧跟在後麵,進到房內,一進房便看到裡麵是被隔成兩斷,外麵這一半十分簡單地放著桌椅,中間有一麵大屏風將房間後一半隔開,屏風兩邊各有一道入口,可以進入到後麵。

若換作平日裡,作為沈夫人的寢室,除了澹台炙麟,自然是不能讓任何男人進入到其中,但今日發生如此驚人之事,自然不再有避諱。

沈涼秋和齊寧轉到屏風後麵,就看到一張裝飾精美的大床幾乎占據了後麵空間的一半,紗帳被鉤子掛著,所以床上的情景看的一清二楚。

一個全身素白的女人此時靜靜地躺在床上,雙手帖放在小腹處,左手按在右手上麵,悄無聲息,寂然不動,而在那女人的麵上,用一方輕紗掩蓋,輕紗很薄,所以隱隱能夠看到女人的麵貌。

這時候齊寧聽到身後腳步聲響,回過頭去,韋禦江緊跟在他身後,而侯總管這時候卻是從後麵搶上來,“噗通”跪在地上,痛哭道:“夫人,你.....你怎麼如此想不開,你這一走,小少爺該怎麼辦......!”

沈涼秋這時候卻是走到床邊,雙手握拳,身體發抖,呆呆看著床上那一動不動的女人,齊寧神情冷峻,這時候也已經發現,在女人的唇角,一絲血跡從嘴角溢出來,但血液顯然已經發乾。

齊寧轉頭向韋禦江使了個眼色,韋禦江點頭,走上前去,向沈涼秋拱了拱手,然後對著床上的女人深深一禮,恭敬道:“沈夫人,得罪了!”身體前傾,湊過去瞧了瞧,隨即手中多了一根銀針,小心翼翼將銀針湊過去,沈涼秋抬起手,似乎要阻止,嘴唇微動,但終是什麼也沒說,緩緩放下手來。

韋禦江將銀針輕輕刺入沈夫人脖頸的血管之中,又迅速抽出來,很快,幾人都看到那銀針已經變了顏色。

“中毒?”齊寧心中一凜。

韋禦江又看了看沈夫人臉龐,這才轉身走到齊寧身邊,輕聲道:“侯爺,沈夫人應該是中毒而亡。”

齊寧看向侯總管,見侯總管兀自哭泣,咳嗽兩聲,才問道:“侯總管節哀,本侯有兩句話問你。”

侯總管抬袖擦拭眼淚,看向齊寧,齊寧問道:“侯總管方才說夫人是自儘?”

侯總管兀自帶著哭腔道:“方才沈將軍知道侯爺過來,是要見夫人,所以讓老奴通稟夫人,老奴過來後,讓春桃......!”抬手指向外麵道:“春桃就在外麵,老奴不好直接進屋來稟報,所以讓春桃通報一聲,春桃進屋後,很快.....很快就叫出聲來,老奴急忙衝進來,然後.....然後就看到夫人收拾得乾乾淨淨躺在床上,嘴角.....嘴角還有血......!”

“侯總管,為何你能憑這些就知道夫人是自儘?”齊寧盯著侯總管眼睛。

侯總管抬手指向一處,幾人都瞧過去,見到侯總管指向的地方是梳妝台,梳妝台距離大床幾步之遙,最顯眼的是梳妝台上放著一隻玉碗。

韋禦江已經迅速靠近過去,輕輕端起那玉碗瞧了瞧,很快就回頭看向侯總管問道:“侯總管,夫人中毒,是喝了這碗湯?”

齊寧這時候也走過去,韋禦江將那玉碗雙手捧給齊寧,齊寧接過瞧了瞧,見到碗中還剩下小半碗湯水,底部還有兩片銀耳,銀耳湯本該是清澈乾淨,但這剩下的湯水卻帶有一絲褐紅色,明顯不對勁。

侯總管道:“老奴進屋之後看到夫人這樣,心裡就知道事情不好,瞧見這湯水,和之前送來的銀耳湯顏色不同,心裡......心裡就明白是怎麼回事。”

“你進屋之後,看到夫人嘴角帶血,然後又看到這碗湯水不對,所以就判斷夫人是自儘,是這個道理吧?”齊寧神情淡定,凝視侯總管問道。

侯總管點頭道:“是.....是這樣,但.....但也不隻是如此......!”

韋禦江見侯總管神情閃爍,皺眉道:“侯總管,被這碗湯毒殺,未必就是自儘,也可能是有人在這湯水裡下毒,你為何那般輕易斷定夫人一定是自儘?”

沈涼秋神色冷峻,冷聲道:“侯總管,你是金刀候府的老人,就是因為你對澹台家忠心耿耿,當初老侯爺才留你在這邊照顧大都督。這些年你雖然是大都督府的總管,但無論是大都督還是夫人,對從未將你當做下人看待,而是將你當做長輩一樣敬重。”往前踏出一步,目光如刀,盯著侯總管道:“如今大都督自儘,眼下夫人又是自儘,你告訴我,是否有什麼沒有說出來?”

侯總管身體一震,低下頭去,齊寧卻是緩步走過去,溫言道:“老總管,如果你真的知道什麼,不妨說出來,也好搞清楚這些事情。如果大都督和夫人果真是自儘,那倒也罷了,可如果真的另有緣故,你隱瞞不說,豈不是愧對大都督夫妻?”

侯總管抬起頭,眼淚直流,悲傷道:“都是老奴不好。”看向沈涼秋道:“沈將軍,昨晚.....昨晚你見過夫人離開之後,夫人.....夫人對我說了一些不對勁的話,我.....我沒有及時告訴你,都是.....都是我誤了事情。”

“夫人對你說了什麼?”

侯總管哀傷道:“夫人給了我一隻小箱子,我打開之後,發現裡麵都是金銀細軟還有.....還有一些銀票,當時就奇怪,夫人讓我都收起來,還對我說,如果.....如果她真的發生了什麼,就將.....就將那箱東西分派給府裡的大夥兒,不要落下一個人,還說.....還說這些年多虧了大夥兒.......!”

齊寧和韋禦江對視一眼,沈涼秋則是緊盯著侯總管眼睛。

“老奴一聽夫人交待,就覺得事情不對勁,勸說夫人不要多想,大都督過世,夫人心中悲痛,但畢竟小少爺還在。”侯總管長歎道:“老奴勸夫人說看在小少爺的份上,也要她好好保重身子,她當時也沒有多說什麼,叮囑我收好箱子,不要對任何人提及,否則.....否則就是老奴對她不住。”

沈涼秋深吸一口氣,道:“侯總管,夫人這明顯已經有輕生之念,你.....你為何昨晚不去告訴我?夫人就算有叮囑,可是此等大事,怎能隱瞞?”

“老奴是昏了頭,以為有小少爺在,夫人看在小少爺的份上,絕不會......!”侯總管猛地抬起手,對著自己的臉一巴掌扇了下去,自責道:“都是我糊塗,都是我糊塗.....!”他連抽兩下,齊寧已經伸手抓住他手臂,搖頭道:“老總管不要如此,我問你,這碗湯......是誰送過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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