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4章、蜂蛇!
湯勇猶豫再三,終於忍不住主動和坐在身邊的漂亮女人打招呼:“小姐-----”
將上心置若罔聞,眼神呆滯地看著機窗外麵的陰沉世界。
真的就這麼離開了嗎?
為什麼心裡就那麼不甘心呢?
巴黎,那是一座讓她熟悉又陌生的城市。
當年她從巴黎回來的時候,飛機在燕京國際機場降落,她站在旋梯上麵暗自發誓從今以後再也不會離開華夏了。
隻有在自己的國度,她才能夠找到那種她想要的自由和享受------
華夏的人是那麼熟悉,華夏的食物是那麼的可口,華夏的朋友是那麼熱情,華夏的親人是那麼的-----淡漠。
人離鄉賤,那是再豐富的物資也沒辦法彌補過來的。
可是,為什麼又要離開了呢?而且是以那麼屈辱的方式?
將上心有一種隱隱的擔憂,她擔心自己去了巴黎之後再也回不來了。
將軍令不願意讓她回來,她就不能回來。
等到將軍令執掌將家之後,她就更不能回來了。
“方炎--------”將上心的腦海裡再次浮現起那個熟悉的人影。
怎麼會在這個時候想起他了呢?因為自己心中的遺憾和被拒絕之後的-----憤怒屈辱?
“方炎,再見了。”將上心對著外麵空曠的停機坪說道。“你這個白癡,為什麼要拒絕我呢?我知道你不喜歡我,就算是一次擁有也好啊-------”
湯勇咽了咽口水,開始積蓄再一次開口說話的力量。
“小姐-------”
將上心的心思終於被拉了回來,她轉身看著身邊的年輕男人,問道:“你叫我?”
“是的。”湯勇點頭,看著將上心說道:“小姐,你沒事吧?”
“我沒事。”將上心說道。
“可是你的手指頭流血了------”湯勇指著將上心的手掌說道。
將上心低頭看了一眼,說道:“沒事。”
她手指的破爛處雖然被江逐流綁了一條絲帕,但是沒有用藥塗抹,又用的不是醫用藥帶包紮,傷口沒有愈合,血水將絲帕浸濕染紅,正在向腳下滴落血珠。
要是在以前,身體出現這樣的傷口早就讓她大呼小叫了。但是現在她卻像是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的坦然淡定。
和內心所承受的傷害相比,這點兒疼痛又算得了什麼?
“這樣不行。”湯勇說道。他招了招手,喊道:“空姐,請拿一下醫藥箱。”
空姐立即走了過來,問道:“先生,有什麼可以幫到您?”
“請拿一下醫藥箱,這位小姐的手指頭受傷了------”湯勇指著將上心說道。
空姐看到將上心的手指,急忙說道:“小姐,你沒事吧?要不要我們送你下飛機去看一下醫生?”
“我沒事。”將上心看了空姐一眼。“包紮一下吧。”
“好的。請稍等。”空姐轉身去取醫藥箱。
將上心想要把那條血紅色的絲帕給解掉,但是被江逐流綁得太緊,一隻手實在困難。
湯勇看著將上心的動作,說道:“我來幫你。”
“不用。”將上心拒絕。
“沒關係的。出門在外要互相幫助-----誰沒有遇到困難的時候?”
湯勇說話的時候,掀開麵前的小桌板,把將上心的手臂放到小桌板上麵,然後手腳麻利的解開絲帕那道蝴蝶結。
空姐提著醫藥箱過來,湯勇對著空姐伸出手,說道:“棉球。藥酒。”
“先生,你是醫生?”空姐打開醫藥箱,把湯勇需要的東西遞了過去,表情疑惑地問道。
“我爸是醫生,我跟著他學了幾手。”湯勇靦腆地笑著,看起來是一個敦厚實誠的男人。
“那真是太好了。”空姐微笑恭維著。“醫生真是一門好職業。”
“謝謝。”湯勇對著空姐點頭微笑。
絲帕被解開丟進垃圾袋裡,湯勇用棉球把傷口處的血跡清理乾淨,就露出了手指頭本來麵目。
看到皮肉破爛幾乎露出白骨的手指頭,湯勇驚訝地說道:“天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小姐,你的手指受傷很嚴重。如果發炎的話後果不堪設想------如果手骨頭壞死的話,有可能需要截指,你知道嗎?”
“我知道。”將上心說道。其實她不知道,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傷到了什麼程度。
她不想打開絲帕去看,潛意識裡她都不願意地觸碰那塊包裹傷口的手帕。
如果這樣就能夠斬斷自己和江逐流的關係那該多好啊。
“那你怎麼------”湯勇原本想說既然你知道的話怎麼不去醫院把傷口包紮好了再來呢?但是看到女人冷漠的表情和帶有敵意的眼神還是把將要脫口的話給吞咽了回去。
這是一個有故事的女人!
而且她的自我防備心很強,不願意讓彆人輕易去觸碰。
湯勇幫將上心的手指頭塗抹上厚厚一層藥膏,然後用紗布細心地把傷口包紮起來。
看得出來,江逐流確實有一定的醫學基礎。他的包紮手法即簡潔又專業,而且鬆緊適當,不會讓人感覺到疼痛,也不會隨手一拉就會讓紗布脫落。
湯勇把紗布打了一個結後,說道:“好了。有沒有感覺不舒服?如果不舒服的話,我再幫你調一調。”
“不用了。”將上心把自己的手臂收了回去。
空姐把醫藥箱收拾好,把垃圾袋也裝了起來,看著湯勇說道:“先生,真是謝謝你了。”
“不用客氣。”湯勇笑著說道。
等到空姐離開,湯勇看著再次把視線投放到窗外的將上心,說道:“是不是舍不得離開這座城市?”
“我的心情不好,你可以不用和我講話。”將上心聲音冰冷地說道。“我知道你是一幅好意,但是------敷衍你的熱情讓我覺得對不起你,而且我也感覺很累。”
湯勇滿臉尷尬,伸手揉了揉鼻子,說道:“不好意思,我就是想-----就是想我們坐在一起,而且我們都一起去的是巴黎。旅途上有個說話的伴,到了巴黎也可以成為互相照應的朋友-------”
“謝謝。”將上心說道。
湯勇知道將上心不願意講話,也就從座椅後袋裡取了一份報紙看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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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江站在機場門口,從口袋裡摸出手機開始撥打電話。
“上心走了嗎?”話筒裡傳來李韻的聲音。
“走了。”劉江說道。“小姐的心情不是很好。”
電話那頭沉默,良久,才有聲音再次傳來:“回來吧,辛苦你了。”
“江逐流來見過小姐。”劉江說道。雖然他是將家安排在李韻身邊的臥底,李韻也清楚自己的身份。但是,在大家沒有撕破臉之前,他還是要履行自己董事長司機的這一職責。
“江逐流?”李韻的聲音明顯提高了一個弧度,而且語氣有一些尖銳。“他去乾什麼?”
“他說來和小姐道彆。我不在車上,不清楚他們之間說了些什麼-------”
“你的意思是說他不是在機場見到的上心?”
“在去機場高速的入口處。”劉江說道。
話筒那頭再次沉默。
良久,隻聽見‘哢啪’一聲脆響傳來。
李韻掛斷了電話。
顯然,江逐流的行為讓李韻非常地憤怒。
劉江收了手機,正準備朝著停車場走過去的時候,一個男人急匆匆地從背後向他走來。
劉江的危機意識極強,第一反應就是朝著路邊躲避。
嗖-----
一個涼冰冰地物體飛到了他的後脖頸上麵,他伸手想去撫摸的時候,脖頸上麵就像是被針紮了一樣的疼痛。
“這是蜂蛇------”一個沙啞古怪的湘音在他的耳朵邊響起。他轉身看過去,卻沒有看到人影。
等到他再次回過頭來時,一個身穿黑色運動裝戴著一頂連體帽的黑瘦男人站在他的麵前。
“它的嘴巴像針,所以沒辦法吃肉,隻喜歡喝血-----”黑瘦男人眼神陰厲地盯著劉江。“當然,在喝血的時候,自然要把它的長嘴紮進你的皮肉裡麵。長嘴巨毒,如果半個時辰內得不到解藥的話,七竅流血而死。”
“你是誰?”劉江惡聲問道,伸手入懷想要摸槍。
“在掏槍之前,不妨先看看自己的手掌心。”黑瘦男人說道。他知道劉江想要做什麼。
劉江把自己一隻手的手掌攤開,手掌的掌心出現了無數個細碎的紅色斑點。那些紅色斑點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出現,很快的手掌掌心就被占滿,然後朝著他的手臂蔓延。
“這是什麼?”劉江急聲問道。
“蜂蛇斑。”黑瘦男人笑著說道:“蜂蛇非常自戀,它喜歡把它的食物變成和它一樣的膚色------對了,它現在還趴在你的脖子窩裡不肯下來。”
“你到底是誰?你到底想要乾什麼?”劉江憤怒地吼道。
他真是被氣壞了。我招誰惹誰了?跑到機場送個人卻遇到一個神經病-------關鍵是這個神經病還非常有殺傷力。
被他用那種眼神盯著的時候,他有一種全身起雞皮疙瘩的感覺。
後背陰森森的,就像是被一群恐怖地毒物覬覦著一般。
“將上心呢?”黑瘦男人出聲問道。
劉江瞬間變得冷靜起來,看著黑瘦男人問道:“你是方炎的人?”
“回來我的問題。將上心呢?”
“她已經登機了。”劉江說道。“現在飛機已經起飛-------”
黑瘦男人皺眉,說道:“飛機起飛不了,她也去不了巴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