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了我！”
三個字，既簡單又不簡單。
牧智晴活到現在，說過無數次我，也說過無數次殺，但‘殺’跟‘我’放在一起，並且把‘我’字放在‘殺’字的後麵，這是第一次！也會是唯一的一次！
因為她已經想清楚了，現在的自己沒有任何一絲希望鬥贏蕭千寒，除非自己能夠活著離開，然後東山再起！
那可能嗎？
她不知道，她隻能試！以她對蕭千寒的了解，試。
“殺你？”蕭千寒淡笑，眼中沒有絲毫殺機，語氣平靜，“我當然會殺你。”
牧智晴心中一沉，目光動了一下，繼續道：“可以！我保證不會有任何反抗！”
傳音結束，她還象征性的把脖子一挺，臉上的表情悍不畏死。
不過，她又傳音道：“在殺我之前，我勸你先想好後果。你是有雲默儘做靠山，但你要看清楚，雲默儘現在是自身難保！你還指望她保你？等你殺了我，會有人第一時間找到你，並且給我報仇！你應該記得當初我曾經從困神塔中出來然後又回去的事情吧，那就是在給彆人發出信號，告知我的位置！因為困神塔能夠隔絕我發出的信號，但是你的這個空間不能！所以，你想要悄無聲息的殺了我，是絕對不可能的！”
一番話說完，她才不再傳音。
蕭千寒頓了一下，等牧智晴不再說了才悠悠開口，“你說這麼多，是怕死？”
唰！牧智晴臉色一板，怒視著蕭千寒，“不必激我！我已經說了，你隨時可以殺我！”
嘴角輕輕勾起，蕭千寒手上的動作毫不遲疑，鳳烈劍出現直接架在了牧智晴的脖子上，閃著微微寒光。
氣息一緊，牧智晴的脖子瞬間僵硬，眼珠子動了一下，強撐著沒出聲。
蕭千寒不語，嘴角的淡笑仍在，手上稍稍用力，鳳烈劍的劍刃距離牧智晴的脖頸立刻更近了一些。
牧智晴更僵，好像全身都緊繃了一樣，但仍舊沒出聲。
蕭千寒手上的動作繼續，力道一如既往的輕，能夠讓每一個人都清晰的感受到鳳烈劍在動，緩慢的動。
牧智晴又堅持了幾個呼吸，不光身體僵硬，就連呼吸都由用鼻子喘氣變成了用嘴喘氣，從小口喘氣變成了大口喘氣。
而鳳烈劍，仍舊沒有停下的跡象，一絲一毫，一點一滴的移動，折磨人的神經！
最終，鳳烈劍終於抵達了終點，牧智晴脖子的皮膚。
在劍刃接觸到皮膚的瞬間，牧智晴就有所感應，身子下意識的抖了一下，但仍舊閉口不言。
她以為，蕭千寒隻不過是在嚇她而已！
雲默儘雖然是皇室身份，但她也是幕府中人！而蕭千寒不過是雲默儘的身邊人而已，不具有任何身份！得罪幕府，顯然是不明智的！
之所以這麼對她，無非是想要趁機提些條件，索要些修煉資源罷了！
隻等蕭千寒開口，她大方答應就是了！
殺她？給蕭千寒一百個膽子也不敢！而且要殺她的話，早就可以動手，何必等到現在？
然而，蕭千寒的動作，卻讓她再次心驚，乃至恐懼！
接觸到了皮膚，鳳烈劍也仍舊i沒有停止的意思，而是繼續向前，向著牧智晴的脖子裡麵緩緩斬去！
緩慢的速度，讓牧智晴甚至能夠清晰的感覺到自己脖子的肌膚被劃破，裡麵的肌肉被劃破，血管……
脖子上傳來的痛感不算劇烈，但是她腦海中，心裡所迸發出來的想法，卻讓她心驚膽戰！
恐怖！實在是太恐怖了！
她抖動的越發劇烈，因為她的抖動讓她脖子上的傷口猛然增大了幾分。
但，即便是這樣，她仍舊隱忍著，強行忍了過去，絕不傳音認輸！
而這一切，還在繼續。
蕭千寒嘴角的淡笑從未變過，不過手上的動作稍稍變了一下。
鳳烈劍從砍勢變成了收勢，劍刃沒有再從牧智晴的脖子上前進一分，也沒有退出。劍刃就壓在裂開的傷口皮膚上，一絲一毫，一點一滴的往回拽拉，摩擦，撕扯……
那感覺，同樣清晰的傳遞進了牧智晴的腦海中，心裡！
牧智晴很清楚，隻要挺過這些，事情就會告一段落，甚至結束！隻要停過這些，她就勝利了！
隻要挺過這些……啊！
那清晰的感覺，猶如跗骨之蛆，揮而不散，腐骨蝕心！讓她想要忽視一丁點都做不到！
她感覺仿佛自己正在被人慢慢的破開皮肉，露出皮肉下麵的東西，那種連她自己都不知道是什麼，但卻害怕恐懼至極的東西！
受不了啦！她一點也受不了啦！
那種清晰的感覺實在是太磨人，太可怕，太……那是來自靈魂的恐懼，來自對死亡，甚至比死亡更加恐怖的恐懼！
她再也無法忍受，立刻閃身躲到了一遍，大口大口的穿著粗氣，喉嚨劇烈的上下翻動，看上去十分可怖！
“我還以為你不怕死。”蕭千寒清淡的聲音響起，帶了幾分揶揄。此時的鳳烈劍劍尖，之前距離徹底離開牧智晴的脖子也隻有不到一指的距離，而已。
“你，你究竟要做什麼？”牧智晴大口喘氣，傳音質問蕭千寒，雙目之中的恐懼，尚未完全消退。
“讓你體驗什麼叫死亡。”蕭千寒平淡回應。
牧智晴眸光一頓。體驗什麼叫死亡？
她就知道，蕭千寒不敢殺她！所謂的體驗，不過是在嚇唬她而已！不然的話，直接殺了她不是更省事？
忽然，她感覺脖子上一涼，另一側，同樣熟悉的感覺再次出現，鳳烈劍已經又一次的架在了脖子上！
不過這一次，她沒有害怕，更沒有恐懼！因為蕭千寒的體驗二字，她信心十足！
“說吧，你想要什麼，隻要我能夠做到，一定滿足你！”那趾高氣揚的態度，到更像是在施舍！
蕭千寒淡笑，“看來，你並未體驗到死亡的感覺。”
話落，鳳烈劍劃動的距離大了些，直接從牧智晴脖子的一側，劃到了另一側。
收劍，轉身，她的聲音仍舊清冷，“這一次，你慢慢體會死亡的感覺吧。”
說完，她心念一動，直接離開了萬鼎印。
牧智晴的頭顱，緩緩劃動，掉落，血箭噴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