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從虎不是輸不起,也不是從來未輸過,當年他拜師學藝之時,傾儘全力朝師父出手,師父振臂一彈,直接將他橫甩出三米之外,而且,師父當年已然是年逾六十,正是這一點,讓他深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的道理。
他輸得起,但輸給江楓,卻絕對輸不起。
要知道,江楓在圈子裡本身就是一個笑話,他輸給了江楓,豈不是表示,他連笑話都算不上?
這對心高氣傲的他來說,無論如何,都是難以忍受的。
喘著粗氣,雙眸赤紅的郭從虎,死死的盯著江楓,聲音略有點沙啞的問道:“江楓,你告訴我,你是怎麼做到的?”
他的問題,也是陳思然想要問的。
陳思然的目光落在江楓的身上,不是因為江楓偶爾表現出來的實力讓她犯了花癡,而是想要看清楚,江楓為何會變成這個樣子。
“我不能說。”江楓淡淡說道。
郭從虎暴怒:“該死,你敢耍我,你一定早就知道我左手受了槍傷無法用力對不對?”
江楓颯然一笑,沒有解釋。
郭從虎卻是快要瘋了,大喝道:“我們再來。”
“正有此意,我要打斷你的一條腿。”江楓一字一句的說道。
郭從虎愣了愣,隨即嘴角浮現出一抹殘忍的笑,“想要打斷我的腿,單單是這麼點實力可不夠用,用你的全力吧。”
話音未落,人影如颶風般閃出,郭從虎一腳如奔雷般踢出,直踹江楓的胸口,這一次,江楓沒有選擇回避,同樣一腳,踹向郭從虎。
唯一不同的是,郭從虎踹向他的胸口,他踹向郭從虎的襠部。
“無恥小人!”郭從虎臉色漲紅,那一腳忙的縮回,膝蓋往江楓踢來的一腳擋去。
江楓當然不會真的要讓他斷子絕孫,等的就是他變招,那踢出去的腳,在半空中詭異的一折,腳底板,直接踩向郭從虎的膝蓋。
郭從虎戰鬥意識極強,很快就認識到了江楓的意圖,倉促間往後一退,避開江楓的一腳,轉瞬又是跟進,一腳橫踢向江楓的腰側。
腳風如刀,這一腳若是被踢中的話,隻怕江楓後半輩子,都要在床上度過了。
江楓自然不會容郭從虎得手,在郭從虎這一腳踢來之時,人影已從郭從虎麵前消失不見,郭從虎眨了眨眼睛,察覺後背冷風襲來,忙的轉身,身體原地一個旋轉,一腳側踢而出。
“砰!”
二人的腳,在半空中來了一個猛烈的撞擊。
江楓被逼的後退一步,郭從虎哈哈大笑起來:“來啊。”
江楓微微一笑,人影如風,又是一腳,郭從虎同一時間抬腳。
“砰!”
二人的腳,又撞擊到了一起。
“砰!”
“砰!”
“砰!”
……
二人以快打快,誰也不甘落後,一連又是數腳踢出,腿風剛烈,使得遠處的陳思然俏麗的臉蛋,微有些發紅。
她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與郭從虎交手的江楓,眼中滿是好奇之意,那看向江楓的眼神,彷如是在看一個從未見過麵的陌生人。
“嗷!”
郭從虎一連數腳,無法奈何江楓,情緒愈發暴躁,喉嚨深處發出一聲嘶吼。
江楓這時並不輕鬆,郭從虎的一身橫練功夫主要是在一雙腿上,他身體本就健壯如牛,使得那一雙腿的肌肉如鐵一般的硬,每一次正麵撞擊,都給他帶來不少的困擾。
一連數次撞擊,使得他的小腿有些發麻,好在這幾天晚上,他一直堅持藥浴,不然今天與郭從虎對上,肯定是要吃大虧。
饒是如此,郭從虎所表現出來的爆發力,還是讓江楓刮目相看。
隻要有名師培養,假以時日,郭從虎定當大放異彩!
“江楓,你告訴我,你為什麼會變得這麼強!”
“等我打斷你的一條腿,我就告訴你。”江楓依舊還是這句話。
這一場,可以說是他奪舍重生以來的第一戰,如同郭從虎不甘服輸一般,他也絕對不能輸掉!
二人情緒都有點激烈,一句話過後,再次發動新一輪的攻擊。
他們像是發了瘋一樣,你一腳我一腳,你來我往,用自己最真實的身體潛力,去強壓與戰勝對方!
江楓都不知道自己與郭從虎對踢了多少腳,給他的感覺,是小腿腿骨都快要骨折了,而看郭從虎氣喘籲籲的樣子,顯然情況比他好不了多少。
“蹬!”
江楓左腳用力往地上一蹬,借助反彈之力,又一次衝向郭從虎。
郭從虎那張原本還算憨厚老實的臉,此時滿是猙獰,見江楓朝自己衝來,不退反進,反衝了過去。
一腳,高高抬起,他要讓江楓為自己今天的愚蠢行為付出代價。
但很快,郭從虎就意識到不妙,他這全力一腳,踹空了。
江楓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了他身體的左側,兩手一抱,抓向他的左臂。
郭從虎臉色大變,打死他他都想不到江楓會這麼無恥,明明知道他左手有問題居然還朝他最脆弱的部位進攻。
江楓進攻起來沒有任何心理負擔,就算僅僅是力量之間的對抗而不是想要殺死對方,在能夠有效製服對方的前提下,就算是手段不光彩,也沒什麼。
“砰!”
郭從虎第二次,被江楓給甩了出去,以狗吃屎的方式,砸落在地上。
江楓身影飄然而至,來到郭從虎的麵前,咧嘴露出一口白牙,相當友善的笑了笑,臉上的笑容還未消失,右腳,就抬在了半空中,朝郭從虎右腳的膝蓋處踏去。
人體關節部位,是最為脆弱的部位,而且一旦出現粉碎性骨折,其傷勢幾乎是不可逆轉的。
郭從虎大大小小的傷受過不知道多少次,哪裡會不明白江楓這一腳的用意,一時魂飛魄散,虎目瞋裂。
想要躲開,卻發覺身體沒有力氣,想要求饒,那話,又怎麼都說不出口。
陳思然也是察覺到了情況不太對勁,那靜雅的臉色遽然一變,想要讓江楓住手,卻是來不及了。
眼看郭從虎的右腳,就要被江楓一腳踩斷,陳思然震驚的,不由自主尖叫了一聲。
“江楓,你在乾什麼?”恰在這時,一個無比憤怒的聲音,自遠處傳來。
這聲音略有點熟悉,江楓回頭一看,看著一道人影快速跑來,那眉頭就是一皺,暗罵一句該死。
無奈的聳了聳肩,他伸手將郭從虎從地上拉了起來,“恭喜你,逃過了一劫。”
郭從虎一頭冷汗,狼狽地從地上爬了起來,外人或許看不明白剛才那一幕有多驚險,他卻看的一清二楚,江楓,的確是要踩斷他的一條腿,事實上,江楓也是這麼做的。
生平第一次,體會到生不如死的煎熬,郭從虎臉色煞白煞白,被江楓拉起來之後,還是雙股打顫,幾乎站立不穩。
他也是循聲朝來人看去,見是一個女人,長的還算不錯,隻是相當陌生,就是有點錯愕,江楓剛才連斷人手腳的事情都敢做,怎麼會這麼聽這女人的話,難不成,他們之間有奸情?
江楓當然和來人沒奸情,隻不過,有的時候,男女之間,不止是有奸情存在,比如,還有師生關係,再加上如果那老師的脾氣還不太好的話,就更加麻煩,這一瞬間,江楓幾乎有種逃離現場的衝動。
在場三人,都是被來人吸引了注意力,江楓關鍵時刻收回了踩下去的腳,令陳思然大大鬆了口氣,她望向來人。
那女人上半身穿一件白色襯衣,下身是一條洗的發白的牛仔褲,襯衫衣擺紮在褲子裡,搭配一雙帆布鞋,運動而休閒,頭發剪短,卻打理的極為柔順,跑動之間發絲飄揚,很有幾分與眾不同的力量與野性共存之美。
尤為主要的是,這女人雖然是一臉的怒火,但也無法掩蓋五官的柔和線條,小麥色的肌膚,更是為之增添了幾分與眾不同的色彩。即便是陳思然,都不得不讚她一聲。
女人身姿矯健,三兩步就衝到了江楓的麵前,大聲訓斥道;“江楓,你在做什麼?”
江楓低聲苦笑:“你都看到了。”
“我要你解釋。”女人見江楓還笑的出來,心中一陣悲哀,有這麼一個死豬不怕開水燙的學生,真不知道這輩子到底倒了什麼黴。
“沒什麼好解釋的,要是沒事,我就先走了。”江楓淡淡說完,轉身就走。
女人哪裡會放任他離開,情急之下一把抱住他的手臂,急聲道:“不說清楚不許走。”
江楓感覺到手臂間溫暖而柔軟,一眼看去,見女人將自己的手臂壓在了她的胸口,臉色就是有點尷尬,不知道是該收手還是該繼續享受享受。
許是看到江楓臉色不太對勁的緣故,女人下意識低頭看了看,急忙將江楓的手甩開,臉色好一陣發燙,怒罵道:“色狼。”
江楓無語,這編排也太沒道理了。
“噗嗤”一聲,郭從虎卻是笑了起來,也不知道是女人亂給江楓扣帽子而笑,還是見江楓吃癟而笑。
“不許笑!”
“不許笑!”
江楓和女人異口同聲說出這三個字,二人對視一眼,女人冷哼一聲,纖纖玉指指著郭從虎,恨鐵不成鋼的道:“你叫什麼名字?哪個班的?輔導員叫什麼名字?為什麼要打架?”
郭從虎被女人一連串的指責弄的一張臉五顏六色,羞愧的恨不能挖個地洞鑽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