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坑底部大小如一個操場,寸草不生,殺人陣法被人觸動之後,肅殺的氣場仍有餘威,江楓來到下方,就見其間留下了數十具屍體。
他們沒有被白光卷走,但依舊是避免不了一死,江楓暗暗感歎,也不知道是什麼人在這裡布置的殺人陣法。
難道僅僅是為了守護木龍根,那麼這樣的代價,實在是太大了。
王道人第一個下來,並不著急去尋找木龍根,而是效法之前的所作所為,將所有屍身上的錢財一掃而空。
王道人抓起一把劍,朝江楓扔來,說道:“小兄弟,給你的,接著。”
江楓接過,卻不過是一把再普通不過的鐵劍,不過還是拿在手上,說道:“謝了。”
王道人嘿嘿一笑,說道:“不用謝,一會有依仗之處,還望小兄弟不要吝嗇出手。”
江楓沒有言語,看著王道人不停的搜羅財物,視線一轉,打量起天坑地底來。
這裡極為平整,一眼看去,並無任何異處。
許誌寬和水清淺也在四處尋找,他們要找的是木龍根,可是也什麼發現都沒有,這讓二人的臉色都不太好看。
現如今,進入這天坑之中的,除了他們四個人之外,其餘的人都死絕了,可木龍根也消失了,讓他們兩個心裡都不好受。
“怎麼回事?”許誌寬側頭問江楓。
“我不知道。”江楓搖了搖頭,看向王道人。
王道人樂不可支的收斂著財物,對江楓投去的目光視而不見,直到用來裝財物的袋子全部裝滿,王道人這才滿足的點了點頭,將袋子係在腰上,說道:“彆看著我,我也什麼都不知道。”
江楓皺了皺眉,總覺得自己忽略掉了什麼,但那一絲靈感難以捕捉,低聲說道:“難道這是一個騙局不成?”
“騙局,我可不認為是騙局,誰會吃飽了沒事做,設置這麼大一個陷阱?難道僅僅是為了殺人?”王道人冷笑道。
許誌寬說道:“或許就是為了殺人。”
“可是按照你的說法,為什麼要殺人?而且你看那些屍體,身上的血,好像全都流乾了。”水清淺好奇的說道。
被水清淺這麼一說,江楓三人都是低頭看向那一具一具的屍身,眾人死後,表情都極為猙獰,但無一例外,都是身上千瘡百孔,流乾了血液。
血液彙聚成一條一條的血河,彙聚到一起,流向他們幾人的背後,使得場麵極為血腥。
“嘔!”
水清淺嘔吐出來,蹲在地上身影聳動,許誌寬眼神複雜的看了水清淺一眼,他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個樣子,要是早知道如此的危險,他絕對不會冒險進入。
王道人卻是看著江楓,小眼睛中閃著賊光,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江楓沉吟不語,剛才水清淺的話,讓他心中悄然顫動了一下,他終於明白過來自己忽略掉了一個細節,那就是,為什麼要殺人,乃至於,為什麼會有人在這裡布置殺人陣法。
既然是殺人陣法,自然是用來殺人的,這是一個非常簡單的邏輯,隻是被他給忽略掉了。
但江楓並沒有亂動,他知道王道人在注視著他,一旦他有所發現,王道人必然對他出手。
“小兄弟,你在想什麼?”沉默了一分鐘左右,王道人按捺不住的問道,目光一直停留在江楓的身上,仔細觀察著江楓的一舉一動。
江楓沒有回答,轉身走到水清淺身旁,拍了拍水清淺的後背,說道:“好點了沒有。”
水清淺臉色微微一變,詫異的看了江楓一眼,很快不好意思的說道:“謝謝,我好多了。”
“不用謝。”江楓笑笑,把手中的劍遞給她,說道:“拿著。”
水清淺接過劍,輕輕點了點頭,王道人這時有些不耐煩了,說道:“小兄弟,你在搞什麼,到底有沒有發現,有的話就說出來大家參考參考,沒有的話,就回去睡覺吧。”
江楓側身笑道:“道爺這麼說,肯定是有所發現對不對?”
“屁的發現,害得道爺我空歡喜一場。”王道人不爽的說道。
話音剛落,就見水清淺人影一閃,手中的長劍,朝他刺去,王道人臉色微變,大罵道:“小娃娃,你找死不成。”
說著話,手中的拂塵一甩,震開了水清淺手中的劍,卻在此時,許誌寬和江楓也是攻了過去,一左一右將王道人包圍住,二人出手,都是最厲害的殺招。
王道人沒想到他們三人會對自己動手,擊退了水清淺之後,收勢不及,一連被江楓和許誌寬擊中一掌,震的飛了出去,半空之中,嘔出一口血來,狼狽不已的朝外邊跑去。
“王無量,把東西交出來,我就饒你不死。”許誌寬當即追了出去,嘴裡大聲喊道。
很快,王道人和許誌寬就走的沒影了,江楓看著水清淺,水清淺無辜的說道:“你彆看我,我就是告訴許誌寬,說木龍根被王道人拿走了。”
剛才江楓拍打水清淺的後背的時候,在她背後寫了幾個字,聯合許誌寬殺掉王道人,因為王道人給江楓的感覺相當詭異,是個危險人物。
卻是沒想到,水清淺會自作主張說木龍根被王道人拿走了,不過這樣也好,許誌寬必然會無比賣力的追殺王道人。
王道人受了重傷,肯定不是許誌寬的對手,儘管不知道許誌寬能否殺掉王道人,但也足以讓王道人喝上一壺了。
江楓就是說道:“難道你就不怕許誌寬和王道人到時候明白過來,找你算賬?”
水清淺眨了眨眼睛,說道:“他們兩個都不是東西,最好是拚個你死我活才好,要算賬的話,也是算在你頭上的吧。”
江楓明白水清淺是在借刀殺人,卻也沒有說話,循著血液流動的痕跡,找尋過去,水清淺跟在他的身後,說道:“你是不是發現什麼了?”
江楓沒有回答,一分鐘之後,他的腳步停了下來,這裡是血液最終的彙聚之地,彙集成一個小小的血池,血池之內,生長著兩片紅色的葉子。
那葉子泡在血水之中,輕易不能發現,但整個天池底部,寸草不生,這裡卻是長了兩片葉子,還是迅速引起了江楓的注意。
江楓的手,伸入血池之中,用力一拔,一株植物被他連根拔起,這一株植物,根部約莫一個拳頭大小,纏繞成一團,如紅寶石一樣,散發出血色的晶瑩光芒,極為絢麗。
“木龍根?這就是木龍根!”水清淺驚呼。
江楓凝神看著手中的東西,那拳頭大小的根部,雖然纏繞成一團,但隱隱如一條小龍盤繞,因為吸了太多人血的緣故,非常詭異。
水清淺沒能得到江楓的回答,但已然確定是木龍根,她雖然有聽說過木龍根長什麼樣子,但也沒想到木龍根靠吸食人血而生長,臉色有些蒼白,連看都不敢多看一眼,催促道:“太惡心了,你趕快收起來。”
江楓問道:“你不想要嗎?”
“你是故意惡心我嗎,我才不要。”水清淺想也不想就說道。
江楓將木龍根收好,偕同水清淺一起離開天坑,二人沒有在草原上多留,連夜朝呼倫貝爾市方向行去。
“喂,我都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呢。”水清淺見江楓不再為難自己,這時說道。
“江楓。”江楓淡淡說道。
“江楓,多麼樸實的名字啊,光聽你名字還以為是多麼憨厚老實的人呢,沒想到你這麼陰險狡詐,利用了我不說,還把所有人都利用了。”水清淺柳眉倒豎指責道。
“是你自己想太多了。”江楓並不想跟她解釋什麼。
“什麼叫我想太多,難道我說的不對嗎?”水清淺氣憤不已的說道。
江楓皺了皺眉,還沒說話,卻是見水清淺腳下一個踉蹌,往前栽了下去,栽倒在雪地上之後,昏了過去。
江楓一手將她抓起來,探了探脈,知曉她並無大礙,隻是因為之前受了傷,又是受到了極大的驚嚇,才會心神崩潰。
他本想問了水清淺試煉大會是在哪裡舉行,就和水清淺分開,這女人他雖然不喜歡,但也不至於殺了她,隻是現在水清淺昏迷了,倒是讓他有點為難。
猶豫了一下,江楓還是將水清淺抱起,加快腳步,朝呼倫貝爾市區方向行去。
到天亮之時,江楓才回到市區,他沒有去之前的那家酒店,因為現在還不知道許誌寬和王道人的情況,如果是王道人殺了許誌寬倒還好,若是許誌寬殺了王道人,幡然醒悟被他利用的話,一定會去那家酒店找他和水清淺,那裡已經不安全了。
江楓隨便找了一家酒店,開個房間讓水清淺休息,這才再度將得到的木龍根拿出來,木龍根的顏色已然變得黯淡了許多,由血一樣的顏色,變成了淺中帶黃的顏色,這表明木龍根正在發生變化,等到木龍根變成了金黃色,顏色才會停止變化。
金黃色,是古代帝王的顏色,也是真龍的顏色,這也是木龍根名字的由來。
他這時也是有些累了,重新將木龍根收起來,盤膝在另外一張床上坐下,凝神養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