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從虎開著車子,載著江楓和裴若曦,一路風馳電掣,朝裴遠山所居住的彆墅小區方向趕去。
一邊開著車子,郭從虎一邊感歎人生的際遇真是變化無常,誰能想到他剛被江楓趕出門,正愁失去了和江楓套近乎的機會,又一個大好機會就主動送上門來了,這多少讓郭從虎有點慶幸,幸虧他沒有著急離開,不然哪裡有這樣的機會。
然後郭從虎又是暗歎機會果然是給有準備的人了,隻要他今晚稍稍表現好一點,一會之後說不定幫上江楓什麼忙的話,江楓還好意思不收他做徒弟嗎?反正如果換做是他的話,他是絕對不好意思的。
江楓哪管郭從虎在想些什麼,沉聲說道:“開快一點。”
裴若曦也是大大咧咧的說道:“你這家夥是屬烏龜的嗎,開的這麼慢,你到底會不會開車,不會就讓給我來開。”
“黃毛丫頭,你胡說八道什麼呢,什麼叫我會不會開車,我不會難道你會?”郭從虎對裴若曦可沒什麼好印象,江楓指揮他沒問題,裴若曦也用頤指氣使的語氣和他說話,就是讓他不樂意了。
“喂,你說誰是黃毛丫頭呢,黃毛丫頭有我這樣的好身材嗎?瞎了你的狗眼。”裴若曦不忿的說道。
“就你還好身材,逗我玩呢。”郭從虎哈哈大笑道。
“我看你的眼睛真的是瞎了,我這麼一個絕色大美女坐在車內你都沒發現,江楓,你告訴他,我身材好不好。”裴若曦轉而朝江楓說道。
江楓沒心思參與他們兩個的事情,直接說道:“從虎,少說廢話,再開快一點。”
郭從虎嘿嘿一樂,說道:“聽到沒,你自吹自擂的連大少都聽不進去了。”
就在郭從虎和裴若曦鬥嘴的時候,裴家彆墅客廳之內,在裴遠山的對麵,坐著一個須發斑白的老人。
不同於裴遠山麵色紅潤,鶴發童顏,那老人,粗看上去極為衰朽,一臉的老人斑,加之身材極為乾瘦的緣故,仿佛隻要隨便刮一陣風,就能把人給吹走了一樣。
但就是這樣一個看上去感受不到一絲威脅的老人,卻是讓裴遠山如臨大敵一般,臉色始終繃的緊緊的,不敢有絲毫的放鬆。
相比較於裴遠山的小心戒備,那老人的神態卻是可以用輕鬆自在來形容,他悠閒的喝著茶水,泯著嘴唇說道:“雨前龍井,看來你這些年來,過的很不錯。”
“還行。”裴遠山冷硬的說道。
“以我看來就是不錯,比我過的好太多了,還真是令人羨慕的緊,不知道你還記得不記得,我們有多少年沒見過麵了?”那老人說道。
裴遠山冷笑道:“我這人記性向來不好,不該記住的東西,早就忘得乾乾淨淨。”
老人絲毫不著惱,微微一笑,說道:“你記性不好,我記性倒是好的很,算上今年,剛好是四十年沒見了,歲月催人老啊,如今看看你我的模樣,都老了。”
“你和我說這些做什麼?”裴遠山可不會認為這人時隔四十年再度找上門,是專程來找自己敘舊的。
老人又是喝了一口茶,說道:“你瞧我,這人老了,話就是多,說了半天,都還沒說到點子上去,也難怪你會不耐煩。”
“有話直說就是,不必要兜圈子。”裴遠山聽他這麼說,心中微微一震,對方果然是有事才找上門來的,隻是不知道到底是什麼事。
“哈哈……”老人一笑,說道:“你啊,都這麼多年了,脾氣還是這麼的臭,要不是因為你這個臭脾氣,我們四十年前,也不至於拚個你死我活對不對?不過呢,真說起來的話,要是沒有四十年前的那一戰,我們又如何會有這樣的緣分呢。”
這人說來說去,始終是不提及來此有什麼事,裴遠山變得愈發不耐煩,卻又不好發作,因為他很清楚,自己這四十年來,修為毫無寸進,而這人,身為岐黃門的弟子,不出意外的話,如今至少是玄級的修為了。
真要將對方激怒了的話,對他絕無好處,他老了,大不了一死,但他最放心不下的就是裴若曦,想著此點,裴遠山左右看了一眼,沒能看到裴若曦,心中一陣發苦,也不知道裴若曦跑到哪裡去了,最好是不要被這人撞見了才好,不然他們爺孫二人,估計今晚都是無法幸免於難了
話語停頓了一會,那人似有所追憶的說道:“四十年前的那一戰之後,我修養了足足一年的時間,才勉強修複身體的創傷,但體內也是留下了極大的後遺症,這些年來,一直惡疾纏身,你看看我這樣子,是不是看上去至少比你老了二十歲呢?”
“我並非是好戰之人,那一次,若不是你故意挑釁的話,我又如何會和你交手?”裴遠山冷笑道。
“現在追究是誰的責任,都沒有任何意義了不是嗎?”那人臉上浮現出一抹譏笑。
“既然沒意義,又何必多話,這就請吧。”裴遠山不願多談,直接下了逐客令。
那人臉色一沉,說道:“裴遠山,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
“付風雷,你我並非朋友,我亦非好客之人,能請你喝一杯好茶,已然是仁至義儘,不然你還想怎樣?”裴遠山絲毫不留情麵的說道。
付風雷輕輕撫掌:“好一個仁至義儘,瞧你一臉道貌岸然的模樣,這話從你嘴中說出來,還真是有意思的緊,不過呢,我既已來了,又如何會如此容易就離開,你會不會把問題想的太簡單了。”
“你想做什麼?”裴遠山寒聲說道。
“也不做什麼,早在四十年前那一戰過後,我見你以回春針法為自己療傷,傷勢恢複之快極為驚人,就是頗為歎為觀止,一直想親身感受一下回春針法的神奇之處,是以這四十年一直在尋找你,如今好不容易找到了,自然是要以身試法,試試回春針法是否真有那麼神奇,想必,這麼多年過去,你的回春針法,更是登峰造極爐火純青了吧。”付風雷似笑非笑的說道。
裴遠山心中一凜,付風雷表麵上是要要見識見識回春針法,他又哪裡會不清楚,對方就是衝著回春針法而來的。
四十年前一戰,給裴遠山的身體留下了極大的隱患,往後數十年毫無寸進,已然是讓他遺憾終身,卻是沒想到,時隔四十年,竟是再度給他帶來麻煩。
“我老了,這些年來一直耽於享樂,針法一道,早已稀鬆平常,你若是想要感受感受回春針法,恐怕是要敗興而歸了。”裴遠山說道。
他自然不可能在付風雷身上施展回春針法,而且對方動機不純,更是多了幾分小心。
“你老了沒關係,我岐黃門門下弟子,個個天資超凡,精於醫道,如果裴先生你願意傾囊相授的話,說不定臨老還能尋得一個好傳人也不一定。”付風雷笑吟吟的說道。
“既是衝著回春針法而來,又何必假模假樣,直接開口就是。”見對方終於道出了來意,裴遠山也是不再隱忍,含怒說道。
“哈哈,早知道你這麼直接的話,我必然會無比直接的,現在話已說明白,裴先生,我給你一分鐘時間考慮考慮,你看可好。”付風雷言笑晏晏的說道。
從付風雷的話語之中,絲毫感受不到任何的火氣,但表麵上的話說的再漂亮,依舊是無法遮掩其狼子野心。
裴遠山冷哼一聲,說道:“不說一分鐘,連一秒鐘時間都不用,我是不可能把回春針法交給你的,你要是真那麼想要,直接來拿就是。我四十年前不曾怕了你岐黃門,今時今日半隻腳邁進了棺材裡,你以為你還能威脅到我?”
“威脅?”付風雷冷冷一笑,“裴遠山,我好話說儘,你還是這樣的態度,看來還真隻有我親手去拿,你才會心甘情願的給我了。”
話音未落,付風雷人影一動,已然離開沙發,來到了裴遠山的麵前,與此同時,一伸手,一掌直接朝天靈蓋上拍去。
裴遠山一直在防備付風雷動手,但當付風雷真的動手之時,裴遠山才沮喪的發覺,就算是他再怎麼小心謹慎,彼此實力之間的懸殊,足以摧毀一切。
裴遠山有看到付風雷從沙發上起來,有看到付風雷動手,但他卻無任何反抗的能力,眼見付風雷一巴掌朝天靈蓋上拍來,裴遠山周身寒意直冒,顧不得什麼顏麵,雙腿往地上一蹬,帶動身體往後一翻,朝沙發後方倒翻出去。
“裴遠山,這麼點實力,竟然還敢拒絕我的要求,我看你簡直是不知道死字怎麼寫。”甫一動手,付風雷就是看出了裴遠山如今的實力,出手之時,更是沒有任何猶豫,一腳踢開沙發,再是一掌,朝裴遠山拍去。
“就你這麼點實力,還敢來裴家撒野,我看你才真是不知道死字該怎麼寫。”就在付風雷這一掌拍出去的刹那,一道人影,如疾風一般,帶著風雨夜的寒氣,從外邊飄了進來,淡淡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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