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冬雪執意要開車送江楓回去,江楓就沒拒絕,上車之後,江楓見夏冬雪眼神微有些閃爍,頓覺好笑,問道:“是不是有什麼話要跟我說的。”
夏冬雪一隻手握著方向盤,伸出另一隻柔嫩的小手撩了撩額前飄落的長發,猶豫了一下,才問道:“江楓,你剛才和爺爺談什麼了?”
老爺子的病才剛剛被江楓治好,夏冬雪原本是想多陪陪老爺子的,後來還是決定送一趟江楓,因為夏冬雪發覺,江楓雖然和老爺子在臥室內談了小半個小時,但當江楓從臥室內出來的時候,夏冬雪發現江楓並沒有那種相談甚歡的情緒,反而是表情之中,略有些凝重的思索之色。
這讓夏冬雪有點不明白,不知道江楓到底和老爺子談了些什麼,談的怎麼樣,江楓怎麼會是這樣的反應呢,她不太放心,這才送送江楓。
“就談了談關於病情方麵的事情。”江楓隨口說道,夏老爺子的事情,夏冬雪既然從一開始就不知道,江楓自然不會和她說太多,而且這樣說並不是欺騙,因為本身就是談的關於夏老爺子的病情。
夏冬雪不太相信,看了江楓一眼,疑惑的問道:“真的是這樣?”
江楓點頭,夏冬雪那眼神中,便是多了幾分思索之色,緩緩說道:“江楓,你先前問我,爺爺是不是曾經受過傷,我那時候腦子很亂,想不起來這些,剛才你和爺爺在臥室裡談話的時候,我忽然想起了一些小時候的事情。”
“哦?你說。”江楓頗有些興趣的問道。
夏冬雪接著說道:“那是我三歲還是四歲的時候吧,時間太長遠了,有些事情也記不太清楚,那個時候爺爺正值升任燕京市公安局局長不久,正是意氣風發的時候,新官上任三把火,做了不少事情,也是得罪了不少的人,後來有一天,不知道是發生了什麼事,爺爺受了重傷住進了醫院。”
聽到這裡,江楓眉頭微微一皺,原來夏老爺子竟是有著如此輝煌的經曆,燕京市公安局局長,也算是一方實權大佬了,難怪性格方麵如此強勢,說話之時,隱有當年的淩厲之氣。
不過夏冬雪說起夏老爺子那個時候受了重傷住院,應該就是那個時候起,夏老爺子被人封閉了經脈吧。
這樣算起來,夏老爺子當初所得罪的,定當是一厲害人物了,不然以夏老爺子的身份,普通的古武修煉者,應該是不敢動夏老爺子的。
不過江楓並沒有說話,靜靜的聽夏冬雪說,夏冬雪說道:“爺爺當時人在醫院,我爸媽帶著我去醫院探望,爺爺心情非常不好,發了一大通怒火,還將我們趕出了病房,後來爺爺出院之後,忽然之間就變了一個人似的,總是無緣無故的發脾氣,直到我爸媽因為車禍去世後,爺爺的脾氣才稍稍好轉一些。”
江楓此時臉色猛的一變,難怪認識夏冬雪這麼長時間,都沒聽夏冬雪提起她爸媽,來夏老爺子這裡兩次,也從沒見過夏冬雪的爸媽,原來夏冬雪爸媽死了。
真是出車禍死的?還是夏老爺子所得罪的那個人,針對夏家一家的報複?是不是也是因為這樣,夏老爺子才沒有讓夏冬雪修煉古武,用這樣的方式將夏冬雪保護起來。
不管是不是自己所猜想的這樣,這樣的情況都是讓江楓有點不太舒服,也難怪夏老爺子強令他不要把他身體的情況說出去,且一個字都不願意談及以前的往事了,居然是有著如此一段淵源。
暗暗歎了口氣,江楓輕聲說道:“抱歉,我不知道你爸媽……”
“沒關係。”夏冬雪搖了搖頭,說道:“很多年了,其實我已經快要忘記了,放心吧,我不是那樣脆弱的人,隻要爺爺沒事,我就安心了。”
話雖是如此之說,江楓卻是明顯看到夏冬雪眼睛裡有淚水在閃耀,江楓輕輕拍了拍夏冬雪的肩膀,說道:“我看的出來你並沒有忘記,隻是藏在了心裡,是不是因為你爸媽的案子一直都懸而未決,所以你才做警察的?”
夏冬雪嬌軀一顫,眼角的淚水,在這一刻,終究是無法抑製,簌簌沿著臉頰流落而下。
平素雷厲風行的女人,陡然之間露出如此柔弱的一麵,那樣的柔弱,悄然之間,讓江楓的心,微微一痛。
……
一支酒杯,一瓶紅酒,一個男人。
年輕的男人斜倚在沙發上,一隻手拿著酒杯,一隻手拿著酒瓶,倒一杯喝一杯,自斟自飲,自得其樂,悠哉無比,似乎人生之中,再也沒有比這更為令他愜意和滿足的事情了。
外邊有人進來,男人的姿勢都是一動不動,房間昏暗,來人看不到年輕男人的臉,年輕男人也看不到來人的臉,或者說,年輕男人根本就不需要看到那張臉。
“說吧。”喝一口酒,年輕男人淡笑著說道。
來人聞到空氣中有紅酒的香氣,那味道極為濃鬱,不用想也知道是好酒,不過他也知道,自己可沒資格從年輕男人那裡討一杯酒喝,整理了一下情緒,緩緩說道:“消息散播出去之後,江楓和秦君臨都是有了反應,不過很有意思的是,兩邊的反應,截然不同。”
“是麼,接著說。”年輕男人依舊是笑著,漫不經心的語氣。
來人便是說道:“秦君臨在聽說了外邊的傳聞之後,第一時間就去了一趟葉家,但不知為何,他被葉家的人拒之門外,為此發了一頓脾氣,將看門的人揍了一頓。”
話語一頓,來人接著說道:“江楓則是一大清早去了一趟江家,在江家待了差不多一個小時左右,然後離開了江家,最終又在夏冬雪的帶領之下,去了一趟夏家,不知道在做些什麼。不過看江楓的反應,似乎對外邊的那些傳聞,並未放在心上。”
“他為什麼要放在心上呢?”年輕男人反問。
“這……”來人有些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年輕男人又是問道:“莫非你以為,秦君臨將那些傳聞放在了心上不成?”
年輕男人說的不痛不癢,來人卻是感受到了一陣壓力,忐忑的說道:“我看不懂。”
年輕男人又是喝了一口紅酒,悠悠說道:“江楓沒有反應是正常的,秦君臨有那樣的反應,也是再正常不過。”
“那秦君臨為什麼會動手打人,難道不是惱羞成怒?”來人極為不解。
年輕男人淡淡一笑,說道:“惱羞成怒?你也未免將他看的太簡單了,你以為秦君臨第一時間去葉家做什麼?不過是演一出戲給葉家的人給所有的人看的罷了,動手打人,儘管有失風度,但這才是這出戲的精髓所在。”
“為什麼?”來人呆了呆,覺得自己的智商非常的不夠用。
“他要是不打人的話,怎麼顯現出他君子坦蕩蕩,這向來是秦君臨最擅長的把戲不是嗎?”年輕男人譏諷的說道。
年輕男人可以肆意評價秦君臨,來人可是不敢,也不敢吭聲。
年輕男人感歎一聲,喃喃自語道:“都是聰明人啊。”
來人這才遲疑了一下,說道:“我們做了那麼多的事情,為的就是挑起江楓和秦君臨之間的鬥爭,這樣一來的話,豈不是我們的計劃失敗了?”
“失敗嗎?未必!”年輕男人輕哼了一聲。
“難道?”來人眼前一亮。
年輕男人接著說道:“全誌俊不過是一顆微不足道的棋子罷了,他做的那些事情,破綻如此之多,不說江楓和秦君臨不會中計,就是其他的人,也是不會相信的,僅僅是用一顆棋子,就想將江楓和秦君臨拿下,我可不會想的這麼簡單。”
後麵的話年輕男人沒有說完,因為若是江楓和秦君臨都是這麼簡單容易對付的人的話,他也不會耗費如此大的精力了。
來人聽明白了年輕男人的意思,說道:“看來大少你是另有計謀了。”
“你倒是會拍馬屁。”年輕男人哈哈笑了一聲,仰起脖子,一口氣將杯子裡的酒飲儘,說道:“其實是很簡單的事情,隻是你把問題想複雜了罷了,現在外邊不是傳言是秦君臨向葉青璿求愛不成是以惱羞成怒報複葉青璿嗎?把這個問題反過來說,你想想會怎樣?”
來人想了想,說道:“你的意思是,把矛盾的焦點嫁禍到江楓的身上?這麼做可行嗎?”
“當然還是很容易就被戳穿,不過嘛……”說到這裡,年輕男人臉上浮現出了一抹自得的笑意,說道:“那就要看是被誰戳穿了。”
來人說道:“江楓和秦家之間矛盾已經到了一個臨界點,秦君臨想來一直都在找江楓的把柄好拿江楓開刀,一旦我們給秦君臨提供機會,秦君臨肯定是會趁機動手的,而且,秦君臨已經被人冤枉了一次,正迫切需要一個為自己正名的機會,如此一來,就算是江楓死不承認,那也是無關緊要了。”
年輕男人輕輕撫掌,掌聲落下,聲音倏地沉了下去:“既然如此,還愣著做什麼,明天這個時候之前,我要看到結果。”
“是。”來人應了一聲,匆匆忙忙離開了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