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打開,來的不是彆人,正是江楓。
古中星似乎在聽到敲門的聲音之時,就已經知道來人一定是江楓一樣,對江楓的到來,沒有半點意外。而江楓,自是也不會解釋自己在沒有聯係方式的情況下,是怎麼找到這裡來的。
隻有那蕭若若,乍一看到來人是江楓,就是霞飛雙頰,堵在門口處,遲遲沒有開口說話邀請江楓進去。
“若若,還不去泡茶。”見狀,古中星哭笑不得。
蕭若若乃是歸元宗中最為傑出的年輕女弟子之一,被寄予了極高的期望,不然這一趟前來燕京,也不會先行派遣蕭若若探路了。
在歸元宗,蕭若若無疑是萬千追捧的,隻是她沉心於修煉,對所有人都是客氣禮貌有餘,疏遠有加,從未見過蕭若若在哪一個男弟子麵前這般過。
“啊,好。”蕭若若回過神來,臉色更紅,忙的低頭過去泡茶。
古中星起了身來,邀請江楓落座,蕭若若端了茶水過來,輕聲道:“江少,你喝茶。”
江楓點頭說聲謝謝,蕭若若笑的眼睛眯起,走到一旁,但那眼角的餘光,卻是時不時在江楓身上掃過。
古中星知道蕭若若肯定是對江楓有意思了,不過這樣的話題,顯然不適合這個時候來談,他一聲苦笑,佯裝抱怨道:“江少,你可是讓我一番好等。”
江楓笑道:“古長老說是等我,我卻是有點不太明白了。”
古中星愕然,旋即反應過來,大概是江楓早已明白了他的意圖,才故意說出這樣的話吧。
古中星頗為哭笑不得,難道苦等兩天,就等來這麼一個答案嗎?如何甘心呢?
古中星說道:“江少,實不相瞞,我此次前來燕京,乃是若若和石洪說過你的事,專程而來。”
他覺得自己有必要將話說的直白一點,麵對江楓,不需要遮掩,不然反而不美。
江楓淡淡一笑,說道:“古長老有心了。”
古中星苦笑道:“江少年少有為,將來成就不可限量,我想很多人都已經意識到了這一點,我歸元宗的意思是,想和江少你交個朋友。”
古中星本意是要拉攏江楓,最好是江楓能夠加入歸元宗,但是江楓一來,就是相當隱晦的表明了其態度,這個時候古中星若還是提出招攬江楓,今日的見麵,很有可能會不歡而散。拉攏不成,古中星自然也不會天真到去打壓,岐黃門的下場,就是最好的前車之鑒。
江楓這樣的人物,隻要不死,將來注定是要一飛衝天的,就算是做不成朋友,也儘量不能去得罪,古中星深知這一點,一番話說的滴水不漏。
江楓微微一笑,說道:“古長老你是代表個人,還是代表整個歸元宗?”
“代表我個人,同樣也代表歸元宗。”古中星篤定的說道。
“古長老應該是多少知道我一點事情的,我朋友不多,仇家卻是不少,就不怕因我連累了歸元宗?”江楓拿起茶杯,淡淡說道。
古中星正色道:“我歸元宗雖然不喜歡惹事,但卻從不怕事。”
古中星知道江楓所說的是指岐黃門,江楓殺了鄔尊,等於是將岐黃門往死裡得罪,不久必將有一場碰撞。
歸元宗在這等敏感關頭和江楓走近,不亞於是向外界表明和江楓站在同一陣營,勢必會多少引起岐黃門的不滿,甚至都有可能會被卷入其中。
但要想有所得,必然要先有所付出,古中星的這點覺悟還是有的,且,相比較於岐黃門來,古中星更為看好江楓。
江楓不是莽撞之輩,他既然這麼做,就是表明他在此事上早有打算,有著這兩層原因,古中星的回答自是不會讓江楓失望。
且,錦上添花,遠不及雪中送炭,有些話是越早說越好。
江楓莞爾輕笑:“古長老好魄力。”
古中星想著先前對江楓的評價,亦是一笑:“江少才是好魄力。”
江楓至始至終沒有回答古中星的問題,但這一句誇讚,卻是讓古中星知道,他這一趟燕京之行,算是圓滿了。
一旁的蕭若若喜不自禁,這雖說不是最好的結局,但有這樣的結局,卻也相當不錯了。
接下來的談話,則是隨意輕鬆起來,江楓問了一些有關古武宗門的問題,古中星對此自是有問必答。
按照古中星的說法,古武宗門,理論上隻是一個模糊的概念,華夏大地臥虎藏龍,自古人才輩出,各種勢力交織,大大小小的宗門不計其數,即便是他也不敢輕言自己對此全部了解。
江楓點了點頭,他想起了曾經遇見過的慶元先生以及戒色和尚和那陰陽書生、無心道姑幾人。
如今隻是知道無心道姑出自妙欲齋,慶元先生三人是何來曆,卻是暫時沒有頭緒,按照古中星的說法,顯然是出自一些不為人知的古武勢力。
不過與古中星的一番交談,卻是讓江楓收獲良多,他問了很多,解決了不少的疑惑,然後起身告辭。
古中星將他送到門外,雖然古中星也很疑惑妙欲齋和邪情宗人的死,但這一疑惑,他最後都沒有問出來,讓蕭若若送江楓下樓。
蕭若若低著頭走在江楓的身後,一直到樓下都是沒有開口說話。
車子停在酒店門口,江楓拉開車門就要上車,蕭若若忽的快走一步,拿了一片名片塞到江楓的手上,然後也是沒有說話,如受驚的兔子一般,飛快的跑進了酒店中。
江楓沒有直接回江家,而是開車去了一趟花姐住院的醫院,但醫院方麵告訴江楓花姐早已出院。
江楓微有些驚訝,他為花姐診過脈,清楚花姐的傷勢雖說不算重,但皮膚燒傷卻需要大量的時間護理,花姐居然這麼快就出院了,她會去哪裡?
江楓拿出手機打電話給丁琳,這個號碼還是上次丁琳給他的,方便聯係,電話接通,丁琳在那邊說道:“江少,花姐正在休養,她不想見任何人。”
江楓苦笑,看樣子毀容一事的確給花姐帶來了巨大的心理創傷,他沒有多問,按下手機,細細思索著為花姐治療的辦法,繼而輕聲歎了口氣。
車子一路往前行駛,依舊不是前往江家,而是開去了出租屋,江楓下車之後徑直入內,燒了一壺水,拿出一罐上好的茶葉。
水燒開,江楓泡了兩杯茶,微微一笑:“朋友,進來喝杯茶吧?”
他這話說的非常莫名其妙,仿佛是對著那空氣自言自語,但是在一分鐘之後,那院子裡,卻是有腳步聲響起。
旋即,一道人影,進了門來。
那是一個女人,一個讓人無法分出年紀的女人,你可以說她是一個少女,也可以說她是一個婦人。
這種感官判斷的迷失,無形之中使得這個女人多了幾分神秘的色彩,但不管怎樣,都無法否認這是一個絕色尤物。
她渾身上下每一個細胞都是那麼的美豔動人,但偏偏,她端莊無比,凜然不可侵犯,絕無半點煙視媚行之態,甚至難以在她的身上,發現一絲的媚態。
這是一種相當反常的落差,可是矛盾的同時,又是無比協調,讓人覺得她似乎本來就是這樣子,也或許可以說,她隻需要這樣,就已經勝過那世間的萬種風情。
“我很少喝茶,更少給人泡茶,不過在看到你的模樣之後,我忽然覺得親手煮上一杯茶,是何其明智之事,請坐。”江楓伸手邀請道,說話之時,他的目光一直落在女人的臉上身上,仿佛是要透過那衣裳,將女人渾身上下每一處都看個一清二楚。
女人臉上絕無多餘的表情,恬靜淡然,這種恬靜不是陳思然的那種安靜,而是一種發自骨子裡的安寧,仿佛她早已絕去七情六欲,不再知世間的喜怒哀樂。
女人在江楓對麵坐下,開口問道:“你什麼時候發現我的?”
她的聲音和她人一樣,清淡飄渺,絕無多餘的情緒,但依舊動聽。
“你從江家跟蹤我到葉家,再從星月酒店跟蹤我到醫院,難道你一直都沒發現,我早就發現你了?”江楓沒有正麵回答女人的問題,淡淡說道。
女人那安寧的臉色,此刻終於有了一點微妙的變化,她說道:“你果然不是一般人。”
“你也很不一般。”江楓似笑非笑,內心深處卻是慎重戒備,這個女人表麵看來,似乎沒有半點的威脅,但是江楓卻是詭異的發現,他除了無法準確判斷她的年紀之外,更無法判斷她的修為,這很可怕。
“放心,我對你沒有惡意。”女人說道。
“我覺得應該也是這樣,畢竟認真算起來,我對忘情道宗應該還是有點恩情的。”江楓笑道。
女人臉色不變,仿佛並不意外江楓會認出她是忘情道宗之人,說道:“我來是想告訴你一件事情,在岐黃門這件事情上,若是有什麼需要,隨時可以聯係我,忘情道宗將會不遺餘力的給予你最大的幫助。”
“好。”江楓答應的飛快,這女人實力強的不像話,有免費的打手,為何不用。
然後女人就是起身離開了,至始至終,她都沒正眼看過江楓,更沒有喝江楓泡的那杯茶,隻是,儘管女人離開,房間裡,卻依然是殘留著淡淡的香氣。
“真是有意思的女人啊。”江楓泯著茶水,笑的一臉高深莫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