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轟!”
……
嗜血劍斬在拳風之上,空氣之中,接二連三的傳出爆破的聲響。
“一成。”
“兩成。”
……
“四成。”
“六成。”
……
“七成!”
在最後紅臉老者一拳爆轟而來之時,江楓以秋水一劍的七成劍意出手。
江楓對於秋水一劍的領悟與掌控,在他一路向西,跋山涉水而來之時,得到了不少的精進,劍意掌控從四成達到了五成。
而在築基之後,劍意掌控程度隨著修為的暴漲得到加成,在不觸發劍意反噬的前提之下,達到了七成的程度。
以秋水一劍四成的劍意,江楓就可與天級修為初期的強者正麵一戰,劍意達到七成的程度,即便是天級後期修為的強者,亦是難以在江楓的手下活命,輕易可將之斬殺於劍下。
但是,這一劍催生七成的劍意而出,紅臉老者的拳風依舊是浩浩蕩蕩,綿綿不息,這一劍,根本無法將之斬儘。
“轟!”
兩道身影,飛速往後方退去。
江楓一連退出去四五米,才堪堪穩住身形,其嘴角,有一絲血跡溢了出來。
紅臉老者退後了兩步,呼吸略微有些急喘。
“小子,不得不說,你真是太難纏了。我本來以為,很輕鬆就可以製服你的。”紅臉老者氣憤的說道。
“難道我該站著不動任由你攻擊不成?”江楓冷笑。
“以你犯下的那等錯誤,本就該如此,不知反思,不知羞愧,做人怎能如此?”紅臉老者不容置疑的說道。
“哦,那你倒是說說,我到底犯了什麼錯誤,會讓你憤怒如斯。”江楓說道。
秋水一劍七成劍意,都是奈何不了紅臉老者,江楓自知再戰下去的話,隻能超越極限出劍。
但那般一來,未傷人先傷己,若非是到了迫不得已的地步,江楓是並不願意那麼去做的,再者,這裡是絨布寺,紅臉老者有著天然的優勢,他不得不多幾分戒備之心。
“該死的,你居然還不承認。”紅臉老者一根手指指著江楓,一副要出手的架勢。
“如果是我做的,不管做了些什麼事,我自然會承認,而如果不是我做的,甚至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你又如何讓我承認?就憑你實力比我強,強勢逼迫我承認嗎?”江楓淡淡說道。
“牙尖嘴利的小子,可惜啊,任由你舌燦生蓮,依舊無法改變什麼。反而隻會讓你自身背負一世汙名,陷入萬劫不複之地。”紅臉老者憤然說道。
江楓無語,紅臉老者說了半天,卻是始終不說清楚發生了什麼事,隻顧著站在道德的製高點上不斷的指責於他,殊不知他並沒有做什麼事,就算是真的做了什麼,這種指責,亦不過是無關痛癢罷了。
禪迦琉璃從外邊進來的時候,正看到江楓與紅臉老者對峙的一幕,禪迦琉璃臉色一變,忙的衝了進來,跑到了江楓的身旁,擔憂的道:“江楓,你沒事吧?”
江楓搖頭,紅臉老者則是臉色一黑:“琉璃,到了這種地步,你怎生能護著他?”
禪迦琉璃解釋道:“紅雲法師,經書已經找到了,是師父記錯了。”
“找到了?你沒騙我?”紅臉老者目瞪口呆。
禪迦琉璃認真的點頭,說道:“是的,找到了,師父知道你性子急躁,於是叫我過來看看,免得發生誤會之事。”
紅臉老者麵色訕訕,他知道禪迦琉璃從來不騙人,隻是,既然經書找到了,那就表明是他誤會了江楓,而且,他還不分青紅皂白的和江楓大戰了一場。
儘管,戰鬥的結局尚在可控的範圍內,這依舊是讓紅臉老者老臉發燙,不知道該往哪裡擱了。
“江施主,是我錯了,我向你道歉。”紅臉老者一咬牙,大聲說道。
“一點小事罷了。”江楓不以為意的說道。
“你當是小事,我心中卻是極為過意不去,要不你刺我一劍,或者打我一掌。”紅臉老者說道。
“不用了,我並未受傷。”江楓搖了搖頭。
“不行,我這一生從未虧欠於人,怎可虧欠於你。”紅臉老者話音一落,反手一掌拍在胸口,吐出一口血來,搖搖晃晃的離開。
江楓看著地上的那灘血跡,心中對紅臉老者的為人暗讚,此人雖說魯莽了點,卻也是一敢作敢當之人。
“你剛才說經書找到了,怎麼回事?”江楓收回目光,看著禪迦琉璃說道。
“師父的禪房裡少了一本古經,一開始是懷疑被人偷走了,可是絨布寺自建寺以來,內部從來發生過偷盜之事,寺中又隻有你一個外人,所以有人懷疑是你偷走的經書。”禪迦琉璃不好意思的解釋道。
江楓釋然,難怪紅臉老者會說出那樣的一番話來。
“不過,江楓,我是相信你的,我知道你沒有偷經書,他們都誤會你了。”很快,禪迦琉璃補充道。
古經不見,讓絨布寺上下都是非常的憤怒,不少人懷疑起江楓,但禪迦琉璃卻是沒有絲毫的懷疑。
或許是因為幾番誤會江楓的緣故,也或許是和江楓的相處下來,讓禪迦琉璃對江楓略有了一些了解的緣故,禪迦琉璃認為江楓不會做出那樣的事情來。
而且,那本古經雖然貴重,但對江楓而言,卻是沒有任何的作用,江楓根本就沒必要去偷古經。
江楓笑了笑,說道:“一點小事罷了,現在經書既然找到,我也是洗脫了嫌疑。”
“是啊,清者自清,濁者自濁。他們誤會了你,不需要你做什麼,也是會懺悔的。”禪迦琉璃輕聲說道。
清者自清?
聞言,江楓心中冷笑。
以摩雲法師的修為,世上有幾人可以從他的禪房裡偷走經書?所謂古經不見了,很大可能不過是摩雲法師故意為之,自導自演的一出好戲而已。
紅臉老者個性急躁衝動,剛好無意間成為摩雲法師利用的工具,他有心試探三劫天修為至強者的深淺,而摩雲法師何嘗不是在利用紅臉老者試探他的深淺?
不得不說,摩雲法師的心機實在是太深了,在三天之後,才安排這麼一出好戲,虛虛實實,讓人難以揣摩。可惜馬腳早已露出行跡,如何能逃過江楓的眼睛?
說了那話之後,一時間,禪迦琉璃竟是不知道再說些什麼的好,有一會她才說道:“江楓,你應該要離開了對吧?”
江楓本就是應摩雲法師之邀在絨布寺小住,遲早是要離開了,眼下又是發生誤會一事,儘管這個誤會最後解開了,但禪迦琉璃想來,江楓應該會大大縮短在絨布寺小住的時間,否則大家到時候抬頭不見低頭見,未免過於尷尬。
“我這趟出來的時間不算短了,是時候回去一趟了。”江楓說道。
“是回家嗎?”禪迦琉璃問道。
“回燕京。”江楓笑了笑道。
“燕京?我在地圖上看過,那裡很遠,你是從那裡來的?”禪迦琉璃滿臉好奇的說道。
她從小在絨布寺長大,儘管足跡遍布珠峰,但也僅限於此,從來沒有離開過這裡,對外邊的世界,充滿了新鮮與好奇。
“是啊,很遠。”江楓看禪迦琉璃一眼,說道:“有機會的話,你也可以出去走走,說不定你會喜歡上外邊的世界也不一定。”
“我——”禪迦琉璃眼神閃爍了一下,明顯是有些向往,她似乎是有些話要說的,但那話終究是沒能說出口來。
“江楓,你還會再來這裡嗎?”禪迦琉璃遲疑了一下,轉移了話題說道。
“我會回來的。”江楓說道,說到這裡,話語略一停頓,江楓堅定的重複道,“我還會再來的,我們會再見麵的。”
絨布寺強者如雲,有著太多讓江楓好奇的地方,而且,摩雲法師三番五次的試探,早已讓江楓心中生出無限的反感。
這個地方,以後他必然是會再來的,現在的離開,是因為他暫時沒有必要留在這裡。而且,一旦摩雲法師知道陰陽印在他手上的話,誰也不知道摩雲法師會做出什麼事來。不想招惹來不必要的麻煩的話,早日離開這裡,無疑是最為明智的選擇。
“真的嗎?”禪迦琉璃眼前一亮,眼中神光四溢。
“放心,我從來不欺騙小女孩。”江楓莞爾一笑道。
禪迦琉璃麵頰緋紅,低下了頭去,她懷抱中的雪狐,這時忽然竄入了江楓的懷抱裡,小小的腦袋,在江楓的懷抱裡摩挲了幾下,然後再度跳入了禪迦琉璃的懷抱中,仿佛是知道江楓要離開,再向江楓告彆。
“江楓,如果你要離開,請告訴我再走好嗎?”禪迦琉璃低著腦袋說道。
“好。”江楓答應下來。
第二天上午,江楓在和禪迦琉璃打過一聲招呼之後,就是離開了絨布寺,江楓一路行去,速度越來越快,並沒有看到,在她身後遠處,一道紅衣身影,始終翹首看著他的背影,直到他的身影消失不見,那目光都是不曾移開。
“你知道嗎,他說他還會再回來的呢。”禪迦琉璃纖細的手指,輕輕摩挲著雪狐的小腦袋,輕聲自語道。
雪狐吱吱叫喚了兩聲,回應著禪迦琉璃。
“那我們就一起等他回來吧。”禪迦琉璃喃喃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