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廣寒落荒而逃,傷心欲絕的模樣,是那樣的手足無措和失望無助。
但是,當鐘廣寒離開了江楓所在的房間之後,鐘廣寒臉上的那種神色,馬上就是變了,眼淚已乾,麵色重新恢複到了清冷的顏色,看那般模樣,似乎是什麼事情都不曾發生過一般。變臉之快,哪怕是最好的演員,發揮出最佳的演技,也是望塵莫及。
離開了江楓所在的房間之後,鐘廣寒轉入一條無人的走廊,隨手從儲物戒指之中,拿出衣裳換上,然後快走幾步,走到了另外一間房的門口,房間內點著燈光,房門虛掩著,鐘廣寒直接推開房門走了進去。
進去之後,鐘廣寒整個人,一下子就是變得無比拘謹起來,恭敬的說道:“聖女。”
房間之內的人,不是彆人,正是聖女。
看到鐘廣寒出現,聖女並沒有半點的意外,因為聖女正等著鐘廣寒過來。
“這麼快就出來了,怎麼,是失敗了?”看了鐘廣寒一眼,聖女淡笑到。
“聖女你說的沒錯,江少的確不是一般的人,倒是廣寒造次,讓聖女笑話了。”鐘廣寒羞愧不已的說道。
“為什麼會失敗?”聖女一副很有興趣的模樣問道。
鐘廣寒臉色一紅,遲疑了一下,將她剛才色誘江楓的全部過程,簡單的說了一遍,又是無奈說道:“不知道為什麼,江少好像是對我一點興趣都沒有,不管我怎麼做,他看我的眼神,都像是在看一根木頭。”
鐘廣寒當然不是一根木頭,若是有哪個男人將鐘廣寒看成了一根木頭,那個男人不是一個瞎子,就是一個呆子。
江楓既不是瞎子,也不是呆子,可是依舊是如看木頭一樣的看著她,那讓鐘廣寒的心情複雜又是彆扭。
“你說江楓看你的眼神像是在看一根木頭?是不是你的演技太拙劣了,被他一眼就看穿?”聖女沉吟說道。
鐘廣寒也是有想過這一點,回想了一下,卻是並未發覺自己剛才的行為,有什麼破綻,而且,鐘廣寒認為,以自身的魅力而言,就算是有破綻,一些男人往往都是不會注意到的,哪怕是有注意到,都絕無可能將她當做是一根木頭看待,也不知道江楓是怎麼發現她是在演戲的。
“你也不用多想什麼,江楓那麼精明,有一點點的不對勁,他都是會看的清清楚楚,不是你所能想象的。要是把上官仙仙那個小妖女叫過來試探江楓的話,結果或許就會變得不一樣了。”聖女擺了擺手,言若有憾的說道。
“聖女,廣寒並不如此認為,我認為,哪怕是仙仙來了,也不可能成功色誘江少的。”鐘廣寒苦笑道。
“哦,你對江楓,就這麼有自信?”聖女疑惑的問道。
“廣寒一來是對江少有自信,二來是相信聖女的眼光,聖女看上的男子,又如何會看得上我們這等胭脂俗粉呢,是廣寒的好奇心太重,一心以為這世上的所有男人,都是一樣,才是鬨了一個笑話。”鐘廣寒忸怩不已的說道。
“江楓要是知道,你給他這麼高的評價的話,他一定會開心的連自己姓什麼都忘記了。”聖女哈哈一笑,那般笑容,得意萬分。
聖女在說這話的時候,並不會知道,她與鐘廣寒談話的內容,全部都是被江楓聽的一清二楚。
聖女的房間在東側,江楓的房間在西側,兩個房間之中隔著好幾間房,房間的隔音效果也很不錯,江楓能夠聽到聖女與鐘廣寒之間的對話,並不是用耳朵聽的,而是以神識窺探。
在聽到了二女之間的對話之後,江楓不由呆了一呆。
“這鐘廣寒,原來是聖女的人。”江楓在心中輕語。
難怪聖女去到金陵客棧,輕車熟路,點菜之時,頗為隨意,她根本不是為了吃飯休息而來,而是來見鐘廣寒的。
“鐘廣寒在第一眼看到我的時候,眼神就是分外的古怪,還大晚上的來色誘自己,敢情是曾經在男人的身上受過情傷,故意要試探自己。”轉即,江楓又是在心中自語。
因為從聖女與鐘廣寒的對話之中,鐘廣寒並不是接到聖女的命令色誘的他,而是一種自發的行為。
隻不過,即便是一種自發的行為,聖女卻是並不阻止鐘廣寒那樣去做,依舊是讓江楓的臉色,變得有點古怪。
而在聽到鐘廣寒說,自己是聖女看上的男人,聖女也未否認,還笑的那樣得意之後,江楓的臉色,更是古怪到了極點。
“聖女看上了我?”江楓在心中自語,覺得這是一個天大的笑話,儘管這個笑話,其實一點都不好笑。
然後江楓又是想起了聖女提到的上官仙仙,上官仙仙這個名字,江楓有從徐啟玄那裡聽說過,也是有數的美女之一,按照聖女的說法,那上官仙仙,其實也是她的人。
“聖女的底蘊,頗為不凡,難怪膽敢與太子一爭高低。”皺了皺眉,江楓緩緩說道。
這或許可以說,是江楓最為直接的接觸到聖女的勢力,儘管隻是冰山一角,但聖女的非凡之處,也是可見一斑。
當然,江楓更為感興趣的是,那聖女專程來金陵城會見鐘廣寒,有著什麼樣的目的。
心念一動之下,江楓聽的更為專注了一些,以江楓目前的修為而言,神識輻射,根本不可能被人察覺,江楓一點都不擔心聖女發現有人在偷聽她與鐘廣寒之間的談話。
果然很快,就是聽聖女說道:“廣寒,我交代你辦的事情,辦的怎麼樣了?”
“聖女,我自來到金陵城之後,就是一直在籌備著此事,幸好不曾辱命,結識了不少的文人墨客,認識了不少的風流才子,但有需要,他們一個個必不會推辭。”鐘廣寒說道。
說了這話,鐘廣寒遲疑了一下,接著說道:“隻是廣寒怎麼也想不明白,聖女這麼做,有著什麼樣的用意。”
“文人墨客,手無縛雞之力,在一些人看來,他們根本一點用處都沒有,但是廣寒你不要忘記了,這些文人墨客平常都是在與一些什麼人打交道,而且,他們看似無所事事,除了吟詩作對之外,就是遊曆四方,但是,他們交友之廣闊,是你無論如何都難以想象的。”聖女緩緩說道。
與文人墨客打交道之輩,自然都是一些顯貴之人,往往都是一些有識之輩,畢竟文人墨客,都是出了名的清高,不可能參與市井之事。
這樣的一層關係,看似絕不起眼,但是在關鍵時候,卻是足以爆發出難以想象的巨大能量。
“聖女你的意思是?”鐘廣寒也是聰慧的女子,在得到聖女的提醒之後,隱隱有點明白了聖女的意思,但不敢完全確定。
“很簡單,我要做的,就是借助這些迂腐的文人,製造一場輿論風暴,我要占領輿論的製高點,進而通過那些輿論,操控著一些人的行為。”聖女堅定的說道。
“可是聖女,會有用嗎?”鐘廣寒還是不太能夠確定,這種事情太新奇了,見所未見,聞所未聞。
聖女微微一笑,說道:“廣寒,這等事情,是不是有用,你就看著好了,等到這一股輿論狂潮之風掛起來之後,你就會發現,文人墨客的殺人手段,是何其之可怕!我要你做的,就是不斷的動用各種關係,在背後推波助瀾,讓這一場輿論風暴,刮到最大,掀起狂風駭浪。”
“是。”鐘廣寒正色說道。
“輿論風暴?”在聽到了聖女說起這話的時候,江楓略有些錯愕。
“鐘廣寒在金陵,結識諸方文人墨客,聖女的目的,就是要借此製造一場輿論風暴?”江楓喃喃說道。
不得不說,聖女的想法和做法,可以說是超越了一個時代的局限性的,新奇之極,不過,或許鐘廣寒無法明白聖女的真正用意,江楓則是一聽之下就明白了。
畢竟,輿論的威力,若非是曾經在地球之上生活過的話,是很難去想象的。
筆鋒殺人,比用刀子殺人,更直接,也更快,刀筆吏一詞,正是將這一點,形容到了極致。
輿論引導和動搖人心,是一股絕對不容忽視的力量,甚至可以讓一個國家一個社會,發生天翻地覆的大變動。
“聖女當真是不簡單。”這樣的一種手段,哪怕是江楓都是不曾想到,不得不感慨不已。
聖女的聰明之處就是,一個除了風月,再也無法吸引他人目光的城市,卻是被聖女當成了一個重要的據點。
而一旦那一股輿論風暴之風刮起來之後,必然是第一時間就震動四方,隻要那般輿論能夠占據主流地位,那麼聖女不管要做什麼事,都可以說毫無阻礙。
“聖女,這件事情,什麼時候開始進行?”就聽那鐘廣寒的話又是傳來。
“我一離開金陵城,馬上就開始製造輿論。”聖女沉聲吩咐道。
“是。”鐘廣寒應了一句,然後有開門的聲音響起,那是鐘廣寒離開了房間。
鐘廣寒離開之後,沒過多久,江楓所在的房門之外,又是有腳步之聲響起,江楓以神識探視,發現那是聖女。
聖女在門口處徘徊了小有一會,終究是沒有敲門,心事重重的離開了,江楓收起神識,不知為何,其心情也是在悄然之間,變得複雜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