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
聞聲之下,趙老爺子盛怒,他無比清楚,江楓是錢家的依仗,對於三日之前,發生在錢家內部的情況,亦是有所聽聞。
中年修士現身而來,趙老爺子原本以為,江楓將被壓製的龜縮,無論如何都是沒有料到,江楓會說出這樣的一句話。
“這?”
錢老爺子愣住,轉即就是狂喜,他本擔心江楓會不受錢家的控製,這時候,江楓竟是說出這樣的話來,這豈不是主動將他自身,推到了趙家的對立麵?
“小家夥,你確定想要?”中年修士則是似笑非笑的問道。
“你有意見不成?”江楓也是似笑非笑的問道。
“這一座小塔,一早就是我的囊中之物,你這是欲要虎口奪食,可有想過後果?”中年修士隨之說道。
“對我而言,什麼後果都沒有。”江楓隨口說道,而後一揮手,驅逐道,“給爾等半柱香的時間,即刻散去。”
這一座三層小塔,很有可能就是煉心塔,江楓自然不可能拱手讓人,但大開殺戒,卻也並無必要。
如果錢家與趙家之人,願意主動退走的話,江楓卻也是不想大動乾戈。
“閉嘴,你是在做夢嗎?”趙老爺子狂怒。
儘管江楓這話,說的極為隨意,但張狂霸道,儘顯無疑,這是要將他趙家與錢家之人,強行驅逐。
口氣太大了,讓趙老爺子絕難忍受。
伴隨著趙老爺子話音落下,下一秒,一道劍鋒,出現在了趙老爺子的身前,那是難以想象的出劍速度,以趙老爺子半步化神的修為,卻也是根本沒能看清楚,江楓這一劍,是如何出手的。
“記住了,我要殺你,不會比殺一隻雞更難。”江楓淡漠說道。
趙老爺子臉色驟變,如那驚弓之鳥一般,往後暴退數十米之遠,仍舊是驚魂未定,他有著一種強烈的預感,若江楓要殺他的話,這一劍足矣。
他無比清楚,這是江楓手下留情了,否則隻怕是屍首異處。
“禦劍術第二境,果然不凡。”江楓輕歎。
他在禦劍術之道,每一日裡都是有所精進,雖說到目前為止,並未突破至禦劍術的第二境,但已然是觸摸到了其壁障,有所頓悟。
這一劍,他禦劍出手,崢嶸初露。
“這是禦劍術?”中年修士盯著江楓,卻是其臉色,變得異樣。
這自然是禦劍術,但卻是與他所理解的禦劍術,有所偏差,畢竟,以江楓區區元嬰初期的修為,禦劍之下,連半步化神修士,都是不可撼其鋒芒!
“爾等,誰還有意見?”江楓淡淡說道。
趙老爺子遠遠的看著江楓,臉色鐵青,哪敢與江楓爭鋒,隻能求助那中年修士。
“小子,莫非你是鐵了心,要與我作對?”中年修士當即寒聲說道。
“我並沒有和你作對的打算,要求很簡單,那就是,這一座小塔,歸我所有。”江楓說道。
“沒有將我放在眼裡?”中年修士怒極反笑,他說道:“以你目前的修為,就是有著這般劍道造詣,可謂不俗,說是那絕頂天才,都毫不為過,但你彆忘記了,即便你天賦無人能及,卻也是需要成長的時間的。”
“若你是那元嬰中期的修為,觀你一劍出手,我現在隻有避走的份,絕然不敢出現在你的麵前,可惜,你不過元嬰初期的修為,就是如此的囂張狂妄,這根本就是自斷前路!”緊接著,中年修士,又是一字一句的說道。
中年修士所言,字字句句,正是他心中所想。
劍修本就是在戰鬥之中,占據先天優勢,強大的劍修,跨境界而戰,更是如同家常便飯,但歸根結底,江楓目前的修為,比之他而言,太過不起眼。
這等差距,卻並非是想彌補就能彌補的!
“你的廢話太多了。”江楓不無所動。
“好言相勸,不過是不想你自誤,莫要不識好歹!”中年修士冷聲說道。
“說來說去,不過是你忌憚於我罷了。”江楓不以為意的說道。
修真世界,規則一向殘酷,強者為尊,弱者為魚肉,若非他一劍出手,就是將趙老爺子給逼退的話,中年修士又怎生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說到底,是對他有所忌憚,這才是欲要站在道德的製高點,以言語將他給逼退!
中年修士臉色鐵青,目光精光閃動,他的確是對江楓頗為忌憚,如果不是必要的話,卻是並不想與江楓一戰。
如果能夠用言語將江楓給逼退的話,於他而言,再好不過,卻是自身目的,被江楓一眼就看穿,這頓時讓他惱羞成怒。
“太天真了,當真就是不知死活,也好,那就略施薄懲,也好讓你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中年修士說道。
話音落,中年修士就是祭出了自身的法器,他嘴上說略施薄懲,實則甫一出手,就是有雷霆必殺之勢。
龐大的靈壓,威壓四方。
在那般靈壓之下,趙家與錢家之人,儘皆變色。
江楓不為所動,他隨意出劍,以他目前對禦劍術以及奧義劍法的領悟,隨手出劍,便是這二者之大成的體現。
這中年修士極為不俗,距離那化神修為,不過僅隔著一層窗戶紙的距離,突破之期,指日可待。
但終究不是真正意義上的化神修士,有著不可逾越的差距,如此就想硬撼江楓,這才是真正的不知死活。
三劍過後,伴隨著劍光緩慢消散,一道身影,自半空之中,往下墜落,砸倒在那地上,發出一聲沉悶的聲響。
那正是中年修士,他已然死去。
目見這樣的一幕,趙家與錢家之人,紛紛變色,尤其是那趙家之人,更是為之膽寒。
初始,他們未曾將江楓放在心上,有著中年修士為靠山,自認橫推錢家都是不再話下,直至江楓一劍逼退趙老爺子,這才是意識到江楓並不簡單。
到這時,江楓三劍殺中年修士,他們更是毛骨悚然,試問一句,放眼趙家上下,還有誰能阻江楓?
“我無意大開殺戒,爾等還不速速滾!”江楓沉聲嗬斥。
“刷……刷……”
立時之間,就是見著數道身影,疾馳遠去,趙老爺子等趙家之人。
“你們?”江楓一眼看去,看向錢老爺子。
“道兄真是令人驚豔,這般劍道造詣,將來放眼星洲,問鼎至強,都是不再話下。”錢老爺子滿臉笑意的恭維道。
他試圖利用江楓,以此鉗製趙家,卻是並未有過太多的期待,最為想要的結局是江楓與趙家兩敗俱傷,那樣一來,這一座小塔,將毫不費吹灰之力,就是被錢家收入囊中。
卻又怎知,江楓強橫如斯。
到這一步,錢老爺子焉能不知,事態早就超出了他所能掌控的範疇,但趙家之人被逼走,錢家之人,在錢老爺子看來,卻是無論如何都不能走。
不然豈不是意味著,他拱手將這座小塔,送給了江楓?
“三息之內,再不離開,殺無赦!”江楓冷聲說道。
錢老爺子的用意與算計,江楓自是一清二楚,但區區蚍蜉妄圖算計大象,太過天真了,他不計較則已,一旦計較,一個家族,都是要灰飛煙滅。
“道兄不必動怒,這一座小塔,玄奧神秘,恰好我錢家反複研究數十年,耗費心血無儘,總算是有所收獲,願與道兄一道分享……從此往後,道兄將是我錢家最為尊貴的貴賓,但有號令,莫敢不從。”錢老爺子信誓旦旦的說道。
“與我分享?”江楓笑了,不得不說,他對錢老爺子的厚顏無恥,多少有點刮目相看。
殊不知,即便是一場交易,那也是必須要建立在雙方擁有共同話語權的基礎之上,否則便是東風壓倒西風。
而今錢家在他麵前,仿佛螻蟻,抬掌即可碾壓,錢老爺子卻是說出這樣的話,試圖愚弄,當真可笑之極。
所謂最為尊貴的貴賓,江楓又是焉能不知,那實際上,是錢老爺子以另外一種方式,將他強行與錢家捆綁在一起。
錢老爺子這是自知在無法利用也不敢再利用他的情況之下,儘可能的將錢家的利益最大化,這一手算計,不可謂不高明,可謂麵麵俱到,算無遺漏。
“道兄的理解有失偏頗,是我錢家將最大限度的,讓道兄一探小塔的奧秘。”錢老爺子正色說道。
“說的很有道理,我幾乎就要心動了。”江楓冷笑。
“道兄莫非,有所不滿?”錢老爺子趕忙問道。
“我給過你機會了,奈何,你並不打算抓住。”江楓說道,要麼順從,要麼死,機關算儘太聰明,反倒是會誤了自身性命。
即便錢老爺子不懂得這個道理的話,那麼江楓是一點都不介意教教他。
就見一道劍光耀空,一會之後,伴隨著錢老爺子的一聲慘叫,他怦然倒地。
對於錢老爺子的屍體,江楓卻是看都不曾看上一眼,亦是絲毫不去理會錢家諸人的反應,身影掠空,江楓往那小塔方向,快速行去。
片刻,小塔內部數道身影,往外飛出,那是趙家的子弟,正在小塔中修煉,被江楓無情驅逐。
“煉心塔?”
那一扇門,緩緩關上,置身小塔之內,略作感受,江楓輕聲自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