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說，這是最好的老師，擁有最好的教導方式，江楓每一劍的變化，通過練劍銅人的出劍方式，都是能夠讓江楓產生最為精準的認知。

練劍銅人宛如一具精密的儀器在運轉，編程過至為複雜的程序，與地球之上的超級計算機，某種方麵而言，有著異曲同工之妙！

當然，這隻是一個比喻罷了，事實上江楓並不認為，這一尊練劍銅人能夠與超級計算機相媲美，僅僅是被銘刻了法則，蘊含大道奧義而已。

“不知，這練劍銅人，是否有極限？”江楓想著。

天劍宗的練劍銅人，針對性的陪同煉虛期的弟子練劍，從這一方麵而言，練劍銅人的極限就是煉虛期。

不過江楓還未曾晉入煉虛期，所以江楓出劍之時，往往是與煉虛修士，有著一定的差距。

這樣的差距的存在，倒不是說江楓的劍法威能不如煉虛修士，而是指，不同境界，對於劍法的領會。

那樣的領會，因人而異，也因修為而異。

從這一方麵而言，不難得知，針對不同的人，不同的劍法，練劍銅人都是有著一套應對的方法，無比靈活，靈性十足。

但即便是那至為強大的存在，也有自身的極限存在，無疑練劍銅人也有，隻不過到目前階段，江楓並未觸及到練劍銅人的極限罷了。

“試試能否觸及極限。”心念一動，江楓低語道。

法理之劍法理衍生，劍道之路到這一步，欲要往前更進一步，比之往昔難度呈幾何倍數遞增。

這也正是江楓為何沒有一鼓作氣，衝擊到法理之劍小成的緣故，不是江楓不想，而是根本不能。

突破的因素，早已不是劍道天賦或者機緣那般簡單，甚至，還多多少少需要幾分運氣的成分。

但運氣一道，向來虛無縹緲，江楓自是不可能寄予任何的希望，歸根結底，江楓向來所相信的，唯獨隻有他自身罷了，這便是意味著江楓要有更多的嘗試。

哪怕所有的嘗試，到最後都是以失敗告終，可如若不去一一嘗試，便是連失敗的機會都沒有，又是如何會知道，會失敗呢？

當這一念頭，自腦海深處浮現而出之時，江楓驟然將法理之劍極限施展，這一劍極度不凡，融入劍域，更是融合空間法則，而且，禦劍術企及第四境之後，所給江楓帶來的，不僅僅是禦劍速度的變化，還有，出劍速度的變化。

完全可以說，江楓這樣的一劍，哪怕對方是一個煉虛後期大圓滿的強者，稍微遜色一點的話，就是要被一劍狙殺。

這是至強劍道與多方麵融合的產物，也是截至到目前為止，江楓傾全力的情況之下，所能施展的最強一劍。

整棟建築在那傾瀉而出的劍氣的橫掃下在顫動，此地所設置的禁製，幾乎就是要被撕裂，達到了一個飽和的狀態。

許是察覺到了危險之故，練劍銅人爆發了，萬千劍氣縱橫，呼嘯著，讓這內部空間之內，發生強烈的共振。

“轟隆隆……”

劍氣碰撞，發生大爆炸，這是兩種不同的劍道之路的對抗，而且是兩種完整的劍道之路之間的對抗。

練劍銅人用了全力，這是比之穆翰更為強大的存在，並且不是普通的銅人那麼簡單，靈性十足。

待劍氣湮滅，江楓赫然發覺，旗鼓相當。

他動用了極限，然而，還沒有觸及到練劍銅人的極限。

“好生強大！”江楓驚歎。

練劍銅人對應煉虛期，可是江楓全力的情況下，不曾觸及其極限，這種情況的發生，也就是意味著，江楓還未曾觸及到煉虛期的極限。

這種情況儘管對應江楓的修為而言，稱得上是正常，但是，強大如穆翰那樣的煉虛之境的修士，竟然都算不上是煉虛期的極限，那麼，至強的煉虛期修士，又該是強大到了怎樣的一種地步？

這一刻江楓想起了舒靜琀。

舒靜琀的修為是為煉虛後期大圓滿，距離破壁晉入合體期隻有區區一步之遙，江楓有見過舒靜琀與穆翰之間的戰鬥，算得上是相差仿佛。

但當真如此嗎？

此前有些細節，被江楓所忽略了，而今想來，赫然發覺，自己似乎又是被舒靜琀給算計了。

舒靜琀與穆翰一戰，分明是有所保留了，畢竟能夠進入雲起峰，都是怪胎之中的怪胎，江楓可是不會認為，在同樣修為的情況下，舒靜琀會對穆翰無可奈何，如此一來，隻能是舒靜琀隱藏了實力。

想明白這一點之後，江楓那叫一個哭笑不得。

交流會現場，他被強行逼宮，處境不可謂不危險，稍有不慎便是會落得一個萬劫不複的下場。

到最後，為了顧全舒靜琀，江楓不得不冒險隻身遠遁而去，孰能料到，在那樣的一種情況下，舒靜琀居然還有所保留。

“考驗？”江楓默默說道。

或者也可以說，舒靜琀的保留，是針對於他的一場考驗，這一場考驗事先舒靜琀並未參與，但臨時起意的情況之下，卻是加入其中，導致他背負了一個巨大的麻煩。

然後聯想起這一次和上次一樣，他返回天劍宗的時候，第一個見到的都是舒靜琀，江楓愈發篤定，這就是一場考驗。

估計是舒靜琀有所心虛的緣故，然後想要看看，他是否有洞悉其意圖，隻不過，舒靜琀的隱藏實在是太深了，到這時候，江楓才是幡然醒悟。

“舒師姐，你可真是害人不淺。”江楓無奈的很。

即便這一場考驗到最後他反倒是成了最大的贏家，但如若不是陰差陽錯之下進入了溟海城的話，那麼，當第二次遇上有備而來的穆翰之時，就算是禦劍術突破，江楓卻也是很難，完完整整的逃出去。

而這，也就是江楓的運氣了。

“這就是舒靜琀會無比關心溟海城之內的情況的原因嗎？”江楓想著，心知真相或許便是如此了。

不過一想著，舒靜琀在關注溟海城的同時，他的一舉一動，都是被舒靜琀所看在眼中，江楓的心情，才是略微好受了幾分。

不過江楓也並不清楚，前後兩次，究竟是舒靜琀個人的意思，還是天劍宗對於栽培弟子，有特彆的技巧的緣故。

若是前者，倒還好說，若是後者的話，那麼往後，還真當仔細留意幾分，以免一不小心，吃了那沒必要的苦頭。

一邊想著這些，江楓又是一劍出手，這一劍，仍舊是極限一劍。

江楓已然動用最強一劍，然後還是不曾觸及到練劍銅人的極限，讓江楓在意識到練劍銅人強大的同時，又是有了更多的想法。

“突破極限！”江楓自語道。

他若想一鼓作氣，將法理之劍，修煉至小成的地步，根本不可能走尋常路，眼下既然有一尊練劍銅人陪同練劍，那麼，無論是怎樣的嘗試，都必須要試上一試的。

在江楓看來，若是自身能夠突破現在的極限的話，那麼，就是法理之劍，小成之時，隻不過，這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就是了。

歸根結底，極限又豈是輕而易舉就能打破的？

一劍……兩劍……十劍……

江楓不斷出劍，融入更多的想法以及試探。

但他的出劍次數，達到百劍之多的時候，江楓赫然就是發覺，練劍銅人的應對，無形之中，變得更為輕鬆自如。

“人工智能？”江楓微微一愣。

這分明是由於他出劍的次數太多之後，練劍銅人所產生的反饋，像是一個在不斷學習的過程，即便他每一次出劍都是千變萬化，但萬變不離其宗，在出劍次數到達一定程度的時候，練劍銅人就是產生的反饋。

這樣的反饋，就是一種歸納以及總結。

不得不說，這讓江楓驚訝了，沒有料到，竟是會出現這樣的一種情況。

“再來！”與此同時，江楓眼前為之一亮。

因為即便是他自身，都是很難在如此之短的時間之內，具象描述自己的每一劍，然而練劍銅人卻是可以，這種情況就像是江楓站在一麵鏡子前方練劍，他的優點也好，缺點也罷，一定程度上，都是被放大了。

而在優點缺點被放大的同時，江楓當即明白過來，自身接下來該如何去做。

“查遺補漏！”江楓低語。

接下來，江楓所要做到，就是查遺補漏，具體而言就是放大優點隱藏缺點，這就是他對練劍銅人所產生的反饋而做出的反饋。

“轟隆隆……”

數個時辰之後，伴隨著氣浪爆破的聲響，整棟建築的一角，轟然坍塌，江楓手持嗜血劍長身而立，一刹那的頓悟讓他心神空靈，不知不覺間，赫然是將自身的劍道之路，通過練劍銅人，從頭到尾梳理了一遍。

這是極為驚人的效率，每分每秒都是有著海量的信息似是江海倒灌一樣，衝擊向江楓，讓江楓有著一種福至心靈之感，自然而然，法理之劍小成。

“翟長老，這是第幾次了？”

建築外邊，兩道身影佇立，其中一人是舒靜琀，另一人則是翟長老，建築物坍塌，引去二者的注意，舒靜琀秀美的雙眸之中，神光流轉，以略有些調侃的口吻，朝著翟長老問道。

“第三次！”伸出三根手指，翟長老緩緩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