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容酒樓,江楓品嘗著酒樓內部,獨家秘製的陳釀。
“一百顆中品靈石一壺酒,估計也隻有安雲容,才會如此喪心病狂!”酒液入喉,江楓輕笑著說道。
這酒的味道確實不俗,但一百顆中品靈石的定價,即便江楓並不缺少靈石,亦是有些咋舌。
不過許是由於安雲容這麵活招牌的緣故,哪怕雲容酒樓之內的東西價格,比之彆的酒樓,要貴上數倍不止,也仍舊是客如雲來,不少修士,在此地一擲千金。
“聽說二小姐有段時間沒來雲容酒樓了,不知今日可否有機會,一睹芳顏。若是能夠博得二小姐一笑,雖死也是無憾了!”有修士借著酒意,調笑說道。
“是極是極,若是二小姐能夠同桌喝上一杯酒,就再好不過!”同桌另一個修士,不無憧憬的說道。
這一桌一共有著四人,他們在喝酒之時,並未借助法力壓製酒氣,都是有些微醉,那樣的話從嘴裡說出來,因此也就有著幾分肆無忌憚。
“這安雲容倒是名氣極盛!”將那一桌人的交談聽在耳中,江楓暗自說道。
心知以著安雲容這般名氣而言,在暮雲城內振臂一呼的話,必然應者如雲。
自然江楓也是明白,安雲容之所以能夠有著如此盛名,一來與她本人有關,二來最為重要的因素,而是由於她是安家二小姐的緣故。
若是沒有這樣的身份背景,那麼,安雲容所背負的就不是盛名,恐怕隻能是那豔名!
盛名與豔名,一字之差,那般含義,卻是猶如天壤之彆,不可同日而語。
那一桌四人的談話,自然也是將其餘客人的注意力吸引過去,繼而酒樓內部,就是多了一些議論的聲音,而那般議論的焦點,無一不是安雲容。
時間推移,議論之聲,愈發鼎盛,直至那酒樓門口處,一道身影飄然而至,那酒樓之內諸多的議論之聲,則是在那一個瞬間,戛然而止。
一道道的目光,幾乎是以著一種爭先恐後的姿態,往著門口處看去,與此同時,有人費力的睜大著眼睛,也是有著暗自吞咽著唾液……各人臉上的表情不一,無一例外,都是精彩之極。
“安雲容?”
抬眼看去,江楓雙眉微微一皺,雖說情知,自身出現在暮雲城一事,很快就會傳入安雲容的耳中,但也是意外,安雲容竟是如此之快,就現身而來。
這般時間,比之江楓所預想的,卻是要短太多太多。
安雲容出現於酒樓門口,之後便是信步,朝著酒樓內部行來,以她的修為而言,這一路朝著雲容酒樓趕來,酒樓之內的一切,都是逃不過她的神識感知。
安雲容進入酒樓,直接就是朝著那一桌四人,走了過去。
“博得我一笑,同桌喝酒?”安雲容說道,語笑嫣然,全然沒有半點煙火之氣,相反語氣柔媚,無形之中,有著幾分蠱惑人心的意味。
“二小姐恕罪!”
那一桌四人臉色齊齊一變,慌亂站起身來,手足無措,先前他們談論安雲容之時,口沫橫飛,這時候,卻是連正眼都不敢看安雲容一眼,一個個低眉垂目,老實的很。
“你們又沒做錯什麼,為何要恕罪?”安雲容淺笑著,雲淡風輕,似乎並不打算降罪。
然則安雲容往昔的行事風格,太過深入人心,哪怕眼下安雲容看上去很好相處的模樣,那四人依舊不敢低頭,臉色訕訕,不斷發出求饒的聲音。
“雲容酒樓是我的產業,你們來雲容酒樓消費,就都是我的貴客!”安雲容淡然說道,她眉目如畫,這樣的話自嘴裡說出來,輕易就是讓人感覺到幾分曖昧的色彩。
“二小姐,我們再也不敢了!”
那四人囁嚅,臉色慘白,如同四人一樣,身體顫栗不停,如同篩糠。
“你們,可還有誰想請本小姐喝酒的?恰好本小姐今日裡心情不錯,說不定就答應了呢?”眸光輕移,安雲容笑吟吟的說道,她氣質不俗,即便這樣的話,難辨真假,也仍舊是讓不少修士,砰然心動。
“當然,固然本小姐心情不錯,卻也不是誰人,都有資格請本小姐喝酒,本小姐有一個條件,若是能夠做到,舉杯痛飲三杯,又有何妨?”安雲容雲淡風輕的說道。
“敢問二小姐,那條件是什麼?”聞聲之下,有修士壯著膽子說道。
“條件很簡單,有一人看本小姐不順眼,處處刁難,本小姐有意給他製造一點麻煩,教訓他一頓,你們之中,無論誰人做到,本小姐決不食言!”安雲容如此說道。
“是誰?竟敢招惹二小姐,活的不耐煩了!”
當安雲容這話一出,立即引起全酒樓劍修的共鳴,他們一個個橫眉怒目,彆說隻是教訓對方一頓,就算是赴湯蹈火,也都是在所不惜。
“那人沒有在彆的地方,遠在天邊,近在眼前!”安雲容那蔥白一樣的纖細手指伸出,隨意一指,正好就是,指向江楓所在的方向!
伴隨著安雲容手指指向的方向,那一道道的目光,便也是紛紛降落於江楓的身上,其中不少的人,在發覺江楓的修為之後,那樣看向江楓的眼神,赫然就是在看一個死人!
“好算計!”江楓在心中默默說道!
既然安雲容如此之快就是來到了暮雲城,江楓焉能不知,安雲容定然是通過某種特殊的手段,得知了自身的行蹤,因此第一時間,趕了過來。
在安雲容進入雲容酒樓之後,她不曾第一時間發作,而是顧左右而言其他,那樣的話,粗略聽來似乎毫無意義,然而三言兩語,就是將全酒樓的修士,都給鼓動,要為她鞍前馬後。
雖說對此女並不熟悉,但這樣的手段和算計,江楓也都是不得不稱歎一聲。
畢竟,在安雲容有意無意的引導之下,他成為眾矢之的,若無非凡智慧,萬萬不可能,做到這一點!
這也是讓江楓明白過來,由於安雲容在安源城內的那些行為之故,對於此女,卻是有點小覷了。
“看二小姐不順眼?你算個什麼東西,也敢看二小姐不順眼?”
就在江楓想著這些的時候,一道暴怒之聲,在酒樓內部炸響,那是一個青年修士,他拍桌而起,死死的盯著江楓,發出質問。
“處處刁難二小姐,到底是誰給的你勇氣?莫非是將二小姐的仁慈寬厚,當做了你放肆的資本?”
緊隨其後,又有一人站了起來,掃視著江楓,陰森森的說道。
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之後,那一聲聲的質問和嗬斥之聲,衝著江楓而去,每一個人的反應如出一轍,恨不能當場將江楓給碾碎。
“仁慈寬厚?”
嘴角一陣抽搐,江楓愕然無語。
畢竟,從安雲容的種種行為,江楓可是絲毫看不出來,這四個字,與安雲容有著什麼關係。
反倒,若是將心狠手辣這四個字,用來形容安雲容,則是再貼切不過。
“看不順眼?刁難?”江楓在心中默語。
對安雲容,江楓無所謂看不順眼,更是談不上刁難,在不曾觸犯到自身利益的前提之下,哪怕安雲容在自身眼皮子底下,瘋狂殺戮,江楓也是會選擇視而不見。
但這話既然是從安雲容嘴裡說出來,因此無論真假,這全酒樓的劍修,也都是當成是真的。
或許,他們僅僅需要一個發難的理由罷了,而理由,安雲容給了他們,且,這般理由,不可謂不充分。
自然,江楓也是不可能,因此解釋什麼就是了。
“速速向二小姐道歉,不然你今日裡,必然死無葬身之地!”
那般嗬斥之聲,源源不斷的傳來,寵而不絕,一修士暴怒之下,衝上前來,向江楓發出命令,要江楓即刻向安雲容道歉。
“區區道歉就想了事嗎?哪有這麼簡單!”
又一道陰測測的聲音,適時傳入江楓耳中,隨之說道:“你自廢修為,勉強算是給二小姐一個交代,如此,也能保留幾分體麵!”
……
此人的言辭,惡毒之極,提及要讓江楓自費修為,這分明是要一門心思,置江楓於死地。
“略施薄懲即可,不必過於刁難!”安雲容一副不忍的模樣說道。
“二小姐宅心仁厚,卻是成就了某些人的無禮放肆,以我來看,即便碎滅此人的神魂,也毫不為過!”一修士,陰狠不已的說道。
“你怎麼看?”望向江楓,安雲容就是詢問道,挑釁之意溢於言表。
“你希望我怎麼看?”江楓麵無表情的說道。
“到了這一步,還不打算悔改嗎?”秀眉微蹙,安雲容大感不悅,她本以為,麵對壓力,江楓不得不低頭,誰知,江楓雲淡風輕,絲毫沒有放在心上。
“悔改?”江楓笑了一笑,低聲說道:“二小姐如此煞費苦心,倒也是令人深為感動。”
“那麼,隻要你保證,以後不再刁難我,你我之間之事,就一筆勾銷,好不好?”咬著唇,安雲容輕聲說道。
江楓眉頭一挑,而後,那嘩然之聲,轉瞬就是如潮水一樣,將江楓給淹沒,而除了江楓之外,誰也沒有看到,一抹狡黠的笑意,自安雲容的唇角,一閃即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