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海府的風波並未徹底塵埃落定,仍有餘波,不過,那是程若璃和程賀父女二人的分內之事,江楓斷然不會再插手就是了。
程賀的那話,江楓自是不會知道。
若是知道的話,江楓也隻會一笑置之,在江楓看來,與其說他在走聖人路,倒不如說,他在走一條求新求變的路。
“上清宗?”
天際,一抹劍光一閃而逝,正是江楓。
“昆吾獄前十的宗門?”江楓暗自說道。
江楓忽然想起了一些事情,而後陷入長時間的思索。
“昆吾獄的形成,源自於邪惡生靈入侵,那一場曠日持久的種族滅絕戰!”江楓沉聲說道。
天元大陸,四域八洲。
四域的存在是共識,昆吾獄則是有意無意,被隱藏和遺忘了,因為,關聯種族滅絕戰,這是一個巨大的傷疤,誰也不願意去將傷疤給撕開。
當年的那一戰,開辟十大戰場,無儘人類強者前仆後繼。
但在十大戰場之外,另有不計其數的大大小小的戰場,昆吾獄,就是其中一個戰場之一。
當那一戰接近尾聲之時,無數的邪惡生靈被屠滅,然而依舊是有著極多的邪惡生靈,不計代價侵入天元大陸的腹地。
那些侵入天元大陸腹地的邪惡生靈,被十股勢力聯手狙擊,趕到昆吾山腳下。
最後,聖人出手,點燃聖血,燃燒聖心,強行封鎮,方才是形成了昆吾獄。
昆吾山被封鎮的時候,被禁在此地的,不隻是邪惡生靈的餘孽,那十股勢力,也是一並被封禁在此。
江楓心想,這上清宗,想必就是十股勢力之中的一股。
昆吾獄是一個封閉的世界,在被封鎮之後,發生過什麼事,無人知之,無儘歲月以來,十股勢力在昆吾獄開宗立派,繁衍生息,委實是再正常不過的情況。
江楓不清楚昆吾獄內是否還有邪惡生靈的餘孽,但十股勢力大有占山為王的趨勢,形成十大宗門,他們被封鎮的時間太長太長,與外界隔絕,由此卻也是注定了,這昆吾獄與外界的不同!
這種不同,是本質上的不同。
他們原是英雄,可從未享受過英雄的榮耀和待遇,這意味著,所有的付出,沒有得到任何的回報。
甚至可以認為,在昆吾山被封鎮的那一刻,實際上,十股勢力,統統被拋棄了,他們是死是活,無人再會理會。
那般不公正的待遇,可想而知,會爆發出怎樣的矛盾,輕易就是從一個極端,走向另一個極端。
“若我想更進一步了解昆吾獄的情況,進入其中的一個宗門,想來是不錯的選擇。”江楓暗自說道。
當然,江楓知道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稍加不慎,便可能將那一個宗門給得罪。
……
一天過後,在那視線前方,又是有著一座人類城池的輪廓,進入江楓的視線。
“豐昌府!”
這座人類城池,一樣以府為名,叫豐昌府。
當江楓進入豐昌府之時,輕易就是能夠感覺到,這座城池的繁華和富饒。
這是能夠與天元大陸那些雄城媲美的巨大城池,比之河海府還要大上數倍,無論是城池的規模還是建製,都很不一般。
“昆吾獄隻經曆過一次戰火,而後迅速獲得發展!”江楓默默說道。
這是從無到有,一座座人類城池,平地而起,姑且不論其發展速度如何,但城池的建製方麵,則是要遠超天元大陸的那些雄城。
“果然是占山為王!”江楓有所感慨。
“咚……咚咚……”
忽如其來的沉悶聲響,吸引了江楓的注意力,江楓側目看去,就是見著那裡出現了一頭異獸。
異獸在街道上橫衝直撞,直是讓人仰馬翻,一道身影,緊緊追在異獸之後,要將發狂的異獸給控製住。
但街道上行人太多了,一次又一次讓那異獸掙脫。
不過數息時間,那異獸,就是衝到了江楓的麵前,與身體不匹配的巨大頭顱頂起來,要將江楓給撞翻。
察覺到異獸的意圖,江楓不由莞爾,看的出來,異獸並非是真的發狂,應該說是貪玩。
異獸固然開啟了靈智,然而發育並不完全,將這樣的行為,當成了一件好玩的事情。
江楓自是不可能被異獸衝撞,右手伸出,隨手一壓,直接將異獸給壓製。
異獸發出咆哮,齜牙咧嘴,分明又是有著幾分委屈的模樣,像是在乞饒,讓江楓將它給放開。
江楓饒有趣致的打量著這頭異獸,這是一頭小獸,誕生時間應該還很短,看上去呆頭呆腦的,很是有著幾分可愛。
“前輩,多謝……多謝……感激不儘……”
一直追在異獸身後的年輕男子緊趕慢趕而來,朝著江楓作揖抱拳,而後拿出一根捆獸繩套在異獸的脖子上,將之收服,總算是鬆了口氣。
“煉虛修士?”
隨意掃視一眼年輕男子,對方的修為如何,江楓一目了然。
那異獸雖然隻是一頭幼獸,但當其全力爆發之時,完全能夠與真人媲美,又豈是一個煉虛修士能夠控製的住的?
好在,異獸隻是出於貪玩,如若不然,今日裡這豐昌府,必然死傷無數,血流成河。
異獸非同一般,往往都有大來曆,江楓看一眼套在幼獸脖子上的那根繩索,若有所思,那赫然是強大尊者的手段,銘刻符文禁製,也隻有如此,才是能夠讓異獸變得溫馴老實。
“這年輕男子應該是某位尊者的弟子,不知何等緣故,讓這異獸偷偷跑了出來!“江楓若有所思的想著。
年輕男子一開始很是緊張,直到將異獸馴服,方才是極大的鬆了口氣,一來是擔心異獸丟失,二來則是擔心被降罪。
“區區小事,不足掛齒。”擺手,江楓隨意說道。
“前輩有所不知,這小獸最得我師尊寵愛,若是不小心給丟了,我可是不死也得脫一層皮。索性有道兄出手相助,否則後果不堪設想。”抹著額頭上的冷汗,年輕男子心有餘悸的說道。
然後,年輕男子再度認認真真的作揖,這才是牽著小獸離去。
許是對江楓有著極大的不滿之故,那小獸在被牽走的時候,還不忘朝著江楓低低嘶吼,像是要一口將江楓給生吞了一樣。
“居然還挺記仇!”江楓哭笑不得的說道。
目送一人一獸離去,江楓正要走開,那裡,一道身影快速行來,走到江楓麵前,雙手抱拳極為客氣的說道:“前輩,我乃豐昌府何府子弟,若前輩有意入我何府,何府客卿席位虛位以待,必不會讓前輩失望。”
“哦?”
江楓似笑非笑,這人聲稱是何府子弟,不過其所作所為,卻是類似於掮客,不過江楓見怪不怪,之前在河海府內之時,大同小異。
“罷了,江某誌不在此。”江楓直接拒絕。
“前輩前來豐昌府,莫非是為了赴鮑長老之約……隻是近段時間,諸強彙聚,實不相瞞,以前輩你的實力,爭五個名額之中的一個,恐怕略有些難度!”
“但若前輩為我何府客卿的話,毋庸置疑,把握會更大一些,我何府也將會全力,助前輩得到其中的一個名額。”
……
“鮑長老?”
此人一番話說來,沒頭沒尾,令江楓錯愕不已。但不得不說,此人的一番話,頗為引起了江楓的興趣。
“那鮑長老何等身份?”想了想,江楓問道。
聞聲那人一陣目瞪口呆,愣住半響方才是意識到,江楓並非是前來赴鮑長老之約,因為,江楓根本連鮑長老是誰,都一無所知。
呆了小有一會,那人方才是鬱悶不已的說道:“鮑長老貴為立元宗大長老,前輩怎會不曾聽聞?”
“立元宗?大長老?前十宗門之一……”江楓若有所思。
江楓原本就有打算,要進入十大宗門之一看看,這時怎會不知,這是一個很不錯的機會,當然,前提是,江楓要先爭得那五個名額之一,才是能夠擁有,進入鮑長老法眼的資格。
“那就爭一爭!”江楓輕笑著說道。
大好機會近在眼前,豈有錯過的道理?何況,所謂名額,伸手可取,江楓就是更加沒有錯過的理由。
隨後,通過此人,江楓對立元宗以及那鮑長老,有了更多的認知。
“居然是這樣嗎?”江楓喃喃說道。
由於豐昌府和立元宗宗門距離頗近之故,時常可見立元宗的長老或者弟子,在豐昌府內活動。
每隔數年,那鮑長老都是會在豐昌府內設宴,邀請昆吾獄內強者赴宴,這幾乎是變成了慣例,每到這個時候,豐昌府都是熱鬨非凡。
鮑長老身為立元宗的大長老,身份何等之尊貴,赴會的五個名額,一度讓人爭破了頭,這也就變成了,數年一度的盛會。
因此故,鮑長老之名,在豐昌府內,可謂人儘皆知,這也是為何當那人得知江楓對鮑長老一無所知的時候,會顯得很怪異的緣故。
“難怪,那人說我想要爭一個名額將略有難度,以鮑長老的名氣和身份,參與爭奪的,無一例外都是強大的尊者!”江楓笑著自語道。
聽那人的意思,五個名額之中的四個已經確定了下來,僅剩最後一個名額,這時候江楓便是,朝著那設置考驗之地大步行去,卻也是頗為好奇,鮑長老設置了怎樣的考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