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冥聖人?”
“竟是離冥聖人!
……
當離冥聖人發出聲音,天元大陸的每一個角落,都是響起驚呼之聲,太過不可思議,那是超脫一世的存在,竟然始終於當世蟄伏,誰能想到?
天下修士都在熱議此事,所有的目光都被吸引,心緒不寧,無法平靜。
……
“武聖!”
虛餘低低說道,眼中流露一抹異彩,那是震顫,也是向往。
那是一尊武聖,武碎虛空,橫壓那一世,背負傳奇,那是無上盛名,當得知離冥聖人蟄伏在當世之後,虛餘的心境,既是古怪又是跌宕起伏。
這是出乎所料的消息,當消息傳入耳中,即刻間就是使得虛餘道心震亂,然後,虛餘自虛家走出,他要親眼見證這一戰,心中有太多的疑惑,要一個解釋。
差不多同樣的時間,李存善進入天下修士視線,有著和虛餘一樣的理由,那是超脫的存在,號稱武聖,究竟是怎樣的理由,令其自我斬道?
李存善極度困惑,想要求解,雖然李存善也是心知,未必會有一個解釋,但心緒繁雜,不可以言語形容。
“武聖!”江楓低低說道。
離冥聖人聲名斐然,非九均聖人或者金元聖人所能比擬,他的事跡,有如神話傳說,被稱之為武道的一座高峰。
事實上到目前為止,也未曾有任何一人,在武道上的成就能夠與離冥聖人比肩,那座高峰,始終無人踏過去。
自然,這等存在,縱使江楓想不關注,也都很難。
“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江楓暗自說道。
那該是怎樣的大恐怖,讓離冥聖人都沒有踏出那一步的勇氣?不惜斬道,封鎮聖心,禁錮自我?
江楓心驚不已,情知發生在方外世界之事,必然比之他所想象的要更為驚人,由此或許不難得知,為何諸聖不惜斬道,也要強行降臨。
“去看看!”江楓自語,就也是行動起來。
……
“離冥聖人?我可是聽聞你殉道已久,未曾想到,你居然沒死,也好,那就滾出來,與溫某一戰!”
溫彆離如此回應,乖戾囂張,赫然是沒有將離冥聖人放在眼中。
他自負且自我,哪怕那是一尊武聖,溫彆離也都無動於衷,曾經都輝煌,終究已經逝去,在這一世,誰能爭鋒?
“戰!”
離冥聖人再度發出聲音,這是態度的表露。被激怒,要斬溫彆離以正視聽。
“溫某等你,來送死!”溫彆離笑著說道,很輕鬆,但有滔天氣焰,天下修士儘皆嗔目結舌,不清楚溫彆離的底氣自何而來。
那是武聖,哪怕自我斬道,也依舊是超脫的存在,可稱之為聖人之下第一人,溫彆離固然強大,令人驚豔,手中之劍有無上鋒芒,但也很難令人看好,有自取其辱的嫌疑。
溫彆離愈發高調,現身雁蕩峰,等候離冥聖人現身,一戰!
並未負溫彆離期待,離冥聖人於雁蕩峰降臨!
“刷刷……”
溫彆離的一舉一動,牽引天下修士目光,無數修士朝著雁蕩峰彙聚,待離冥聖人真身顯露的那一個霎那,立時之間,就是有著無數道目光,近乎整齊劃一一般的,落於離冥聖人身上。
“那就是武聖!”
沒有人能夠平靜,心境震蕩無可抑製。
那是武道第一聖,當世武道最高峰!
尤其是那諸多武修,更是周身顫栗,忍不住要叩拜下去。
一襲青袍的青年男子,麵相古樸,算不上多麼起眼,但他風采絕於世間,淌湧神聖,那極儘令人矚目,令人折服、傾倒。
“不愧武聖!”
看過去,江楓輕語道。
離冥聖人並不高調,比之溫彆離而言,甚至算得上低調,但有絕代風華,他顯露真身,有如謫仙臨於世間!
無一人可忽略離冥聖人的存在,哪怕到目前為止,離冥聖人什麼都沒做。
那樣的風采無上,流淌真意,哪怕自我斬道,哪怕歲月流逝,有些東西也都始終不變,亙古長存,那是一種本質!
另兩個不同的方向,虛餘和李存善齊齊朝著離冥聖人看去,各自眼底深處,流露出一種渴望。
“離冥聖人,你總算是來了,溫某可是,等候已久。”溫彆離淡笑著說道,聲音遠遠傳出,如雷霆般響徹而起,天與地在共鳴。
“溫彆離,你可知,聖人不可輕辱?”離冥聖人質問道,有無名的怒火在升騰。
若溫彆離隻是針對某一尊斬道者或者某一尊聖人,離冥聖人勢必不會在這個時間節點,顯露真身。
“不可輕辱?”
聞聲溫彆離詭異一笑,說道:“溫某乃曾經的聖人,也將是當世的聖人,亦親手斬過聖人,屠戮神靈,聖人,算什麼?”
溫彆離口吻輕蔑,甚為戲謔。
所謂聖人不可輕辱,在他聽來,幾如笑話!
或許對於其他人而言,聖人委實不可輕辱,但他絕不在此列!
“你令我很失望!”搖頭,離冥聖人說道。
“失望?又如何?”
溫彆離戲笑著,不以為意的很,他這一生行事,求的就是一個痛快,離冥聖人怎麼看怎麼想,與他何關?
何況,不認為離冥聖人有在他麵前指手畫腳的資格。
若離冥聖人自以為有那樣的資格,不是天真,就是愚蠢!
輝煌已然逝去,所剩下的僅有緬懷,若離冥聖人連這般覺悟都沒有的話,他才是會真正的失望徹底!
“你終歸不知,何為聖人!”離冥聖人輕語道。
“哈哈……”
溫彆離大笑起來,無儘放肆。他猛然一伸手,指向一個方向,那個方向,正是天劍宗所在的方向。
“離冥聖人,你在說笑嗎?那裡,就有一尊當世聖人,你說溫某不知何為聖人?簡直可笑!”
離冥聖人臉色忽然變得古怪,一會之後,一聲輕歎,那張古樸的臉上,悄然多了一絲異樣的情緒,仿佛是在這一刻失去了全部的興趣一般,變得興致寥寥。
“所以,你果然不知!”離冥聖人說道。
“閉嘴!”
像是被捉住了痛腳,溫彆離怒不可遏。
他那伸出去的手收回,指向離冥聖人,沉聲說道:“若你也是當世聖人,或許勉強有在溫某麵前說三道四的資格,遺憾的是,如今的你,什麼都不是!出手吧,溫某今日要斬聖!”
“如你所願!”
離冥聖人如是說道,溫彆離說的越多,他也就越多失望,夏蟲不可語冰,縱使溫彆離是曾經的聖人,也將是當世的聖人,溫彆離也是始終未能理解,何為聖人!
“轟!”
氣息釋放,虛空被壓製塌陷,離冥聖人一步往前,隨之出手。
真意在流轉,離冥聖人出手的方式無比隨意,但那是一種道理的詮釋,似乎是要借此告知溫彆離,什麼是聖人。
溫彆離身為曾經的聖人,豈會不知離冥聖人有著怎樣的用意,他震怒,祭手中的劍,要破虛妄!
“何為聖人?”江楓輕語道。
離冥聖人的一番話,其他修士聽在耳中,或許沒什麼,但讓江楓心神被觸動,思緒連連。
聖人有三立,立功立德立言,三者皆立,可稱之為聖人!
舒靜琀當初證道,看似走不一樣的路,掙斷枷鎖,撕裂束縛,超然於外,實際上,並未脫離這三立的範疇,那不過是換了一種詮釋的方式而已。
江楓若有所思,感覺似乎有一些被不經意間遺忘的東西,在內心深處滋生而出。
“敬畏!”轉即,江楓說道。
不隻是敬畏天地,更是敬畏自身!
離冥聖人之所以會認為,溫彆離不知何為聖人,一言否定溫彆離的過去和現在,正是因為,溫彆離缺少敬畏的緣故。
這天地間,自然有讓溫彆離敬畏的地方,溫彆離也未必不知什麼是敬畏,他唯獨缺少的,是對自身的敬畏!
這也就是何為聖人不可輕辱!
溫彆離辱聖,辱的正是他自身!
“這一戰,恐怕很難如溫彆離所願了。”江楓沉吟道。
溫彆離固然手段蓋世,橫推於當世,但離冥聖人身上有一股大勢,大勢的壓製之下,縱然溫彆離施展百般手段,也是往往無法撼動。
除非溫彆離幡然醒悟,正視自我。
但太難太難!
不隻是溫彆離天性如此,更因為溫彆離被舒靜琀壓製了太長時間,他的本性在釋放,有如脫韁野馬,不受控製。
因此哪怕溫彆離有察覺此點,短時間內,也斷然無法糾正。
“轟隆隆……”
虛空不斷震碎,那裡發生大爆炸,神聖淌湧,離冥聖人出手,舉手投足,儘皆是道理的闡述。
那是大道至理,讓離冥聖人看上去神異非凡,好似未曾斬道,也好似,已然再證一世。
“怎會如此?”
溫彆離感到心驚,他被壓製了,莫名奇妙,匪夷所思,完全不知是哪方麵出了問題,這讓溫彆離有著出離的憤怒。
他向來是對的,誰人敢說他有錯?
對也好,錯也罷,統統在他一念之間!
哪怕離冥聖人不曾斬道,也斷然無法令他心服口服,因為,他絕不會承認自身錯了!
這不是逃避,也不是推諉,而是溫彆離的的確確,不認為自身錯了。
若讓他承認錯誤,無異於摧毀道心,寧死不從!
“嗡!”
虛空震晃,如同水波,橫生出一圈圈漣漪,一道劍芒在那裡穿行,光華湛湛。
“斬!”溫彆離低語。
瞬間那光華爆發,漣漪震碎,然後有什麼東西被斬破了,這一刻,離冥聖人臉色微變,看向溫彆離的眼神,詫異到了極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