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景染渾身酸痛的起床。
男人已經不再身側了,沒能在他懷裡醒來,她心裡到覺得有些空空的。
不過,景染也在勸自己,以後恐怕都要麵對這樣的早晨了,所以她不能貪戀……
海風吹起窗簾,讓她看到了陽台上站著抽煙的高大身影。
這一大早的就抽煙?
景染蹙起了眉頭,起床穿了衣服,看到那放在床邊的手機……
心裡頓時明白過來,裹緊睡衣出去,從後麵抱著他勁瘦的腰。
莫成宇立馬撚滅了手中的煙。
他對煙沒有癮,隻是在想事情的時候,才會抽那麼兩支。
但景染不喜歡煙味兒,他很少在她麵前抽煙的,這會兒他出來了,他便滅掉。
“沒事,你想抽就抽吧。”景染體恤他。
莫成宇卻轉身,將她摟在懷裡問道,“昨晚睡得很晚,怎麼不多睡一會兒?”
景染嬌嗔的看了他一眼,心想你也知道我睡得很晚啊?因為誰啊?
“風挺大的,還是進去吧。”莫成宇怕她涼著。
景染卻搖搖頭,在他圈著的懷抱裡轉身,眼神迷離的看著前方的海平麵。
日已出,絢麗一片。
陽光照耀在海麵上,仿佛給這一片深藍色的海洋鑲上了金色的相框,那麼美,那麼美……
這畫麵,讓景染想到了泰坦尼克號。
她慢慢將雙手張開,迎著風,下巴微微上揚。
莫成宇圈緊了她的腰,頭微微放低,下巴擱在她肩上。
這感覺,真的很像泰坦尼克號的男女主角站在加班上。
她,景染,就是Rose。
他,莫成宇,就是Jack。
她聽到他說,“Youjump,I'mjump!”
景染一瞬間熱淚盈眶。
一直以為,童話裡的故事都是騙人的,可聽到了他的話,她便明白,他就是她的童話。
隻是,故事的結尾,並非那麼如人意。
景染轉身,靠在他懷裡,感受著他有力的心跳,在他看不到自己的眼眶裡,悲傷成片,卻故意用輕鬆的聲音問道,“叔叔,當年你看的時候,我隻寫了十八件事情,其實還有另外兩件事情的。”
“嗯?”他一直都想知道,問了兩次都沒問出個所以然來。
她現在要說了麼?
景染抿了抿嘴角,說道,“前麵十八個都是你做的,你實現的,那最後兩個,讓我來安排吧。”
“……好。”
她想做什麼都可以,反正他會慣著,寵著,由著。
景染踮起腳尖在他唇上一吻,“現在,你去換衣服。”
“好。”他聽話的轉身,拿了衣服去更衣室。
景染臉上的笑慢慢的沉了下去,視線落在他打開的行李箱上。
最後還是走了過去,拿出自己的手機,打開,不看未接來電,不看短信,隻是快速的編輯了一條短信,發送……
完成!
又迅速關機,放回原位,才拿了自己的衣服換上。
莫成宇出來,景染已經快速收拾好了自己,“這麼快?”
“嗯,因為想快點帶你去呀。”景染衝他笑。
好吧,莫成宇喜歡她的迫不及待。
兩人吃了個簡單的早餐,便出門了。
這一日,沒有莫成宇的安排,全然都是聽景染的。
景染帶他來的地方,是一個公園。
因為還是早上,這裡的人還不是很多。
她讓他在這裡等著之後,便走開了。
莫成宇不喜歡等待的感覺,特彆是等在這裡還看不到她。
不過自己說了要聽她的安排,也就忍著了,老實的等著了。
說實話,他心裡有種隱隱的感覺,總覺得景染會離開。
那種不安,讓他特彆想時時刻刻都看著景染。
那種浮躁的心情又起來了,莫成宇煩悶的點了一支煙,抽到快完的時候,景染終於回來了。
那可懸著的心,在看到她之後,一下子就踏實下來了。
待她走近,他還是問了一句,“怎麼去了那麼久?”
“商店有些遠,我多走了一會兒。”景染笑著解釋。
可能因為用跑的,她的鼻尖還有些汗水,臉頰也紅紅的。
莫成宇看到這樣的她,心裡的焦急也沒了,看著她手中多了的袋子問道,“買了什麼?”
她打開,將其中一份遞了過來,說道,“這是一個潘多拉盒子,這是筆和紙,我這裡也有一份,我們各自給對方寫一封信,但不能現在就看,得放在這潘多拉盒子裡,埋在這裡,等三年後,再約定一起前來打開,看對方給自己寫的信。”
這事兒,對男人來說,有些麻煩。
不過她吩咐的,他會做,卻也問了一句,“你會給我寫什麼?”
“當然不能告訴你咯。”景染驕傲的道。
好吧,男人點頭,“那你也彆想知道我會給你寫什麼。”
“反正三年後會看到的。”景染到不在意的樣子。
三年,夠了吧?
三年的時間,他應該已經結婚了,孩子也快三歲了吧……
景染快速的轉過身去,假裝寫信,掩飾自己眼底的悲傷和失落,怕他看出端倪。
兩人就這麼背對背的寫了起來。
誰也沒有開口說話,隻聽到鼻尖落在紙上的沙沙聲。
景染有時候會想,叔叔會寫什麼呢?
這個時候的他,還不知道她要離開了,所以寫的是情話?
或者,對她缺點的控訴?
不管是什麼,對景染來說,都是一種最美好的記錄。
她會戴在身邊一輩子……
就如同Rose收藏的那枚海洋之心吧。
因為那記錄著Jack對她的愛。
景染的計劃是,在跟叔叔分開後,就會來這個地方取走這封叔叔寫給它的微一封信。
這可能,是他最後留給自己的東西了吧。
想到這些,景染心裡十分的難過,努力再努力的忍著,才沒有哭出來。
兩人都寫好,將信放在了潘多拉盒子裡之後,莫成宇便去挖坑了。
景染買的工具是小孩子用的鐵鍬,拿在叔叔那麼高大的人手裡,到有點滑稽可笑。
不過他力道大,三兩下就在那顆合歡樹下挖了一個坑出來。
景染在邊上圍觀,還不忘提點意見,“得深點,彆被人挖開看到了。”
那可是他們的秘密呢。
莫成宇又挖深了一些,景染覺得足夠了,才將他的盒子遞給他,“現在,放進去吧。”
“一起。”
“好。”
兩個一紅一藍的盒子放到了他挖的坑裡,莫成宇便掩埋起來。
景染在一旁看著,看著他認真的將這些東西掩埋得結結實實,抹了還踏上幾步,確保不會被人看出來,才放下心來。
她都無法想象,叔叔那麼嚴肅的人,會對這樣的事情,那麼上心。
可能是因為跟她有關吧。
“這是剩下兩件中的一件。”
“那還有一件呢?”莫成宇問道。
景染抿了抿唇,有幾秒鐘的遲疑,又快速的道,“還有一件,說出來你可能覺得有些幼稚。”
“哪件不幼稚?”他很不客氣的戳穿。
景染囧。
叔叔你這麼直白真的好嗎?
“那你也照做了。”她忍不住吐槽。
“那還不是因為你!”
因為你,再幼稚,他都會做!
景染一下子又開心起來,拉著他的手離開了這裡,“其實最後一件事情最簡單了,我們去找個玻璃門的地方吧。”
玻璃門?
莫成宇有點跟不上她這跳脫的想法。
景染沒多做解釋,直接拉著她滿大街的照著玻璃門。
大街上車來車往的,她也沒怎麼看。
莫成宇堅持讓她走自己的左邊,景染知道他是保護自己,心裡有了一點鬼馬的想法。
故意往他左邊一走,男人臉色頓時就難看了,蠻狠的將她拉了回來,留在自己的左邊,並且用手臂鎖著她,不讓她離開這安全位置。
景染沒說話,但心裡卻樂開了花。
瞧把他給急的。
這男人看上去冷冷的,實際上,心裡被誰都要熱吧?
所謂麵冷心熱就是說的他這一類哇。
也就是她先前形容的那樣,悶騷!
特級悶騷!
“看,玻璃門!”
景染指著前方的一個玻璃門說道。
莫成宇順著她視線看去,看到了一家酒店門口的旋轉門。
所以……她說的玻璃門就是這個?
莫成宇唇角抽了抽,冷冷的問,“彆告訴我,你最後一件事情是讓我跟你在這旋轉門裡轉圈。”
景染,“……”
“那還真挺幼稚的,我不會做的。”莫成宇板著臉說道。
景染囧。
他想到哪兒去了啊!
她也不至於那麼幼稚啊!
不過看他那認真的樣子,景染還真有了逗弄的心思,故意點頭道,“是的,被你猜對了,叔叔,你果然是最了解我的。”
他冷著臉就要轉身,景染急忙拉住了他,“叔叔你去哪兒啊?”
“回去!”
回去在床上呆著也比這強!
“你說過要聽我安排的嘛。”景染撒起嬌來。
但男人不吃這一套,“要麼跟我走,要麼我扛著你走。”
“叔叔,你說話不算話。”
“……走不走?”
“不走!”她索性鬆開了他的手,就跟那兒站著,一雙眼睛就看著他。
莫成宇堅持的態度,在看到那眼神之後,就沒那麼堅定了。
要不怎麼說景染是他的克星呢?
這小丫頭片子克了他十幾年,他早該習慣的,堅持什麼堅持?
景染扁著嘴兒,一副要哭不哭的樣子。
這一招,可是景染對付莫成宇的絕招。
小時候沒少用,長大後用得少了,但效果還是杠杠的!
莫成宇越來越沒底氣了,早該知道會輸的,而且還是那種徹底的輸。
他聽到自己歎了口氣,妥協了,過去拉著她的手就往前走。
反正都丟人了,不在乎再丟一點。
她今天幼稚白癡他都認了,誰叫他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