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過是用自己曾經對他使用過的方式對待自己,她又有什麼資格去生氣呢?
方柏霓的氣消了一大半,但還是紅著眼說了一句,“以後不許拿生命開玩笑了。”
“你也是。”藍修順勢就要求道。
她鄭重的點了頭,算是答應了藍修,也意味著她不會再追究這件事了。
那麼,藍修就可以延續下一個話題了,“你剛才說心裡一直有我,放不下我,不能沒有我,是不是說明你還愛我?從來就沒改變過?”
方柏霓就知道會被追問這些話,她彆開了視線,想否認,卻也知道否認不了,隻能默認。
“好,那你現在可以告訴我,當年為什麼要做那樣的選擇嗎?”藍修對這件事情,一直都耿耿於懷。
在這件事情上,他一直都想不通。
以前以為她不愛自己了,所以在重逢之後,他聽她說想擺脫自己,便決定放棄了。
可那一晚的醉酒,他分明聽她說過她還愛他的。
後來他一直黏著她,為的就是想弄個明白的。
所以才和陸漠成策劃了這一次的事件,隻想知道,她心裡到底是怎麼想的。
方柏霓就知道自己逃不過這個問題,她垂著頭看著自己的手指。
曾經的這雙手,是用來彈鋼琴的,所以保養得很好,很細膩圓潤。
可這兩年,她的這雙手,是用來乾活的。
手部的皮膚早已不如曾經那麼細膩光澤,甚至有些出招,連手心都是一些小繭子。
她不是從前的方柏霓了。
有什麼資格談感情這麼奢侈的東西呢?
她用沉默在抗拒著這個問題。
藍修久久都等不到答案,也怕自己把她逼得太緊,最終選擇退了一步,“現在不想跟我說沒關係,我可以等,等你想告訴我的時候我再來傾聽,你不要有壓力。”
“藍修,你為什麼總是回頭呢?”方柏霓明明想勸解的,可才一開口,就帶著口腔,哽咽了起來。
藍修拉住了她的手,堅定的說道,“因為我非你不可啊。”
“不值得的。”
“值不值得不是你說了算,我自己心裡清楚就行。”
方柏霓再也說不出話來,隻是痛哭。
像是積壓了很久很久的委屈,在這一刻都爆發出來,無法停止。
藍修不停的給她擦拭著眼淚,到最後發現越擦越多,便心疼的抱住了她,讓她在自己懷裡痛哭,“哭出來也好,哭出來就沒事了,我會陪著你的。”
她的回答,是更多的眼淚。
藍修的衣服已經被她的眼淚打濕了,他更加用力的抱緊她,心疼得不行,“方柏霓,我們兩個重蹈覆轍吧,既然我非你不可,你又放不下我,那我們就重新來過吧。”
***
雖然藍修沒能要到最終的答案,但至少明確的知道了她的心意,這對他來說,就是希望,他一點都不失落,反而很高興。
日子好像又和從前一樣了,不,藍修比從前更殷勤了。
他甚至管得更寬了,讓方柏霓辭了奶粉店和會所的工作,隻留咖啡廳的工作。
當然,他把咖啡廳買了下來,交給她去經營。
方柏霓根本拒絕不了,藍修說了,“我工作忙,陪小白的時間比較少,沒空的時候我就把小白送到店裡來,你幫我看著,我放心。”
事關小白,方柏霓的拒絕就沒辦法說出口了。
能多一些和小白相處的時間,對她來說本就是個誘惑。
當然藍修也懂得保持一定的距離,沒有過分的去要求什麼。
比如戀人之間的那種親密,他到是沒有迫切的要求,這到是讓方柏霓多少自在了一點。
雖然藍修心裡也很憋屈,他好幾次都差點沒把控住想親她,但怕這樣會適得其反,就隻能多忍忍了。
陸漠成勸他說,這叫小不忍則亂大謀,要等待何時的時機。
還拿他追殷菱的方式做例子,說他當初拿滾滾當借口,每天都去殷菱家蹭飯什麼的。
在追求真愛這方麵,男人們可都是無所不用其極。
麵子是什麼?自尊是什麼?根本就不重要!
有一天早上藍修去接方柏霓,等了好久她才出來,都險些遲到了。
藍修問了一下,方柏霓解釋說,“我媽生病了,早上鬨騰了一會兒,所以才耽擱了一點時間,以後我會注意的。”
“我又沒催你。”藍修無可奈何的說道,“你媽好點了沒?”
“不知道,一會我問問吧。”因為要上班,她也顧不上,隻能等到了店裡,把工作安排好之後,她在問一下了。
她忙,藍修卻把這件事情放在了心上,他瞞著方柏霓去了她家。
方程開門見是他的時候,也驚愕到了。
還是藍修自來熟的說道,“伯父,好久不見,我是藍修,你還記得嗎?”
“記得的,記得的……”方程明顯有些慌亂,想要掩飾著家裡那些方柏霓的生活氣息,但明顯已經來不及了。
藍修也主動解釋道,“我聽妮妮說伯母生病了,她工作忙,顧不上,我就過來看看,要不要帶伯母去醫院看看。”
“你和妮妮見過麵了?”方程大吃一驚。
藍修笑著說道,“我們早就見麵了,看來她一直沒跟你們提起過我。”
說罷,他還挺失落的歎了一口氣。
方程趕緊說道,“妮妮她性格內向,可能不知道怎麼和我們說,你彆多想。”
“不會,伯母的情況還好嗎?”
“還發燒呢,吃了藥退燒了,但過了幾個小時又開始發燒了,我正要給她弄退燒藥呢。”方程愁眉苦臉的說道。
“還是去醫院看看吧,我陪你們去。”
方程多少覺得有些不好意思,但藍修很堅持,他也擔心老婆,便同意了。
到了醫院之後,醫生給方母看了病,就是尋常的病毒性感冒,開了藥打了針就行。
回去的路上,方母就睡著了,狀態跟孩子一樣,高興就笑,不高興就哭,生氣就惱脾氣,困了就睡。
方程和藍修說話的時候,都有些自卑。
但藍修安慰他說,“伯母這樣其實挺好的,叔叔你也彆太操心,她過得很簡單,有的人想活得簡單點還不行呢。”
“是吧,她是個勞碌命,從嫁給我開始,就一直操持著整個家,累了一輩子了,老了還這樣,想開點就當是她的福氣了。”方程也感歎著。
藍修親自送他們回了家,還幫著抱方母到她房間去睡覺,因為她還沒醒來。
放下的時候,好像被驚到了,看了藍修一眼後,又嘀咕了一句,“妮妮要生寶寶了,我要聽話,我不能讓妮妮分心照顧我,我會聽話的。”
藍修隻以為是她神誌不清亂說的話,畢竟她平時也總亂說一些話,沒什麼邏輯的,便沒理會。
和方程交代了一下,又出門買了一些東西給他們。
方程不好意思要,但藍修堅持塞給了他,才開車離開了。
回到咖啡廳的時候,沒見到方柏霓,就問了店員,店員說她陪小白去午睡了。
她現在是咖啡廳的管理,並不需要像從前那樣忙前忙後了,多了一些時間,但更多的是陪伴小白。
藍修謝過店員之後,就去了咖啡廳後麵特彆為她弄的一間辦公室,裡麵有一張床。
那也是藍修要求加的,說小白午睡的時候可以睡在這裡。
進門的時候他的動作很輕柔,沒弄出什麼聲響,也沒吵醒兩人。
所以他才能看到這麼一副溫馨的畫麵。
小白就睡在方柏霓的懷裡,枕著她的手臂,睡得很安穩。
方柏霓也睡得有些沉,聽方程說她昨晚照顧了方母一個晚上,應該是累著了,才會睡得這麼沉。
藍修真覺得自己所有的傷都被這一幕給治愈了。
他拿出手機,把這一幕記錄了下來。
方柏霓醒來的時候,藍修已經走了,所以她並不知情他來過。
給小白喂了奶粉之後,她抱著小白出來,店員告知她藍修來過,又走了,她還失落了一下。
這男人來了,為什麼不叫醒自己呢?
正這麼想著呢,藍修就給她打電話來了,“妮妮,你今天早一點下班,我來接你,我們去逛逛市場。”
“要買什麼嗎?”方柏霓問道。
“這不春天到了,天氣好了,想帶小白去春遊一下,需要買一些春遊的東西,你也去,我已經給店長說好了,你明天不來上班的。”
“你怎麼又擅作主張啊?”方柏霓抱怨著,但卻隻是抱怨,並沒有怪他的意思。
藍修聽著這抱怨,心裡還美滋滋的呢。
這種感覺就像是老婆在埋怨老公一樣,他心情大好,“好啦,我一會來接你們,代替我親小白一下。”
方柏霓掛了電話,看著小白,還真忍不住親了一口。
春遊這個提議雖然是藍修提出來的,可他當真不知道應該買些什麼,所以大多時間都是方柏霓在挑選。
他則推著小白跟在後麵就行。
藍修也趁機和她說了一下今天他去她家的事情。
方柏霓聽了果然有些生氣,“你怎麼能貿然的過去呢?萬一嚇到我媽了怎麼辦?”
“我這不也是擔心嗎?”藍修也挺委屈的。
方柏霓到底是怪罪不下去了,“我爸說什麼了沒?”
“沒有,我和他說我們早就見麵的事情了,他就什麼都沒說了。”
方柏霓來了一句,“那就行。”
藍修就好奇了,“怎嗎?你怕你爸跟我說什麼嗎?”
方柏霓心裡一虛,馬上否認,“怎麼可能,你想多了,我們去那邊買點水果吧。”
她明顯在轉移話題,藍修不可能看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