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炸引燃了一片樹林,衝天火光照亮了漆黑的校園,最深處有兩棟多功能的建築,六層的樓房都呈“凹”字型,左右各有一條懸空走廊連接,正好形成了一個“口”字型結構。
“這片的活屍都被我們清理了,不過有時會有怪物跑進來……”
杏田明日領路來到了建築旁,兩棟樓的下三層都被木板釘死了,還用大量門板將兩側圍了起來,兩樓之間的花園也變成了菜地,連兩條玻璃長廊都被紙糊了起來,如同一座小型監獄。
“叮叮叮……”
杏田跑到B座樓邊拉動一根繩子,隨著樓上的鈴音響起,二樓被“釘死”的窗戶立馬被推開了,一對中年男女露出了頭來,還有個五六歲的小男孩,驚喜的伸頭喊著媽媽。
“不要叫,媽媽這就上來了……”
中年大叔急忙推回了孩子,拿出一架梯子放到了下麵,杏田背著兩個包當先爬了上去,大叔接過背包就說道:“A座的人早就回來了,還說你們死了,可把我們擔心壞了!”
“那群混蛋,待會再找他們算賬……”
杏田上前抱起了她兒子,趙官仁和朱三水也接連爬了上來,中年夫妻倆驚愕莫名的望著他們,杏田趕緊把大概經過說了一遍,隻隱瞞了兩人的身份,將趙官仁說成了外國留學生。
“我們上去說吧,大家都沒睡在等著你們呢……”
夫妻倆趕緊領著他們上樓,杏田抱著兒子一路往上走,孩子趴在她肩上好奇的盯著趙官仁,趙官仁自然也沒有空著手來,不但掏出了糖果和巧克力,還拿出了一隻可愛的——草泥馬!
“兩位客人這邊請,這是我們的活動室……”
夫妻倆來到四樓中段便停了下來,有對小情侶正在走廊上說話,突然看見陌生人竟激動的喊了起來,活動室的人紛紛跑了出來,二十多個男女老少,全都又驚又疑的看著他們。
“你們先進去,我上個廁所……”
趙官仁把包交給了朱三水,順著廁所標誌往前方走去,凹字型的建築自然也是凹形的走廊,地上放了幾盞太陽能小夜燈,隻在前後兩端有窗戶,兩側基本都是對稱的房間,拐過彎才看到了廁所。
“吱~”
趙官仁推開廁所門走了進去,窗戶用黑布遮了起來,他掀開黑布後發現下麵就是玻璃長廊,對麵的A座也是一片漆黑,戴上夜視儀也看不到人,隻能隱約看到四樓有微弱亮光。
“誰在外麵?帶紙了嗎……”
廁所隔間突然被人推開了,趙官仁詫異的回頭一看,一位短發美女正坐在馬桶上舉著手機,她慵懶的麵容瞬間凝固,愣了一秒之後張嘴就想叫,但趙官仁卻一個箭步衝了進去。
“不要叫!我可是個強盜……”
趙官仁一把捂住她的嘴,故作凶狠地奪過了手機,姑娘顯然聽得懂英文,驚恐的靠在馬桶上嗚咽道:“我、我沒有錢,不!我沒有食物,我肚子也很餓,請你不要傷害我!”
“我有食物,親我一下給一條……”
趙官仁笑嘻嘻的掏出了幾根士力架,姑娘大約二十三四歲的模樣,典型的日本女孩打扮,精致的波波頭,白色羊毛大衣加黑色短裙,一雙大長腿上穿著長筒襪,顏值能飆到將近九十分。
“哎?”
美女就像看神經病一樣看著他,可等嘴巴被鬆開之後,還是怯懦的在他臉上啄了一下,趙官仁立刻往她手裡塞了一根,但又掏出一盒午餐肉罐頭,問道:“你不喜歡士力架嗎?”
“喜、喜歡!可是要接吻嗎,我今天沒刷牙……”
姑娘可憐巴巴的咽了口吐沫,趙官仁立即在她耳邊說了句什麼,姑娘便用力在他嘴上親了一口,趙官仁便把罐頭塞給了她,笑道:“這是我們的秘密,記住我叫John!”
趙官仁說完便推門走了出去,看了眼窗外還是什麼都沒有,隻好悻悻的回到了活動室外,活動室裡亮著好幾盞應急燈,三十來個人圍坐成一大圈,杏田正憤怒的說著A座人的罪行。
“大家好!我是約瑟翰?今麥郎,你們可以叫我John……”
趙官仁上前用英文自我介紹,結果蹲坑美女急匆匆的跑了進來,一見到他立馬嚇的驚叫,猛地貼在了門邊的牆上,慌忙將罐頭收到了身後。
“真希!不要怕……”
杏田走過來介紹道:“這位是John先生,還有他的同事賽琳娜,之前A座的人在外麵害死了三浦他們,John先生出手救了我們,John!這位是我們劇團的舞蹈演員——橋本真希!”
“知道!其實我們剛剛在走廊見過,我不小心嚇到了她,送了真希小姐一個罐頭作為歉意,重新認識一下吧……”
趙官仁笑眯眯的伸出了手,怎知一位挺帥的小夥走了過來,鞠躬說她是真希的男朋友,還說了一堆感謝的話,結果橋本真希的臉一下就紅了,吭吭哧哧的握手說了句客氣話。
“A座回來幾個人,你們知道凶手是誰嗎……”
趙官仁拉開椅子坐到了“圈子”中,這幫幸存者幾乎都很削瘦,不過活的依舊很精致,男女都打扮的整齊乾淨,但末日下必定是女多男少,除了孩子隻有九位男性,十五位女性,
“我剛剛已經問過了……”
杏田明日走過來說道:“A座出去的是五人組,隻有一個人死亡,沒有出現陌生人,但是對我們的人宣稱,我們自己打開手電引來了索尼克,還說便利店中有怪物,他們什麼也沒得到!”
“胡扯!”
一同歸來的小夥怒聲道:“鈴木對我們扔了手電,砸在了三浦大叔的頭上,他倒地叫了一聲才引來了索尼克,這可是我親眼看見的,我們必須讓他們給出一個交代!”
“可他們人很多,我們去了也沒用……”
真希的男友無奈的攤著手,誰知趙官仁突然拔出一把手槍,扔給他說道:“有這個就可以講道理了,至少得讓真凶站出來承認錯誤,上膛吧雄二,三浦他們不能白死!”
“我不會用槍,況且他們也有槍,不、不過我們應該去評理……”
雄二慌張的看了她女友一眼,將手槍遞給了一位眼鏡大叔,大叔深吸了一口氣便帶頭出了門,將手槍插在了他的腰裡,其他人也紛紛拿上了刀槍棍棒,氣勢洶洶的跟了過去。
“乾爹!這就是一群普通人,我看沒什麼問題……”
朱三水拉著趙官仁落在了最後,低聲道:“這些人不是四季劇團的同事,就是家屬或者朋友,彼此知根知底,而且四季劇團在全世界都很有名,我曾在國內聽過他們授課,還見過他們副團長,隻是山崎不記得我了!”
“是嗎?我還以為是個小劇團,杏田不知道怎麼退出了……”
趙官仁納悶的掃視著眾人,朱三水說道:“四季劇團主打音樂劇,杏田說她曾是舞蹈演員,後來滑雪摔斷了腿,在家休養了很久還有後遺症,最後隻能退出另謀生路了!”
“真是可惜了,她的腿確實挺長……”
趙官仁若有所思的跟下了樓,直接從三樓玻璃長廊往A座走去,兩棟樓的結構幾乎一樣,隻是A座有四十多個人,還有人在窗口放哨,一看到他們立刻跑上樓去報信了。
“哎!山崎,你們來做什麼,想找麻煩嗎……”
一大群人從圖書室湧了出來,山崎正是B座的副團長兼領隊,可趙官仁差點沒笑噴出來,幾位黑道大哥倒還算正常,一水黑西裝加白襯衣,敞開的衣領中可以看到大麵積紋身。
可幾個不良少年就太搞笑了,留著上個世紀的殺馬特發型,不是黃毛就是櫻木花道頭,一個個穿著肥大的褲子和立領裝,衣服上繡滿看全國製霸,鬼沙羅頭魂之類的幼稚文字。
“青鬼!”
杏田上前瞪住一位黝黑的中年大哥,怒聲問道:“鈴木在哪?他為什麼要向我們扔手電,三浦和古田被他害死了,不信你們可以問問五人組,他們把索尼克引向了我們!”
“瞎說!我們沒有扔手電……”
一位不良少年扛著刀上前,說道:“當我們看到你們的時候,三浦已經跟手電一起倒在了地上,跟著兩頭索尼克突然出現,古田當場就被射死了,然後我們才朝反方向逃跑,從來沒有扔過手電!”
“鈴木在哪?我親眼看見他扔的手電,讓他出來對質……”
同歸的小夥也上前嚷嚷了起來,誰知就聽“砰”的一聲悶響,所有人都給嚇的一激靈,等大夥吃驚的往樓下看去時,隻見一個男人正趴在地上抽搐,血液緩緩從他身下滲出。
“鈴木!鈴木君跳樓了……”
大夥驚呼著往樓下跑去,可趙官仁卻站在窗邊沒動,迅速把人數給清點了一遍,A座沒有孩子和老人,一共出現四十七個男女,二十六個女人,二十一個男人。
“小鬼子還挺有羞恥心的嘛,居然跳樓自殺了……”
朱三水趴在窗口望著樓下,可趙官仁卻掏出手電說道:“這貨跳樓之前就已經死了或者昏迷了,活人跳樓不是這個姿勢,樓上應該還有人,你在這盯著,我上去看看!”
“John!有古怪……”
趙官仁才剛走到樓梯口,杏田便氣喘籲籲的跑了上來,凝重道:“鈴木是被人殺死的,他的襯衣上被人用血液寫下了一個數字……,但大家都沒有看到任何陌生人!”
“A座有多少人,樓上應該還有人……”
“四十九個!有個人沒出現,啊!她下來了……”
忽然!
一位少婦晃晃悠悠的走了下來,披頭散發像是剛剛睡醒,可趙官仁卻驚的倒吸了一口涼氣,瞪大雙眼叫道:“林蕊!你怎麼會在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