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水不像大海一樣波瀾起伏,新城區成了一整個大池塘,能隨波逐流的物資都流向了下遊,被卡住的東西也基本固定,博物館的人忙了大半天,釣上來的食物屈指可數。
下午五點……
大通館的人準時收工,兩台越野車開進院裡充當發電機,可他們不但弄來了兩台淨水器,過濾江裡的汙染水,甚至每個人都換了身新衣服,並且在花園裡吃起了火鍋。
“他們從哪弄的這些東西啊,不是水裡漂來的吧……”
博物館的人聚集在小廳裡,望著門外的花園直吞口水,他們一整天就吃了點餅乾,釣上來的東西連塞牙縫都不夠,但最要命的還是缺水,每個人都隻有三瓶礦泉水的量了。
“雲剛!不是讓你們盯著的嗎,東西從哪來的……”
邢白毛焦躁的招了招手,安保隊長靠過來說道:“不知道啊!他們自己人都搞不清楚,莫名其妙就多了一大堆東西,但他們少了四個帶槍的,叫炮手的小子也不見了!”
“不見了?他們還能遊出去不成……”
一群人驚愕的看著他,隊長鬱悶道:“我也奇怪啊,早上還看到炮手在調戲小嫂子,中午吃飯就沒見到了,這晚飯了都沒回來,該不會搞到了船,劃進對麵小區了吧?”
“喂!哥幾個,出來喝酒啊……”
渣土哥突然走出了小花園,拿著瓶啤酒衝司機們叫嚷道:“你們不要待在那邊啦,跟著他們混沒前途,到咱們這邊吃香喝辣,待會還有美女唱歌跳舞,簡直爽歪啦!”
“呃~”
五個司機對視了一眼,可邢白毛卻立即說道:“不準過去!不就是喝酒吃肉嘛,真以為咱們山窮水儘了啊,咱們的美女也不比對麵少,全都跟我來,我讓你們開開眼界!”
邢白毛扭頭就往後麵走去,大夥全都驚訝跟了過去,兩個小少婦則挽住幾名司機,嬌嗔道:“你們彆聽強殲犯瞎忽悠,人家的美女能有你們的份嗎,誰會像咱姐妹一樣大方啊,敢過去就彆想碰咱們!”
“隻要有吃的,打死我們也不過去……”
幾名司機忙不迭的點頭賠笑,可邢白毛卻走進了地下室,地下室足有一座籃球場大小,裡麵擺了十多排貨架,除了諸多待修複的文物外,靠牆還有一長溜的鐵櫃子。
“事到如今我也不瞞你們了,這地方是為某些領導準備的……”
邢白毛上前掏出了一串鑰匙,打開了中間的鐵皮櫃,櫃子中擺放了幾十卷字畫,但是等他把鑰匙插進背板的空洞,輕輕一擰之後,一排鐵軌居然自動向兩側分開了。
“喔~”
眾人齊齊發出了一陣驚呼,連陪伴仇大師的蕭瀾也不例外,而櫃子分開後又露出一扇防盜門,等邢白毛用指紋開鎖之後,眾人再一次驚呼,裡麵竟是一間寬大的保鮮庫。
“小邢!你藏的可真夠深的啊,連我都不說啊……”
仇大師驚疑的背起手走了進去,怎知四麵牆都是鐵架子,除了一些見不得光的陪葬品之外,還有一捆一捆的現金,用保鮮膜包裹著,四四方方的占據了一整麵牆。
“這吃啥啊?錢再多也買不到東西啊……”
大夥也狐疑的跟了進來,可馬上就發現,架子底部放了幾十壇老酒,還有許多醬雞臘肉的精美禮盒,以及一排排的人參和蟲草木盒,林林總總居然不下上百盒。
“邢老板!你把臘肉放金庫裡乾嗎,這能值幾個錢啊……”
有土豹子疑惑了起來,但一位胖老板卻笑道:“這你就不懂了吧,這些土特產都是領導們的最愛,臘肉下麵裝的都是錢,這樣收禮才方便嘛!”
“錢?你太小看我的格局了吧……”
邢白毛上前拿起一盒火腿,抽出整根火腿往下一抖,四根金條“當啷”一聲掉了出來,頓時驚呆了不少土豹子,連忙上前拆開幾個盒子,果然不是金條就是美刀。
“這酒壇子裡也是金條嗎……”
司機們好奇的敲著酒壇,邢白毛則笑道:“當然!不過金條無毒,酒也是陳年的好酒,今晚咱們開一個劫後餘生小派對,開幾壇老酒喝了它,鈔票全都拿出去鋪床,多餘的拿來點煙!”
“哦!!!”
眾人興奮的歡呼了起來,忙不迭的往外搬東西,不過邢白毛讓人把金條都留了下來,醬雞臘肉也交給他老婆管理,但是等大夥歡天喜地上樓之後,他終於爆了句粗口——槽!
“唉~小樂!你啊,對不起這裡的藝術品……”
仇大師唉聲歎氣的上了樓,隻有蕭瀾獨自留了下來,望著垂頭喪氣的邢白毛說道:“師哥!你這是在給誰當白手套啊,我知道你一定有苦衷,你根本不是在乎金錢的人,對嗎?”
“瀾瀾!我不在乎錢,但藝術也需要金錢來支撐啊……”
邢白毛拉起她的手腕,往她手裡拍了根金條,慘笑道:“其實美術館是我燒的,裡麵藏著大領導的黑賬,一旦曝光我全家都得死,他也是我們逃出去之後的唯一靠山!”
“誰啊,你確定他沒死嗎?”
“你老公上級的上級,陳雷!陳將軍……”
蕭瀾驚駭欲絕的叫道:“你說什麼,怎、怎麼可能是他?”
“你老公就是讓他帶進黑帆集團的,他經常往我這裡跑,實際上是在幫陳將軍洗黑錢,否則他一個大老粗,怎麼會欣賞藝術……”
邢白毛無奈道:“可是你老公把我給害了,一開始我並不想幫他們,我是看在你的份上才答應做一次,可做了一次陳將軍就不讓我下船了,甚至用我家人的生命來威脅我!”
“天呐!怎麼會這樣……”
蕭瀾靠在柱子上捂住了額頭,說道:“我說肖毅怎麼會跟黑帆勾結,他的職務人家根本瞧不上,原來陳將軍才是幕後主腦,這下我徹底想明白了,隻是……對不起你了!”
“瀾瀾!應該說對不起的是我……”
邢白毛忽然扶住她的雙肩,聲淚俱下的泣聲道:“我真的該死,為了掩蓋陳將軍的罪行,我親手燒了你的畫像,那是我的夢想,還有我的青春啊,你知不知道我有多痛苦啊?”
“沒關係的!畫沒了再畫就是……”
蕭瀾連忙將他抱進了懷中,傷感的撫摸著他的頭發,安慰道:“師哥!我不是在這嘛,今晚我就做你的模特,相信你能作出比曾經更好的藝術品,隻要你不嫌我老了就好!”
“瀾!你永遠是我的女神,師哥為了你可以付出一切……”
邢白毛緊緊抱住她的腰肢,忽然親吻她的脖子和耳垂,蕭瀾頓時觸電般顫抖了一下,呼吸立馬就急促了起來,閉上眼顫聲道:“師哥!彆、彆這樣,我們不可以的!”
“師妹!你嫁給我吧,讓我保護你好嗎,你知道我根本不愛媛媛……”
邢白毛猛地吻住了她的嘴,蕭瀾嬌弱的嚶嚀了一聲,非但沒抗拒還抱緊了他的脖子,直到邢白毛的手伸進她的衣服,她才一下清醒過來,驚慌的將邢白毛推了出去。
“師哥!那次就是個錯誤,我不想再對不起媛媛了……”
蕭瀾滿臉通紅的捂著嘴跑了,誰知剛跑上一樓入口,就看邢白毛的老婆靠在牆上,淡然道:“用不著假惺惺的在乎我,我對這個男人早沒感情了,想要你就拿去好了!”
“媛媛!”
蕭瀾流著淚走上去給她鞠了一躬,泣聲說道:“對不起,我真不是故意的,我發誓再也不會了!”
“蕭瀾!我不是在說反話……”
吳媛媛靠在她耳邊說道:“你要是還拿我當姐妹,那就讓我解脫吧,我早就有喜歡的人了,我跟他也上床了,要不是牽扯到了陳將軍的事,四年前我就跟邢樂離婚了,我從沒愛過他!”
“你……”
蕭瀾吃驚的捂住了嘴,但吳媛媛又退後笑道:“當年隻是意氣之爭,腸子都悔青了,好啦!你去幫我要點水來吧,你知道我一天不洗澡就會死,讓我洗個屁股我就原諒你!”
“嗯!謝謝你,媛媛……”
蕭瀾開心的給了她一個擁抱,屁顛顛的跑了出去,誰知道對麵居然搞起了水票,全部歸欒茜母女管理,她隻好悄悄去找劉天良,劉天良很爽快的給了她六桶水票。
“丈母娘!蕭瀾要是來打水,不準她帶進屋……”
劉天良跟蘇小鳳耳語了一句,他跟趙官仁廝混了幾天,腹黑值明顯開始直線攀升,而對麵沒米沒油更缺水,一頓臘味全餐吃下來,一個個鹹的張不開嘴,隻能喝老酒來解渴。
“阿仁!對麵開始搞蒸餾水了,一個個齁的跟王八似的……”
劉天良走到一台越野車旁,趙官仁正靠在副駕上抽煙,笑道:“蒸餾水至少得蒸三遍,你看他們誰敢喝,你去美術館門口釘一塊牌子,七到九點為女性洗浴時間,男性入內一律槍斃!”
“為啥?”
劉天良愕然的看著他,趙官仁又笑道:“你讓大乃謝放出消息,以私人名義在浴室兌換物資,一包煙換一瓶水,一條臘肉換兩桶水,罐頭內衣衛生巾,通通都給它擺上!”
“哦?”
劉天良撓頭道:“雖然我暫時不明白,但我覺得你的套路好深啊,不過你為什麼要搞這麼多事?”
“線索斷了,趙子強那個鬼也失聯了,總不能挨個拷問吧……”
趙官仁聳肩道:“不過我堅信線索就在這些人身上,有可能是某個不起眼的小人物,所以咱們得逼他們露出破綻,越急躁破綻就越多,再說咱們的敵人都不著急,咱們又急什麼?”
趙官仁說著就指向了右前方,一棟尚未完工的大樓聳立在遠處,遠的連標牌都看不清楚,但是卻有手電光在其中閃過。
“弑魂者嗎?”
劉天良眯起了雙眼,趙官仁笑道:“他們跟咱們一樣,迷失了方向,好了!我得去準備一下了,你想不想跟我去當搓澡工?”
“哈哈~我就知道你不會做無用功,我要給白毛他老婆搓澡……”
“你聽我一句勸,那娘們水太深,你駕馭不了……”
“那……仇大師的老伴,怎麼樣……”
“我去!胖子,你可真不挑食啊,佩服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