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火啦!快救火啊……”
“王光輝跳樓啦,快叫救護車啊……”
雜亂的叫喊聲響徹了整棟辦公樓,二樓兩個房間同時著火,滾滾的濃煙跟猛獸般往上躥來,而李副組長也好好的墜樓了,可留守的警察不過十來個,頓時亂成了一鍋粥。
“一樓審訊,二樓值班,三樓辦公,四樓關押,五樓檔案……”
趙官仁迅速穿上衣服鞋子,嘴裡念叨了一遍之後,猛地趴在窗戶上朝後院大喊道:“老楊!有人在故意殺人縱火,快守住大樓的前後門,一定要保住五樓的檔案室!”
“火太大啦!你待在那不要亂跑,火警馬上就到……”
值班領導急吼吼的抬頭喊了一聲,可話沒落音濃煙就湧了出來,一下把趙官仁給嗆了回去,他急忙拉上窗戶扯下枕巾,用礦泉水打濕後係在臉上,抽出甩棍迅速走了出去。
“我去!”
趙官仁一開門差點沒被嗆死,原來三樓也燃起了大火,難怪樓下的警察不敢上來,烈火都噴到樓梯道來了,他趕緊把打濕的枕巾披在頭上,一頭衝進濃煙中跑上了四樓關押層。
“哢哢哢……”
走廊燈閃了幾下突然熄滅了,整棟樓都失去了電力,不過四樓要比下麵空氣好多了,趙官仁貼在樓道口捂住口鼻,側耳傾聽了一下之後,點亮手機之後伸了出去。
‘牛叉!這都能把人給殺了,膽子也太大了吧……’
趙官仁迅速前後照射了一下,靜悄悄的走廊裡沒人也沒著火,隻能看到關押王光輝的房間,有一名特警趴在房門口,已經歪著腦袋昏迷不醒了,他立刻跑了過去。
“醒醒!快醒醒……”
趙官仁蹲下來拍了拍對方的臉,此時才發現是一名女警,腦袋上腫起了一個大包,而王光輝的房間空空蕩蕩,但防盜窗卻是完好無損,他隻好拿起一杯水潑在女警臉上。
“咳咳咳……”
女警忽然痛苦的咳嗽了起來,趙官仁把從不離身口罩戴在她臉上,抓起她的胳膊把她背了起來,不過一摸她的腰裡倒還好,凶手沒有把她的槍奪走,他連忙背著女警往五樓跑去。
“快抓住他,不要讓他跑了……”
趙官仁故意製造奔跑的動靜,迅速貼到了五樓的轉角處,五樓的空氣要比樓下好多了,可走廊裡一點動靜都沒有,地上也沒有人暈倒。
‘靠!不會這麼鎮定吧,難道是內部人乾的不成……’
趙官仁怪異的左右看了看,檔案室的鐵門全都緊緊關閉著,不過其中一間卻有煙從門縫滲出,他立刻衝過去拽了拽防盜門,可是根本就拽不動,他連忙拍了拍背上的女警。
“鑰、鑰匙被搶走了,凶手穿著藍衣服……”
女警痛苦的從他背上滑了下來,趙官仁一把拔出她腰裡的手槍,在她的驚呼聲中把子彈上膛,對準鎖舌的位置就是兩槍,然後一下就拽開了防盜門,鐵皮文件櫃才剛剛燃燒起來。
“你快滅火,凶手一定在樓上……”
趙官仁拾起一瓶滅火器扔給她,直接衝上通往樓頂的通道,誰知門上的封條並沒有斷裂,不過他還是一腳踹開了鐵門,舉著手槍迅速衝了出去,可樓頂平台上什麼人也沒有。
“見鬼了!難道放完火下樓了不成……”
趙官仁疑惑的四處張望,空蕩蕩的樓頂上幾乎一目了然,沒有任何可以躲人的地方,不過他卻忽然聽到重物墜落的聲音,等他猛地轉身一看,一名藍衣外賣員正從側麵圍牆外起身。
“西麵!穿藍衣服的外賣員……”
趙官仁衝到樓邊大聲喊叫,外賣員聽見喊聲撒腿就跑,騎上一台電動車極速離開,樓下幾名特警已經聞聲衝了過來,他連忙指著外麵大喊,特警們趕緊搭人梯往外翻。
“槍快給我,你不能拿槍……”
女警捂著鼻子跑了上來,滾滾濃煙從樓道裡噴湧而出,趙官仁沒有在外牆上發現繩索,隻好鬱悶的把手槍還給了她。
“五樓的火滅了,但我們下不去了,等消防車過來吧……”
女警摘下口罩深吸了一口氣,挺漂亮的臉蛋熏的黢黑,而趙官仁四下看了看之後又說道:“凶手是個外賣員打扮,已經從西麵翻圍牆跑了,他應該是放完火就下了樓,你是怎麼被打暈的?”
“王光輝鬨著說餓,我看大夥熬夜加班都很幸苦了,我乾脆多點了幾份外賣一塊吃,然後外賣員就來了……”
女警懊惱道:“我同事下樓去拿餐,我就在樓上守著王光輝,按規定不應該讓外賣員上樓,可他上來了我也沒在意,我接過外賣他就走了,然後就在我去開門的時候,他從後麵給了我一下子!”
“不用猜我也知道,對方戴著口罩和頭盔,你沒看清長啥樣……”
趙官仁抱起雙臂看著她,女警無奈的歎了口氣,但他又問道:“殺王光輝我可以理解,但檔案室不過是些卷宗,全都有備案的複印件,為什麼要不惜代價的放火?”
“證物送過來了,關於孫玉麟的侵犯案件……”
女警皺眉說道:“你前妻和女兒提供的內衣,當年留存的膠卷照片,還有王光輝的口供等等,對了!還有死者鄭萍萍的皮包,我剛剛滅火就發現了,那些東西都不見了!”
“盧處長!你是省廳派下來的對吧,今晚你帶隊值班……”
趙官仁盯著三十來歲的技術女警,沉聲說道:“你帶著六名特警守著一名嫌疑人,居然還能讓人給殺了,這事鐵定有人泄密,甚至裡應外合,而你是嫌疑最大的一個!”
“你說什麼?”
女警愣了一下才驚怒道:“怎麼可能是我,我都被打暈了,不是你我都被嗆死了!”
“苦肉計誰不會演,沒有我你一樣能上樓……”
趙官仁冷聲道:“那麼重要且危險的嫌疑人,至少要在兩名警員的監督下,共同打開牢門才符合規定,不然他攻擊你怎麼辦,自殺怎麼辦,你一個人開門完全是違規的,訂外賣也隻有你們知道!”
“你……”
女警不甘心的瞪著他,正好消防車拉著警報過來了,她便怒道:“我是違規操作了,可王光輝被拷在暖氣片上,所以我才敢開門,不是明知故犯!”
“誰點餐誰背鍋……”
趙官仁戳著她的肩膀說道:“一句違規操作,你的職業生涯就到頭了,甚至要麵臨牢獄之災,你結婚有孩子了嗎?”
“你問這些乾什麼……”
女警氣鼓鼓的扭頭說道:“我沒結婚也沒孩子,反正我不是同夥,這可是觸犯死刑的錯誤,我腦子壞了都不會乾!”
“對嘛!所以你得說發現外賣員違規上來了,你立即發出了警告……”
趙官仁說道:“可你眼看他下樓了,回身去拿對講機想問個明白,他突然衝回來打暈了你,從辦公室拿了鑰匙去開門,而我是在走廊上發現你的,你從來沒有違規去開門!”
“啊?”
女警吃驚道:“你、你為什麼要幫我,你有什麼目的?”
“現在知道被人冤枉的感受了吧,咱倆的境遇一樣……”
趙官仁笑道:“如果你是同夥的話,我相信你不會傻到去開門,可有人讓你背了黑鍋,你要跟我一樣自證清白,但犯罪集團勢力龐大,任何人都靠不住,咱們隻有靠自己才行!”
“可凶手要是被抓了的話,我豈不是錯上加錯……”
女警一臉犯難的看著他,趙官仁沒好氣的說道:“凶手都抓住了,同夥就能落網了,你這叫將功補過,關鍵你得查出身邊的同夥,不然他滅了殺手的口,還會栽贓給你!”
“有道理!我理解你的感受了,怪不得你急著四處翻案……”
女警深以為然的點了點頭,趙官仁又帶著她回到了入口處,聽著樓下猛烈的噴水聲,說道:“咱們得守著五樓,不能再讓內鬼破壞了,你全名叫什麼,這麼漂亮有對象沒有啊?”
“你為什麼總喜歡打探彆人的隱私,我叫盧明佳……”
女警白了他一眼,趙官仁靠在牆上笑道:“你一點盟友覺悟都沒有啊,我得了解你的底細和人品,才知道我有沒有看錯人啊,但你這麼敏感,恐怕男友不是劈腿就是已婚了!”
“……”
盧明佳忽然抱起雙臂不說話了,緩了緩才說道:“聽人說許法醫是你的女朋友啊,你也是已婚人士,你們這些臭男人到底怎麼想的,不跟人結婚就彆耽誤人家青春!”
“有時候錯的不一定是男人吧,我給你看看就明白了……”
趙官仁掏出手機播放許寧的視頻,悲哀的說道:“這是她前男友剛剛發給我的,從我這走了就直奔他家了,你說是誰的錯,唉~我本將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溝渠啊!”
“我的天呐!許寧怎麼是這樣的人啊,以前真沒看出來……”
盧明佳滿是同情的拍了拍他,無奈道:“咱倆真的是同命相憐,我那個是離異人士,一直跟他前妻藕斷絲連,說結婚也一直不結,拖了我四年多了,我已經被他熬成老姑娘了!”
“來!咱倆一對倒黴蛋,擁抱一下吧……”
趙官仁大大方方的敞開了懷抱,盧明佳苦笑著擁抱了他一下,盧明佳長的沒有許寧精致,顏值隻能算是中等偏上,可人家是一米七多的大高個,身高腿長皮膚白,關鍵是級彆比許寧的高。
“走!下去看看,手槍保險打開……”
趙官仁牽起她的手往下走去,盧明佳警惕的按住腰裡的槍,此時大火已經被撲滅了,消防員都已經跑了進來,兩人來到五樓證物室看了一眼,重要證物果然都沒有了。
“盧支隊!怎麼回事,誰開的槍……”
一幫警察集體跑了上來,盧明佳掃視著他們說道:“我開的,我讓一名外賣員偷襲打暈了,他盜取了證物並放了一把火,誰把他單獨放上來的,這是重大的泄密事件!”
“那小子進門就打翻了一盒菜,說要找點餐的人賠付一下……”
一名男警懊惱道:“我們就讓他去二樓找人,可他又跟二樓的人說,我們叫他們下樓吃飯,還要找拖把清理大廳的菜,二樓的人沒多想就下來了,讓他單獨溜上來了!”
“我們上當了,那家夥不是外賣員……”
一名特警忽然跑了過來,拽著一名黃衣外賣員說道:“這才是給我們送餐的外賣員,他是跟消防車一塊到的,凶手燒的是二樓監控室和資料室,他袋子裡拎的都是燃燒物!”
“到底是誰叫的外賣,當時有幾人在場……”
一名領導怒氣衝衝的走了過來,眾人頓時看向了盧明佳,盧明佳本能的看了趙官仁一眼,果然就跟他說的一樣,誰點餐誰背鍋,而且她還單獨打開了拘押室的門,開除都是最輕的處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