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錢的事兒(1 / 1)

宋疆 青葉7 1640 字 1個月前

錦瑟聽到旁門傳來的聲音,心裡一陣緊張,想要掙脫白純的手這時候也變得更用力,嘴上還急急說道:“小姐,範員外出來了,我……我得……。”

“沒事兒,錦瑟不怕,一會兒我就帶你走,我這次來,就是打算接你回去的。”白純拽著錦瑟的小手,搖頭笑著安慰道。

“可……。”錦瑟小臉上的神情先是一喜,而後又變得猶豫了起來:“小姐,錦瑟不值小姐為錦瑟贖身的。”

“傻丫頭,贖什麼身,我又沒把你賣了。”白純替錦瑟擦著眼淚,同樣是眼眶泛紅,笑著說道。

“白小姐?你怎麼來了?”就在兩女說話的功夫,隻見那被錦瑟稱為範員外的中年書生,從旁門處走了出來。

當那中年人看到白純跟錦瑟雙手握在一起,皺著眉頭看了一眼後,臉上帶著明顯的不悅,不過看樣子,顯然是跟白純認識。

“我是來……。”白純抬頭,但依然還是緊緊抓著錦瑟的小手,對錦瑟身後的範員外說道:“我是來接錦瑟……。”

“大庭廣眾之下,尊不尊、卑不卑的成何體統?”像是準備出門的範員外,不等白純話說外,那長長的寬袖口一甩,又轉身往裡麵走去。

“小姐……。”錦瑟心裡有些焦急,不由得有些跺腳道:“小姐,您還是……。”

範員外極為在意禮數,上尊下卑的規矩在府裡更是嚴格,如今看到自己跟小姐竟然在府門外,雙手握在一起,肯定是會生氣的。

“沒事兒,我們進去吧,今日說什麼也要把你帶走,咱們再也不分開了。”白純拉拽著有些神色有些害怕的錦瑟的手,安慰著說完後便要從旁門進去。

白純如今不知不覺間,經過與葉青兩個月時間的相處,雖然說上尊下卑的觀念依然還在,但經過這段時間小叔子的折磨,心急時刻難免還是會放鬆這些禮數。

何況,錦瑟可是從小就跟在自己身邊的唯一丫鬟,說是形同姐妹也不為過,要不是父親獲罪被流放至嶺南後,她也不會跟錦瑟分開。

拉著錦瑟走到旁門口後,白純看了一眼那還站在台階下,一直不說話的葉青一眼。

“哦。”葉青看著白純望向他,急忙應了一聲,而後就跟著兩女往這家府裡走去。

這範員外的府邸比起燕府就要小了很多,但處處還是能夠感覺到像是刻意為之的,讀書人的書香氣息。

幾人來到正廳的時候,隻見那範員外正悶聲悶氣的坐在主位,看著白純依然拉著錦瑟的手,再次不滿的哼了一聲,而後便把視線移向了彆處。

隻是當葉青跟著兩女踏進正廳後,範員外的眼神便疑惑的落在了處處透露著古怪的葉青身上:“你是何人?我範府何曾成了凡夫俗子想來就來的地方了?”範念德雙目一瞪,看著旁邊另外一個丫鬟問道。

“範世叔,這是白純的小叔子。”白純此刻才鬆開錦瑟有些緊張顫抖的小手,對著範念德解釋道。

“小叔子?白純啊,你……如此成何體統啊,你雖然嫁入了葉家,但你也不能不尊倫理,與小叔子一同出入,還一同來到了我的府上!這要是讓外人看到,你讓範叔這張老臉往哪兒放?如何對的起你爹又?”範念德皺著眉頭,痛心的伸出顫抖的手,指了指葉青說道。

在他的眼神以及語氣裡,充滿了對那不言不語,神情自在、態度從容的,站在廳內的白純小叔子的厭惡跟蔑視,就像葉青站在他家的廳堂,會臟了他的範府一樣。

我特麼的跟我嫂子來你府上,怎麼就不尊倫理了?還特麼讓外人看到丟你的臉?我特麼的妖魔鬼怪啊,還是你家債主啊。

葉青嘖了一聲,剛要說話,就被已經有些摸到他脾氣的白純,扭頭瞪了一眼,示意他不準說話。

無語的聳了聳肩膀,到現在葉青也不知道,白純讓自己陪她過來到底是什麼意思,難道是站腳助威嗎?可不讓我說話,用個啞巴站腳助威啊。

“世叔,當初我父親被流放,家裡所有的東西都被查抄,我跟錦瑟無家可歸之際,隻好先把錦瑟留在了您的府裡,如今……。”

“賢侄女,錦瑟是老夫付了三十兩銀子從你手裡買過來的,當初如果不是老夫看在與你父親相交多年的麵上,又怎麼會花費三十兩銀子?這要是在牙市上,買三個丫鬟都夠了。”範念德擺手打斷白純的話,神態頗為遺憾的說道。

範念德看了看一身素衣衫裙的白純,再看看她那站在那裡,背著一個大大的行囊,跟無事兒人似的,站在廳堂裡的小叔子。

心中不由自主的猜想著,是不是白純跟她小叔子如今在臨安城裡混不下去了,所以帶著小叔子想要投奔自己?還是說如今帶著要小叔子,來找自己要回錦瑟的?

但不論是哪一個,範念德都不覺得自己應該把錦瑟這個勤快懂事兒的丫鬟,還給白純。

雖說當初白純並未答應把錦瑟賣給自己,隻是說了寄留在此,等她安頓好了,便過來接走錦瑟,可自己可是實實在在的給了她三十兩銀子,讓她應急用的。

所以,在範念德看來,不管她白純今日來自己府上是什麼目的,錦瑟,自己是萬萬不能送回給白純的。

白純有些詫異的看著範念德,自己什麼時候打算把錦瑟賣給他了?

當初父親被流放,家被封,那時候自己還不曾找到婆家家到底在哪裡,無奈之下,隻好先把錦瑟寄留在他家裡,說好了等自己安頓好了,再來帶走錦瑟。

而那個夜晚,表現的很是慈祥的範念德,確實給了自己三十兩銀子應急,自己也當麵謝過後,明確告訴他了,等以後安頓好了,一定會把欠他的銀子還給他,並把錦瑟接走的。

怎麼到現在,竟然變成了當初自己是把錦瑟賣給他的了呢?

白純看了看一旁低著頭,捏著一身補丁的衣角錦瑟,腦海裡不由自主的想起了錦瑟剛才說的那句:“錦瑟不值得小姐贖身。”敢情這丫頭以為是自己把她賣給範府了,所以剛才才如此說。

心頭瞬間又有些心酸,與錦瑟相逢的喜悅,以及以為能夠很快團聚的喜悅,很快就被衝淡了,甚至心中隱隱有些對範念德的怒氣。

於是當下對坐在主坐,一直都沒有讓他們坐下來的範念德說道:“範世叔,您當初確實是給了白純三十兩銀子,可白純並沒有答應把錦瑟賣給您,隻是當初白純並未安頓好容身之地,不想……。”

“賢侄女啊,當初老夫花費了三十兩銀子,明著是買錦瑟,實則是幫你度過當初的難關,難道以你的聰穎,還體會不到世叔的良苦用心嗎?這也就是看在與你父親相交多年的份兒上,老夫才會如此做的啊。”範念德語重心長,大有你白純不懂感恩戴德也就罷了,怎麼現在竟然還敢過來,說要帶走錦瑟呢。

“可……。”

白純剛要說話,餘光就看見旁邊的葉青湊到了她跟前,低聲說道:“直接拿錢說話,老頭兒在乎的是他那三十兩銀子。”

站在一旁的葉青,聽了半天也聽明白了,歸根結底原本就是錢的事兒,但兩人說來說去,拉鋸似的誰都不好意思提還錢的事兒,這事兒能解決才怪了。

“低俗。”白純低聲斥了葉青一聲。

而後又衝著範念德說道:“範世叔,白純今日過來,無論如何都要帶走錦瑟的,她從小就跟在我身邊,我們也從來沒有分開這麼久過……。”

“胡鬨,難不成你還要從老夫的府裡搶人不成?這事兒就算是說到官府去……。”範念德怒氣衝衝拍著桌子,看著白純怒道。

“彆,我嫂子的意思是,當初拿了你三十兩銀子,如今呢,就把銀子還你,人呢我們也帶走,你意下如何啊?”葉青突然舉手,搶在白純說話前,急忙跟範念德說道。

“這裡豈有你說話的份兒?來人,把他們趕出去。”範念德看著葉青那舉著的手,哼了一聲後說道。

白純嗔怒的瞪了一眼胡亂插嘴的葉青,範念德即便是在臨安,也是享有盛名的大儒,但脾氣性格古怪,嫉惡如仇,看不過去的人和事兒,向來都是直言不諱,誰的麵子也不給。

即便是當初父親與他交往,兩人即便是相交多年,但有時候還是會因為不同的見解,吵得麵紅耳赤,一點兒顏麵也不留。

所以,這也是為何白純不敢在範念德麵前提錢,隻能乾看著範念德一口一個三十兩銀子,自己卻隻能根據當初的情況,據理力爭的緣故。

“世叔勿怒,白純今日前來,確實隻想帶走錦瑟,錦瑟從小跟著白純一同長大,還望世叔看在與家父交往多年的情分上,能夠通融一番才是,白純在這裡謝過世叔了。”說完後,白純對著坐在上首的範念德,作勢就要跪下。

而一旁一直低著頭的錦瑟,聽到白純的話後,激動的看著白純,見白純作勢要跪下,於是立刻跟著白純就要一同下跪。

小姐為了自己都如此相求於人,自己一個丫鬟,如今還有什麼可說的,今生今世,自己是跟定小姐了。

“彆。”葉青一把拉住作勢要跪下的白純手臂,而後一條腿往前一伸,腳麵正好擋在了錦瑟已經彎下去的膝蓋上,冷聲說道:“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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