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鳥蛋(1 / 1)

宋疆 青葉7 1694 字 1個月前

燕傾城從李橫手裡接過密信時,內心激動的手都有些顫抖,這幾日一點兒葉青的消息沒有,更是見不到他的人,這對燕傾城來說,這幾日的時間就如同度日如年般難熬。

如今突然收到葉青讓李橫給她捎來的信,雖然知道不會是什麼個人事情,但依然還是內心充滿了激動跟小小的興奮。

“你說他讓我大量收購花瓣兒?不論是什麼花瓣兒都行嗎?有說乾什麼用嗎?”燕傾城並未第一時間打開那封握著厚厚的信,而是在李橫傳話後問道。

“沒說乾什麼用。至於花瓣兒,他說了,任何花瓣兒都行,隻要不是葉子、雜草就行。”李橫剛才已經一字不差的,把從葉青家出來時,葉青交代的話語傳達給了燕傾城。

“那他還有說什麼嗎?”燕傾城心裡升起一絲的期待,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對於她來說,上次跟葉青見麵,好像已經是好久之前的事情了。

“沒了,沒再說什麼。”李橫搖搖頭,葉青交代的也就是這些而已了。

燕傾城不死心,讓人捎來一封信,什麼也不說,這對她來說,總覺得缺少了一些什麼,於是絞儘腦汁想了半天還是問道:“那收集的花瓣兒該做什麼?怎麼儲存?要不要告訴他,讓他過來看看?”

“這個……他沒說。”李橫頓了下,而後說道:“不過我覺得這幾日還是算了,昨天他前往禁軍營,被麻袋壘起來的高牆給埋了,挖出來的時候……。”

“什麼?那他有沒有事兒?幽兒,備馬車……。”燕傾城大驚失色,瞬間仿佛天塌了下來似的,心神一陣恍惚,手腳都變得有些冰涼。

“咳咳……那個他沒事兒,要是有事兒,也不至於還讓我給你送信過了,就是行動有些不方便,估計養幾日就好了。”李橫看著燕傾城那緊張無措的樣子,心裡頗為納悶,燕家大小姐平日裡沒這麼關心他們這些禁軍啊,怎麼聽到葉青出事兒,感覺比他爹出事兒還要緊張呢。

看著那李橫用有些奇怪的眼神望著自己,燕傾城沒來由的一陣心虛,手捏著那信封想了下不安說道:“那……那謝謝你了。”

燕傾城本想問那他可有傷到哪裡,但不知為何,話從嘴裡出來的時候,卻變成了謝謝李橫,於是看著李橫離去後,燕傾城心裡卻是如何也踏實不下來,一直想著葉青如今怎麼樣了。

不過倒還好,當再次注意到手裡的那封信時,臉上卻不由自主的浮現出一抹甜甜的微笑,拿著那封信便往自己的繡樓裡走去。

信有十好幾張紙,那字跡跟一些燕傾城所謂的生僻字,一看就知道確實是出自葉青之手,隻是比起剛開始給自己的那份建議,字要比以前紮實了很多,雖然談不上遒勁有力、龍飛鳳舞,但也算是說得過去了,能拿得出手了。

上麵詳細的記述了如何製作蠟燭,如何把油脂提純等相關事宜,隻是在最後的備注,寫上了一段話:“切記不可外傳,找你信任、牢靠的人去做,要不然到時候跟你三七分賬,我七你三。”

看著最後備注的那一小段話,燕傾城的嘴角卻是不由自主的勾起了會心的微笑,喃喃自語道:“哼,你這個人就是個財迷,枉人家還把你比成空穀幽蘭,你要是願意,二八我都願意!”

“小姐,您在說什麼啊?”幽兒的聲音從背後傳了過來。

嚇了一跳的燕傾城,心中一緊,條件反射的便要伸手捂住那幾張信紙,隻是突然又覺得這些紙張上又沒有寫什麼,自己心虛個什麼勁兒。

“哦,沒什麼,在看這些東西。對了,你把這些交給蘇總管,讓他找作坊裡可靠的人,按照上麵寫的試著造那蠟燭。”燕傾城把十來張紙依次整理好,當看到最後那備注的一小段話時,突然又有些猶豫。

於是剛把手裡的十來張紙遞給幽兒後,突然就反悔道:“幽兒等一下。”

“怎麼了小姐?”剛一進來的幽兒,到現在還是一頭霧水,總感覺小姐今天好像有些反常,雖然情緒比這兩天好了很多,但還是感覺好像哪裡不太一樣。

“你等下,我把這謄抄一份後,你再去拿給蘇總管,原信還是先放在我這裡吧。”燕傾城深怕幽兒發現她自己的小心思,是想要留下葉青親筆寫的十幾張紙。

於是說完後,便從幽兒手裡拿過那十幾張紙,一邊往書房走,一邊催促著愣神的幽兒趕緊研墨。

葉青這兩天把自己過成了員外、老爺般舒心、幽然的日子,飯來張口、衣來伸手,時不時坐在躺椅上無病呻吟的哎喲幾聲,然後便會吸引來白純跟錦瑟緊張的問詢,怎麼了,是不是哪裡又不舒服了?

於是兩女便會急忙一人從後麵推著葉青的肩膀,一人給葉青的後腰處,墊上新棉花趕製出來的墊子,總之是把家裡唯一的男丁服侍的舒舒服服,生怕讓他有一絲不痛快。

棉花在宋時已經有了,隻是作為絮棉被、還是做衣服,還不是那種把棉花彈成,上一世那如絲絨一般用度,不過也已經是夠柔軟、舒適了。

新棉花白純舍不得用,本來一直想著等著臨冬時,給三人一人做一床新被子的,但現在看到葉青這兩天,哼哼唧唧、哎哎喲喲的樣子。

白純於心不忍,隻好先給葉青做了一床厚厚的新褥子跟新被子,而剩下來的再給葉青做了個躺椅子上的墊子後,就所剩不多了,連給她與錦瑟絮兩床薄被子都不夠了。

午後的桑樹底下,白純與錦瑟剛剛把葉老爺侍奉在躺椅上,錦瑟就急忙乖巧的在葉老爺喝完藥之後,把新沏的茶給放在手邊。

白純則是一臉冷冰冰的望著,手捧一顆不知道從院子哪裡揀來的鳥蛋,正可憐兮兮的看著自己。

長吸一口氣,胸前的景象也跟著起伏出完美的弧線,淡漠的眼神恨恨的再次看了一眼葉青,才冷冷道:“行,你等著。”

“嘿嘿,多謝嫂子。”可憐之人頓時眉開眼笑。

望著白純離去後,錦瑟小丫頭先是警惕的回頭偷瞄了一眼白純離去的背影,這才蹲在葉青旁邊小聲問道:“公子,這樣真的能把它孵出來嗎?”

“我也不知道啊,試試吧,要不你晚上睡覺抱著它怎麼樣兒?萬一孵出一隻小鳳凰的話,開口就可以對你喊娘了。”葉青望著手心裡灰綠色之間還夾雜著褐色的小鳥蛋,漫不經心的說道。

“才不要呢,錦瑟還沒有嫁人,讓它喊娘,豈不是讓人戳脊梁骨……。”

“你是不是傻?這是鳥兒,是鳳凰,又不是人,誰會……。”

“那我也不要。”錦瑟嘟著嘴,反正她不願意晚上睡覺的時候,捧著這麼一顆不大的鳥蛋。

而且這鳥蛋還是昨天跟葉青在散步時,從草叢裡當石子撿起來的,本以為是快石子,誰知道撿起來後,竟然是一顆鳥蛋,於是就被葉青無聊的捧在手心。

這兩日天天央求著白純給他一些新棉花,好給這顆鳥蛋安家,但白純都沒有同意,隻是不知道為何,今天看著葉青那可憐兮兮的模樣兒,竟然破天荒的同意了。

不一會兒的功夫,白純就麵色冰冷的手拿一團新棉花走了過來,而後一臉不樂意的遞給了葉青,嘴上還說道:“你要是把他孵不出來,就賠我十斤新棉花。”

小叛徒這個時候立刻跟她家小姐統一戰線:“就是,昨天小姐就說了,這顆鳥蛋在咱們家發現,肯定是那鳥兒遺棄了,知道沒辦法孵出來,所以就遺棄了,公子您偏不信,還想著孵出來,錦瑟覺得就是浪費新棉花。”

“哎……你這個小叛徒,剛才還想著讓孵出來的小鳥喊你娘,現在你家小姐一來,你就變卦了是吧?你個小牆頭草,能不能立場堅定一些?”葉青瞪著眼睛討伐著小牆頭草錦瑟,而後自己慢慢悠悠的要從躺椅上起來。

身前的兩女見狀,無奈之下隻好一左一右,把葉青從躺椅上攙扶起來,而後見葉青走到那院牆邊的柴火堆旁,尋找著細細的枯枝敗葉。

“要不給它放點兒桑葉吧?”

“這是鳥蛋,不是繭,還能孵出蠶吐絲不成?”葉青臉拉的老長,白了一眼出餿主意的小牆頭草錦瑟。

“萬一呢。”錦瑟撇著嘴,不服氣的說道。

“懶得跟你掰扯。”手拿新棉花架好的窩,慢慢悠悠的在柴堆旁邊尋找著合適的枯枝敗葉。

“你這樣子明日裡還要去赴宴嗎?”白純看著走路跟木偶似的,一步一動的葉青,就像是風燭殘年的老人一般,有些擔憂的說道。

“去啊,為什麼不去?人家第一次邀約再不去,有些不合適不是?”葉青忙活著給鳥蛋搭窩,頭也沒回的說道。

即然打定了主意要在南宋生存,那麼自己就得該乾點兒人事兒了,這兩天天天嗚呼哎喲著,腦子裡也計劃了不少接下來自己該乾些什麼,身邊的危險都有哪些,具體來自哪些方向。

包括白純潛在的危險、燕傾城潛在的危險,這兩日葉青有著大把的時間,在白純跟錦瑟的服侍下,坐在桑樹底下的躺椅上,完完整整的思考跟決定。

白純默不作聲的望著那高大的背影,也不知道小叔子這心智是不是健全,二十來歲的人了,也沒見過誰對一顆鳥蛋,像他跟錦瑟那小叛徒那麼上心,現在還幫著葉青找著一些自認為合適的枯葉。

不過讓白純感到奇怪的是,受傷後的葉青,不知道為何,卻是給她一種更為踏實的感覺,不像是受傷前那般,總是給自己一種,仿佛不知道何時,他就會突然消失在自己世界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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