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八章 風雪武州(1 / 1)

宋疆 青葉7 1675 字 1個月前

隨著哭喊著師父二字的完顏璟,被乞石烈誌寧等人帶上馬車,隨著馬車緩緩離去後,武州城的雪越下越大,原本混在一起的金、宋兩撥人,如今涇渭分明的麵對著彼此。

肅殺的氣氛讓原本就寒冷的武州城顯得更加的冰冷跟凝重,默默無聲的雪花從陰沉的灰色天空緩緩落下,乞石烈誌寧看著那馬車緩緩駛出了視線。

“金源郡王年幼,葉大人卻忍心看著小郡王哭的如此撕心裂肺、悲痛欲絕?”隨著乞石烈誌寧的話音,身後數百人的金兵,手裡的長弓在雪地裡也緩緩的舉了起來。

“各為其主罷了,誰來到這個世上,還能沒有一點兒自己的原則。恕葉某無法從命。”一把加長了刀柄的雁翎刀,被葉青緩緩抽出刀鞘,隨著刀刃向上,那堪堪飄落在刀刃上的雪花,仿佛在瞬間融化之前,先是被那鋒利的刀刃切成了兩瓣兒似的。

身後的趙乞兒、許慶同時揚手,皇城司禁卒手裡的弓弩,也在此時緩緩的對準了乞石烈誌寧等人。

緊張肅殺的街頭,一場血腥的廝殺,眼看著就要在大雪天裡開始。

“放棄抵抗,我押你回燕京。葉青,老夫跟你之間有過恩怨,但老夫也是愛才之人,隻要你願意,老夫可以既往不咎,哪怕在我大金朝堂之上,老夫以後也以你馬首是瞻都未嘗不可。”乞石烈誌寧皺眉,看著不遠處的葉青,把手裡的雁翎刀插在地上,而後小心謹慎的把完顏璟送他的皮裘疊的整整齊齊,裝進了一個布袋裡。

“就這點兒人手就想讓我投降?你當我是那幫出使貴國的宋臣?”葉青再次拔出雁翎刀笑著道。

“漢唐遺民都乃是華夏子孫,宋廷昏庸、無能、懦弱,你又何必如此忠於一個沒有希望的朝廷?宋人能給你的,大金也同樣能夠給你,宋人不能給你的,陛下也都能給你。葉青,老夫不想眼睜睜的看著一個傑出的人才死在亂箭之下。”乞石烈誌寧看著葉青的一舉一動,上前一步沉聲勸道。

“孔明當年也不過在群雄逐鹿之際,才為劉備謀得三分天下,司馬懿在曹操麾下封王拜相,最後卻是其子孫一統中原,成為華夏之唯一正統。如今天下並非隻有金、宋兩者,西有夏、金、土蕃、北有廣袤無際的韃靼人祖祖輩輩居住的茫茫草原,大宋雖弱,但自信還是能夠在夾縫中生存下來。所以石大人,勸降的話就不必說了,葉某不才,多謝陛下的看重,當然,也想試試,是不是在石大人的重重包圍之下,這武州城便就真是我葉某的葬身之地!”

隨著葉青的話音落地,身後突然之間便響起了轟隆隆的馬蹄聲,隻見大批的金人鐵騎,緩緩湧上大街,而後把葉青等人身後的大街給堵得嚴嚴實實,如同一道黑色的厚重鐵牆。

“你真當老夫舍不得殺你?葉青,老夫最後再警告你一次,放下武器,由老夫押送你回燕京,交由陛下發落,老夫保證你絕無性命之憂。”乞石烈誌寧再次沉聲說道。

陛下給的密信字裡行間,他乞石烈誌寧能夠感受得到陛下的愛才之心,所以才會如此三番勸阻。

“性命無憂,脊梁沒了,我可以狂妄的大罵漢儒,但在關鍵時刻,其實我也知道,我也是被漢儒荼毒的那部分人,心裡頭還是以大宋為尊,為華夏之正統。我也不想,但這些卻都已經深入骨髓跟靈魂了,沒得談。”葉青苦笑著搖頭道。

他可以長篇大論的跟完顏璟說,正統絕非隻是漢儒,但當事情真正的落到自己的頭上時,他才無奈的發現,不管是以上一世的情感來處理眼前的問題,還是以這一世的為人來處置,在感情上、內心裡、精神上、信仰上,他還是希望自己是一個、頂天立地的華夏民族之宋人。

一望無際的草原上白茫茫一片,近五千騎兵在老劉頭跟潑李三的率領下,頂風冒雪向武州城狂奔而來,已經分不清楚是哪年哪月便矗立在山丘上的長城,此時早已經因為漫天大雪的遮蓋,漸漸與天地融為到了一體。

不過好在那被廢棄已久的高高的烽火台,則是如同大海航行中的燈塔一樣,給他們指明了方向,讓他們在失去方向感的同時,為他們指引著前往武州的道路。

五千鐵騎的疾馳揚起白茫茫的白色雪霧,從率領著的潑李三、老劉頭,一直到最後的幾十騎,一個個坐在馬背上也如同雪人一樣,依稀之間,也隻能看到他們從鼻孔裡噴出來的兩股熱氣。

衣服裡麵早就已經灌滿了,從脖領處灌進來後便很快融化後的雪水,但好在如今他們依然在疾馳,所以倒不會覺得與滿身汗水混雜著的雪水,有多難受。

但每個一人也都很清楚,等到達目的地之後開始休整時,最好的辦法還是趕緊脫光身上的衣衫,以最快的速度把衣衫烘乾,不然的話,隨著休整的時間越長,人就會像是呆在冰窖裡一樣,不光是手腳冰冷,而是整個人都會變得行動遲緩,甚至很有可能在這樣的風雪天被凍死在野外。

武州城內的殺戮還在進行,這是超過了預期的殺戮,不論是葉青還是乞石烈誌寧,都沒有做好在今日廝殺的準備,在他們心照不宣的計劃當中,本該是當金源郡王離開武州城後,兩人才會刀兵相見。

但隨著葉青與完顏璟的雪中漫步,讓乞石烈誌寧不得不防範著,葉青會不會趁著今日金源郡王跟他告彆之際,而利用完顏璟為人質。

若是一旦如此,那麼不管是乞石烈誌寧還是張玄素,這些天的暗中安排可就算是全都白費了,所以他不得不帶著人馬跑出驛館來看護金源郡王。

而趙乞兒跟許慶,也不得不在乞石烈誌寧突然之間做出驚動整個驛館的大動作後,立刻調集他們那一百人,跟隨著乞石烈誌寧出來,以防他們突然之間對葉青圖謀不軌、狠下殺手。

於是,本不該發生在今日、也不該發生在街頭的廝殺,便這樣措不及防的發生在了武州城內。

葉青已經分不清楚身上、臉上到底是雪水、還是血水,手中的雁翎刀再次捅穿金兵的喉嚨,隨之噴出來的鮮血與鵝毛大雪瞬間在臉上融合。

溫熱血腥的氣味仿佛隨著他急促的喘氣聲,都已經被他吸進了鼻孔裡,但他距離乞石烈誌寧的方向,依然還有不遠的距離。

想要殺出一條血路,在人數不占優的情況下則是極為的艱難,但不管如何,他們也都必須以命搏命,如此也才有可能拚出一線生機。

戰馬的嘶鳴聲,金兵與禁卒的廝殺聲、慘叫聲交織在一起,手中的兵器碰撞的聲音不絕於耳,原本還是很寬的大街之上,此時卻是人仰馬翻、鮮血橫飛。

“都頭接著。”許慶拚著大腿處被金人的長矛刺破,大喊一聲,那支步槍也被他終於逮住機會,扔向了空中。

葉青顯然也早就等候多時,手裡的雁翎刀隔開一杆長槍,轉身之際用力一刀斜劈而下,金兵隻剩下半顆噴著鮮血頭顱的身軀,手裡的長槍無力的在空中胡亂的刺了兩下,而後才不甘不願的倒了下去。

“彆讓他接住那個東西。”乞石烈誌寧看著空中的飛起的步槍,急忙驚呼道。

而後奪過旁邊護衛手裡的長弓,搭箭拉弓,但不等他弓弦拉滿,整個人隨著砰的一聲就飛了出去。

清脆的槍栓聲音在葉青耳邊極為受用,那槍響聲也同樣讓正在廝殺的動作頓了一下,隻是不等他們回過神來,又是一聲槍響在漫天飛雪中響起。

一名金兵頭顱處冒出一個血洞,而後在從雪地剛剛爬起來的乞石烈誌寧身前倒了下去。

“再不住手……。”

“住手……。”張玄素幾乎是破了嗓音,用儘了渾身力氣嘶喊著。

乞石烈誌寧的肩膀處,此刻卻是露出了一個黑洞,絲絲鮮血正從那裡往外冒,如同乞石烈誌寧額頭上豆大的汗珠似的,順著臉頰夾雜著雪花往下流。

“葉青,老夫絕不會放過你。”乞石烈誌寧用另外一邊玩好的那隻手,推開另外一個擋在身前的金兵,衝著葉青喊道。

“讓他們立刻下馬。”葉青端著槍,一動不動的瞄準著乞石烈誌寧道。

“你以為你能逃到哪裡去?整個武州城都是我大金的金兵,除非你往草原上逃,但那也是死路一條。”乞石烈誌寧實在忍受不住肩膀處火辣辣的灼心疼痛,捂住肩膀憤怒的喊道。

“那是我的事情,用不著你來操心。我數三聲,讓他們下馬。”葉青麵無表情的舉著槍說道。

“若是老夫……。”

“一……二……三……。”

砰一聲,隨著葉青的三字剛剛出口,乞石烈誌寧腳下瞬間飛濺起一片青煙的雪花。

“下馬……。”張玄素扶著乞石烈誌寧,不等其開口便扯開嗓子嘶喊道。

隨著金兵下馬緩緩走到一側,許慶、趙乞兒等或是帶傷、或是流血的禁卒,快速的牽過金人的戰馬,而後一個個的跨了上去。

隨著葉青跨上趙乞兒牽過來的戰馬,手中的槍也在此刻緩緩槍口衝下,居高臨下的看著乞石烈誌寧道:“還請石大人送我等出城如何?”

“葉青你得寸進尺!”乞石烈誌寧看著馬背上的葉青怒道。

砰的一聲,那微微下垂,被葉青單手拿著的步槍,再次擊中了乞石烈誌寧的腳前。

(ps:打鬥對我來說簡直是太難了,有沒有什麼戰爭場麵精彩、真實的書推薦兩本,我學習學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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