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六章 算計(1 / 1)

宋疆 青葉7 1590 字 1個月前

蕭處溫、李奉迎,在聽到任得敬說起眼前,剛剛與他們的公主遙相對坐的年輕人,不單是南宋朝廷的大理寺少卿,竟然還是皇城司的統領時,則是不由的倒吸了一口涼氣。

雖然他們遼國如今與南宋的距離,如同兩個平行世界、已經遙遠到完全不會交集的地步,但皇城司到底是乾什麼的,蕭處溫這個漢人通,也同樣是漢人身份的他,可是知道的極為清楚。

耶律月趁著葉青跟任得敬言語交鋒之際,聽著蕭處溫低聲向她說著大理寺少卿相當於遼國的什麼官職,特彆是皇城司統領一職,更是非同小可時,耶律月看著葉青的眼神也跟著不由的變幻著。

她同樣沒有想到,大理寺少卿的官職竟然如此大,竟然跟蕭處溫不相上下,而且還是南宋皇帝的心腹鷹犬,身為皇城司的統領,就是暗地裡替他們宋廷的皇帝,處置一些見不得人的勾當。

自然,她不是很通曉南宋之官製,也與西遼如今依然是施行兩部製有關,西遼如今依然是繼承了當初遼國的國製,官分南與北,以國製治理他們的遼人等,以並行以漢製治漢:“北麵治宮帳、部族、屬國之政。南麵治漢人州縣、租賦、軍馬之事。

而如今耶律月姑母耶律普速完的駙馬蕭朵魯布的父親:蕭斡裡刺,便是如今西遼的六院司大王,也稱:南院大王。

所以鑒於遼國如今的形勢,耶律月甚至願意如果夏國太子合她心意的話,便願意嫁到夏國的理由跟目的,也就顯得極為清楚跟明朗了。

太子年幼,皇室唯獨成年的隻有她這個女兒身的公主,姑母如今雖掌遼國,但其公公卻是遼國位極人臣的南院大王。

耶律月就是再傻,或者是她姑姑再笨,也知道若是她們皇室一個不小心,便很有可能讓遼國的大好江山易主姓蕭。

所以尋找雖然疆域不大,但是確有足夠的實力、如同硬骨頭般也能征善戰的夏國作為她與姑母的後盾,顯然是絕對符合她們耶律皇室的利益。

耶律月看著與任得敬依然還在相互暗諷的葉青,心裡頭開始琢磨著這個家夥剛才從自己嘴裡,套走了那麼多他們宋人很難知道的遼國皇室之事兒,會不會被這家夥在夏國加以利用呢?

但這樣做對他會有好處嗎?對他們宋廷能有什麼利益呢?一時之間,震驚於葉青身份的耶律月,也難以理清楚一個頭緒來。

“朝廷腐敗無能,若是但凡有一絲能夠自救的機會,老夫又豈會舍棄故國而投奔他國?正所謂良禽擇木而棲,老夫如此做,也是因為看透了宋廷的無能跟安逸,雖是叛國,但也有迫不得已的苦衷不是?”任得敬麵對葉青的言語譏諷,一點兒都不生氣。

畢竟到了他這般歲數跟地位,臉皮早就磨的夠厚了,何況這麼多年他也早已經適應了自己叛國投敵的事實,加上如今在夏國要風得風、要雨得雨,正所謂英雄不問出處,如今誰又還會在意自己乃是宋人叛臣?誰又敢在自己麵前提及當年的舊事呢?

倒是旁邊的任雷,一直對著葉青是一副咬牙切齒的樣子,恨不得在葉青譏諷他父親時,能夠撲上去咬葉青幾口來發泄心中的鬱悶跟難堪。

“楚王之論倒是彆致。良禽擇木而棲?若是世人都與楚王一般有如此高見,那些忠君愛國之士豈不是都得冤死?豈不是得被楚王這番言論氣的從棺材裡爬出來再死一次?”葉青站在任得敬的旁邊,淡淡的繼續說道:“在下在家鄉的時候,一直聽到人們在說這麼一句話:我的國,就是再爛,也是我的國,我的民族就是再腐朽無能,也是我的民族。但不論如何,我也不會背叛我的民族投靠他國,哪怕是能夠飛黃騰達、富貴榮華一輩子。”

“這麼說葉少卿是在告訴本王該如何做人了?”任得敬此時的臉色才微微變得深沉了一些,但也不過是一瞬間的事情,而後便用鼻孔衝著葉青冷哼了一聲,便不再理會葉青。

耶律月看著葉青那義正嚴辭、正義凜然的樣子,完全無法跟剛才猥瑣著滿心思想要躲起來的葉青聯係到一起,當成一個人看待。

總覺得如今站在她麵前的葉青,跟貿然闖進浴室裡的葉青,就像是兩個人一樣,唯一沒有變得,或許就是他那頭,被他稱作臟辮的頭發。

被晾在一旁的葉青,看著任雷那不懷好意的眼神,嘴角扯出一抹微笑笑了笑,耳邊再次傳來任得敬的聲音時,葉青臉上的笑容則是更為濃厚了。

跟他猜測的完全一樣,任得敬今日三番兩次來找耶律月,不為彆的,而是想要跟遼人結親。

至於如何結親,自然是不必多說,旁邊杵著的任雷,便是任得敬想要跟遼人結親的對象。

所以在任得敬說明了自己的來意後,不光是耶律月沒有想到,就是蕭處溫跟李奉迎,還有站在門口的遼人武將耶律乙薛,也沒有想到夏國的楚王,竟然真的敢跟夏國皇室爭親。

這是赤裸裸的把自己當成了一國之君,完全把任雷當成了可以與夏國太子李純佑平起平坐的“楚國”太子了。

而在任得敬跟耶律月就結親一事兒商談之時,在夏國的皇宮裡,翰道衝向皇帝李仁孝正稟奏著今日與葉青商談的結果。

不問過程,在得知到結果後,李仁孝還是頗為滿意的點了點頭,而後長出一口氣道:“若是能得宋人之助那是再好不過了,西遼人畢竟地處邊陲,如果這一次願意支持朕鏟除奸佞,最起碼在短時間內,能夠威懾住身處興慶府的楚王不敢擁兵自立。”

“不錯,南有宋人與我大夏一同抗金,西有遼國和親之後的支持,若是任得敬還想要在這個時候擁兵自立,那麼可就是真正的腹背受敵,即便是立國,恐怕也是亡國,還要搭上自己的身家性命,想必任得敬隱忍這麼多年,這個時候絕不會如此莽撞行事的。但臣一直擔心的是……。”翰道衝看著麵色依然沉重的李仁孝頓了下。

“無妨,但說無妨。”李仁孝指了指椅子,示意翰道衝坐下說。

“是,臣以為如今遼、宋兩國都派遣了使臣在我大夏,如此一來,也算是暫時解決了外憂,但內患一事兒,還需要陛下您親自跟任得敬談才成。”翰道衝眉頭皺的更緊,看著李仁孝說道。

“你是指晉王察哥?”李仁孝抬頭看了一眼翰道衝問道。

“不錯,晉王同樣是手握重兵,如今隱隱有與任得敬勾結之勢。而且……任得敬二弟任得恭依然還是興慶府府尹,任得聰還是殿前太尉,這些都對陛下您不利啊。如今借著遼人跟宋人在興慶府,臣以為陛下您應該早做決斷才是。”翰道衝憂心忡忡的說道。

即便是往日裡,隻要想起這些圍繞在陛下身邊的人跟事兒,翰道衝是一宿一宿的難以入眠。

“朕當年太過於放任他了啊,所以才造成了今日如此被動的局麵。”李仁孝仰天長歎一聲,繼續無奈的說道:“朕也不是沒有想過,但牽一發而動全身,不管是府尹任得恭,還是殿前太尉任得聰,更彆提晉王察哥了,這幾個人想要動哪怕一個

都是極為不易啊,動哪一個不是得刀兵相向、弄得滿城血雨腥風?”

“這是臣來見陛下前,中書省剛剛收到的,陛下您看。”翰道衝從袖袋裡掏出一份奏章遞給了李仁孝。

李仁孝神色還帶著無奈的接過,隨著開始看那份奏章李仁孝的眉頭從一開始的緊皺,漸漸神色變得有些震驚,到最後看完後,確認似的急切問道:“這些是否屬實?”

“十有八九不會有差錯,乞石烈誌寧跟張玄素,則都是同臣一起出使宋廷的,而且乞石烈誌寧確實是與宋廷大理寺少卿葉青,在當街之上結下了恩怨。今日臣一開始並不相信那葉青是出使金國後從草原來我大夏國的。但看了這份密奏,臣覺得乞石烈誌寧之死,張玄素之死,甚至在金國都城燕京死的那太師完顏宗賢的兩個公子,都與葉青脫不了乾係。”翰道衝認真的對李仁孝說道。

“此人當真有如此厲害?竟然能夠殺了金國的重臣跟幽國公的兩個公子,還能夠安然無恙的從金國逃脫?”李仁孝看著翰道衝,有些不敢相信的說道。

“即便不是葉青一人所做,但臣以為他葉青必然有份兒,如若不然的話,他怎麼會放棄金國的康莊大道不走,反而是走草原迂回到我大夏呢?陛下,您可彆忘了,如今還是春寒料峭之際,而那葉青出現在草原上之時,可正是寒冬之際。如此惡劣的天氣都無法阻擋他前往草原,他到底是為了什麼?總不可能是為了欣賞一番草原美景吧?”翰道衝分析著葉青與金國幾人之死之間的關係道。

“這麼說來,你的意思是咱們可以效仿那乞石烈誌寧等人之死的辦法?”李仁孝感覺眼前仿佛突然間,蒙著的帷幕緩緩被拉開,烏雲密布的天空終於向他透出了一絲光亮,於是有些激動的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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