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八十七章 慫恿(1 / 1)

宋疆 青葉7 1739 字 1個月前

兵部尚書留正,與趙汝愚如同死黨一樣,兩人的私交向來也是不錯,自從趙汝愚回到臨安後,留正能夠坐上兵部尚書的位置,自然是沒有少了趙汝愚的相助。

而工部尚書李立方,在李鳳娘還未進宮成為皇後的時候,就已經開始覬覦刑部尚書的位置了,雖然事後因為葉青的勸阻,讓李立方的心思收斂了一些,但不代表李立方的心裡便不再覬覦刑部尚書的位置了。

所以如今既然有了這麼一個好機會,能夠拐彎抹角的來打壓、攻訐趙汝愚的機會,李立方又豈會放棄?何況這個機會,還是葉青幫他提供的,他自然是更不願意錯過。

如今的李立方,想要進宮自然是比當初要方便了很多,因為皇後的關係,如今即便是進入皇宮禁地一般的後宮,都能夠讓他如入無人之境,絲毫沒有人敢攔阻。

再一次從皇宮和寧門處走出來的李立方,看了看自家的馬車,而後又有些疑惑的看了看旁邊的一輛馬車時,隻見那馬車的車簾緩緩掀開,赫然是鐘晴出現在了馬車裡。

心中好奇之餘的李立方,看了看四下裡並無人注意自己,這才邁步走到車前,臉上帶著似笑非笑的表情,打量著鐘晴道:“葉夫人不會是專門在此等候李某人吧?”

鐘晴微微一笑,並不否認的淡淡的道:“鐘晴如今居孤山,既然出現在和寧門,自然是有事兒要和李尚書相商。”

“你?找我有事兒?”李立方有些摸不清楚,這鐘晴的葫蘆裡到底賣的是什麼藥。

“請李尚書一品樓詳述可否?”鐘晴平靜的問道。

李立方思索了下,默默的點點頭,說了句帶路後,便徑直往自己的馬車上走去。

隨著兩架馬車一前一後向著禦街行去,跟在鐘晴馬車後麵的李立方,腦海裡開始琢磨著,鐘晴到底是因為她自己的事情來找他,還是因為葉青的事情呢?抑或是,難道是跟皇後之間的事情,讓自己帶話嗎?

李立方雖然不曾參與過當初建康鐘家的事情,但不代表他不知道其中的恩怨曲折,自然,他也知道,如今趙汝愚跟鐘晴之間依然是還有恨有怨。

對於鐘晴來說,自己一家全部都因為趙汝愚當年的報複而死,即便是拋開信王不提,鐘晴也有著足夠的理由,想要找趙汝愚為其父母報仇雪恨,不然的話,豈非是枉為人子。

陶潛駕車,王倫保護,在李立方看來他一點兒也不奇怪,即便是沒有葉青的幫忙,就是如今鐘晴在皇室的身份地位,也足以擔當的起兩名太監的隨駕服侍,畢竟,太皇太後如今最為喜歡的人,可就是這個如今跟皇室又沒有任何關係的女人。

鐘晴像是也已經習慣了如今的一切,所以即便是帶著陶潛跟王倫一同出來,她也不覺得有什麼彆扭,何況,就算是她想趕這兩人離開,這兩人也會因為葉青臨行前的千叮萬囑,時時刻刻的保護在她跟前,警惕著有可能會突然出現的趙汝愚或者是韓侂胄。

一品樓的雅間裡,隨著夥計送來了茶水後,陶潛便差走了夥計,而後便把門關上,雙手垂直而下交叉放小腹處,靜靜地站在門口,如同站著睡著了一樣。

李立方多少還是有些詫異陶潛對鐘晴的保護,不過好在,隨著鐘晴親自沏茶,以及開口說話,倒是讓李立方的吸引力,並沒有過多的放在陶潛身上。

“李尚書想必好久沒有來一品樓了吧?如今這裡的茶,雖然是秋茶,但其滋味兒比起春茶來,倒也是上口不少。”鐘晴一邊沏茶一邊說道。

“一品樓沒什麼意思。”李立方仰頭打量著房頂說道,跟女人討論這些,他是一點兒興趣沒有,何況,女人哪裡知道男人找樂子的風月場所的魅力。

“直接說吧,如此喝茶我可喝不慣。”李立方看著鐘晴放在他跟前的茶杯,有些不耐煩的說道。

鐘晴像是看出了李立方的心思似的,不以為意的笑了下道:“李尚書放心,鐘晴今日找您來,並非是因為鐘晴的私事兒,而是因為葉大人的差遣,是讓鐘晴問問您,是否還對那兵部尚書一職有興趣。”

“葉青?”李立方端起茶杯的手微微一抖,自己想要做刑部尚書是真,跟葉青後來秘密交談,退而求其次的任兵部尚書也不是不能接受,但這件事兒,隻有葉青一人知曉才是:“他跟你說的?這個大嘴巴,我也就是想想而已。”

李立方並沒有否認,但顯然,當著鐘晴的麵,他也不願意在沒弄明白鐘晴的來意前,把自己的真實想法兒告訴鐘晴。

“誰都知道如今的兵部尚書留正跟趙汝愚乃是同黨,而若是李尚書感興趣的話……。”鐘晴繼續不緊不慢的說道。

“讓葉青來跟我談,不管你是葉青的什麼人,我都不相信,何況……。”李立方看著鐘晴冷笑了下,道:“婦人之見,又豈能懂得朝堂政事是怎麼一回事兒?”

“葉大人怕是此刻無暇顧忌了。”鐘晴依舊不緊不慢,搖著頭繼續道:“葉大人元日之後,便會立刻啟程前往遼國,韓侂胄同樣是會在元日之後,再次前往西南平叛自杞、羅殿兩國。這些事情,李尚書可知曉?”

“鐘晴是婦道人家,自然是沒辦法整日裡拋頭露麵,但若是葉大人有所差遣,鐘晴便也顧不得那麼多了。李尚書放心吧,鐘晴提及趙汝愚,並非是私事兒。何況,鐘晴與李尚書無親無故,私事兒也不會找李尚書來幫忙的。”鐘晴說的隱晦,但李立方還是能夠聽出來,鐘晴的言外之意還是在說他不夠資格幫忙。

“你們葉家的女子,是不是一個個都這麼伶牙俐齒,吃不得半點虧?”李立方不耐煩收斂了很多後說道。

當初的白純也是,若不是白純當年的態度太過於讓人憤怒,他也不會情急之下,跟打了白純一巴掌。而今眼前的鐘晴,怎麼看怎麼都有些當初白純那高冷的影子,求人都求的這麼的理直氣壯。

鐘晴啞然失笑的搖搖頭,顯然她也沒有想到,李立方的話語轉變的這麼快,低頭止住了嘴角的笑意後,鐘晴才繼續說道:“那鐘晴在此先因剛才的不敬,向李尚書賠禮了。”

“唉……算了,誰讓你們是葉青的女人呢,惹又惹不起。不過我還是想確認一下,真的葉青讓你跟我來談……一些事情的嗎?”李立方狐疑的問道。

“千真萬確。”鐘晴說完後,從袖袋裡拿出一封密信交給了李立方。

迫不及待的打開彌新的李立方,匆匆看完之後,整個人這才算是真正的踏實了下來。

“這個葉青,他到底想要乾什麼?工部調撥的銀子,哪有給北地四路的,平白無故的出這樣的文書,禦史會彈劾的。”李立方皺眉說道。

信中雖然提及了關於工部調撥銀子一事兒,但也提及了一旦趙汝愚跟韓誠、韓侂胄起內訌後,留正兵部尚書一職不保的緣由,當然,也不排除,留正不會受趙汝愚一事兒的影響,但不管如何,到了那時候,留正必然是不可能再繼續掌手裡還有著好幾千禁軍的兵部了。

錢象祖是刑部尚書,是聖上、皇後同樣極為信任的臣子,若是運作得當,一旦留正從兵部辭去,聖上若是想要換信任的人,無怪乎就是會在李立方、錢象祖兩人之間挑選。

而到時候,牽一發而動全身,那麼留給李立方的選擇餘地也就更大了一些,兵部、刑部,甚至是包括他如今任差遣的工部,都可以供他來挑選。

所以對於葉青來說,對付劉德秀的法子,顯然是不能再像當初對待史彌遠手裡四木三凶那般低級了,不能再是欲加之罪後,便是殺人滅口,從而保證此事兒大功告成。

如今已經是更為有身份、有地位的朝中要員了,若是想要對付一個人,自然是要不留痕跡,讓一切假的事情,都假的那麼真,才是最佳的辦法。

何況,若是以老套路來對待,很快就會引起旁人的懷疑來,畢竟,皇城司這些年,暗地裡殺人的勾當沒少乾,雖然沒有被人抓住把柄,但好幾次被人深深的懷疑。

白純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如今她已然有些厭倦了這些爾虞我詐,但當初又是她主動要卷進來,所以此刻看著葉青,她突然間有些羨慕燕傾城了,雖然也是在幫著葉青助紂為虐,但最起碼好像不像她如今做的這麼血腥吧。

“鐘晴那裡怎麼辦?”白純蹙眉,看著同樣是皺著眉頭的葉青,繼續道:“我是怕她沉不住氣,萬一到時候趙汝愚漏個破綻給她引她上當,那樣的話,可就麻煩了。”

葉青苦笑一聲,這也正是他最為擔憂的地方,鐘晴看似溫柔賢淑,但這娘們要是擰起來,就是十頭牛都拉不回來的倔強性子:“你覺得呢?咱們家有誰能夠鎮得住她?”

“你肯定是不行。”白純毫不留情麵的對著葉青說道:“寵還來不及呢,你哪舍得說上幾句?更彆提訓斥了。”

“對你不也一樣?”葉青笑了下說道:“先穩住她吧,若是不行,元日後,你便回臨安一趟如何?”

不管是白純還是葉青,其實心裡都清楚,這個家裡,真正意義上,能夠鎮得住所有人的,就是她白純。

不論是燕傾城,還是鐘情,在白純的麵前,雖然平日裡看不出什麼異樣來,但到了關鍵時刻,白純那老大的特質就顯露無疑。

而至於他葉青……算了,在這三個女人麵前,隻有低頭默默的做牛做馬、侍寢美人兒的份兒,壓根兒就沒有什麼話語權。

“不用等元日了,明日我就啟程吧,也快要元日了,鐘晴一個人在臨安,想必也挺孤單的。”白純起身推開窗,望著外麵濕冷的夜色說道。

“……。”葉青很想說,你漂亮你說了算,但看著那窈窕背影,還是覺得激情最後一晚比較重要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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