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92 解酒(1 / 1)

宋疆 青葉7 2012 字 1個月前

能在宴席上把拿酒當水的喝的蒙古人喝斷片,對於葉青、辛棄疾而言,絕對是要付出比木華黎、博爾術更大的代價才行。

葉青酒量一直一般,加上從不貪杯,辛棄疾雖然喜好喝酒,但著實酒量不怎麼樣,所以想要靠他們二人跟博爾術、木華黎在酒量上較量一番,他們二人幾乎沒有任何勝算。

鐘蠶、墨小寶,甚至是包括完顏永濟等等濟南府的官員,在葉青跟辛棄疾已經接連嘔吐了幾次後,終於如同救兵一般降臨長風樓,開始對木華黎跟博爾術發起了總攻。

直到最後散席時,已經喝的快要如一灘爛泥的葉青,隻記得鐘晴好像來到了長風樓,而後具體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他一概不知。

甚至連辛棄疾到底是喝的趴到桌子底下去了,還是早已經偷偷溜走了,同樣也不是很清楚。

清晨醒來後,腦袋裡就像是灌了鉛一樣的沉,微微一晃蕩立刻給人一種頭痛欲裂的感覺。

呆呆的望著臥室的天花板,雙眼依舊是通紅、渾身依舊乏力,如被火燒的喉嚨,被鐘晴親自端來的清淡鮮湯滋潤後,倒是好受了一些,隻是不過約莫一刻鐘,葉青便覺得剛剛喝下的那些湯開始在胃裡翻江倒海,而後不等鐘晴拿來盆,葉大人便趴在床沿邊開始繼續昏天暗地的嘔吐起來。

如此情形一連數次,即便是已經吐的嘴裡都嘗到了苦汁的味道,但這樣的情形依舊是沒有多大的改觀,整個人虛脫在床沿邊,鐘晴與丫鬟手忙腳亂的收拾著葉大人吐出來的汙穢之物,時不時的在一邊埋怨著葉青不該喝這麼多酒。

“我特麼懷疑我是酒精中毒了。”臉色蒼白,氣色難看的葉大人躺在床沿虛弱的說道。

鐘晴看著丫鬟終於收拾好了地麵的地毯,又看了看旁邊新煲的清湯,開始猶豫著是否要讓葉大人繼續喝一些補補。

“酒精中毒?”鐘晴蹙眉,把葉青的腦袋放在自己的大腿上,雙手溫柔的給葉大人按著太陽穴,以此來緩解那頭痛欲裂的感覺。

“嗯,這酒太特麼的烈了,當然,也可能是我壓根不懂釀酒,說不準中毒了。”虛弱的葉大人睜著無神的雙眼,看著鐘晴那擔憂埋怨的神色,嘴角突然帶出一絲苦笑,問道:“對了,那博爾術、木華黎如何了?還有,他們昨夜說什麼了嗎?辛棄疾怎麼樣了?”

鐘晴蹙眉,她壓根兒不知道昨夜裡在長風樓裡發生了什麼,隻是當一架馬車匆忙的駛到府門口時,賈涉跟其他護衛則是手忙腳亂的把如同死屍的葉青抬下了馬車。

而接到丫鬟稟報的鐘晴,在看到被數人橫著抬回府邸的葉青時,整個人差點兒嚇的雙腿一軟坐在地上,還以為葉青在長風樓遇刺,或者是跟人打鬥受傷了。

直到賈涉告訴鐘晴,葉大人隻是喝醉了時,鐘晴的臉色才變得好看了一些,一顆懸著的心也終於是放回到了肚子裡。

“這麼說來,你並沒有去長風樓?”葉青仰望著鐘晴的下巴問道。

鐘晴白了葉青一眼,臉頰沒來由的一紅,而後帶著一絲嗔怒道:“你知道你昨天回來後胡言亂語了些什麼嗎?”

聽到鐘晴如此的問話,葉大人心裡一震,瞬間有些心虛跟不自然,莫非自己酒品也不怎麼樣?難道還耍酒瘋了?

“我……我說什麼了?”葉大人心虛的問道。

“都沒臉替你重複一遍!”鐘晴輕輕的掐了下葉青的額頭,而後便繼續替葉青按摩著太陽穴。

雖然說昨夜裡被橫著抬回來的葉大人,在看到她後,當著賈涉以及丫鬟等人的麵對她胡言亂語的肉麻了一番,使得當時的鐘晴羞憤的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不過如今回過頭來細細品味一番,心裡卻是又覺得有些甜蜜,不管如何說,喝的已經不省人事,說話都含糊不清的葉大人,心裡最起碼還在想著她鐘晴。

雖然說的那些話,如:娘子,我愛你,鐘晴,今晚你要好好伺候我,我告訴你,這世上就沒有比我更愛你的男人……等等話語,不光是讓賈涉跟其他丫鬟,尷尬的恨不得立刻掉頭離去,就是緊緊守護在一旁的鐘晴,都恨不得把葉大人的嘴給縫上,免得他再口無遮攔的說出一些讓她難以見人的瘋話來。

耳邊聽著鐘晴數落著自己,一邊回想著昨夜裡長風樓裡發生的點點滴滴,雖然無法回憶起所有來,但在斷斷續續的回憶中,葉青還是能夠模糊的記起來,木華黎跟博爾術應該也喝多了。

門口響起丫鬟的敲門聲,隨後在葉青的示意下,賈涉跟著丫鬟走了進來。

作為昨夜在長風樓,因為要負責葉青安全的親衛,即便是在墨小寶跟鐘蠶,都端起了整壇酒跟木華黎、博爾術拚酒,但賈涉卻一直都是滴酒未沾,一直都在儘著自己保護葉大人的職責。

看著距離自己不遠的賈涉,葉青終於想起了自己昨夜裡對賈涉的交代,微微皺了皺眉頭,便開口問道:“如何?昨夜裡可曾有什麼發現?”

身處葉大人臥室的賈涉,多少有些拘謹,自從進來後,一直都望著腳下地毯的賈涉,恭敬的回答道:“回大人,昨夜裡蒙古人使臣隻是透露了一些他們蒙古國內,有一些部族首領對鐵木真是有不滿,但……對鐵木真造不成什麼威脅,也無法聯合起更多的部落來要挾……。”

“為何不滿?”葉青依舊躺在鐘晴的大腿上,而鐘晴本想要在賈涉進來後,把葉青的腦袋的放到枕頭上,但葉大人顯然是不允許,立刻雙手就要去抱住她的腰。

於是無可奈何的鐘晴,深怕再一次在旁人跟前變得尷尬,隻好依舊任由葉青躺在她的大腿上,甚至是在賈涉進來前,把葉大人的兩隻手,飛快的按回到了身體兩側。

“有兩個小部族不滿鐵木真的論功行賞,在他們看來,他們不管是在攻遼還是滅夏之戰中,立的戰功戰死的族人都要比好幾個部族多,但鐵木真給予他們的賞賜卻是不及那幾個部落,所以就有些人想要對鐵木真取而代之。”賈涉回憶著昨夜裡,鐘蠶跟木華黎勾肩搭背,一人手持一壇酒稱兄道弟時說的那些話。

“但是大人,這些都是在兩人快要醉的人事不省前說的,末將不敢確定是否能夠當真。”賈涉儘職儘責的說道。

葉青微微歎口氣,正想要開口說話,空空如也的胃裡又是一陣翻江倒海,想要嘔吐的感覺再次湧上喉嚨處。

“盆……嘔……快點兒……。”葉大人話還沒有說完,就立刻轉身,再次對著床邊放的空盆吐了起來。

一陣昏天暗地的嘔吐後,葉大人在床沿再次抬起頭時,又是一副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狼狽模樣兒。

鐘晴蹲下身子拿著早已經備好的濕巾,再次細心的幫仰躺在床邊的葉大人擦拭著,看著那虛弱的神情,此刻是即心疼又生氣。

“對了,辛棄疾如何了?”葉青長籲一口氣,虛弱的問道。

賈涉苦笑一聲,而後道:“今日一早末將就派人去打聽了,辛大人……跟您的狀況差不多,甚至是有過之而無不及,據說辛夫人又開始在窗紙上開始寫字相勸了……。”

“嗬嗬……如此一來,辛棄疾豈不是又得難受的一個頭兩個大了啊?”葉大人終於找到了一絲心理上的平衡說道。

“還有,金人使臣耶律楚材,希望大人您能夠交出解藥來。”賈涉神情古怪地說道。

此時不管是辛棄疾還是完顏永濟,或者是鐘蠶、墨小寶,以及木華黎、博爾術,雖然身處濟南府不同的地方,但他們所患的“病”,則是跟葉大人的一模一樣兒。

沒有任何一個人那空空如也的胃,能夠容下半點兒食物,甚至就是連水都裝不下,就如同此刻的葉大人一樣,不管是吃還是喝,不管是山珍還是海味,隻要進入到肚子裡,不消片刻便會立刻吐的精光。

聽到賈涉的話語,嘔吐的極為虛弱的葉大人,卻是陷入到了沉思當中,而後想了下後,突然說道:“去,給我整一小杯昨夜裡的酒來。”

“還喝!”不等賈涉領命,旁邊替葉大人擦拭眼淚鼻涕的鐘晴,就把手裡剛換的濕巾輕拍在了葉青的臉上。

“這真的是為了解毒。”葉大人被濕巾蓋住的臉含混不清的說道。

鐘晴是又好氣又好笑,一旁的賈涉同樣是不可思議。

而葉青則是有些慶幸的繼續說道:“若不是這耶律楚材說要解藥,我竟還真沒有想起來。一會兒告訴他,讓完顏永濟他們幾個醉酒的,一人喝一小杯便可解毒。”

釀酒工藝決定了酒中必含有甲醇,雖然酒的成分是酒精,但在釀酒加溫的過程中,溫度決定了甲醇必然存在於酒中,尤其是那些被人們珍惜的頭酒當中。

之所以人們喝酒會選擇燙酒,便是因為甲醇的揮發溫度比乙醇低,從而在燙酒的過程中可以揮發一部分的甲醇。

雖然甲醇中毒的症狀跟乙醇中毒的症狀相差無幾,不過就是酒精比甲醇多了興奮、嗜睡等症狀,而甲醇則是以頭疼、惡心為主。

肝臟可以分解乙醇跟甲醇,所以當我們喝酒時,首先便是會產生乙醇中毒的症狀,比如人們喝酒之後便會變得格外興奮等等,而後才會在第二天出現,如同葉大人等人這種甲醇中毒的狀況。

總之,葉大人如今想要的不過是用乙醇解甲醇的毒,是因乙醇比甲醇優先分解的原理,降低甲醇分解出的甲酸濃度,延長其代謝時間來解毒。

所以不管如何解,醉酒對於身體的傷害依然還是顯而易見的,即便是不再惡心、頭疼,但渾身無力對於醉酒嚴重的人,可以讓其一整天都是無精打采。

將信將疑的鐘晴拿開葉大人臉上的濕巾,有些不相信的看著葉青,隨即對一邊待命的賈涉點點頭。

“你說的可是真的?”鐘晴如同聽天書一樣,沒有聽懂一句,但看葉大人說的如此振振有詞,當然也想試上一試,畢竟,不管如何說,人已經是半死不活的躺在床上了,再喝一小杯應該也無妨吧?

“當然是真的了,不過這需要勇氣。”葉青有些不敢麵對的說道。

道理是如此的道理,但當醉酒前的四溢酒香,變成醉酒後的難聞味道時,想要喝下這一小杯解毒,是真的需要勇氣來麵對的。

賈涉並沒有再進入葉青跟鐘晴的臥室,而是派了個丫鬟端著一小杯酒拿了進來,至於賈涉,則是立刻向耶律楚材交代該如何給完顏永濟等人解毒。

鐘晴看著葉大人顫巍巍的端起那一小杯酒,滿臉寫滿了抗拒跟害怕,不由得擔心道:“你確定要喝嗎?可我怎麼看你的表情,都覺得好像你手裡的不是酒而是鴆毒呢?”

“胡說八道。”葉大人終於是在床上坐了起來,一連好幾個深呼吸,但都沒有把那一小杯酒喝掉,隻是不停的在那裡吸氣、吐氣,做著喝酒前的準備工作。

“這樣真的行嗎?”鐘晴看著猶豫不決的葉大人,不由得再次擔憂問道。

“應該沒問題的,來,捏住我的鼻子,你……。”葉青一指旁邊的丫鬟,而後把手裡的酒杯遞給人家,道:“我一張嘴你就給我倒進嘴裡好了。”

“啊……。”丫鬟被葉大人的話嚇得連忙後退兩步,葉大人的說辭,怎麼聽都像是要鴆殺一個人似的。

(ps:前幾天痔瘡犯了,不能久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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