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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疆 青葉7 4166 字 1個月前

趙擴看著被葉青點名的兵士,麵帶殺氣的向著那朮赤走去,心裡總算是稍微安定了一些。

不管如何,最起碼葉青點名的這個虎背熊腰的兵士,看起就極為強悍,如同一堵堅實的牆一般,給人一種安心的感覺。

朮赤的神情瞬間也是顯得頗為凝重,跟剛剛挑戰殿前司、侍衛司兵士時一臉的蔑視相比,儼然是判若兩人。

大殿內隨著那名兵士站到朮赤的跟前後,瞬間是變得鴉雀無聲,每個人都是屏氣凝神,神情專注的盯著殿中央的朮赤與種花家軍的兵士。

史彌遠不自覺的偷望一眼旁邊神色輕鬆的葉青,而葉青的神情則是如同勝券在握一般。

殿內中央的兩人,在眾目睽睽之下穿上那摔跤所用的半袖坎肩後便立刻拉開架勢,趙擴不自覺的緊了緊手裡的椅子扶手,此時才發現,手心不知何時已經溢滿了緊張的汗水。

幾乎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朮赤跟種花家軍兵士的身上,李鳳娘在竹葉兒跟青丘的陪同下,走進大慶殿時竟然是無一人察覺。

而就當李鳳娘剛剛停下腳步,目光正四下搜尋時,就聽到鴉雀無聲的殿中央突然傳出兩聲暴喝聲。

視線隨即望向殿中央,隻見穿著兩個半袖坎肩的蒙古人跟宋人,此時是突然之間微微彎下腰,而後如同兩頭野獸一般,利用自己的雙臂不斷地試探對方。

兩人如同鬥牛一般,身體重心下沉,幾乎已經是頭頂著頭,青筋暴露的四條胳膊,不斷地想要去抓住對方的半袖坎肩,四隻手臂的攻防之間時不時會傳來響亮的拍打聲,幾乎不過是眨眼間的功夫,兩個人的手臂上都已經布滿了被彼此掙脫、拍打時留下的紅色印記。

相比較於殿前司、侍衛司的兵士,朮赤對付其種花家軍兵士,顯然就沒有那麼輕鬆隨意,幾個來回的試探,非但沒有占到一絲的便宜,甚至還差些被種花家軍兵士逮住機會摔倒在地。

但好像種花家軍的兵士,並非是以想要摔倒他為目的,顯然對於朮赤的兩支胳膊更感興趣,所以兩人真正開始呈膠著狀態時,朮赤完全能夠清晰的感受到,種花家軍給予他雙臂的壓力有多大。

趙擴渾然忘記了周遭的一切,幾乎睜大了眼睛專注的看著殿中央兩個人糾纏在一起,每當種花家軍的兵士稍微占據上風時,都能夠發現,趙擴原本輕鬆的身體會突然一僵,攥成了拳頭的兩手不自覺的也開始暗自用力。

而就在此時,趙擴的耳邊響起葉青有些低沉的聲音:“如同《周禮·保氏》所記君子六藝:禮、樂、射、禦、書、數一樣,蒙古人同樣把摔跤、騎馬、射箭當成了他們的蒙古三藝。哪怕是剛剛會走路的孩童,在草原上就要開始學會如何騎馬、射箭甚至是摔跤。臣曾經去過草原幾次,也曾見過在萬馬奔騰的草原上,不過十來歲的孩子,便騎著戰馬毫無畏懼的去套野馬群中最為強壯的野馬。至於摔跤、射箭,對於他們來說,更沒有什麼危險而言。所以蒙古人的強悍,絕非是金人能相提並論。”

“燕王覺得誰會贏?”葉青剛一出聲就被嚇了一跳的趙擴,一邊靜靜的聽著葉青講述,一邊則是緊盯著殿中央的戰況問道。

“聖上放心,朮赤雖然力大無窮,但摔跤並非是全憑力氣,如同戰場廝殺一樣,同樣講究技巧與耐力,兩人如今雖然不相上下,但種花家軍的經驗比朮赤顯然還要豐富。”葉青回答著說道。

“可……現在看不出來任何能贏的跡象不是嗎?”史彌遠再次湊過來說道。

葉青微微抬頭瞟了一眼殿中央的戰況,嘴角閃過一抹冷笑,在趙擴跟史彌遠的視線之下輕聲道:“那是因為如今朮赤察覺到了,摔倒他並不是目的,卸掉他的兩隻胳膊才是目的。所以聖上可以仔細觀察下,如今朮赤雖然還在硬抗,想要摔倒種花家軍的兵士,但您就沒有發現,朮赤的兩隻手臂,已經不敢再跟種花家軍兵士的胳膊糾纏了?隻要稍微被種花家軍兵士抓住,他立刻就會利用手臂汗水的緣故以此來用力掙脫,不給他的對手掰折他胳膊的機會……。”

聽到葉青嘴裡說出掰折胳膊幾個字時,趙擴跟史彌遠都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寒顫,甚至就連頭皮都感到有些發麻。

而幾乎就是在同一時間,殿中央頭頂頭糾纏的兩人中間,突然之間就發出了一道清脆的哢嚓聲音,隨即便是朮赤突然毫無預兆的倒地,隻是不等他來得及掙脫,那原本把他撂倒在地的種花家軍兵士,如同餓虎撲食一般,幾乎是拽著朮赤的另外一隻手同時摔倒在了地上。

“住手。”木華黎突然出聲製止道。

而此時那種花家軍的兵士,則已經雙手拽著朮赤的另外一隻手臂躺倒在地,雙腿把朮赤的身體與頭顱壓在下方,而那隻被拽住的朮赤的手臂,則是從兩腿之間穿過,被種花家軍的兵士扣在了胸前。

種花家軍並未理會木華黎的製止聲,視線微微瞟了一眼並沒有看向他的葉青一眼,而後便立刻胯部微微向一側扭動,隨即便又是一道清脆的哢嚓聲音,以及朮赤的悶哼聲再次響起。

寂靜無聲的大慶殿內,可謂是落針可聞,而這一連兩道的清脆喀嚓聲,聽得眾人俱是頭皮發麻、心驚肉跳。

在場之人絕非是傻子,而那兩道清脆的聲音代表著什麼,可謂是清清楚楚。

“燕王,比試不過是點到為止……。”木華黎衝著葉青喊道,隻是喊了一半後,便立刻衝向了被種花家軍兵士放開的朮赤的旁邊。

而此時的朮赤雙眼通紅,神色則是越發顯得猙獰至極,即便是一條胳膊被掰折,另外一支手臂被從肩膀處卸脫臼,但朮赤也不過是悶哼了兩聲,並未因為那鑽心疼痛而喊叫出聲。

趙擴的神色此刻顯得有些發白,剛剛的一切幾乎都是發生在眨眼之間,他根本就沒有看清楚整個過程,而後那朮赤的兩條胳膊就這麼被掰折了。

特彆是當種花家軍的兵士,跟隨朮赤一同倒地時,趙擴還以為是一場平局,不過是雙腿壓在了朮赤的身上,手裡隻多抱住了朮赤的一隻手臂而已。

而當那種花家軍的兵士,微微扭動胯部時,他雖然注意到了這個細節,但卻不是很清楚,為何就這麼一下下,那朮赤的另外一支胳膊就也被掰折了。

“燕王,您這並非是我們蒙古國的摔跤術,您這是耍詐。”察合台雖然不喜朮赤,但如今顯然也顧不上那麼多了,畢竟,如今丟的可是他們蒙古國的臉麵,而且若是回到草原後,對大汗也不是那麼好交代。

葉青看了一眼被木華黎扶起後,已經是滿腦門冷汗但神情依舊猙獰的朮赤,這才看著察合台淡淡道:“本王何時跟你說過,要以貴國的摔跤方式來比試?難道就不能用我中原的摔跤之術嗎?”

葉青的話不僅是讓察合台一時之間難以回應,就連其他宋臣,包括趙擴、史彌遠,以及靜靜的站在人群後麵的李鳳娘等人,此時都是一頭的霧水。

宋廷何時提倡過摔跤了?而且……他們也沒有見過這樣殘忍的摔跤術不是嗎?

看看那個剛剛掰折人家兩條胳膊的種花家軍兵士,此時不過是有些氣喘籲籲,但其神情則是極為的平靜,根本沒有絲毫勝利的喜悅,仿佛剛剛做的不過是一件再平常不過的事情。

“葉青,你知道朮赤是誰,為何還要如此傷他?”木華黎在查看朮赤的兩隻胳膊傷勢後,此時才陰沉著臉對葉青質問道。

“本王前幾日宴請貴國使臣,早已經警告過你們,我大宋乃是禮儀之邦,不興你們那些摔跤助興的方式。但你們卻是把本王的話當做耳旁風,還是說……你當我大宋隻知禮儀,不懂勇武嗎?”葉青雙手背後,在眾目睽睽下淡淡的回應道。

此時的葉青,完全沒有了平日裡在臨安、或者朝堂上時那謹小慎微的樣子,身上的那股淩厲與睿智的氣息,不隻是讓眾官員覺得,此時的葉青應該就是在北地時的葉青,就是連趙擴,甚至都有些被葉青的氣勢所仰慕。

不遠處的李鳳娘則是微微皺眉,葉青今日雖說是替趙擴出頭,但在臨安若是他表現的這般搶眼,恐怕對於他在臨安的處境,並非會是什麼好事兒。

但讓她矛盾甚至感到慶幸的是,今日也正是因為葉青在此,才會使得大宋朝廷在大喜的日子裡保全了顏麵。畢竟,若今日不是葉青或者他麾下的種花家軍,恐怕大宋朝廷的臉麵就要在各國使臣跟前丟儘了。

“好!好!好!”木華黎緊緊盯著葉青,一連說了幾個好字後,突然之間是麵露殺氣的一字一句道:“那既然如此,末將倒是想要向燕王請教請教!不知道燕王可敢應戰!”

“放肆!”史彌遠突然眼珠子一轉,義憤填膺的指著木華黎怒斥道:“燕王是何等尊貴,豈能夠跟你摔跤?如此豈不是讓人笑話?贏了你自然還好,輸了的話,你讓燕王如何麵對他的手下。有種你就跟燕王挑的兵士比試一番。”

原本就在大殿裡的其他宋廷官員中,那些史彌遠的黨羽瞬間便開始小聲議論起來,甚至一些人已經開始在打賭,燕王如今身份高貴,絕不會跟蒙古使臣比試的,終究還是要以保存他燕王的顏麵為首要才是。

而一些在史彌遠的暗中示意下的官員,也已經順著史彌遠的話語寒意,開始對葉青用起了激將法。

總之這些人的意思就是,燕王久在北地率兵作戰,若是跟蒙古國使臣比試自然會贏,但如今燕王身份高貴,怎麼可能放下身段跟蒙古使臣比試呢?

或者是如李心傳等人,便假裝跟旁邊的同僚爭論,但激將的言語卻是衝著葉青,其中的諷刺意味也是頗為濃厚。

李鳳娘聽著大殿裡議論紛紛的嗡嗡之聲,眉頭瞬間便擰在了一起,史彌遠從中挑撥的意味如今恐怕不止是宋臣,就連金、大理兩國的使臣,恐都是已經看得明明白白史彌遠的目的,就是希望葉青應戰,而後在眾人跟前輸個顏麵儘失。

而大宋朝廷兩個重臣不和的醜態,顯然也就被人家儘入眼底。

所以如今不管葉青是否應戰,不管是否能夠贏了蒙古人,但史彌遠都率先用自己的陰險把大宋朝廷的臉麵給丟儘了。

李立方剛想要上前一步出聲,但卻是被旁邊的錢象祖拽住了衣袖。

錢象祖直視前方,並未看旁邊望向他的李立方,沉聲說道:“燕王自有分寸,這件事情已經並非隻是單純的意氣之爭,而是關乎著朝廷對於北地疆域的穩固,以及燕王在北地的威望。”

“史彌遠簡直是太可恨了,這你也能忍下來?”李立方憤憤不平道。

“看燕王的神態,燕王難道不清楚史彌遠的算盤?你就老老實實呆在這裡吧,若是你也跟著加入與史彌遠黨羽的爭吵中,朝廷的臉麵、聖上的顏麵豈不是都要在各國使臣丟儘了?”錢象祖勸說道。

“這跟朝廷、聖上又有……。”李立方下意識的說道,而後瞬間意識到錢象祖的用意:“你是說,史彌遠插話刻意挑撥、激將葉青一事兒,會讓各國使臣……。”

“不錯,你沒看見聖上的臉色都變得陰沉了嗎?”錢象祖捅了捅李立方,示意其望向趙擴的方向。

而木華黎並未理會史彌遠的言語幫腔,而是在大殿內的議論之聲稍緩後,神色認真的看著葉青,凝重道:“末將多年前便有幸認識燕王,對於燕王這些年在貴國北地的南征北戰也是極為欽佩!去歲燕王更是在金國京西路以少勝多,幾乎憑借一己之力,從大汗手裡救走了金國皇帝完顏璟。而且末將多年前,還曾陪同燕王遠征大遼,乃至花拉子模,那時候起,末將對燕王就已經是佩服的心服口服。隻是如今多年過去,末將一直都沒有機會,有幸請燕王賜教一番。今日既然是貴國皇帝的大喜日子,按我大蒙古國的風俗,如此也不過是為大宋祝賀而已,難道燕王還認為末將是刻意在挑釁嗎?”

隨著木華黎的話語,大慶殿再次重歸於平靜,不管是趙擴還是李鳳娘,亦或是史彌遠等人,顯然都沒有想到,蒙古使臣對於葉青的評價跟尊重,竟然已經達到了如此高的地步。

察合台同樣在旁搭聲道:“在侄兒來臨安為貴國皇帝賀喜之時,父汗便曾經告知侄兒,燕王您是他平生最為佩服之人,更是評價您乃是大宋第一臣子,還讓侄兒見到您時,多多向您請教才是。”

眼看著葉青被逼進了死胡同,不得不下場比試時,李鳳娘的眉頭此時皺的更深,腦海裡飛速的思索著,如何能夠幫葉青化解蒙古人的挑戰。

於是就在李鳳娘剛想要示意旁邊的青丘,找個借口把葉青從眾目睽睽之下解脫出來時,便看到趙擴突然是腦袋往葉青湊了湊。

而此時葉青旁邊的趙擴,雖然葉青身上從容不迫的氣勢讓他都有些仰慕,但剛剛那朮赤跟種花家軍兵士的較量,雖然沒有動刀動槍,但也看的他是緊張不已。

特彆是種花家軍兵士最後那幾下,瞬間就掰折了那朮赤的兩條胳膊,讓趙擴此刻多少是感到有些心有餘悸,深怕這個時候的葉青早已經非當年的葉青。

若隻是比試輸了或許並不算什麼大事兒,但葉青如今終究是宋廷,是他趙擴親自賜封的燕王,這對於朝廷以及葉青的顏麵來說,絕對是一個極大的打擊,何況還是幾乎當著眾臣以及各國使臣的麵,這萬一輸了的話,葉青以後還有何顏麵見人?

當下同樣有些為葉青著急、擔憂的趙擴,不得不微微把頭側向葉青,低聲說道:“燕王切莫輕易答應,讓他們蒙古國使臣繼續派兵士跟我們的兵士比試就是了。反正咱們也贏了一次了,輸給他們一次倒也……。”

不等趙擴在葉青旁邊說完,葉青便突然打斷趙擴的話,看著不遠處神情認真的木華黎,笑著道:“聖上準許本王跟你木華黎……。”

“我……葉青你大膽,我何時準你……。”趙擴大吃一驚,他本意是勸阻葉青,並沒有打算讓葉青去應戰啊。

而此時趙擴身後不遠處的李鳳娘,聽到葉青的話後差點兒沒有氣暈過去。

當然,她並非是生葉青的氣,而是因為趙擴這個時候竟然不知阻止,還慫恿著葉青去跟人家蒙古人去比試!

“這個混賬東西,即便是葉青再有不是,這個時候如此慫恿自己的臣子,豈是一國之君該做的事情!”李鳳娘氣的咬牙切齒,恨不得立刻上前劈裡啪啦的敲打趙擴一頓。

而趙擴顯然此刻比她李鳳娘還要著急,不由自主的站起身,依舊是小聲在葉青耳邊說道:“燕王,你瘋了,朕命你……。”

“聖上放心。”葉青回頭看著神情寫滿擔憂的趙擴,心裡不知不覺地卻感到一股暖流流過,笑著道:“既然左相史大人都說了,臣自然就不能再推辭了。強將手下無弱兵,臣既然能夠教出能征善戰的兵士,自然也不會讓自己的手腳生疏了。”

“但……。”趙擴還是有些擔憂的想要勸葉青,而就在他轉過身看著葉青時,餘光自然而然的就看到了不遠處,此刻正冷冷盯著他的母後李鳳娘。

而就在趙擴微微愣神之際,葉青已經跨步向著大殿的中央行去。

此時的葉青依舊是從容不迫,甚至是身上還散發著一股濃濃的自信與戰意。

緊緊跟在葉青身後的墨小寶與鐘蠶,在葉青在木華黎前方不遠處站定,而後緩緩的抬起雙手後,便立刻上前幫葉青先除去了身上的魚符等物,而後幫葉青脫去了外邊的長袍。

看著葉青那從容不迫的氣度,以及身上散發出來的強大自信,大殿內此刻再次恢複鴉雀無聲,每一雙眼睛如今幾乎都在注視著葉青的一舉一動。

而趙擴在發現葉青已經步向殿中央後,無奈的歎口氣後,便急急跑到了李鳳娘的跟前。

“你瘋了?誰讓你命葉青去跟蒙古人比試的,就算是你再不喜燕王……。”不等趙擴靠近,李鳳娘便低聲對趙擴怒斥道。

“母後誤會了,兒臣……兒臣是勸他不要去,但燕王他執意要去……。”趙擴微微愣了一下,而後急忙向興師問罪的李鳳娘解釋道。

“你會勸他不要去?”李鳳娘神情呆滯了一下,有些不太相信的問道。

趙擴還很少看到李鳳娘發這麼大的脾氣,此刻自然是深怕李鳳娘誤會他的意思,於是急忙把剛剛跟葉青說的話,一字不差的跟李鳳娘說了一遍。

“真的?”李鳳娘還是有些狐疑的問道。

“母後,兒臣何時騙過您,而且兒臣就算是再愚笨,也聽得出來,這都是因為史彌遠的挑撥離間……。”

不等趙擴說完話,整個大慶殿內突然爆發出一陣眾人的低呼聲,甚至就連李鳳娘旁邊的青丘,都是睜大了眼睛,有些不可思議的望著自己的前方。

趙擴與李鳳娘隨著大殿內爆發的低呼聲,急忙回頭向著大殿中央葉青所站的方向望去。

扭過頭的一瞬間,趙擴幾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畫麵,雖然如今葉青是背對著他,但那赤裸著的精悍背部,還是讓趙擴心頭感到一陣窒息。

特彆是那身上大大小小的傷疤,此刻仿佛帶著光芒一般,在葉青古銅色的背部上閃閃發光,甚至讓趙擴覺得有些刺眼、有些不忍直視。

“我……這得……這得什麼樣才會這樣……。”趙擴的嘴唇在顫抖,心跳早已經不知道漏跳了幾次,有些難以置信的看著葉青的背部喃喃念道。

李鳳娘雖然早已經熟悉葉青身上的每一道傷疤,甚至連每一道傷疤是什麼時候受的傷,養了多少天才好的她都一清二楚。

但她還從來沒有在這種場麵下,特彆是站在一個非是葉青女人的角度下,來打量葉青身上的傷疤,而此時的葉青在她眼裡,就如同一頭養好了傷勢、重新衝出牢籠,時刻準備以廝殺捍衛自己生命的野獸!

所以此時的李鳳娘,雖然很熟悉那副精悍的軀體,雖然每一道傷疤她都不知道曾親手撫摸過多少遍,但此刻再看著那些熟悉的傷疤,依然還是忍不住的心房顫抖不已。

“葉青是否對於朝廷忠誠,這些傷疤想必就足以證明了。”李鳳娘的聲音有些低沉道。

趙擴則是難以置信的搖著頭,剛剛扭頭的瞬間,那副畫麵對他而言太有衝擊力了,甚至就像是一道殘酷的光芒,直直撲麵而來,而後印入到了他的心底深處。

“這……這怎麼可能,一個人……一個人怎麼可能受這麼多傷……。”趙擴依舊是難以置信的搖著頭。

而大慶殿內的其他人,包括史彌遠在內,同樣是被葉青那布滿傷痕的上身震驚的說不出話來。

他們從來沒有想過,一個人的身上可以布滿如此多的深深疤痕,更沒有想到,已經步入不惑之年的葉青,在如今依然還保持著如此精悍的身材。

李立方看著葉青那結實有力、布滿傷疤與肌肉的上身,而後不自覺的低頭看了看自己白皙的皮膚,以及那隆起的肚皮,低聲念道:“難怪人家葉青能夠被賜封為燕王,能夠在北地戰無不勝,這一身的傷疤就是最好的證明啊。”

“如果說剛剛朮赤那一身肌肉,就像是石塊似的話,那麼燕王的體魄就如同鐵板似的。”錢象祖有些不可思議的搖著頭說道。

木華黎同樣被葉青身上的傷疤所震撼,顯然,就是連他也沒有想到,葉青如今已經步入不惑之年,但竟然還如此精悍結實,更令他想不到的是,葉青這一身的疤痕,甚至就連他都有些羨慕與嫉妒,這是需要經曆多少戰爭,才能夠贏下這一身的榮耀。

“製服對方毫無還手之力便算贏,不論你用什麼辦法,如何?”葉青兩手向外攤開,看著木華黎輕鬆說道。

“好。”木華黎深吸一口氣,目光此時才從葉青那身上的傷疤上,移向葉青那帶著隨和笑容的臉上,凝重道:“不管用什麼方法,隻要能夠製服對方!”

隨著木華黎說完後,葉青則是緩緩舉起了自己的雙臂護在了自己的麵前。

不錯,就如同剛剛種花家軍兵士製服朮赤時用的十字固一樣,這些綜合格鬥幾乎都是葉青手把手教出來的,而這也是為何種花家軍不管是馬戰還是近戰,或者是徒手相搏時都極為強悍的緣故。

而木華黎的蒙古摔跤,顯然並沒有遇到過葉青這般,並非是沉下腰來跟他對峙,反而是舉起雙手,率先護住了自己的麵頰,而後開始緩緩遊弋在自己的麵前。

“母後……。”趙擴看著兩人拉開架勢,幾乎是本能反應的對李鳳娘問道:“您覺得燕王會贏嗎?”

“快看。”李鳳娘沒理會趙擴的問話,而是有些失聲的指著殿中央急急說道。

趙擴急忙回頭,而後就看到木華黎突然加速,向著葉青衝了過來,隨即竟是攔腰保住了葉青,而葉青在連連後退之餘,雙手趁機飛快的環住了木華黎壓得很低的脖子。

而後就在木華黎大吼一聲,想要把葉青懶腰抱起時,葉青此時雙臂才死死卡住了木華黎的脖子,隨著木華黎抱起他的力道跟著向後跳了一步,而後兩人便像是定住了一樣。

木華黎的雙手依舊緊緊想要保住葉青的腰,而葉青的雙手則是緊緊卡住了木華黎的脖子,但隻是不過眨眼間的功夫,兩人幾乎是同時爆喝一聲,木華黎放棄抱住葉青的腰,想要把自己的脖子與頭顱從葉青的手臂中掙脫開。

而葉青此時豈會再給他機會掙脫,就在木華黎終於直起腰,可以用雙手去掙脫葉青卡住他脖子的雙臂時,葉青反而是卡住木華黎的脖子主動向地麵倒去。

就在眾人還來不及驚呼時,葉青已然對木華黎形成了真正的斷頭台,隻見葉青青筋暴露的雙臂微微隨著身體一擰,幾乎是與剛才種花家軍兵士掰折朮赤胳膊的動作如出一轍。

不同的是種花家軍抱住的是手臂,而葉青卡住的則是木華黎的脖頸。

所以木華黎此時也隻能是隨著葉青的雙臂一擰後,原本用儘全力的身體突然一軟,漲的通紅的雙眼瞬間合上,躺在地上如同死屍一樣昏厥了過去。

整個大慶殿瞬間楞然,顯然任何人都沒有想到,兩人之間的比試結束的這麼快,而木華黎……竟然是看起來毫無還手之力,隻不過是幾個呼吸間,就……就被葉青擰暈了過去。

“好!”李立方率先在鴉雀無聲的大慶殿內喊道,隨即其他官員也立刻跟著叫好起來。

而趙擴則是一臉呆滯,李鳳娘原本緊張的麵頰上,終於是露出了如釋重負的笑容。

史彌遠的神情則是顯得更加的凝重,他真的沒有想到,葉青如今已經四十了都,竟然個人還有如此的身手,竟然連蒙古人都不是他的對手。

察合台難以相信眼前一幕的連連搖著頭,木華黎的臂力過人在蒙古國中可是眾所周知,而且摔跤同樣也是一個極為厲害的角色,甚至都可以跟朮赤偶爾玩上兩手,但今日,竟然……竟然不過一瞬間的功夫,就被葉青給……給弄暈了過去。

葉青則是接過鐘蠶遞過來的衣服,淡淡說道:“把他弄醒。”

趙擴看著此刻正麵向著他走過來的葉青,沒來由的向後退了一步。

這並不是因為此刻葉青的神情看起來有多麼的可怕,而是因為……趙擴此時才發現,葉青胸前的傷疤比背部的傷疤看起來更為可怖,不自覺的讓他感受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巨大壓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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