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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疆 青葉7 2812 字 1個月前

李橫兩個字讓趙擴心頭一震,這個名字……怕是有很多年都不曾出現在朝堂,以及朝堂官員的嘴中了。

猶記得,上一次聽到有人提及這個名字的時候,應該還是他剛剛登基的時候。而李橫的名字之所以會出現,還是因為在他繼位之後,在臣子們盤算葉青麾下的諸多重要將領時,提及了李橫這個名字,而後……便不再有人提及李橫這兩個字。

究其原因,無非是因為當初在提及李橫這個名字後,朝中其他臣子一致都認為,雖然葉青與李橫同出神勁軍,又是一同被貶到了禁軍,理應在葉青崛起後,在葉青的麾下擔當更大的重任才是。

但葉青麾下將領無數,這李橫雖是老“臣”,可仿佛並不受葉青重用,被放在西平府一放就是多年,從而使得無論是葉青接下來的攻金收複北地的種種征伐,還是說每次回臨安時所帶的將領,都是以墨小寶、鐘蠶為主,其中根本就沒有李橫這個人的位置,這就讓臨安的朝堂官員,不由得去猜測,會不會是葉青一直在暗中提防著李橫?

之所以把李橫擱置在西平鎮守,就是為了最大限度的減低李橫在軍中的威望與影響力,從而以墨小寶、鐘蠶等人來替代李橫?

多年來,李橫無怨無悔的鎮守西平,不管是在臨安還是在燕京,都很少有關於他的任何傳言,也就更加坐實了人們對於李橫的忽視,以及葉青有意無意對於李橫的打壓之實。

回安北府的路上,趙擴的心頭顯得格外沉重,雖然弄清楚了虞允文接下來的動向,可李橫這個名字的出現,卻是在他心頭蒙上了一層更深的陰影。

劉克師的話語言猶在耳:燕王府五千精兵一事兒,竟然不是燕王的主意,而是李橫的主意,李橫已經回到燕京一年有餘了!

可……為什麼就從來沒有人知道,李橫已經回到燕京一年有餘了呢?是李橫平日裡的刻意低調,致使人們忽略了他的存在?還是說……這是有準備、有謀略的刻意不讓人知道他早已經回到了燕京?是與葉青商議好的嗎?

馬車裡的趙擴重重的歎了一口氣,劉克師告訴他的這個消息,讓他一時之間難以消化,更彆提,劉克師所說的這些消息的背後,仿佛還帶著一絲絲的警告意味!

李橫回到燕京一年有餘,足以讓他趙擴感到震驚,而燕王府的五千精兵,是出自李橫的主意,這個消息的背後……說明了什麼?

說明了李橫在燕京絕對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更絕非是像當年朝臣們猜測的那般,李橫在北地一直都不受葉青重用,甚至還會被葉青暗地裡排擠、打壓!

在此刻的趙擴看來,李橫就像是燕京城那隻看不見的大手,在暗地裡操縱著燕京城的一切、審視著燕京的局勢,而後做出最為有利於燕王的每一個決斷,甚至……不需要與燕王有任何的溝通!

而這樣一個人,竟然被臨安朝堂的官員認作,是一個在燕王葉青麾下,最為無足輕重的人!

趙擴突然覺得,他或許有必要,向母後李鳳娘多詢問一些,關於早年葉青與李橫之間的事情。

走下馬車的那一刻,趙擴回頭望向安北府前有些冷清的街道,而後又抬頭看了看湛藍湛藍的燕京城的天空,忽然苦笑一聲,搖頭自言自語道:“朝廷從一開始就錯判了形勢啊。”?衛涇在一旁不敢吱聲,站在安北府門口,並沒有第一時間進去的趙擴,有些意猶未儘,看了一眼衛涇後,道:“可知道為什麼?”

不等衛涇回答,趙擴便繼續說道:“當年朕記得,朝廷還曾秘密派人前往北地,想要分化燕王在北地的勢力,找到劉克師、找過虞允文,也曾接觸過辛棄疾,但他們不約而同的都忽略了李橫這個人!所以朕在想,若是那時候朝廷直接暗中接觸李橫,並許以李橫封王拜相的承諾,那麼……會不會才能夠一擊擊中北地要害?”

衛涇不知道該如何作答,何況,身為太監的他,也從來不敢在國事上多哪怕半句嘴。

“不過參照李橫回到燕京一年有餘,都沒有被人發現這件事來看,即便是那個時候朝廷派人去秘密接觸,恐怕也是無濟於事啊。畢竟,一個如此低調的人,恐很難被高官厚祿、榮華富貴所吸引。如此看來,整個北地,劉克師根本算不上是什麼北地的第二號人物,這李橫恐怕才是這第二號人物。”

說完之後,趙擴再次歎口氣,這才向著安北府裡麵走去,他心頭還有些疑問,以及一絲的沉重,需要他母後幫他解惑。

李橫與葉青之間,到底是什麼樣的關係,趙擴覺得,或許隻有母後能夠幫自己解開這個謎團。

而此時的遼陽府,葉青則是剛剛從趙盼兒手裡接過了一封來自乞石烈諸神奴的書信。

看到書房內,沒有了尾巴後,跟葉青越來越熟,也越來越沒規矩的趙盼兒,徑直給自己找了個座位坐下,自己先是給葉青添了一杯茶水,而後這才又給自己倒了一杯。

“還有事兒?”葉青一邊看著書信一邊對趙盼兒問道。

趙盼兒愣了下,淡淡道:“沒事兒,就是坐這兒歇一會兒。”

說完之後,便旁若無人的坐在那端著茶杯,而葉青看了一眼後便也不再理會。

乞石烈諸神奴已經從長嶺出發,而在出發前,雖然沒有虞允文碰上麵,但兩人之間已經有了書信往來,所以乞石烈諸神奴,便可以不用再瞻前顧後、更不用擔心自己的大後方,率領著大軍開始快速向會寧府的方向進發。

“墨小寶那邊可有什麼消息?”葉青看完書信後,在心裡盤算了一下時間問道。

收到的這封最新的關於乞石烈諸神奴的書信,也已經是兩天前的了,所以兩日的時間,雖然還不至於讓乞石烈諸神奴兵臨會寧府城下,何況這還是最為順利的推算。若是一旦路上遇到什麼阻礙,恐怕乞石烈諸神奴的大軍抵達會寧府的時間,還需要往後延緩幾日才是。

但不管如何,隻要乞石烈諸神奴從長嶺動身,那麼完顏珣那邊應該在這兩天的時間裡,也會發現乞石烈諸神奴私自調動大軍的跡象,如此一來,隻要完顏珣發現了乞石烈諸神奴那邊大軍的調動,墨小寶、鐘蠶等與禁軍對峙的這邊,必然就能夠從金軍的軍心士氣上率先感受到。

趙盼兒把茶杯緩緩從嘴邊移開,杯沿上帶著一個淡淡的紅色唇印,這讓葉青瞬間恍然大悟,難怪今日看這趙盼兒,怎麼看怎麼彆扭呢,原來今日竟然是化了一個如同女鬼似的濃妝,整張臉白的有些嚇人,那嘴唇又紅的像是剛喝過血似的。

“怎麼了你這是?”葉青微皺眉頭,對趙盼兒問道。

“怎麼了?”趙盼兒放下茶杯,順著葉青的視線,也低下頭在自己身上上下打量著,並沒有發現不妥後,便疑惑的問道。

“你今日這妝容……。”葉青都不知道該怎麼說她,於是隻好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臉說道。

趙盼兒這才恍然,伸手輕輕摸了摸自己白的嚇人的臉頰,而後衝著葉青嫣然一笑,差點兒把葉青的魂兒給嚇跑了後,這才嫵媚道:“你不懂,這可是時下女子最為流行的妝容。”

“是嗎?那你最好晚上不要出門,替遼陽的百姓謝謝你了。”趙盼兒的妝容,讓葉青都忘了自己剛剛問趙盼兒的問題,說完後便低下頭,繼續看其他的軍務。

葉青言語裡的嘲諷趙盼兒自然還是能夠聽出來,一雙比臉上的妝容要精致、漂亮太多的明亮眸子,狠狠的瞪了一眼後,這才想起葉青剛剛問她的問題,而後道:“暫時還沒有什麼消息傳過來,不過……。”

“不過什麼?”葉青抬起頭問道。

“昨天剛剛墨小寶跟完顏陳和尚兩路大軍,打贏了金軍這些時日裡來最為猛烈的一次進攻,那你都不打算犒賞一下他們?”趙盼兒歪頭問道。

平日裡這個歪頭發問的動作,在葉青看來是極為的賞心悅目,但今日因為那一臉慘白如鬼的妝容,葉青都沒眼去盯著那張臉去仔細審視。

不過趙盼兒的言語倒是提醒了他,前幾日完顏珣調集了金國的各路大軍,終於是發起了對遼陽的第一次大規模的進攻,而這一戰,也打了將近三日的時間,才分出了勝負。

而在昨天夜裡,這才算是兩方完全脫離了所有接觸,進入到了短暫的戰事調整、人員補給的階段。

金軍那邊損失慘重,而葉青這邊,正所謂殺敵一千自損八百,雖然傷亡談不上傷筋動骨,但這一次金軍猛烈的進攻,還是給葉青他們造成了很大的傷亡。

當然,傷亡最多的,還是忠孝軍的兵力,畢竟,完顏陳和尚與墨小寶各自率領的種花家軍與忠孝軍,則是這一次與金軍作戰的主力。

種花家軍還好一些,無論是戰力還是機動性,都要強過忠孝軍,更何況,忠孝軍自耽羅回到遼陽附近前,在耽羅雖是擴編了不少投誠的金軍,也就使得這一支在葉青眼裡算是雜牌軍的大軍,在這一戰中,更多的是用來消耗對方的戰力。

而也是這一戰,讓葉青都不得不佩服完顏陳和尚,竟然是靠這些雜牌軍與金軍的主力周旋了一天多的時間,而後隨著墨小寶率種花家軍馳援過來後,這才算是終於能夠緩一口氣,撤回到後方開始調整兵力。

墨小寶的馳援,頂住了巨大的壓力,在人數不占優的情形下,硬是沒讓金軍從此處打開缺口,而完顏陳和尚這一戰,顯然也是毫無保留,在撤出戰場不到大半天的時間裡,就立刻再次撲了上來,與墨小寶的種花家軍成了絕對的主力,硬生生的頂住了人數多過他們數倍的金軍猛攻。

當然,在前日戰場上最為激烈、膠著之時,耶律石北、以及乞石烈白山麾下分出來的兩股人數不多的輕騎兵,也吸引了金軍一部分主力的注意力,從而使得在戰事最為膠著時,墨小寶跟完顏陳和尚這邊壓力稍微小了一些,最終是讓金軍無功而返。

不同於葉青收複北地時與金國發生的每一場戰爭,無論是收複燕京還是河東、河北兩路時,雖然葉青麾下的大軍也都會遇到阻攔,但沒有哪一次的戰事,能像這一次的戰事這般激烈,傷亡這麼慘重。

這並非是葉青麾下大軍的戰力,在攻下燕雲十六州後呈下降姿態,而是因為金兵在完顏珣以及其他將領的率領下,戰略上已經是退無可退,自然而然的激出了相比以往更要強大的戰鬥力。

正所謂置之死地而後生,那時候的金兵在失去疆域時,最起碼渝關關外的大片疆域可以供他們休養生息,甚至是偏安一隅,所以在士氣上還是決心上,相比起帶著複仇怒火的宋軍來,自然是戰力要大打折扣。

可如今,他們也就隻剩下了渝關這片疆域,已經到了退無可退、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地步,自然而然的,在這個時候禁軍所爆發的戰力,則是完全超乎想象的。

即便是葉青之前早就做好了這樣的思想準備,可當戰事真正開始後,葉青都不得不歎服於金軍的戰力,甚至還發出了隻有李師兒聽到的感慨:難怪當年金軍能夠勢如破竹的拿下我大宋的汴京等地,這樣的戰力,若不是我們早有準備,恐怕早就被他們打的從遼陽撤退到渝關防守了。

好在戰爭除了直接體現在戰場上的戰鬥力之外,更是錢糧的消耗,以及對於百姓民心的爭取上。

戰鬥力於宋廷這邊而言並不吃虧,何況如今是慶元七年的六月,哪怕是天時也是傾向了宋廷這邊。

錢糧於宋廷而言,既是問題也不是問題,劉克師及時的回到燕京,使得錢糧的問題雖是問題,但顯然並沒有影響到各路大軍的糧草供給,隻是因為燕京城的一些動蕩,使得錢糧成了一個不穩定的問題,但好在眼下還並沒有直接體現在遼陽的各條戰線上。

雖然宋廷是戰略上的進攻者,顯然並不會輕易贏得民心,可金廷因為高麗一戰的拖累,加上去年的天災,使得糧草問題在去年就已經出現了捉襟見肘的問題。

完顏珣加征賦稅,雖然暫時性的解決了大軍的糧草問題,可百姓卻過的越發的苦不堪言,而隨著在遼陽的戰事全麵爆發,完顏珣若是想要把葉青趕出渝關以外,在眼下,就必須繼續加征各項賦稅,如此一來,雖然解決了大軍的糧草供給問題,但卻是失去了過的越發苦不堪言的民心,從而使得百姓甚至更期望富裕的宋廷能夠接管他們,不論頭頂上的天是什麼天,但隻要能夠讓他們活下去就行。

從遼陽出發,葉青並沒有選擇乘坐馬車。雖然並未身著甲胄,但依然還是選擇了騎馬前往各路大軍巡視。

趙盼兒同樣也沒辦法乘坐馬車,畢竟,葉青都選擇了騎馬,她若是坐馬車,豈不是顯得有些不合時宜?

李師兒並沒有跟隨葉青出走遼陽,賈涉因為耽羅一戰,留給李師兒的心理陰影太大,所以也不可能在遼陽看護李師兒,隻能是跟隨著葉青出城巡視各條戰線。

走出遼陽不過幾裡地之後,仿佛空氣中都能夠嗅到血腥與殺伐的味道,鬱鬱蔥蔥的田間地頭也失去了百姓們忙碌的身影,莊稼與雜草混同長在一起,帶著一股說不出來的辛酸與荒涼。

時不時的還能夠看到一些被戰爭碾壓過的痕跡,而這樣的地麵上,雜草的長勢更是勝過莊稼。

自出城之後看到的這一幕,不單是讓葉青在馬背上連連的長籲短歎,就是連跟著出來想看新奇的趙盼兒,見到這一幅場景後,心情也開始變得低落起來。

戰爭的殘酷與殘忍,除了直接體現在戰場上之外,顯然,對於百姓的影響也是巨大的。

繞過前方的一片雜草多過莊稼的莊稼地後,前方便傳來了一陣轟隆隆的馬蹄聲,一團如同的烏雲在陽光下揚起陣陣煙塵,挾裹著一股撲麵而來的殺伐氣息,向著葉青他們飛奔過來。

趙盼兒下意識的催促戰馬躲在了葉青的身後,時不時偷瞄著葉青帶著微笑的表情,隨即帶著一絲疑惑向那團正在飛奔的烏雲望去,一麵麵寫著墨字的旌旗隨風飄蕩。

墨小寶親自率領著種花家軍麾下的諸多將領來迎候葉青的巡視,一團黃塵土霧夾雜著幾十騎的將領飛奔至葉青麵前,趙盼兒急忙捂住自己的口鼻,便見為首之人墨小寶乾淨利索的翻身下馬:“末將墨小寶見過燕王。”

“起來吧。”葉青的眼神中閃爍著的更多是關愛,這樣的神色讓趙盼兒都覺得有些吃醋。

墨小寶連同他身後一同行禮的其他將領,身上的甲胄顯然是多日不曾卸下過了,看著上麵的傷痕累累,刀槍劍戟留下的刻痕,葉青幾乎可以想象的到,恐怕他們也不過是在大營內,擦拭了下盔甲上的血跡之後,就急忙跑過來迎候自己了。

“各位都辛苦了。”葉青輕夾馬腹,檢閱似的一一望過每一個翻身下馬的將領,而後繼續說道:“走,去營地裡議事。”

“要不要叫上完顏陳和尚,他就在距離末將不過三十裡地的一個溝坎處紮營。”墨小寶翻身上馬,看著葉青露出久違的笑容說道。

葉青默默點了點頭,而後策馬至墨小寶身邊,拍了拍墨小寶的肩膀,隨即率先策馬向著前方飛奔而去。

墨小寶等人瞬間跟上,而趙盼兒以及賈涉等親衛,也在第一時間急忙跟上。

不想跟在馬隊後麵吃土的趙盼兒,費力的催促著戰馬快速向前,爭取能夠跟葉青他們位列第一排之外,便可以不用在麵對那惱人的黃塵土霧了。

不過好在,她今日出城的一身打扮則是男扮女裝,明眸皓齒、白皙俊秀的樣子,雖然惹得那些將領時不時的側目看她,但好在,種花家軍都是一些見過世麵的將領,不一會兒的功夫,便認出這個馬背上白皙俊秀的不像話的小白臉,原來是一個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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