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八十二章 小邑樓的新麵孔(1 / 1)

鮮紅滾燙的湯水在鍋裡翻滾,白茫茫的熱氣蒸騰,朝風塵看了看李扶搖,點了點頭。

並未開口相問是什麼事情。

李扶搖輕聲說了幾句事情的來龍去脈,極為簡約,不知道是不是為了節省時間好吃上一頓火鍋的原因。

朝風塵看向青泥和魚鳧,魚鳧心思活絡,比起青泥要聰明許多,當即便跪下,跪下之後拉了拉青泥的衣角,後者才後知後覺的跟著跪下。

朝風塵深吸了一口氣,隻是看了一眼,便說道:“年長的能練劍,資質一般,終其一生隻怕也隻能走到青絲境,至於另外一位,沒有可能,倒是能練練武,以後行走江湖,倒也不必想著被人欺負。”

朝風塵一言而決,自然沒有半點假話。

魚鳧聽到朝風塵的這番話,沉默了一會兒,才對著朝風塵致謝,然後安慰了身旁的青泥。

朝風塵傳下一本劍經,然後重新落座。

李扶搖笑著讓魚鳧和青泥都來坐下,兩個丫鬟看著朝風塵,沒敢邁腿,李扶搖笑著喊道:“要是你們不來,這火鍋到底該怎麼煮,我也不知道啊。”

朝風塵點了點頭,然後兩個丫鬟才坐到了李扶搖身旁,沒有人敢坐在朝風塵身邊。

魚鳧膽氣足些,開始往鍋裡加菜,青泥顯然還有些傷心,但也擦乾了眼淚。

李扶搖忽然問道:“你這看個人花不了多少時間,為何偏偏要一天隻看兩人?”

朝風塵平淡道:“等待也能讓人看清楚一個人。”

李扶搖知道這句話裡有深意,但是也沒有準備問下去。

朝風塵夾起一塊肉,放在嘴裡感受著那份味道,然後隨口問道:“你準備什麼時候離去?”

李扶搖正吃著一個肉丸,聽到朝風塵問起這件事,他想了想,“那藏劍樓裡的劍譜和心法我想看完。”

言下之意便是看完便離去。

朝風塵皺了皺眉頭,“那些江湖上的東西,你看了也不見得有多大裨益。”

李扶搖笑著搖頭,沒有多說。

朝風塵不是那種刨根問底的人,說了這句話之後,便專注於眼前的火鍋,在不遠處的風呂聞著香味,可又看到朝風塵,不願意靠近,就隻能假寐。

一頓火鍋吃了足足兩個時辰,吃到最後朝風塵滿頭大汗,他有些不理解真有人會天天頓頓吃火鍋。

在他起身離開的時候,身上便帶有很多氣味,這讓朝風塵皺著眉頭,顯得有些不高興。

朝風塵離開之後,自然便是收拾殘局,李扶搖站起身,魚鳧便已經端來了一杯熱茶。

對於心思活絡的魚鳧,李扶搖總覺得沒什麼問題,過夠了慘日子,自然要處處小心,聰明一些也很正常。

李扶搖喝著茶,忽然說道:“青泥,明日我教你練劍。”

李扶搖雖然境界還隻是青絲境,在修士裡算不上強大,但實際上若是要教江湖武夫的話,自然不是難事,那些江湖秘籍,在他看來,淺顯得不能再淺顯了。

青泥趕緊躬身行禮,李扶搖擺擺手,示意不必如此。

從第二日清晨開始,這座竹樓裡便時常出現這樣的光景,魚鳧時常緊皺著眉頭,想著那本劍經上的東西,青泥拿著一柄木劍,練著李扶搖從藏劍樓帶出來的劍譜,風呂則是整天都在睡覺,睡醒之後便去泡溫泉。

李扶搖養劍喝茶,順帶著看日出。

竹樓裡安靜了很多。

朝風塵仍舊每日隻看兩人,這些日子以來,看了百餘人,能夠走上修行路上的隻有不足十人,隻是沒有資質的也不曾下山,都留在山上,畢竟這山上要出現山上神仙了,誰也不願意就這樣離開去轉投另外的江湖門派,在山上,說不得以後還能延年益壽,得到些掌門的恩賜。

小邑樓之前便是北海江湖第一劍派,現在來看,隻怕便已經是第一大宗門了。

平日裡宗門有了什麼喜事,恨不得要讓所有人都知道,可這些時日,宗門出了變故,卻一個外客都沒見,這不僅是朝風塵的意思,就連那些弟子都不願讓彆人知曉山上的事情。

日子就這樣一天天過去。

竹樓偶有人拜訪,但都沒有待多長時間,送的那些東西李扶搖一一收下,除了童雲奎送的那個美玉酒葫,李扶搖想要,但還是拒絕了。

從這一天開始。

甘河山上人人都知道了李扶搖不飲酒的事情。

之後上門的人,便自然不帶任何關於酒的東西,這讓積攢了幾壇好酒的某些個宗門長老們臉色難看。

小邑樓的客卿至今都還隻有一個而已。

從深秋到了深冬。

這期間竹樓裡吃過幾次火鍋,魚鳧和青泥不再那麼害怕李扶搖,現在改口叫李扶搖公子,李扶搖沒有去刻意做些什麼,一切都是自然而然。

他每天喝茶看日出也好,都是為了消化他之前在北海海底得到的那些東西。

他懷裡還有兩顆聖丹,隻是沒有想過服下,他隻把這聖丹當作能夠救命的丹藥,想著要重傷快死之前才用到。

甘河山上的第一場雪下在午夜,李扶搖早晨睜開眼睛的時候,大雪已經覆蓋了山上所有地方,一眼望去,便是白茫茫的一片。

遠處景色極好,李扶搖的這座竹樓便是最好的觀景之地。

魚鳧替李扶搖搬來了一個火爐,然後站在他身邊輕聲說道:“往年的第一場雪之後,甘河山都要收新弟子,想來這幾天,陸陸續續便要有人上山拜師了。”

李扶搖伸手烤著火,隨口問道:“今年和往常一樣?”

魚鳧為李扶搖端來熱茶,笑著說道:“掌門沒有說取消,自然便是如此,隻是往常主持這個儀式的都是掌門,可最近山上傳來消息,好像是掌門閉關了,今年的收徒儀式好像就要落到公子身上了。”

李扶搖猶豫片刻,“為何是我?”

說完這句話,不用魚鳧回答,李扶搖忽然便想起自己便是這山上唯一的一位客卿,按理說,這地位隻比掌門差上一線。

掌門閉關,山上便是他說了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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