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八章 現在是我在出劍(1 / 1)

當下定決心殺人的時候,其實便要比之前都要簡單很多。

不用在意其他任何東西,隻要發揮自己最強大的實力,一切所求便都是以殺死對方為目的便行了。

李扶搖的劍十九掠向秋蘇,為他爭取不了多少時間,於是他隻能在最短的時間裡解決和盛原的戰鬥。

所以李扶搖的最開始一劍,便是傾儘全力。

這叫開門見山。

漫天的劍光朝著盛原而去,劍氣如同一張大網將盛原包在其中,李扶搖握劍的手一點都沒有發抖。

這是生死攸關的時候,他顯得很是冷靜。

隻是他還是錯誤的估計了盛原的境界,殺人並不是簡單的事情。

哪怕你覺著不難。

盛原的劍是一柄劍鋒慘白的長劍,劍身上有些詭異的花紋,其實看起來,這些花紋更像是一些銘刻在上麵的火焰。

李扶搖想起盛原的名字。

忽然有些明了。

原來這是一柄燎原之劍。

說起燎原之劍,如何能不想起朝先生。

李扶搖微微一笑。

於是便看見了盛原的劍身出現了火紅的光,片刻之後生出了一道烈焰,如同一條火龍開始撕咬李扶搖用劍氣織就的那張劍網。

甚至還發出了劈裡啪啦的聲音。

就像是劍氣是實物,他的烈焰也是實物一般。

但實際上,兩者都不是實物,隻是劍氣而已。

那些劍光遇上那些火紅的烈焰,都不能再往前走半分,僵持不下。

盛原腳下的白雪倒是沒有被這道烈焰給融化。

李扶搖的臉被火焰照得通紅。

握劍的手看著已經變得通紅,火焰本來便不是實物,那也就不存在灼燒感。

可手還在疼。

是因為劍氣的緣故。

既然是太清境的劍士,那必定會有劍氣,劍氣就這樣在你手上,你要是不疼,不免顯得有些不尊重對方。

李扶搖將青絲抹過胸前,斬開一道烈焰,然後走了進去。

……

……

那個黑袍男人盯著已經快要破開劍十九的秋蘇,神情古怪。

對於這位已經受了傷的劍士,他沒有絲毫畏懼,他之所以遲遲沒有出手,隻是想讓劍十九再消耗秋蘇一番。

對於這個為了劍道連自己喜歡的女子都能出劍斬殺的家夥,黑袍男人說不上有半點好感。

實際上妖土裡的這些人,又有幾位對這些劍士有著好感呢?

黑袍男人扭過頭看了一眼李扶搖那邊的情形,想著這家夥一定不知道他要幫他,還在分心禦劍,現在應當會是極為艱難的。

一路走來,黑袍男人見證了李扶搖太多的幸運,若是沒有半點感觸,那肯定是假的。

“你這小子,多受幾分罪也行。”

說完這句話,黑袍男人再轉過頭來,看向秋蘇的時候,那柄劍十九已經搖搖欲墜。

看樣子是堅持不了多久了。

黑袍男人眼神玩味,更是顯得有些慵懶。

很久之後,等到劍十九被秋蘇一劍斬落,他便出現了秋蘇麵前。

他看著秋蘇,笑著說道:“你也嘗嘗車輪戰的滋味?”

秋蘇抬起頭,神情疑惑,但很快便有些不可置信的說道:“你是那頭驢?”

在這裡,本來滿打滿算便隻有三個人一頭驢。

三個人都還在,可是驢不見了。

黑袍男人感歎道:“我的名字啊,在妖土裡還真算是響亮的。”

妖土最廣為人知的幾個出彩的年輕人,一條小青蛇說的是青槐,兩隻小麻雀說的是畢羽和重夜,那頭小老虎講的是胡月,至於最後的那頭大黑驢,自然便說得是他風呂。

畢羽重夜也好,還是胡月也好,都是性子極為驕傲的年輕人,而青槐便更是如此了,偏偏隻有他風呂,這輩子要打交道的人都是有趣的人,若是你有趣,哪怕你是一個才化形的小妖修,他一樣都能與你把酒言歡。

若是無趣,即便是那般登樓滄海的修士,他都不屑一顧。

而他和李扶搖,並不簡單是李扶搖對他有救命之恩的那麼簡單,之前跟著李扶搖一路而行,是想看看這個年輕人究竟哪裡好,能讓一向眼高於頂的青槐都對他動了心,後來仔細一瞧,還真被風呂琢磨出一些東西。

那顆聖丹自從被他吞進肚子裡之後,便一直在折磨風呂,最為簡單直觀的體現在於,他始終無法把氣機從靈府裡引出來,從而讓自己變成人形。

雖然說妖修到最後回複本體才是最強悍的戰力,但既然已經化形,保持人形,無論對修行還是其他什麼,都是有好處的。

想著這幾年的時光,風呂覺得有些不堪回首。

尤其時不時被李扶搖踢屁股。

這是這位擁有大妖血脈的年輕人覺得最操蛋的事情。

他仰起頭看著秋蘇,沒有多說什麼,便掠向了他。

劍士的劍氣三教修士都忌憚不已,可偏偏他們這些妖修並不是十分在意。

尤其是那幾個走在前麵的年輕人。

風呂拳頭上堆積著磅礴氣機,僅僅片刻之後便破開秋蘇的劍氣來到了他身前,一拳不偏不倚的打在之前被李扶搖劃開一條口子的小腹上。

之前尚未流出鮮血的小腹,此刻被風呂一拳打中之後,鮮血四濺。

秋蘇整個人都飛了出去。

風呂站在原地,笑道:“這麼不禁打?”

這句話無疑是十足十的嘲諷。

實際上要不是之前李扶搖的那一劍,風呂現在還真沒有那麼簡單便能把秋蘇打成這樣。

風呂自顧自笑道:“撿了個漏。”

說完這句話,他身形微動,再度掠向秋蘇。

然後一腳踢出。

劍光閃耀,風呂側身避開。

整個動作行雲流水。

這是風呂這幾年第一次打架,心情很不錯。

在過往幾年裡,他一直都隻能保持著驢的形態,自然是說不上開心。

今日倒是不同了。

他哈哈大笑。

一隻手去抓秋蘇的衣領。

恐怕這兩個人從未想過會有今天這個局麵發生。

尤其是誰也不知道李扶搖身側的這頭驢竟然是一位太清境的修士。

後知後覺的下場也不會太好。

被風呂抓住衣領之後,風呂的另外一隻手揮著拳頭,便打在他握劍的那隻手上。

哢嚓一聲。

是骨碎的聲音。

那隻右臂便斷了。

風呂神情平淡,笑著一拳砸向另外一隻手。

同樣是哢嚓一聲,這另外的一隻手也斷了。

風呂笑著看著秋蘇,沒有說話,但顯得很是嚇人。

他沒有選擇要他的性命,隻是因為等會兒李扶搖會需要從他嘴裡知道些什麼。

——

李扶搖的劍斬向烈焰當中的盛原,穿過烈焰,便是穿過劍氣,這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烈焰不是真的,劍氣是真的。

所以往前走過幾步的李扶搖衣衫出現了幾道缺口。

這件青衫是魚鳧做的,李扶搖以前隻有一件青衫和一件白袍,在離開甘河山的時候,魚鳧給他一樣做了一件,他便有了兩件青衫,兩件白袍。

他最開始其實擔憂,要是自己喜歡的姑娘因此吃醋怎麼辦?

她要是不開心,會不會追著自己打?

這都是最開始李扶搖擔心的事情。

可是在後來,他便寬了心,有些事情,要是自己不說,那個姑娘又如何會知道,本來這兩件衣衫也不是什麼大事。

不告訴她就好了。

現在李扶搖身上穿的便是魚鳧替他做的那件青衫,隻是已經出現了好幾道缺口,對此李扶搖有些心疼。

然後他舉著劍斬斷了很多劍氣。

不讓劍氣出現在自己四周。

為得是免受劍氣的傷害,也是為了保護衣衫。

他看著盛原,沉默的出著劍。

他知道秋蘇在一旁,他不知道他什麼時候就會出現在自己身後,然後給自己致命一擊,因此李扶搖隻能儘快解決盛原。

儘快,便是全力以赴。

於是李扶搖的劍便快了一些。

劍氣便濃了一些。

心情便更平靜了一些。

他的劍開始籠罩盛原。

這和之前的劍氣籠罩盛原不是一個概念。

盛原的臉色開始變得有些蒼白。

他從未想過,同樣都是太清境,為何對麵的那個人用劍,就要比他厲害這般多。

明明剛才你才和秋師兄打過一架的啊!

李扶搖不知道盛原的想法,即便是知道他的想法,想來也都不會去回答。

他隻是沉默的遞出一劍又一劍。

劍遞出的越多,靈府裡的劍氣便消耗的越來越快。

等遞出很多劍之後,李扶搖忽然停下來了。

他有些疑惑的轉頭看著遠處。

劍十九與他相連,在告訴他自己已經不是敵手,那麼劍十九攔不下秋蘇,秋蘇本該朝著他出劍的。

可是現在秋蘇呢,劍呢?

李扶搖有些疑惑,直到他看到那個一臉壞笑的黑袍男人。

豁然開朗。

這頭驢總算是有了些用處。

李扶搖很感慨,想著這頭驢的時間真的是挑得十分不錯。

心情變得不錯的李扶搖轉過頭看向盛原。

看著那個四周都是烈焰的盛原,認真說道:“現在你該死了。”

這是宣告,聲音平淡,但極為有力。

盛原皺了皺眉頭,說道:“本來便有可能是我死。”

李扶搖微笑道:“不是可能,現在是一定。”

說這些話的時候,他舉起手中的青絲,一劍揮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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