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世間,誰能夠這麼隨意就斬開言河聖人的禁製?
用劍的,隻怕也就是兩個人而已,一個是朝青秋,另外一個就是葉長亭。
這也是山河裡僅存的兩位劍仙。
劍光將那道禁製斬開之後,很快便消失了。
一雞一犬對視一眼,各自的欣喜之情藏都藏不住。
雞說道:“這是大恩,不能言謝。“
既然不能言謝,那自然要想彆的辦法去報。
犬說道:“看起來他是個劍士。”
這是一位劍仙,哪能不是個劍士。
既然是劍仙,便十足十的和劍山有關係。
想著這件事,那隻雞說道:“還好之前那個年輕人沒讓你吃了,不然怎麼有臉。”
……
……
葉長亭離了穀底,很快便去了彆的地方,這座霧山有許多彆的地方都沒有的風景,有的是那位聖人在旁處看來的風景,搬到了霧山裡,有的直接是他自己想象出來的東西,更是奇觀。
葉長亭仗劍走過了許多地方,走馬觀花,其實都不算上心,直到在一片湖泊前,看到了一男一女兩人。
風月無邊,這兩人不知道是那家道觀的弟子,進入霧山之後,竟然沒有想著去那片海上等機遇,而是在這裡談情說愛。
葉長亭遙遙看了一眼,覺得那女子眉眼如畫,還真是個不錯的美人。
隻是葉長亭在這方麵,並無心思,微微停頓之後,便離開此地,去了彆處。
兜兜轉轉,走過了許多地方,葉長亭最後回到了那片海域上。
在某處停著,看著那些野修爭吵,看著某頭驢吃著東西,看著某個劍士無聊的看著海麵。
忽然之間,有個修士失足掉入了海裡。
這裡都是些修士,哪裡會有失足的說法?
既然沒有,那失足就隻是些彆的事情的掩蓋。
是有人把他推到了海裡。
之前海底生出好些條藤蔓,早就讓他們懷疑,這海裡已經沒有之前那麼凶險。
可那終究是想法,需要證明。
所以就有了那個被推進海裡的修士。
但是在那個人被推進海裡之後,他還是變作了白骨。
這讓人毛骨悚然。
原來還是如此!
風呂看著那個藏在人群裡的修士,想著人族被妖族憎惡,不是沒有道理的。
人心在這個時候,真是很難讓人清楚。
葉長亭就在遠處看著。
胡蕭在近處。
他看著這片海,之前他已經知道自己的兒子是死在了那個劍士手裡,那個劍士現在就在海裡。
所以他決定要去殺了那個劍士。
想著這件事,胡蕭走進了海裡。
他不起眼,因為從一開始便用秘法淡化了自己的存在,所以在走進海裡的時候,也沒有人看到。
除了葉長亭。
他知道這個人是個大妖。
他不太想管這件事。
但是想看看那個年輕人會怎麼辦。
所以他也走了進去。
海水有言河的手段,但言河的手段,對於這兩人來說,近乎沒有。
當葉長亭落到海水裡的時候。
一身白衣都沒有被任何東西腐蝕。
更妄論身體了。
他在很遠的地方就看到了那座城,然後花了很短的時間,就來到了高台上。
胡蕭早已經去了皇宮。
葉長亭站在高台上,墨奴又來了。
“大膽,這是言聖人的洞府,你怎敢胡亂闖入!”
“……”
葉長亭本來就不是廢話的人,麵對這樣的情況,他更喜歡用劍來解決。
所以當劍光落到墨奴身上的時候,葉長亭便來到了甬道前。
他看著這條甬道。
陷入了沉思。
他曾經做過數次入皇宮的舉動,每次來到甬道之時,都會有人攔他。
這裡雖然不是故地,但也會觸景生情。
沉默片刻,繼續走去。
他走的很慢,因為他想起了很多事情。
然後他感受到一股衝天妖氣。
葉長亭按住了顫鳴的陌上草。
……
……
禪子還在和顧緣閒談,葉笙歌正把玩著一方桃花形狀的硯台,忽然兩個人都看向了遠處。
葉笙歌收好那方桃花硯。
禪子雙手合十。
遠處有一道不加掩飾的妖氣。
衝天之威。
禪子苦笑道:“小僧沒有想過,會這麼快。”
葉笙歌平靜說道:“我已經在這裡埋下了一百多件法器,一起自爆的時候,會很有威力。”
這當然是葉笙歌做的先手埋伏。
“你怎麼知道他要到這裡來?”
禪子有些不解。
葉笙歌搖頭道:“不知道。”
禪子更是有些不解,你都不知道,那麼你埋下這麼多法器就不怕浪費了?
當然,他沒有問出來。
要是開口相問,葉笙歌肯定會說,是的,會浪費。
但會浪費,又有什麼關係?
她是道種,手裡有沉斜山寶庫裡接近半數的法器。
那些法器何其多,浪費一些,不是什麼大事。
葉笙歌看著那道越來越近的妖氣,沒有說什麼話,隻是從手裡拿出一張黃紙,小心在手裡折了折,便變成了一隻千紙鶴,放在手心裡,千紙鶴很快便飛走了。
禪子知道這應當是葉笙歌去通知李扶搖和青槐了。
“是該讓他藏好。”
很久沒有說話的顧緣說了句話。
葉笙歌看著這個比她小不少的少女,搖頭說道:“我是讓他趕緊來。”
藏得話,藏得到哪裡去呢?
“興許那位妖君殺了他,就不會難為我們。”
禪子難得開了個玩笑。
當然,隨著這句話說出來,他的指間,蓮花已經生了出來。
葉笙歌站在玉石階上,視線對上了走完甬道的胡蕭。
兩人對視,一人漠然,一人平靜。
“道種。”
胡蕭仰著頭,但就像是他站在高處一般。
像是他這樣的人,本來就是站在的高處。
即便現在是個朝暮境,誰又能讓他站在低處仰頭看旁人。
“讀書種子和禪子。”
胡蕭掃視一圈,平靜道:“讓你們給本君兒子陪葬,也算不錯了。”
這是人族年輕一代裡修行裡天資最高的幾位,要是都死在了這裡,一定是對人族的打擊。
之前便有傷,後來又被葉笙歌所傷的重夜臉色蒼白。
“胡蕭叔父!”
胡蕭看了重夜一眼,沒有搭理他。
不管之前重夜的處境多差,但在胡蕭出現之後,他的處境都會很好。
他的眼裡迸發出光彩。
葉笙歌不理會他,剛才重傷他,不過想著之後打起來,胡蕭沒了幫手。
……
……
李扶搖看到那個千紙鶴,得到裡麵傳遞的消息,臉色有些變化。
青槐問道:“怎麼了?”
李扶搖說道:“他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