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章:裂口(1 / 1)

特戰之王 小舞 1708 字 18天前

司徒滄月怔怔的看著從風暴中走出來的身影。

天地間的血色風暴已經凝固。

他的腳步不快不慢。

若無其事,舉重若輕,輕描淡寫。

這是...

這是一種難以形容的隨意與漠然。

她聽到對方叫自己司徒阿姨。

那張臉龐還是如此的熟悉。

可在司徒滄月心裡,對方卻像是完全換了一個人一樣。

他或許還是他。

但兩年多的時間裡,無論是精神,心態,又或者是武道,對方似乎都在蛻變,升華到了另外一個高度。

“天瀾...”

她下意識的叫了一聲。

李天瀾點了點頭,隨手將手裡的雪國軍人仍在了地上。

軍人的身材雄壯而魁梧,軍裝筆挺,看軍銜是一位將軍,此時死豬一樣躺在地上,無聲無息。

李天瀾低頭看著他,沉默下來。

他不開口。

天地瞬間變得死寂。

那片難以言喻的血色風暴似乎是在減速。

又像是在加速。

風暴的旋轉變得越來越模糊,就像是因為太快或者太慢,最終變成了一種完全靜止的狀態。

流雲的眼前隻剩下一片靜止的血紅。

刺鼻的血腥味如水一般彌漫著。

眼前的紅色占據了視野裡的一切。

積雪消失了。

群山消失了。

山穀消失了。

他能看到的隻有這片靜止的紅色,聽不到聲音,看不到對麵的軍營,難以言喻的安靜中,流雲的胸口越來越沉悶,隻覺得整個人都變得越來越沉重。

恍恍惚惚中,那片靜止的風暴似乎發出了第一聲呼嘯。

無比熟悉的聲音。

像是狂風吹起了積雪。

雪花在空氣中飛揚,猶如漫天的白絮。

流雲死死的盯著眼前這片靜止的紅。

靜止的紅色再次開始旋轉,越來越快,帶起一片無比淩厲的聲響。

近乎深色的紅開始漸漸褪色,被白色摻雜著,瘋狂轉動。

李天瀾依舊站著,沉默著低頭,看著腳下昏迷的雪國將軍。

若有若無的劍氣在他周身不停的震動著。

血色風暴隨著劍氣的震動變得越來越稀薄。

隱約之中,流雲看到了被血色風暴遮擋住的山穀與高峰。

血腥味開始湧動。

那片血色風暴變得越來越淩亂。

白色的雪。

紅色的血瘋狂的朝著四麵八方擴散。

這個過程看起來很慢,但又快到了極致。

似乎隻是一個呼吸的時間。

風暴消失了。

漫天的紅色也消失了。

寂靜變成了安靜。

流雲下意識的深呼吸一口,看著周圍的一切。

他們依舊站在原地。

雪山沒有變化。

山穀沒有變化。

歎息城沒有變化。

流雲看著熟悉的一切,看著...

他轉動的視線陡然凝固。

一種難以理解的情緒在他眼神中升騰起來,變成了錯愕,變成了震驚,變成了荒謬,最終變成了一抹難以言喻的恐懼。

他的身體僵硬在原地,猶如一尊被石化的雕像。

急促的粗重呼吸聲帶著白氣從他嘴邊冒出來。

他的雙眼睜到了最大,死死的看著雪國軍營的方向。

視線中,國界碑還在,那麵被插在中洲土地上的雪國軍團旗幟還在。

雪國的軍營依舊亮著燈光。

流雲回想著那片血色的風暴。

他本以為風暴過後他會看到無數的屍體,會看到大片哀鴻遍野的景象,會看到李天瀾如今的力量...

但是...

沒有...

什麼都沒有。

他沒看到屍體,沒看到傷員。

太白山上一片安靜。

視線中的一切都是白雪。

沒有死屍,沒有傷者,沒有...軍隊...

沒有軍隊。

沒有軍隊!!!

雪國的軍營還在。

但那片安靜的風暴中,雪國軍營裡所有的生物都徹底消失了,乾乾淨淨,就像是根本沒有存在過。

流雲張著嘴,就像是一條垂死的魚,這一切對他來說根本就無法想象,哪怕他是半步無敵境高手。

細微的聲音在山穀中響起。

瞬息之間,似乎鋪滿了天地的劍氣絲絲縷縷的開始朝著李天瀾彙聚。

一直安靜的李天瀾動了動,輕輕出了口氣。

司徒滄月深深的看了一眼李天瀾。

相比於流雲,她自然更清楚那一劍的威力。

那是真正的撕裂一切。

剛才那一瞬間,風暴籠罩的範圍內全部都變成了劍氣的領域。

純粹的劍氣。

數之不儘的劍氣在領域內縱橫激蕩,每一道劍氣都與其他劍氣碰撞了無數次,劍氣粉碎,變成了更細小的劍氣。

茫茫的劍氣徹底撕裂了雪國軍團戰士的屍體,讓他們連存在的痕跡都沒有留下。

不,痕跡或許還是有的,但所有的血跡,都已經被積雪覆蓋了。

那是...

足足兩個軍團,以及數個特戰機構的雪國精銳。

這種劍氣...

在司徒滄月的認知中,似乎隻有一個人可以做到。

王天縱。

是東歐之前的王天縱。

這是隱隱超越了巔峰無敵境的力量!

但她是無敵境高手,可以大致的感受到李天瀾的狀態。

無論是年紀還是實際表現,他似乎都沒有真正進入無敵境。

那他是怎麼做到的?

司徒滄月靜靜看著一動不動的李天瀾,有些欣慰,又有些莫名的悵然。

“殿下...這...這...”

流雲終於回過神來,結結巴巴的開口道。

“你怎麼過來了?”

司徒滄月笑了笑:“這裡的事情,並不算急。”

“不,很急。”

李天瀾搖了搖頭。

他緩緩動了動手臂。

“哢嚓...”

瞬息之間,無數骨節震動的聲音從李天瀾的體內傳了出來。

他的臉色蒼白了一瞬。

在流雲的視線中,他清晰的看到李天瀾的手臂出現了一道觸目驚心的血痕。

李天瀾的皮膚不知道在何處開始驟然破裂,蔓延到了五根手指,手心,手背,手腕,一直到衣袖裡看不到的地方。

他的一條手臂就像是被打碎的玻璃,密密麻麻,一時間全部都是裂口。

司徒滄月的眼神猛然一凝。

李天瀾麵無表情的看著自己的手臂。

這是握劍的手。

他滿是裂口的手掌緩緩握緊成了拳頭。

鮮血順著他的胸口和手心極快的滴落下來,落在雪地上,觸目驚心。

“沒事。”

他低聲開口道。

司徒滄月沒有說話,緊緊的盯著他的手掌,目光微微顫動。

快速滴落的鮮血越來越少。

李天瀾的手掌似乎出現了一抹氤氳的霧氣。

大片的鮮血和密密麻麻的裂口在霧氣中開始變得模糊。

李天瀾的身體緩緩放鬆下來,順手踢了踢腳下的雪國將軍。

將軍悶哼了一聲,茫然的睜開了眼睛。

他的記憶還停留在剛才。

他正好下令讓軍營的炮兵再次開火,整個人突兀的被一隻手拽了一下,然後在醒過來,就到了這裡。

這是什麼地方?

將軍微微一驚,猛然爬了起來。

他看到了李天瀾,看到了司徒滄月和流雲,也看到了自己那片空蕩蕩一片死寂的軍營。

“我的軍隊呢?”

他下意識的說了一句,終於意識到自己到底在哪。

在哪其實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身邊是誰。

將軍臉色慘白,下意識的向前一步。

細微的聲音伴隨著慘叫響了起來。

無數密密麻麻的劍氣籠罩著將軍周圍的一切。

他向前一步,身體直接撞在了大片的劍氣上,劍氣深入他的身體,瞬息之間,他的一身軍裝直接被鮮血染紅。

將軍瘋狂的嚎叫著,眼神痛苦而恐懼。

“名字。”

李天瀾低著頭,居高臨下的看著他。

“塔...塔科夫...諾...”

將軍顫抖著回答著,無數的劍氣深入他的體內似乎根本沒有消失,而是有生命一般正在一點一點的破壞著他體內的血肉。

毫無準備的遭遇幾乎一下子擊潰了他的意誌。

“太長,記不住。”

李天瀾淡淡道:“就叫你塔特夫...”

“是塔科夫...”

將軍心裡呻吟了一聲,但他的中文實在有些糟糕,也沒心思去辯解什麼。

他的身體蜷縮在一起,在劇痛之下不斷的顫抖著。

“你的軍隊過界了。”

李天瀾看著他,靜靜道。

“是的,是的。”

塔科夫將軍大聲道,他想提高嗓音,但說出來的話卻無比虛弱:“我願意道歉,代表我的軍隊道歉。”

“你算什麼東西?”

李天瀾默默的看看著他:“你的道歉毫無價值。”

他伸手抓起了塔科夫滿是鮮血的身體,指了指那杆依舊插在中洲雪地上的雪國軍團旗。

“看到了嗎?”

李天瀾問道。

“看到,看到。”

塔科夫瘋狂的點頭,他的兩腿逐漸變得濕潤,可疑的液體順著褲腿流了下來。

“現在聯係你的上司。”

李天瀾的聲音低沉而陰森:“天黑之前,必須來一個能代表雪國的人,總統,首相,你們的國防上將,誰都可以,讓他滾過來,把你們的旗子從中洲的土地上拔出去,並且公開道歉,否則的話,半個月之內,朕會親自把中洲的星辰旗插在你們的首都大門前。”

他頓了頓,看著塔科夫:“明白了嗎?”

“明白,我明白。”

塔科夫不斷的點著頭。

李天瀾隨手將他扔在地上,平靜道:“朕在這裡等著你們國家的道歉。”

朕...

流雲的身體顫抖了一下,一時間竟然不敢說話。

司徒滄月深深呼吸了一口氣,突然笑了起來。

這一瞬間,她似乎下定了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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