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涼的藥物入口,順著嘴裡的血液被吞入腹中,程北江恍惚的精神似乎受到了極為劇烈的刺激,頓時清醒了不少。
他沒有聽到眼前的少女自報家門。
但卻看清了這張清麗絕倫的臉龐。
“皇甫...”
程北江張了張嘴:“皇甫小姐。”
代號絕色,複姓皇甫,名秋水。
如果是摩爾曼斯上空那永恒一劍結束了北海王氏的劍皇時代迎來了現在的東皇時代的話,那麼現在這個時代,兩年多的時間裡,皇甫秋水幾乎已經可以說是年青一代的第一人。
她並不比李天瀾和江上雨小很多。
但巨大的地位差距同樣形成了模糊但卻又極為鮮明的年代差距。
今年還不到二十五歲的李天瀾完全有資格成為中洲年青一代的第一高手。
可年青一代的第一高手這種稱號,放在李天瀾身上幾乎等同於是在侮辱他。
明年的神榜排名才是李天瀾應該在的位置。
在年輕的東皇走上巔峰的時代裡,今年中洲內部的年青一代十大高手排名中再也沒有李天瀾江上雨王聖宵這些人的名字。
今年的中洲年青一代十大高手中的第一位,就是皇甫秋水。
天空學院的皇甫秋水。
燃火境巔峰層次的實力,入學兩年多的時間,數次外出任務中已經斬殺了超過六位的驚雷境巔峰高手。
所有人都一直認為,隻要她成功進入驚雷境,她的實際戰鬥力將會不弱於大部分的半步無敵境高手。
與她同一屆的兩院學員中,不要說有與她相提並論的學員,甚至就連有資格看到她背影的學員都沒有。
這是真正的一騎絕塵,她如今在兩院中的光芒,甚至比當時李天瀾在兩院中都要光輝耀眼。
因為沒有任何對比。
提起第一,所有人都會認為是皇甫秋水。
她在天空學院代號絕色,不少知道內幕的人都清楚她是夏至唯一的學生。
可天空學院兩年多的時間裡,所有人卻都愕然發現,隨著她每一次的進步,她如今的武道已經跟北海王氏有了本質上的區彆,特彆是劍氣與劍意,幾乎已經跟北海王氏截然不同,硬要說相似的話,現在皇甫秋水的劍氣與劍意反而更加接近李天瀾的劍道。
不是李氏的劍道。
而是李天瀾的劍道。
所以李天瀾離開荒漠監獄的時間雖然不長,但隨著他一次次的出手,陛下的稱呼越來越穩固的同時,劍氣刻意與他接近的皇甫秋水,逐漸也有了小東皇的稱呼。
她現在確實不曾進入驚雷境。
可她的實際戰鬥力,已經可以排在帝兵山的前列。
程北江怔怔的看著她的身影,眼神複雜。
他很清楚皇甫秋水的出現意味著什麼。
這種年輕且潛力無限的高端戰鬥力不可能獨自出現。
皇甫秋水來到了這裡,也就意味著北海真正的高端戰鬥力已經離開了帝兵山,出現在了正麵的戰場上。
同樣也意味著琉璃市後方的浮島和聖州已經被清理出現。
北海的高端戰鬥力在最快的時間裡撲到了琉璃市。
接下來,就是最為凶狠的反攻了。
似乎在印證著他的想法。
飛雪淩亂的夜空中突兀的出現了一道又一道的劍光。
幽藍色的劍光雷霆在漫無邊際的夜空中縱橫交錯,寒光四射。
密密麻麻的劍光在琉璃市的夜空中飛舞著,散落到了不同的方向。
遠方不同方向隱隱約約的廝殺聲在這一瞬間似乎都靜止下來。
“轟!”
距離程北江最近的街區陡然間傳出了一震巨響。
飛躍長空的藍色劍光陡然落地。
無窮無儘的劍光攜帶著湧動的藍色電弧瘋狂蔓延,幾乎在眨眼之間迅速鋪滿了正片街區。
洶湧的劍氣瘋狂的擴散。
劍光周圍十多名疾風禦劍流的精銳頃刻間被撕碎成了一地的血肉。
藍色的電光在地麵上旋轉升騰。
而一名老人的身影已經衝出了電光,直接出現在了疾風禦劍流一位驚雷境客卿的身後。
“哢嚓...”
蒼老枯瘦但卻無比堅硬的手臂直接砸進了對方的後背,脊椎在巨大的力量下被生生撕裂,五臟六腑同時被徹底震碎,血肉飛揚,渾身浴血的老人扔掉了手中瞬間沒了生機的驚雷境高手屍體,低著頭看著下意識停下戰鬥的疾風禦劍流精銳。
鮮血順著老人的衣服滾落下來。
他站在高空,低著頭,居高臨下。
那張蒼老的臉龐麵對著疾風禦劍流的大量精銳,帶著一種說不出的凶狂與粗獷:“北海王氏,懲戒在此!”
“轟!”
震耳欲聾的巨大聲響中,整片街區都在瘋狂的震動,洶湧無儘的雷光占據了一切,驚雷翻湧,無數疾風禦劍流的精銳甚至連逃跑的念頭都沒升起來就直接被老人全力爆發的雷海完全粉碎。
空中的紅光閃爍,電光穿梭。
全速趕來琉璃市的高手已經越來越多。
直升機呼嘯的聲音劃過長空。
慘烈的戰鬥還在繼續。
北海的聲音。
屬於北海王氏的聲音在琉璃市的各個角落裡響了起來,驚天動地,戰意衝霄。
“北海王氏,蒼穹在此!”
“北海王氏,妖姬在此!”
“北海王氏,黃蜂在此!”
“北海王氏,鳳凰在此!”
“北海王氏,諸天部隊在此!”
“還有誰?!”
不同的聲音帶著強盛的氣息響徹全城。
下一秒鐘,驚天動地的歡呼聲與咆哮聲陡然響了起來。
刹那之間,各個角落的局勢都在逆轉。
程北江麵前,皇甫秋水低頭看著重傷的中年男人,輕聲道:“為什麼不退?”
“退?”
程北江慘然一笑:“能退到哪裡去?我們是北海的戰士,甚至還是王牌,從皇後城退到琉璃市,還能往哪退?難道要一路退到聖州,甚至尋求帝兵山的庇護嗎?”
“我們是戰士,我們拿著全中洲甚至全世界最好的待遇,配備最先進的軍備,有著最優秀的後勤,我們是北海的守護者,不是帝兵山的累贅,我們是戰士啊...怎麼能退...”
程北江輕聲道:“不能退了。”
皇甫秋水低著頭看著他,看了很長時間。
“你說得對。”
她輕聲道:“不能再退了。”
程北江繃直了身體,掙紮著爬了起來,聲音低沉而嘶啞的重複了一遍自己聽到的最後的命令。
“前進,或者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