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天瀾看看軒轅無殤，又看看皇甫秋水，好半晌都沒有說出話來。

不止是沒理解軒轅無殤的意思，他的內心同樣還有著反應不過來的錯愕。

他看著皇甫秋水走進來後就坐在了另外一張石桌前，托著腮幫，盯著小樓的正門發呆。

各種帶著委屈怨念的思維層出不窮的冒出來，沒完沒了。

這個空間跟現實世界明顯就是兩回事，李天瀾看不到現實中正在發生什麼，隻是說他看到的皇甫秋水，就已經徹底的顛覆他的認知了。

他沉默了很長時間，才繞著皇甫秋水走了一圈。

皇甫秋水對此沒有絲毫察覺，她根本就感受不到另一片虛無空間中李天瀾的存在。

可是皇甫秋水的一切卻在李天瀾麵前展現的淋漓儘致，無比清晰。

李天瀾視線裡的皇甫秋水，整個人都透著一種詭異和驚悚。

滿身汙漬的她不是醜不醜的問題，準確的來說，是臟。

那種臟遍布她全身上下，帶著大量的汙垢，黑色的汙垢甚至無聲無息的在皇甫秋水的發絲間流淌著，粘稠，詭異，更多的汙垢覆蓋住了皇甫秋水的臉龐，然後緩緩滴落。

但是汙垢滴落下來之後，露出來的卻不是皇甫秋水的臉。

而是蟲子。

密密麻麻的蟲子在皇甫秋水的臉上不斷的爬動，不止是她的臉，她的手掌，脖頸，所有暴露在空氣裡的皮膚，全部帶著大量的汙漬和蟲子。

這樣的狀態下，皇甫秋水身上的每一個毛孔似乎都成了蟲子的巢穴，不時有蟲子和汙漬從她身上掉落下來，然後更多的蟲子開始密密麻麻的湧動著，順著他的毛孔，鼻子，嘴巴湧進去。

李天瀾一陣頭皮發麻。

這個小女人是皇甫秋水。

這特麼是皇甫秋水？！

李天瀾讓自己深深呼吸，不斷的深呼吸，心理上和生理上的不適在不斷翻湧著。

李天瀾猛然轉頭，看著軒轅無殤，他張了張嘴，然後伸出手，用力的點了點軒轅無殤，一字一頓道：“說清楚點，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李天瀾不管是誰，首先他是個男人。

男人好色這一點是誰都沒有辦法去否認的。

李天瀾當然也好色，他不覺得這是什麼缺點，從入世到現在，秦微白在他心裡無疑是最重要的，但卻不是唯一，王月瞳，東城如是都是他的女人，皇甫秋水也是，而且他還打算對韓新顏下手。

以他的地位來說，想要挖空心思勾引他的女人可以說是不計其數，不說彆的，就說在東皇宮那段時間，整天搔首弄姿想要在他麵前展現魅力的女人就不少。

李天瀾沒碰她們不是因為他本身有多純潔，隻是單純的覺得她們還不夠好看，這是唯一的理由。

能讓他看上的女人，都可以說是極品中的極品，無論顏值身材氣質，都是絕對能打的。

在李天瀾的幾個女人裡麵，顏值身材氣質，皇甫秋水都不是最好的，但在某些方麵，皇甫秋水的優勢卻是連秦微白都比不上的，比如配合度，比如放得開什麼的。

李天瀾雖然沒有明顯的表現出來什麼，但在心裡，他真的是把皇甫秋水當成是小老婆來養的，平日裡珍惜疼愛的很。

可現在看到自己的小老婆一下子成了渾身汙垢滿身蟲子的怪物，李天瀾的心情可想而知，這樣的場麵對他的衝擊力幾乎不亞於一次殘忍的精神閹割，李天瀾不生氣就有鬼了。

“事實就是這樣啊。”

軒轅無殤苦笑了一聲：“大哥，我說過讓你閉上眼睛的。”

“這是閉上眼睛的事麼？”

李天瀾的眼神完全是在噴火：“這些蟲子，還有那些臟東西，都給我弄掉，你...”

軒轅無殤沉默著在口袋裡掏了掏，然後拿出了一塊小鏡子。

鏡子在他的手裡不斷變大，很快就變成了一塊明亮的半身鏡。

軒轅無殤將半身鏡放到石桌旁，輕聲道：“大哥你走過來看看就知道了。”

李天瀾壓著怒氣走到鏡子前，看到了鏡子裡的自己。

鏡子裡同樣是一個渾身汙垢爬滿了蟲子的怪物，隻不過跟皇甫秋水不同的是，鏡子裡的李天瀾身上透著一種若有若無的金色光芒，金光會不時的膨脹一下，然後大片的汙漬和蟲子紛紛掉落，下一刻，更多的汙漬和蟲子又會再次覆蓋過來。

李天瀾不說話了，他緊緊地盯著鏡子裡的自己，那些蟲子在不斷的亂爬，惡心的感覺不斷的升騰起來，他隻覺得渾身都不舒服，甚至想要乾嘔。

軒轅無殤站在李天瀾身邊。

他的身影同樣出現在鏡子裡麵。

可是他的身上卻沒有半點汙漬，也沒有任何蟲子，整個人都由內而外的透著一種極致的乾淨，胖乎乎的身體顯得清晰而真實。

李天瀾想著軒轅無殤剛剛說的話。

“我現在看到的一切...”

他的聲音有些艱難：“都是用的你的視角？”

軒轅無殤嗯了一聲。

李天瀾眼神閃爍，不知道在想什麼，半晌，他才有些複雜的笑了一聲。

他現在看到的東西，都是用的軒轅無殤的視角，換句話說，不是他看到的東西有問題，而是軒轅無殤的視角有問題。

他又看了看滿身汙垢和蟲子的皇甫秋水，然後看著鏡子裡同樣無比惡心的自己。

“所以說，你平時看到我，看到秋水，甚至看到小白，看到的所有人...我們在你眼裡，就是這個鬼樣子？”

李天瀾指著鏡子裡的自己問道。

軒轅無殤咧咧嘴，他想了想，小聲道：“所以我現在很少看了啊，大哥你沒發現嗎，我平日裡甚至是很少出門的，玩玩遊戲，在直播上看看妹子跳舞，不香嗎？我跟你說...”

他似乎想到了什麼，整個人也變得眉飛色舞起來：“我手機上有個寶貝軟件，妹子質量很高的，當然，正規軟件哈，賊正規，但是這裡麵有個禮物叫超級宇宙飛船，兩萬一發，我跟你說，一次性十發飛船送出去，是能定製一些內容的，你讓她乾啥都行的那種...”

他鬼鬼祟祟的說著，聲音裡透著一種難以形容的猥瑣：“我買了十個1T容量的硬盤，現在都快裝滿了，各種妹子都有，回頭我分享給你哈，這玩意看多了，一些心理陰影也就忘了。”

“啪！”

李天瀾一巴掌狠狠拍在軒轅無殤頭上，然後連打帶踹，10T容量的硬盤都能裝滿各種所謂的定製內容，一次十個飛船就是二十萬，李天瀾就算再怎麼不在乎錢，那錢也不是大風刮來的，就這死胖子手裡的那10T硬盤，背後的價值幾乎都能在幽州買一套四合院了。

李天瀾沒辦法評價這種行為，動手才是最合適的。

軒轅無殤一點都不還手，在李天瀾的狂風暴雨下抱頭鼠竄，不斷大叫：“有話好說啊哥，彆動，我認真的，彆打彆打，這特麼思維空間啊，我要是萬一壓製不住，你會很危險的，彆打臉，我錯了，以後還敢，啊不是，以後不玩了...”

李天瀾咬著牙狠狠指了指軒轅無殤，不斷調整著自己的呼吸。

這一刻他哪還有什麼不懂的，怪不得他很少出現在彆人麵前，怪不得他整天都在玩遊戲玩主播，很顯然，真正出現在他麵前的人，在他眼裡幾乎都是不能直視的惡心模樣，隻有通過電子信號映照出來的景象，在他眼裡才是真正乾淨的，因為嚴格意義上來說，通過手機電腦視頻看到的人，根本不是人，而是影像。

“你的這個視角...”

李天瀾壓著怒氣：“該怎麼解決？”

“什麼解決？”

軒轅無殤有些詫異，隨意意識到了什麼，搖搖頭道：“不是，大哥，這不是我的問題，我的眼睛是沒有問題的，唯一的問題是看的太清楚了，這些汙漬，蟲子什麼的，是你們的問題。”

“那些蟲子？”

李天瀾微微皺眉。

“蟎蟲啊。每個人臉上都生活著數以億計的蟎蟲，還有細菌，各種微生物，隻是一般人用肉眼根本看不到而已，小嫂子是這樣，大哥你也是這樣，每個人都是這樣的。”

軒轅無殤無奈道：“所以我說讓你閉上眼睛的，這是一個生命層次的問題，大哥你們現在的生命層次還是太低了，你看到的這些惡心東西，對你來說是很好解決的，提升生命層次，等生命層次達到某種高度的時候，這些東西自然也就不存在了。”

“生命層次？”

李天瀾皺了皺眉。

“說白了就是實力。”

軒轅無殤笑了笑：“還是按照大哥的武道實力來對比，等你再徹底突破兩次之後，你身上這些東西，就能解決大半了。”

他重新站在鏡子麵前，看著鏡子裡乾乾淨淨的自己，繼續道：“而到我這種程度，我身上任何汙垢都是不存在的，就算是我去沼澤地裡滾一圈，那些東西都不可能沾染到我身上，汙垢，細菌，微生物，一些身體內的雜質什麼的，對我而言都是不存在的，你看看...”

他指著鏡子裡的自己，聲音裡帶著感慨：“我可真特麼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