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出租屋,躺在沙發上,很納悶,好心好意幫王大姐乾了活兒,為什麼反而讓對方產生不滿。想了半天也沒有想明白,最後隻得無奈的搖了搖頭,不再去想。
第二天一早,把買好的菜品送到燒烤店,陸山民沒有再多管閒事的做店裡的清潔和洗菜,直接回到出租屋補瞌睡。張麗應該是今天上午有一場麵試,黃梅最近除了在網上刷刷招聘信息,一般都要睡到中午才起床。
不知道睡了多久,開門聲把陸山民從睡夢中吵醒,坐起身來,原來是張麗麵試回來了。
揉了揉眼睛,問道“麗姐,麵試還順利吧?”
張麗笑著點了點頭,伸出兩根手指做了個勝利的姿勢。
“我明天就正式上班,外聯部行政助理。”
陸山民聽不懂外聯部行政助理是個什麼職務,不過聽上去應該很不錯。
“恭喜,麗姐你真厲害”。
張麗把背包掛在門後,“沒什麼厲害的,我隻是負責翻譯一些簡單的資料。”
這段時間相處,陸山民知道張麗三人學的是英語專業,在陸山民的心目中,能懂外語,那絕對是件很了不起的事情。當初白靈上初中的時候,周末回到馬嘴村,也偶爾會在自己麵前講幾句英語,當時白靈那一臉自豪的表情,陸山民現在都還記憶猶新。
陸山民笑了笑,“麗姐,你太謙虛了,你能看懂外國字,還能說外國話,難道還不算厲害”。
張麗坐在凳子上倒了杯水,笑著說道:“在外國人眼裡漢語比英語難多了,你會說中國話,會認中國字,豈不是更厲害”。
二人說話間,黃梅頂著蓬鬆的頭發打著哈欠走出來了我臥室。
“回來了,麵試過了沒有”?
張麗嗯了一聲,黃梅大叫一聲,飛奔過去一把抱住張麗,親了一口。“親愛的,你太厲害了”。
張麗笑著擦了擦口水,“注意點形象好不,山民還在這裡呢。”
陸山民隻是嗬嗬的傻笑,張麗找到工作,對於四人來說都是天大的好事兒,至少短期內,大家不用再為生活發愁。
黃梅笑著看了陸山民一眼,“少兒不宜,非禮勿視”。
三人都心情不錯,說說笑笑,簡單的吃完午飯,陸山民把昨晚的疑惑講了出來,心想張麗和黃梅是大學生,有文化有見識,說不定能知道其中的緣由。
聽了陸山民講的事情,黃梅想了半天也同樣沒想明白,明明是幫王大姐乾活兒,為什麼反而惹怒了對方。最後隻歸結於那老大媽更年期到了,叫陸山民少跟她打交道。
雖然都是剛畢業的大學生,都沒有正式進入過職場,但由於家庭原因,張麗從高中開始,寒暑假都要出去打工補貼家用,也算是有一定的社會經驗。
想了一會兒,張麗似乎想到了什麼,反問道:“山民,如果你是老板,當你發現你店裡的活兒隻需要一個人就能乾,你還會不會再多請一個人”?
陸山民眉頭一展,恍然大悟,“原來是這樣,王大姐是害怕我搶了她的飯碗”。
張麗點了點頭,“即使不至於丟了飯碗,她乾的活兒少了,你老板知道後肯定也會降她的工資”。
三人正談論間,陳坤臉色蒼白,跌跌撞撞的走進了屋裡。
張麗心裡咯噔一下,趕緊問道:“怎麼啦,你現在不是應該在上班嗎,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
陳坤一屁股坐在沙發上,雙手哆哆嗦嗦的點燃一根煙,半天沒說話。
陸山民有些擔心的看了一眼張麗,張麗此刻心已經跌落穀底,竭力的安慰自己,隻希望自己的擔心不要變成現實。
陸山民暗道糟糕,難道真被老神棍那句話說中了,步子大了扯了蛋。
沉默了幾分鐘,張麗終於忍不住問道:“你倒是說句話呀”
陳坤低著頭,滿臉羞愧,一耳光扇在自己臉上:“都怪我。”
“啊,真扯著蛋了”陸山民情不自禁脫口而出。
張麗和黃梅沒有去細想陸山民的話什麼意思,隻是被這樣的事情震驚得目瞪口呆,那兩千塊錢可是四個人這個月的生活費啊。
張麗一把拉起陳坤,“走,我們去要錢。”
陳坤甩開張麗的手,眼淚奪眶而出,哭啞著嗓子吼道:“沒用的,今天早上我去的時候就已經大門緊鎖,早就人去樓空。”
張麗怒吼道:“那我們報警。”
陳坤一屁股坐在沙發上掩麵哭泣,“我們上當受騙的有好幾十個人,發現事情不對勁兒,上午就報警了,警察已經立案偵查,讓我們等消息”。
張麗氣得眉頭緊皺,一屁股坐在凳子上,黃梅也震驚得不知所措,現在黃梅手裡還隻剩兩三百塊錢公款,頂多夠四人幾天的生活費,月底還要交水電氣費,陸山民和張麗才找到工作,至少也要到下個月才能拿到工資,這段時間四處找工作,各自身上的錢也花得所剩無幾。現在哪怕天天吃稀飯鹹菜頂多也隻能熬一個星期。本來還等著陳坤借去的兩千塊下個星期還回來活命,這下全打了水漂。
陸山民眉頭緊皺,目怒凶光,作為勤勤懇懇打獵為生的山民,想不明白,這個世界上怎麼會有如此狼心狗肺之人,連彆人最起碼的吃飯錢都敢騙。
陸山民雙手的骨節捏得哢哢作響,但渾身的力氣卻找不到發泄的地方。
陳坤始終低著頭低聲抽泣,整個人就像泄了氣的皮球,完全沒有了往日的意氣風發。
屋子裡的空氣死氣沉沉,壓抑得隻能聽見呼吸聲,眾人一陣沉默,三個剛畢業的大學生,一個剛從山裡走出的山民,麵對這樣的現實情況,誰都沒了主意。
黃梅一個勁兒的嚷嚷,“現在該怎麼辦”?
陳坤無力的站起身來,緩緩的走向自己的屋子,“我會想辦法還上這兩千塊錢”,說完砰的一聲關上了房門。
黃梅氣憤的朝陳坤的房門吼道,“你想辦法,這可是我們這個月的活命錢。”
張麗歎了口氣,看著咬牙切齒,一臉凶相的陸山民,“山民,你不要怪陳坤,家裡有錢有勢的人又豈會像我們幾個這樣背個行囊就獨闖外麵的世界,我們幾個靠不了父母,靠不了朋友,隻有靠自己,陳坤雖然嘴巴欠了一點,其實本質並不壞,他的家境並不好,父母都是農民,種了一輩子的地,也就是前幾年他爸爸進城當打工才供他上完大學,結果還落下了病根,他之所以處處都想出風頭,是因為他被人看不起太久了,想急於證明自己。”
陸山民搖了搖頭,“我是恨那騙錢的人,那些受騙的人都是和我們一樣急於找到工作的人,情況估計都和我們差不多,那些騙子竟然為了一己之私把這麼多人逼上絕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