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無所謂對錯(1 / 1)

獵戶出山 陽子下 2090 字 18天前

自從王大虎獨霸民生西路安保工作之後,李川就一直像吃了隻死蒼蠅一樣難受。雖然胡惟庸計劃扶持陸山民與之抗衡,但計劃實施了也有一段時間,一直看不到什麼實際的效果。他沒有胡惟庸那麼好的耐心,但一時也沒有什麼好的辦法。隻得心煩意亂的乾著急,每逢心情不好的時候,有一樣東西能很快轉移他的注意力,那就是打麻將。李川這人沒有什麼其他愛好,唯獨愛好打兩張麻將牌。

最近幾天,朋友介紹了一個新的牌友,據說是來內地搞開發的港商,抄著一口嘰哩哇啦的廣東話,穿著一身國際名牌的服飾,戴著一塊江詩丹頓馬耳他係列手表。就他那一身穿戴也得值上千萬。李川本來沒有底氣與這樣的大款玩兒,剛開始的時候也隻是站在一旁看,這一看可了不得,這港商就是個徹頭徹尾的善財童子,根本就不太懂打麻將。不到兩個小時,港商就輸了五十萬,沒有氣急敗壞,沒有惱羞成怒,反而樂嗬嗬的掏錢,據他自己說,這點小錢兒就當買個樂子。想來也是,就他手上那塊手表官方報價也得八百多萬,這五十萬對他來說確實算不了什麼。當時李川就後悔難當,怨自己膽子太小,否則少說也能從他手裡贏個一二十萬。

這位港商是李川一位牌友偶然間認識的,剛到內地,沒有什麼朋友,也找不到什麼樂子,就加入了李川一夥兒。見幾個牌友贏錢贏得樂開了花,李川終於按耐不住,也坐上了牌桌。果然不出所料,連著兩場贏了二十萬。李川樂得合不攏嘴,王大虎所帶來的陰鬱情緒一掃而空,整天都想著能和那位港商打上一場,這可比酒吧的營業利潤高多了,就連胡惟庸連著兩次打電話叫他商量事情都給拒絕了。

胡惟庸坐在沙發上,手裡轉著茶盞,眉頭緊皺。這兩天找李川和高俊峰,兩人都以各種借口拒絕赴約。三人作為競爭對手二十年,胡惟庸從沒期望三人能同心同德共事,但商人沒有永遠的仇恨,隻有永遠的利益。至少現在大家的利益一致,就應該結為同盟。沒想到二人在關鍵時刻卻拖起了後腿。心裡不禁暗罵,‘兩個鼠目寸光的蠢貨’。

陽林當了胡惟庸十年的司機兼保鏢,自然看得出胡惟庸心情不佳。

“胡總,您不是說打算獨自掌控陸山民這股力量嗎?他們兩人不參與豈不是更好”。

胡惟庸喝了口茶,“做戲也要做全套嘛,否則引起他們的猜忌,反倒會壞了大事兒,更何況他們要是能出點力,好處一樣歸我們,又何樂而不為”。

陽林皺了皺眉頭,“胡總,我是個粗人,叫我說直接找人乾掉王大虎,誰便扶持一個人上位,我看那個以前跟著劉強的林風就不錯,有野心有想法”。

胡惟庸舉著茶杯停在半空中,淡淡的說道:“記住,我們是商人,不是賭徒。商人做事追逐利潤,同樣也要評估風險,這是商人與賭徒的本質區彆。殺一個人簡單,善後可不容易,弄得不好反倒引火燒身,他王大虎的命還不值得我去冒這個風險,更何況誰能保證林風不會是下一個王大虎”。

放下茶杯,胡惟庸笑了笑,“我還真小看了王大虎啊,到現在都還沒有找陸山民麻煩,可真沉得住氣”。

陽林不屑的說道:“胡總您是讀書人,涵養高。他一個外鄉來的土.農民,我看是被您敲山震虎給震住了吧,說到底他也是靠著您吃飯,還真能翻天不成”。

胡惟庸嗬嗬一笑,“彆小看農民,這天下不就是你口中的農民打下來的嗎?東海以前也不過是個小漁村,能有幾個城裡人。能有今日的繁榮昌盛,更多還是得益於全國各地奔湧而來的外鄉人,往上倒推兩代,我也是個外鄉來的土.農民”。

陸山民剛到燒烤店不久,曾雅倩就抱著一個大大的箱子走到了燒烤店門口,箱子很重,都壓彎了腰,香汗淋漓,氣喘籲籲。

曾雅倩瞪著陸山民,“愣著乾嘛,還不過來幫忙”。

“哦”。陸山民趕緊放下手裡的燒烤工具,跑過去接過箱子,入手很沉,對於自己很輕鬆,對於一個女孩兒來說就不那麼輕鬆。

曾雅倩從挎包裡拿出餐巾紙,擦去臉上的汗水,坐在凳子上大口喘氣。

陸山民趕緊給她倒了一杯水,等曾雅倩喝完水緩過氣來。問道:“這裡麵是什麼”?

曾雅倩撇了一眼陸山民,沒好氣的說道:“你不是向我借書嗎”?

陸山民納悶兒不就是初中的基本數學課本嗎?能有這麼重。打開一看,語文、數學、英語、物理化學、曆史政治、地理,從初中到高中全在裡麵,甚至還有幾本音樂課本。

陸山民看著曾雅倩嗬嗬傻笑,“謝謝你”。

曾雅倩哼了一聲,“我的氣還沒消呢”。

陸山民尷尬著急的站在那裡,憋了半天,憋紅了臉也沒說出半個字。

看著滿臉通紅的陸山民,曾雅倩噗嗤一笑,故作擔憂的說道:“就你這傻乎乎的樣子,我真替你擔心你以後娶不到媳婦兒”。

見曾雅倩笑了出來,陸山民才鬆了口氣,知道曾雅倩是故意調笑自己。紅著臉說道:“不用擔心,山裡有個小妮子說如果我找不到媳婦兒,等她長大了嫁給我”。

曾雅倩歪著腦袋問道,“那小妮子幾歲了”?

“十四歲,過了年就十五了”。

曾雅倩樂得咯咯直笑,“喲,陸山民,不錯嘛,有個青梅竹馬的女朋友,還有個還是花骨朵兒的未成年小蘿莉,我倒是小看你了”。

陸山民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頭,“開個玩笑嘛,其實她是我妹妹”。

曾雅倩假裝一本正經的點了點頭,“嗯,不錯,有長進,學會開玩笑了,看來你還是有望脫單的”。

兩人閒聊了一陣,白天所產生的隔閡也隨之化解。臨走的時候,曾雅倩怔怔的盯著陸山民,眼中帶著憂慮和期望,:“山民,三年時間,你能做到嗎”?

曾雅倩突如起來的問話,讓陸山民感到很費解,“做什麼”?

“我不奢望你能學富五車,也不需要你飛黃騰達,但我希望到時候你有足夠的能力和我並肩作戰”。

陸山民呆呆的站在原地,望著曾雅倩的背影,漂亮的身影有些孤單。並肩作戰?為什麼要並肩作戰?那是什麼樣的一場戰爭?戰爭的敵人又是誰?這個彆人眼中應有儘有的富家千金,到底有著怎樣不為人知的煩惱。

搖了搖頭,看著一箱子書,陸山民露出了興奮的笑容。直到林大海走過來踹了他一腳,陸山民才悻悻的收好箱子,重新走上工作崗位。

好幾天沒來的海東來再次出現了,讓陸山民感到驚訝是阮玉竟然和他一起來了。

海東來昂首挺胸,咧著嘴走進店裡,一進門就對陸山民擠眉弄眼,一副小人得誌的模樣格外滑稽。阮玉略微低頭,臉色微紅,有些不好意思的,朝陸山民輕輕一笑,就趕緊坐到了一張桌子旁。

陸山民咦了一聲,這兩人不會真的好上了吧。

海東來一臉得意的走到燒烤架前,“怎麼樣,哥厲害吧”?

陸山民不可思議的看著海東來,“你倆好上了”?

“咳咳,還沒,不過也快了,我打算邀請她看場電影,估計就能拿下了”。

想到昨天也和曾雅倩一起看了場電影,陸山民心裡閃過一絲甜蜜。

“她答應了”?

海東來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小聲點,我打算呆會兒就提出來”。

陸山民嗬嗬一笑,海東來這人除了有時候腦袋有點小問題,整體來說還是挺不錯,長得帥,還是東海大學的高材生,更重要的是還是個富二代。阮玉也算是他的朋友,為了掙生活費不惜到酒吧當酒托兒,一個女孩子,過得也不容易。要是真能和海東來在一起,不但不用繼續在酒吧上班,以後還能過上富裕的生活,也算是一樁好事。

“那你姐姐那裡怎麼說”?

聽到姐姐,海東來那張笑開花的俊俏臉蛋立刻變得愁雲慘淡。擺了擺手“今天高興,不提那些不高興的事兒”。

“把你的拿手好菜全都拿出來,今晚我要好好和阮妹妹喝兩杯”。

不知道海東來講了什麼好笑的笑話,阮玉一晚上都笑個不停。看著兩人有說有笑,陸山民臉上也露出了甜甜的微笑。阮玉是個好女孩兒,心地善良又懂得感恩,自己隻是幫她解了一次圍,反過來她不但到醫院照顧自己,還送飯到工地。她隻是迫於生活壓力才到酒吧上班,即便是在酒吧上班,她也與其他同行截然不同,始終堅持底線,潔身自好。這樣的女孩兒,理應得到一份甜美的愛情。

不知道是因為喝了酒還是有些不好意思的緣故,阮玉臉蛋透著微紅,走到燒烤架前。

“山民哥”。

陸山民咧著嘴笑了笑。

“怎麼了”?

“你會不會看不起我”?

陸山民搖了搖頭,“為什麼這麼說”?

阮玉低著頭,咬著嘴唇,:“雖說有飛哥在,他們不敢明說,但我知道他們背後都在議論,說我攀龍附鳳貪慕虛榮,還說我為了錢什麼都可以賣,和妓.女一樣、、、、、、”。

陸山民皺了皺眉頭,“你覺得他們說得對嗎”?

阮玉抬起頭,堅定的說道:“當然不是這樣”。

陸山民點了點頭,“這就對了,如果你那麼在意他們所說的話,那你隻有去鄉下找一個種田的農民”。

“可是她們真的說得很難聽。”阮玉滿臉的糾結。

陸山民搖了搖頭,“這一點你真得跟你的師妹曾雅倩學學,她要是遇到這種事一定不會糾結,爺爺常說做事俯仰無愧天地,捫心不昧良心就行。至於彆人怎麼說,千萬張嘴有千萬種說法,你又該去聽誰的呢”。

阮玉臉上露出一抹笑容,“山民哥,你真沒有看不起我”?

陸山民笑了笑,“你知道我們山裡人,特彆是女人,是否願意嫁給一個男人,最主要看重的是什麼嗎”?

阮玉搖了搖頭。

陸山民淡淡的說道“是錢。山裡的兩口子,結婚前很多都沒有見過麵,高矮胖瘦都不知道,更彆說性格秉性。這個時候唯一靠譜的就是看誰家有錢。女方家長得看這個男人能否給得起夠多的彩禮,女方本人得看這個男人能否掙錢養活自己。”

阮玉哦了一聲,“你們山裡人這麼勢利”?

陸山民搖了搖頭,“我在這裡烤燒烤是為了掙錢,你在酒吧上班也是為了掙錢,為什麼到找個有錢的男朋友就反倒成了恥辱了呢,所以不管你是真心喜歡海東來,還是覺得跟他在一起一生會有個好的生活,都無可厚非,我怎麼會看不起你呢”。

阮玉滿臉通紅,“山民哥,你說什麼呢,他還不是我男朋友”。

看著一臉嬌羞的阮玉,陸山民嗬嗬一笑,“他邀請你看電影了”?

阮玉點了點頭。

“答應了”?

“還沒”。

“喜歡他嗎”?

“他對我很好”。

“那就答應吧”。

阮玉返回海東來身邊之後,海東來朝陸山民投來感激的目光。

陸山民笑了笑,想起在玫瑰酒吧保安經理辦公室,唐飛對自己說的一番話。他說阮玉不僅僅是為了掙生活費才到的酒吧上班,更多的是為了虛榮和金錢。那個時候陸山民是不相信的,後來阮玉從海東來那裡掙足了好幾萬塊錢,自己更是兩次勸她掙夠了錢就安心回學校學習,但她依然呆在玫瑰酒吧。陸山民才相信了唐飛的話。不過陸山民與唐飛的看法不一樣,在唐飛眼中,追名逐利愛慕虛榮是人性的黑暗,人人都有著黑暗的一麵。在陸山民看來,這不過是人追求更好生活的本能,隻要堅守住底線,就無所謂對錯。就像爺爺寫給自己的那副字,‘世事不分黑白,黑白隻在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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