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5章 你也是警察(1 / 1)

獵戶出山 陽子下 1100 字 18天前

付亮能夠說出多少關鍵的事情,陸山民並沒有抱多大的希望。

倒不是認為常讚懷疑他的忠誠度,而是像付亮這麼蠢的人,太容易被人算計,不可能讓他知道核心的內幕。

不過付亮說出來的事情,依然讓在場的人震驚不已。

這位六七十年代的東海大學的高材生,一路的發家史充滿了卑劣和血腥。從付亮的敘述中,陸山民再一次認識了常讚這個人。

陰險狡詐,冷血無情,六親不認,窮凶極惡。

陸山民無法想象一個讀書人如何才能夠與這些字眼結合在一起。

巧取豪奪,草菅人命,活生生的一頭披著羊皮的惡狼。

有那麼一瞬間,陸山民都不太相信付亮說的話是真的。

現在,他也終於知道了羅興為什麼要對付常讚,常讚自從開設賭場之後又開始放高利貸,眼中影響了他的生意。

直港大道恢複了平靜,一切照舊,就像是沒發生任何事情一樣,至少表麵上是這樣的。

出了酒店,陸山民打開手機看了下短信,把其他人打發走,獨自一人攔下了一輛出租車。秦風本來要跟著一起去,不過被陸山民拒絕了,那個人明確表明隻見他一個人。

“師傅,‘陽光福利院’”。

林蔭小道上,男子推著輪椅緩緩而行。

輪椅上坐著一個老人,白發蒼蒼,眼神有些呆滯,嘴角不時流出口水。

男子停了下來,半蹲在輪椅旁,用手帕溫柔擦拭老人嘴角。

“阿正,阿發什麼時候來,他好久沒來看我了”。

男子笑著說道:“阿姨,上次我不是跟你說了嗎,阿發很忙,等他忙完了就來看你”。

老人茫然的點了點頭,“阿發,小輝呢,我的孫子呢,怎麼沒來”?

男子苦澀的笑了笑,眼眶微紅,“阿姨,我是阿正,不是阿發,小輝正上學,等放假了就來看您”。

“阿蓮呢,我的兒媳婦兒呢”?

“您又忘了,阿蓮出差了”。

老人渾濁的眼睛望向前方,嘴角顫抖,“阿發,阿發來了”。

男子轉頭看著正前方,嘴角露出一絲微笑。

陸山民緩步上前,站在輪椅前方。

老人顫雙手顫抖著伸向陸山民,“阿發,來,讓媽媽看看”。

男子朝陸山民點了點頭。

陸山民半蹲在輪椅前,臉上擠出一絲微笑。

老人雙手撫摸著陸山民的臉,渾濁的眼中流出渾濁的淚水。

“阿發,你瘦了”。

陸山民輕輕握住老人的手,“您知道我工作忙嘛”。

老人情緒忽然有些激動,顫抖著手用儘全身力氣打向陸山民的臉頰,陸山民沒有躲。老人的手在靠近臉頰的時候已經變成了撫摸。

“媽跟你說過,做人要正直,你就是不聽,偏要去乾些偷雞摸狗的事情,你怎麼對得起你死去的爹”。

男子拍了拍陸山民的肩膀,示意他起來。然後笑著對老人說道:“阿姨,該回去休息了,等您一覺醒來,小輝就來看您了”。

“哦,那快推我回去”。

陸山民站在門口,看著柴正把老人抱上床,然後給她唱搖籃曲,直到老人沉沉睡去,小心翼翼的給老人蓋好被子,才走了出來。

一路上,兩人很久都沒說話。

“那位老奶奶是誰”?陸山民隨口問道。

柴正沒有回答,隻是淡淡道:“跟我去個地方”。

兩人在龍井區馬方廣場下了車。

這裡是一片老城區,下車的地方,四周都是高聳入雲的高樓大廈,穿過一條街,在這些高樓大廈後麵是狹窄的道路和低矮的樓房。

道路上的汽車堵得寸步難行,兩旁到處都是販賣各種物品的小門店。

隨著柴正穿過兩條這樣的街道,走入樓房之間那些狹小的巷道,陰暗潮濕。

往裡走,地上到處都是丟棄的針頭和針管。

前方傳來撕心裂肺的喊聲,聽得人毛骨悚然。

走近之後,才發現是一個二十多歲,骨瘦如柴的男子痛苦的在地上打滾。男子裸露著上身,雙手不停的抓撓全身,身上滿是血淋淋的抓痕。

陸山民想上前查看,被柴正抓住了手臂。

“知道他為什麼要抓撓自己嗎”?“因為此刻他感覺骨頭裡有千萬隻蟲子在咬他,他想抓破皮膚,碾碎骨頭,把裡麵的蟲子掐死”。

柴正放開陸山民的手,繼續往前走。

“陽光照射到的地方是光明,這裡就是陽光照不到的地方”。

繼續往前走,陸山民看到一個二十來歲的年輕女子,膚色蒼白,嘴唇塗抹鮮豔。女子頭發淩亂,襯衣敞開,露出一大片春色。顫抖著雙手,急急忙忙的從地上撿起一根針管插入靜脈。過了片刻,臉上露出滿足的神色。

陸山民臉眉頭緊皺,內心湧出難以名狀的痛楚。

不過柴正並沒有停下,保持著原有的速度繼續走。

“手裡的錢用完了花父母的錢,父母的錢敗光了賣車賣房子,一無所有之後,男的鋌而走險殺人放火,女的放棄尊嚴出賣身體”。柴正的聲音充滿了強烈的恨意。

正前方,三個坐在地上的男子眼中露出了興奮的光芒,那種眼神就像餓了很久的野狼,看見兩隻闖入領地的小綿羊。

三人從腰間掏出匕首,擋在兩人的身前。

“把錢交出來”。

柴正沒有理會,直接一人一腳將三人踹到在地,這些人骨瘦如柴,連常人的打不過,更何況是麵對柴正這樣的人。

這一路走過,陸山民的心裡像壓了千金巨石,悶得喘不過氣來。

有那麼一瞬間,他甚至有些迷糊,這裡到底是人間,還是地獄。

“你在福利院看到的老奶奶,她的兒子叫阿發”。

“阿發,是一名緝毒警”。

柴正一路向前,絲毫沒有回頭看陸山民驚愕表情的打算,繼續緩緩說道。

“他死了,就死在我的麵前”。

柴正的聲音有些哽咽,“阿發的老婆很漂亮,是幼兒園老師,他的兒子很乖巧,上小學一年級。就在阿發死的第二天,家裡煤氣爆炸,全死了”。

“阿姨一夜白頭,從此神誌不清”。

“阿發是一名臥底,到死,家裡人都不知道他是一個警察”。

陸山民站住了腳步,嘴唇顫抖,“你也是警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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