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泰酒店一間小會議室裡,此刻不叫陳然而是叫夏威的男子悠閒的抽著煙。一個身著黑西裝的男子手裡拿著儀器在會議室裡仔仔細細檢查了一圈,走到夏威身邊低頭說道。
“夏先生,檢查過了,沒有任何問題”。
夏威淡淡的吐出一口煙霧,輕微的點了下頭,“把他們的手機收了”。
說著笑著對在座的人說道:“我這人很小心,彆介意”。
所有的人把手機關機交給黑西裝男子。
夏威叼著煙拍了拍手,“我在這裡呆了四個多月,接觸了不少人,大概也了解了行情。你們那片兒風水好啊,種出來的罌粟格外妖豔,製造出來的貨也是最高檔的。我這人做生意質量第一、價格第二,所以最終才選了你們兩家。當然,我是尋找長期合作夥伴,長期穩定的貨源也是我很關心的問題,我可不想今天剛買了貨,明天賣家就沒了,又得辛辛苦苦重新找賣家”。
說著淡淡的掃了一眼韓鑫和白波,“誰先說”?
韓鑫搶先說道:“我們的貨夏先生已經驗過,就不再多說。要說到實力,我們韓家從解放前就在金山角地區落腳,說起我太爺爺韓先立,金山角地區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甚至現在的規矩都是老爺子再世的時候提議建立的。從我太爺爺開始到現在,我們韓家曆經四代人巍然不倒,與當地的毒販武裝和民族武裝交情都不錯,選擇我們韓家絕對沒有後顧之憂”。
白波冷哼一聲,大聲說道:“夏先生,相信你對金三角地區各方割據勢力的實力已經有所了解,相比於我們,韓家算個屁”。
韓鑫不屑的說道:“龔宏宇也就近十來年崛起的暴發戶,要講底蘊,與我們韓家差了十條街不止”。
白波撐著桌子站起來,砰的一聲把受傷的腿放在會議桌上,一把扯開衣服。
“韓鑫,老子身上的槍傷是你們韓家乾的吧”!
韓鑫臉色煞白,之前早就料到白波會拿這個說事兒,雖然知道這事兒瞞不了多久,仍然硬著頭皮說道:“白波,你他娘的彆血口噴人,誰知道是哪路山賊乾的,鬼知道是不是你自己上演的苦肉計栽贓嫁禍給我們韓家”。
白波咯咯冷笑,轉頭對夏威說道:“夏先生,你應該有眼線在金三角地區吧,昨天龔會長已經派了500人去韓家討說法,韓家的龜孫子連個屁都沒敢放”。
夏威朝身後的黑西裝男子招了招手,淡淡的問道:“有什麼消息”?
黑西裝男子低頭說道:“夏先生,今天早上剛傳到的消息,龔宏宇昨天確實派人去洪城了,其他勢力也沒人出來說話”。
韓鑫臉色蒼白,白波哈哈大笑,“韓鑫,你還有什麼話可說。說到規矩,你我都非常明白,不無故挑起戰爭,不相互劫貨,各憑本事做生意,誰破壞規矩人人得而誅之。你們韓家破壞了規矩,任何人都沒有理由乾涉,昨天隻是稍作警告,下一步龔會長將出兵滅了韓家。我看你還能蹦躂幾天”。
“啪”!韓鑫猛的一拍桌子站起來,“開戰就開戰,你當我韓家怕了不成,還指不定誰生誰死”!
白波一拳猛的打在桌子上,“信不信老子現在就滅了你”!
“來啊,老子現在就乾掉你這個死瘸子”!
“你他娘的說誰是瘸子”!
“老子罵的就是你這個死瘸子”!
一直坐在一旁沉默不語的陸山民豁然起身,提起屁股下的凳子呼嘯著砸向韓鑫。
猝不及防的韓鑫啊的一聲慘叫被砸倒在地,他身後的兩個保鏢立刻撲向陸山民。
“砰、砰”兩拳,一拳一個,兩人瞬間倒地不起。
陸山民冷笑著拍了拍手,含笑對夏威說道:“夏先生,韓家破壞規矩犯了眾怒,滅亡是遲早的事。我們的貨不比韓家差,價格也公道,以夏先生的精明,這道選擇題應該不難做”。
夏威皺了皺眉,眼神中的畏懼一閃而過,這個曾經傻傻愣愣任人揉捏的山野小子已經完全蛻變了,囂張跋扈,狠辣果決,事後還能風輕雲淡的談笑風生。昨天晚上就被他狠狠收拾了一頓,連個屁都不敢放。
“咳咳”!“小李,把他們三個抬出去”。
黑西裝男子應了一聲,帶著幾個人把躺在地上的韓鑫三人抬了出去。
夏威笑了笑,“海東兄弟果然雷厲風行,龔會長能有你這樣的人相助更是如虎添翼”。
陸山民淡淡道:“我曾經幫夏先生殺過人,也多虧夏先生我才有機會結識龔會長。希望夏先生看在曾經合作過的份上幫我一把,能夠把這筆生意交給龔會長”。
夏威笑著攤開雙手,“你已經把韓家的人打趴下了,我還有得選嗎”?
白波哈哈大笑,“夏先生,我代表龔會長感謝你,現在我們可以談談具體的合作細節了吧”。
“等等”!夏威不緊不慢的說道。
白波笑容凝固在臉上,“夏先生,您還有什麼疑問”?
“這是一筆大生意,不與龔會長親自肩上一麵我不放心”。
白波鬆了一口氣:“我還以為有什麼大問題,這個沒問題,我這就安排你去見龔會長”。
夏威搖了搖頭,“不是我去見他,是他來見我”。
白波愣了一下,不可思議的看著夏威。“夏先生不會是在開玩笑吧,龔會長談生意從來不離開金三角,這一點我相信你非常清楚”。
夏威笑了笑說道:“我當然清楚,不過龔會長怕危險,難道我就不怕嗎?金三角地區各種武裝勢力割據,我聽說龔會長又是個心狠手辣的人,去了你們的地盤要是出現什麼變故,那我豈不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白波眉頭緊皺,龔會長見人從來不離開峽穀的軍營,更彆說走出金三角地區到華夏境內,這壓根兒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夏先生,這個條件恐怕無法實現,龔會長是絕不會到華夏境內的”。
談判陷入僵局,白波朝陸山民使了使眼色,示意他說話勸勸。
陸山民乾咳了兩聲說道:“夏先生,你這個要求就強人所難了,讓我們懷疑你是否有足夠的誠意”。
夏威招了招手,身後兩個男子提著兩個大箱子放在桌子上。打開箱子,裡麵是滿滿兩大箱人民幣。
“這就是我的誠意,兩千萬,這還隻是訂金”。
白波眼裡冒著精光,起身翻了翻箱子裡的現金,沒有作假,全是真金白銀。
“夏先生的誠意我們相信,隻是你的條件確實有些為難”。
陸山民看了眼白波說道:“龔會長從來不出峽穀的軍營,我看不如在軍營外二十公裡的塔城會麵,大家各退一步,說不定龔會長會答應”。
白波皺著眉頭想了想,“如果是在塔城的話,我現在就可以向夏先生保證沒有問題”。
夏威笑著搖了搖頭,“塔城是龔會長的地盤,與在軍營有什麼區彆,要是到時候談得不愉快直接把我給扣下了,我找誰哭去”。
陸山民故作為難的說道:“夏先生,這件事情我們做不了這個主,要不您先等著,等我們向會長彙報之後在給你答複”。
夏威淡淡一笑,“希望你們能儘快做決定,金三角地區做生意的可不止你們和韓家兩家”。
、、、、、、、、
塔城,彆墅中。龔宏宇掛完電話,麵無表情的把情況給一旁的孫鵬和陳楠講了一遍。兩人聽了之後都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陳楠說道:“會長,這麼大生意對方要與你親自見一麵可以理解,但要讓你去華夏境內的景城太不合規矩了”。
孫鵬也說道:“這裡麵會不會有詐”?說著又問道:“海東在那邊的表現如何”?
龔宏宇淡淡道:“海東提議在塔城會麵”。
孫鵬點了點頭,說道:“如果夏威願意來塔城到不無不可”。
龔宏宇滿是疤痕的臉上布滿陰鬱,自從見到陸山民,他總覺得心裡不舒服,但具體又說不上來。“我總覺得這件事有些不對勁兒”。
孫鵬到沒有想太多,說道:“會長,兄弟們已經好幾個月沒拿足工資,眼下又是吞並韓家的好機會,這個機會不容錯過”。
陳楠也說道:“今年的兩批貨被劫,導致我們損失了兩個大客戶,我認為會長去景城不可取,但可以稍作讓步”。
龔宏宇閉著眼睛沉默良久,猛然睜開眼,“塔城之外落葉村,距離塔城三十公裡,距離軍營五十公裡,抽出1000人駐紮在落葉村,留下1000人防止韓家狗急跳牆抄我們老巢,這是我最後的底線。如果夏威願意來就沒問題,如果不願意來,就讓安插在景城的人除掉海東”。
孫鵬興奮的點了點頭,“兩地相距50公裡,都在我們的勢力範圍之內,不會有意外。即便出現變故,兩地半個小時內就可以到達,互為支援”。
龔宏宇呼出一口氣,臉上露出猙獰的冷笑,“希望這個餡餅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