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進入霧都老茶館的一間密室,坐下之後,兩人的目光都不自覺的投向黃九斤。他們知道黃九斤是個高手,但並不清楚具體有多高,或者是否像黃老爺子一樣高。看他身上帶著明顯的外傷,估計與之前預料的一樣,他去找過高昌。高昌能殺了黃老爺子,黃九斤能從高昌那裡安然無恙回來,足可以看出他有多高。
周同隻是搬山境初期境界,肖兵也還不到易髓境中期,雖然兩人的實力在世俗中也算是高手,但在黃九斤麵前無異於一個普通人。兩人都是習武之人,俗話說文無第一武無第二,文人天生對文人不服,習武之人天生對強者有著敬畏之心。麵對黃九斤,兩人都是發自內心的敬畏。
周同本來就是海家的間諜出身,又在酒吧呆過,這些年一直行走在暗處,心思早已更加細膩敏感。一般能力越大的人脾氣越古怪,雖然從消息上了解過黃九斤這個人,但麵對麵相見還是第一次,具體的性格秉性並不算太了解。再加上他又是陸山民從小一起長大的大哥,心裡更加有些拘謹。
“左先生說,天京的秘密行動不宜有過多的高手參與,高手雖然更容易自保,但也更容易成為目標,容易暴露。像我這樣水平的人在世俗中算高手,再高的話就會引起納蘭家的注意”。
黃九斤雖然四肢發達,但並不代表就是個個頭腦簡單的人,從周同的話中,自然能聽出對方是怕自己小瞧了他們。
黃九斤神情忽然變得嚴肅,緩緩起身站了起來,正當周同和肖兵不明所以的時候。黃九斤九十度彎腰鞠躬。嚇得周同和肖兵趕緊起身。
“黃大哥,你這是乾什麼”?周同和肖兵趕緊上前扶住。
“謝謝你們”!黃九斤麵帶感激的說道。
周同變得有些慌張,作為一個習武之人,這樣傳說中的高手平生難得一見,又怎能受得起這樣的大禮。
“黃大哥你千萬彆這樣”。
黃九斤抬起身,一臉嚴肅的說道:“明知跟著山民走這條路生死難料,依然義無反顧的幫他,謝謝你們對我兄弟的生死相隨”。
周同心裡的拘謹一掃而空,動容的說道:“山民哥待我們如兄弟,做兄弟的理當肝腦塗地”。
肖兵也難得激動的說道:“黃老爺子是個英雄,黃大哥也是個英雄”。
黃九斤拍了拍肖兵的肩膀,激動之下差點一巴掌把肖兵拍在地上。
“臥底是這個世界上最難的職業,你也是個英雄”。
肖兵感激的笑了笑,“能被你稱作是英雄,我這輩子也值了”。
三人再次坐下,黃九斤看著肖兵淡淡道:“你不應該輕易到這裡來,要是有高手跟蹤會有危險”。
周同笑道:“他這還是第一次來,就是想見見你的風采”。
黃九斤笑了笑,正準備說話,忽然覺得喉頭一甜,一口鮮血噴了出來。
周同和肖兵嚇了一大跳,趕緊問道:“你怎麼樣,要不要先去醫院”?
黃九斤搖了搖頭,擦了擦嘴角的鮮血。盛怒之下,剛才一戰受了不輕的內傷,若非如此,與高昌的戰鬥中不說當場殺了他,至少也要廢了他手腳。
“沒關係,這點小傷不礙事”。
說著看向周同,“你這邊還順利吧”?
周同有些擔憂的看著黃九斤,答道:“我從東海的信息部掉了一部分精銳過來,這一年又吸納了部分能力強又信得過的人員。納蘭家在天京總部的外圍人員摸得個七七八八。除了安保係統有肖兵臥底之外,左先生應該還有更高級彆的內應,不過這我就不清楚到底是誰。”
“納蘭家的核心人員身邊必有高手保護,貿然跟蹤調查很容易被感知到,以後不要去碰那些納蘭家的核心人物”。
周同點了點頭,“左先生也是這麼說,相信他有著他自己的辦法,我這邊主要是配合他”。
肖兵抬了抬鴨舌帽,問道:“這一年裡,左丘並沒有什麼進展,你們就真的那麼信任他”?
黃九斤皺了皺眉,淡淡道:“我聽山民說起過你,說你是個有理想信仰的人”。
肖兵直起身子,淡淡道:“很多人認為這是個笑話”。
黃九斤搖了搖頭,“我和山民都很敬佩有理想的人”。
肖兵愣了一下,拉了拉鴨舌帽。“謝謝”!
黃九斤接著說道:“我們相信山民,山民相信左丘。我們自然也應該相信左丘”。
肖兵點了點頭,“我明白”!
黃九斤看著周同,“帶我去找左丘吧”。
周同搖了搖頭,“以我的實力,如果有一天我暴露了,有個高手跟蹤我就會暴露左先生,所以我們在天京的任何人都不能親自去找他。我可以給你個地址,以你的實力,雖然目標很大,但相信沒有誰能無聲無息的跟蹤上你”。
黃九斤看著周同,這人雖然武功實力不強,但心思縝密,為人穩重想得全麵,山民果然沒看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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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羅玉婷穿著一身晚禮服出現在左丘麵前的時候,左丘眼珠子差點沒掉下來。
“嘖嘖,風韻不減當年啊”!
羅玉婷昂起頭得意的笑了笑,把手裡的西裝扔在沙發上。
“穿上”。
“你要乾嘛”?左丘疑惑的看著這個光彩照人的女子。
“今晚有個舞會,參加的人中有一半的家族都是富豪榜上的常客”。
左丘眉頭緊皺,“納蘭家也有人參加”?
“納蘭家雖然沒上過富豪榜,但要是把隱形的資產都曝光出來,立馬能刷下一大片富豪”。
左丘坐在沙發上,沉默了片刻。
“你真要蹚這趟渾水”?
羅玉婷笑道:“你到天京來乾什麼?不就是要做你心中想做的事嗎?有我幫你不是能更好完成你的事業嗎”?
左丘抬起頭,“你就不怕我是在利用你”。
羅玉婷雙手環胸,“這個問題我還真想過,說不定你就是在欲擒故縱故意引我入局”。
“那你還不要命的撲進來”?
羅玉婷攤開雙手,“無所謂啊,上當受騙自覺自願”。
左丘雙手扶額,“你就不怕把你的家族也拖下水”?
羅玉婷嗬嗬一笑,“這裡是京城,一塊板磚下去隨便就能砸到一個豪門貴族,不是其他省份那些旮遝地方,沒有誰是一家獨大,納蘭家也不行。你真當京城所有家族都怕他們不成”。
左丘把頭埋進手臂,不再說話。
羅玉婷看了看手上的腕表,“給你五分鐘,愛去不去”。
左丘歎了口氣,“有時候我真想不明我到底有哪裡好,值得你為我付出這麼多”。
“我也想不通那個賤人到底有什麼好,值得你到現在還戀戀不忘”。
“我就喜歡賤人”!左丘紅著眼說道。
“那你也是個賤人”!羅玉婷毫不示弱的說道。
左丘一口口水憋在喉嚨,哪怕他這樣能說會道的人,大學四年也沒吵贏過這位班長大人。
沉默了半晌,淡淡的問道:“今天納蘭家到場的是哪一位”?
“納蘭振邦的大兒子納蘭子冉”。
左丘赫然起身,瞪大眼睛望著羅玉婷。“我去”。
說著急急忙忙的刮乾淨胡子,人模狗樣的穿上西裝,快步下樓直接跳進了羅玉婷的法拉利。
突如齊來的一百八十度大轉彎搞得羅玉婷有些反應不過來。
法拉利發出轟鳴聲飛馳在京城的大道上。
左丘心情大好,感歎道:“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我正想著怎麼才能結識這位納蘭公子”。
“納蘭子冉和他的父親一樣醉心於國學研究,算不上多核心的子弟,你怎麼對他那麼感興趣”?
“嘿嘿,國學我也很感興趣,誌同道合,當然要切磋切磋”。
“你少給我胡扯,告訴我為什麼會對這個一心學術,對家族生意全然不關心的人感興趣”。
“哎”!左丘歎息一聲,“難怪你三十了還嫁不出去,這麼聰明什麼都能被你看穿,當你老公一點優越感都沒有。”
“再胡扯我扔你下去”。羅玉婷沒好氣的說道。
“好吧,很多東西都不能隻看表麵,尤其是看人。特彆是納蘭子冉這樣低調含蓄有內涵的人,年紀輕輕就懂得隱忍,納蘭家不愧是一家子王八”。
“你都沒見過他,怎麼知道他是什麼樣的人”?
“嘿嘿,你忘了我是天京大學的大才子嗎,這點小事難不住我”。
羅玉婷秀美微蹙,有一種掉進坑裡的感覺。憤怒的說道:
“左丘,你老實告訴我,你是不是早就挖好了坑,就等著我跳進去”。
“這我可不承認,坑是你挖的,跳也是你自己跳的”。
“左丘!!!你到底哪句話是真,哪句話是假”!!!!
左丘看著兩側的燈火輝煌,喃喃道:“真真假假又如何,你這個倔妞兒,我能拿你有什麼辦法”。
羅玉婷忽然開心的咯咯嬌笑,“我跟你一樣,都喜歡賤人”。
左丘心裡暗歎,陸山民啊,我可是為了你連色相都犧牲了,你小子給我爭點氣,千萬彆讓我失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