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入易髓境後期後階,海東青的內傷恢複得很快,但胸口那一拳斷了兩根胸骨,和風浪一樣,一時半會兒還下不了床。
內外家修習者的區彆再一次顯現出來,內家拳修習者內傷的恢複能力比外家練習者強,但身體的抗擊打能力要差上許多。
由於昨天的尷尬,陸山民直到第二天才去海東青的病房看她。
剛走進病房,盛天就起身離開,臨走的時候還朝他意味深長的笑了笑,陸山民覺得盛天是真的被老神棍帶壞了,越來越為老不尊。
海東青平躺在病床上,氣色比昨天好了很多,在窗外的陽光下顯得略微紅潤。此刻細看才發現她的皮膚特彆的好,白裡透紅吹彈可破,不禁越發好奇她取下墨鏡之後是怎樣的模樣。想必確實如海東來所說是個大美女。
“看夠了沒有”!海東青淡淡道,聲音不再像昨天那麼虛弱,但仍帶著淡淡怒意。
“咳咳”,陸山民乾咳了兩聲。“昨天是一場誤會”。
“男子漢大丈夫哭哭啼啼也不嫌丟人”。
見海東青恢複到以前打擊嘲諷模式,陸山民鬆了口氣,看樣子已經沒有大礙了。
“男兒有淚不輕彈,隻因未到傷心處”。
海東青眉頭微微皺了一下,沉默了半晌,淡淡道:“我死了你會傷心”?
“當然,我們不僅僅是盟友,還是朋友”。
“你這種專坑隊友的朋友,還是沒有的好”。
陸山民歉意的笑了笑,“這一次確實是我連累了你”。
“你連累我的還少嗎”?
“好了,彆生氣了,生氣不利於你的傷勢恢複”。陸山民安慰道。
“看見你就來氣”。
“這也不能全怪我,誰叫你不聽話非要來”。
陸山民本想開個玩笑緩和下氣氛,見海東青半張臉上突然冒出冷意,趕緊閉上了嘴。
“咳咳,我還是先走吧,免得氣壞了你我又脫不了乾係”。說著起身準備離開。
“站住”!
陸山民回過頭,“怎麼了”?
海東青轉過頭,背對著陸山民,“給我削個蘋果”!
陸山民嗬嗬一笑,再次坐下。一邊削蘋果一邊說道:“你先在醫院養傷,下午我準備出院了”。
海東青轉過頭,眉頭微皺。
陸山民接著說道:“下個月十五,岷江北岸那塊地就要競拍了,住院這段時間都是紅姨獨自一人在奔波,我得趕緊出院”。
海東青淡淡道:“薛猛說不定還藏在江州”。
陸山民點了點頭,“我就是要引他出來,發瘋的薛猛是個好薛猛,這個節骨眼上薛猛越瘋對薛家越不利,薛家這段時間在江州媒體上很火熱,我就是要讓薛家繼續保持熱度”。
海東青眉頭皺得更深,“還想去送死”!
陸山民笑了笑,“放心吧,我不會去過於偏僻的地方。現在警方正在通緝他,他瘋了沒錯,但還沒傻到在江州城對我下手的地步”。
“那可未必,他現在已經是嫌犯,破罐子破摔和你同歸於儘也並不是不可能”。說著頓了頓,“即便是在城裡,薛家能量極大,提早為他鋪好逃跑路線,警察也未必能抓住他”。
陸山民嘴角翹起一絲微微的弧度,同時釋放出氣息和氣勢。“我到真希望他破罐子破摔”。
海東青愣了一下,“你同時突破了搬山境後期中階和易髓境後期中階”?
陸山民點了點頭,“沒有合適的地理環境,一對一的情況下,打不過也逃得掉,想殺了我之後還能擺脫警察的追捕,他已經無法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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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家有多少資產,哪怕是薛宇,如果不仔細查看資料也未必說得清楚。
禦景江山,一處很普通的洋房小區,裡麵有一棟小洋樓,業主的名字叫黃華。實際上也是薛家的一處房產,黃華隻不過是借用的一個身份而已,這樣的房產薛家有很多。薛猛現在就住在這裡麵,這已經是他一個多星期以來換的第三個住處。
狡兔三窟難以抓捕,薛家何止三窟。
房子所有窗戶緊閉,每一扇窗都拉上了窗簾。
薛猛此刻就站在二樓一扇窗戶後麵。
上次一戰他也受了傷,特彆是最後和祁漢對戰那幾招,讓他傷更加嚴重。不過對於他這樣身體的人來說,這點傷算不得什麼。一個星期下來已經好得差不多。
這一個星期他想了很多,越想越後悔。後悔當初為什麼沒有直接殺了陸山民。早知道薛涼會死,早知道會對薛家造成這麼大傷害,當初就該不計代價的殺了陸山民,哪怕背負殺人犯的罪名流亡海外也沒什麼大不了。
他很後悔沒聽薛涼的話,薛涼早就說過陸山民已經成長起來不能再留,要不惜一切代價殺死他,薛涼甚至打算在大庭廣眾的比武場合殺了陸山民。但他一直都沒太放在心上。
在薛家團拜會上,他就有機會殺了陸山民,在薛涼的葬禮上他也有機會一拳打死陸山民。他很後悔,如果時光可以倒流,他會在大庭廣眾之下直接衝進陸山民家裡殺了他。
但現在後悔已經沒用,唯一能做的就是下一次絕不手軟,哪怕同歸於儘。
一個三十歲左右的中年男子走進了房間。
“大公子”。
薛猛沒有回答,也沒有回頭。
男子彎腰低頭。說道:“薛爺已經做好了安排,晚上送你出境”。
房間裡安靜了片刻,薛猛低沉的聲音響起。“我對不起二叔”。
男子沒有起身,說道:“薛爺說了,不怪你,反而要謝謝你為二公子付出的一切”。
“回去替我向二叔再說一次對不起”。
“大公子”?男子微微抬頭。
薛猛緩緩的閉上眼睛,腦海裡全是陸山民的樣子。“不是他死就是我亡,這個世界已經容不下我和他共同存在”。
男子沒有放棄,起身說道:“大公子,你現在這個狀態不但報不了仇,反而很容易讓你自己陷入絕境”。
房間裡氣勢鬥升,緊接著薛猛龐大的身軀猛然轉身,一個粗大的拳頭奔著中年男子而去。同時響起薛猛的怒吼聲。
“你的話太多了”!!
男子沒有躲避,或者說來不及躲避,拳頭停在他麵門前半寸,一抹殷紅的鼻血流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