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水澗”,黃梅第一次近距離打量眼前的女孩兒,十八九歲,臉上還帶著些許稚嫩,皮膚算不上白,但透著淳樸的風味,長得很漂亮,不是一般的漂亮,是那種充滿靈性的漂亮,就像是山裡的精靈,或者是、、鬼魅。
她自然知道眼前這個女孩兒不是普通女孩兒,但見識過很多男人和女人,真還沒遇見過這種讓人一見就看得清澈,但又看不明白的女孩兒,這種感覺相當矛盾。
“小妮子,這是第三個了,收手吧”。黃梅擔憂的說道。自從前天劉妮讓她提供吳家人的信息之後,這兩天吳家旁支的兩個子弟接連死去,不用想就知道是她乾的。
小妮子淺淺笑了笑,看上去天真爛漫,比學校的學生還純樸。
“梅姐,在我們村裡,被打了一定要打回去。有一次村裡的陳叔和隔壁村的王麻子爭地接被打了,李村長帶著我們村所有青壯年去砸了隔壁村的村委會,打得他們整村人都不敢再踏入我們村半步。李大發村長說了,俺們不欺負人,但被欺負了,一定要打回來”。說著甜甜一笑,“不管打不打得贏,吳家的核心人物不好殺,那就殺他們的旁支,一個不夠痛就兩個,兩個不夠就三個”。
“要是這個還不夠呢”?黃梅擔心吳家利用幾個旁係子弟做魚餌,他們損失一兩個一般子弟無傷大雅,要是小妮子有個三長兩短,她怎麼跟陸山民交代,畢竟信息是她幫忙提供的。
“那就第四個、第五個、第六個、第七個、八個”。小妮子嘴角翹起,流露出淡淡冷意。
黃梅有些拿不定主意,長此下去,先彆說吳家會不會下餌,要是讓警察抓住蛛絲馬跡也要完蛋。
小妮子眼珠子轉了轉,嗬嗬笑道:“梅姐你放心,爺爺說我是天生的殺手,彆說殺一個普通人,就是殺搬山境後期巔峰,我也不會留下痕跡”。
“但是”?
“彆忘了,我和山民哥一樣是獵人,我知道哪些地方適合捕獵,那些容易對我下餌的危險地帶我是不會去的,之前你給我提供了五個人,我不也是隻對其中兩個人下手了嗎,另外三個在拿不準的情況下,我也沒動手”。
黃梅長袖善舞這麼多年,知道小妮子是不會聽她勸的。
“那你打算殺到什麼程度收手”?
小妮子冷冷一笑,“出來混是要還的,想當做什麼事情都沒發生過,沒那麼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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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句話叫“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也有句話叫“花有百樣紅,人與人不同”,吳家也一樣,有雄心壯誌的,就有混吃等死的,特彆是一些旁支子弟,反正不可能更進一步,何不逍遙自在享受人生。這樣的人當初江州的薛家有,吳家這個更大的家族隻多不少。
吳世勳其實算不上混吃等死的那一類,名牌大學畢業,在吳家的一家三級子公司也當上了副總,三十多歲的年紀,算是不錯了。老婆是個三線女演員,長得很漂亮,還有個孩子,看起來也是生活幸福。
但是,家裡的飯菜好不好吃不重要,外麵的屎沒吃過也是新鮮的。飽暖生淫。欲說的就是他這樣的人,從小養尊處優慣了,又有資本嘗鮮,喜歡犯男人都容易犯的錯。
老婆吵過鬨過打過,沒什麼用,最後也就放任不管了。
他也樂得逍遙自在,常年在外邊包養模特、大學生,換了一茬又一茬。
最近迷戀上了一個學生妹,軟磨硬泡終於拿下,正處於荷爾蒙飆升期,怎麼舍得放下,直接在學校外邊買了套房子,連家也不回了。
停好車,在樓下小賣部買了包煙,興致勃勃轉身就往樓上跑。
剛轉身,隻感覺撞到了人,然後聽到驚慌失措的‘哎喲’一聲。
正準備大罵誰走路不長眼睛,當看到眼前的女孩兒,硬生生的把話給吞了回去。眼前的女孩兒絕對是極品,以他閱女無所的經驗判斷,這個女孩兒跟他以往遇到過的都不一樣。
吳世勳臉上堆起笑臉,“同學,對不起,有沒有撞到你”?說著伸手去拉女孩兒的手。
女孩兒下意識後退一步,大大的眼睛裡儘是委屈。
吳世勳心裡一陣瘙癢,完全忘卻了樓上還有個美女在等著他。
“要不我送你去醫院看看”?說著指了指自己的寶馬車。
吳世勳敏銳的發現女孩兒看到寶馬車的時候眼睛亮了一下,心裡陽光明媚,暗歎今天運氣不錯。
女孩兒餘光掃了一眼路邊的攝像頭,沒有說話。
吳世勳心裡狂喜,以他的經驗判斷,這個女孩兒手到擒來,但儘量還是保持風度的走過去打開車門,站在車門旁紳士的做了個請的動作。
女孩兒顯然還是有些猶豫,愣愣的站在那裡有些不知所措。
吳世勳含笑道:“你放心,我是好人”。
女孩兒眨了眨眼睛,眼睛就像天上的星星一樣,一閃一閃亮晶晶。
“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我從不騙人,特彆是不騙女孩子”。
女孩兒嘴角翹起微微弧度,更加迷人。
“我知道附近有家診所,那裡的醫生特彆好,我每次生病都是他治好的”。
“沒問題,你指路”。吳世勳心裡樂開了花。
汽車啟動,吳世勳笑著說道,“我叫吳世勳,吳氏集團的公子,你怎麼稱呼”?
女孩兒臉上帶著微笑,但沒有接話。
“你不知道吳氏集團嗎?天京四大家族,我們家在天京可不是一般有錢人可比”。
汽車駛出去一段距離,女孩兒指了指一條巷道,那是學校背後一條不起眼的小路。
“從這邊走”。
進入小巷道之後,周圍越來越黑,路上一個行人都沒有。
吳世勳不但沒有懷疑,反而愈發高興。他其實早已發現女孩兒並沒有受傷,這條路又黑乎乎的,壓根兒不像有診所。之前還擔心要花一番功夫,現在看來這女孩兒還挺上道,不過想想也正常,以前那些女孩兒在他亮出身份地位,撒出錢的時候,哪個不是倒過來粘著他不放。
越想越得意,一手把著方向盤,一手朝女孩兒伸了過去。
在手還沒碰到女孩兒的時候,他的餘光發現女孩兒的笑容有些詭異,而且這個時候他才注意到女孩兒手上戴著一雙透明的橡膠手套,正當他有些疑惑不解的時候,女孩兒的手已經扣住了他伸出的手,而另一隻手已經掐住了他的脖子。
汽車失去控製,砰的一聲撞在圍牆上,將圍牆撞塌了半截。
幾秒鐘之後,女孩兒打開車門下車,輕輕的哼起了歌。
‘小丫小二郎呀,背著書包上學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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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易髓境後期巔峰高手的分量有多重,不可估量。
一般的豪門之家可能一輩子都沒見過,甚至都沒聽說過,就連那些所謂胡潤榜上的有錢人,恐怕也沒見識過。
能擁有這樣高手坐鎮的豪門貴胄,絕不是有錢那麼簡單,沒有足夠的底蘊和駕馭能力,根本就留不住。
吳青峰知道費維的價值有多高,高得遠遠超過吳家一般子弟,若他不是主脈核心,他的爺爺不是吳家家主,這次恐怕難逃一死。
他非常清楚逃跑躲避沒用,吳家人要找到他太容易了。
宏圖壯誌、勃勃野心,早已化為飛灰,他隻求父親和爺爺不要把他逐出吳家就心滿意足了。
吳青峰做好最壞的打算回到吳公館,但壞事往往沒有最壞,隻有更壞。
沒有打、沒有罵,連爺爺和父親的麵都沒見到,直接被軟禁在了一間連電視手機都沒有的房間裡。
相比於打罵,無言的冷暴力尤為可怕,這說明吳家已經對他徹底失望了,失望得連打罵都不屑一顧。
整整三天三夜,除了每天三頓飯由保姆送進來之外,沒有一個人來看過他,也沒有一個人跟他說過話,就連送飯的保姆也沒有。
為什麼監獄裡的犯人最怕關禁閉,因為見不到陽光,因為沒有人跟你說話,人的思維會漸漸飄忽,會漸漸失去存在感,會感覺到被整個世界拋棄。
吳青峰現在就有這種感覺,他感覺被吳家遺棄了,被整個世界遺棄了。
房門打開,一個身材微胖的中年女人端著飯菜了走進。
吳青峰一個箭步衝上去,緊緊抓住女人的手,“蘭姨,我爸呢,爺爺呢,他們在公館裡嗎”。
中年女人無聲的歎息了一聲,作為吳家的保姆,他在吳公館呆了二十多年了,也算是看著吳青峰長大。
一個向來穩重懂事的孩子變成現在這樣胡子拉渣,精神恍惚,她的心裡也很不好受。
不過她並沒有回答,放下飯菜就往外走。
“蘭姨,陪我說說話好嗎,求求你,就對我說一句話”。吳青峰帶著懇求的哽咽聲乞求道。
中年女人沒有理會他,唯一理會他的聲音是關門時那“砰”的一聲。
房間裡嘩啦啦一陣碗筷碎裂的聲音。吳青峰將飯菜狠狠的砸在地上,絕望的坐在地上,抱著頭,扯著頭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