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首”?漆丹回頭看了眼高光,高光也是一臉的驚訝。
漆丹冷冷的盯著曹焰,“人是你殺的”?
“非也非也”。曹焰微微搖了搖頭。
高光猛的拍了下桌子,嗬斥道:“你把這裡當什麼地方”?
漆丹抬手製止了高光,問道:“那就說說你自首的罪行”。
曹焰不慌不忙的說道:“我找了三個社會上的混混去教訓陸山民”。
高光壓抑住內心的激動,問道:“你跟陸山民有仇”?
曹焰咬牙切齒的說道:“奪妻之恨,不共戴天之仇”!
“說清楚”!
曹焰冷哼一聲,“我和韓瑤從小學到高中都是同學,從小我就喜歡她,我們本來是天造地設的一對,是他從我手中奪走了韓瑤,而且他還是個渣男,在東海已經有女人,還有孩子。我心目中的女神竟然被一個渣男奪走,我不服、不甘心,恨不得扒他的皮,拆他的骨。所以我找人想要打斷他的雙腿,哪知道這人渣還是個狠人,竟然反殺了我派去的人”。
漆丹冷冷道:“找黑.社會傷人也是犯罪,為什麼要來自首”。
曹焰一口說完之後,緩了片刻,又恢複了之前的吊兒郎當,“三條人命的大案,你們早晚會查到我身上”,說著指了指牆上‘坦白從寬,抗拒從嚴’八個字,“聽說自首可以從寬,所以我就來了”。
曹焰笑嘻嘻的看著漆丹,“來之前我谘詢過律師,我這頂多是犯罪未遂,再加上我主動自首,應該問題不大吧”?
漆丹繼續問道:“你剛才說是陸山民殺了那三人,有什麼證據”?
曹焰說道:“當然有,當晚三人中的領頭人給我打了電話,說陸山民是傳說中的武林高手,超出了他們的認知,還說這一單他們不做了,錢也不收了,我當然不願意啊,這都什麼時代了還武林高手,所以我就在電話裡催促他們必須做這一單,砍掉一條腿給一百萬,不過我話還沒說完,就聽見電話那頭啊的一聲,然後還聽見了他臨死之前的最後一句話”。
高光雙拳緊握,“什麼話”?
曹焰說道:“我聽見電話裡斷斷續續的說道‘我隻是拿錢辦事,為什麼要殺我’”。
漆丹也有些激動,熬了這麼久,終於找到最後一環線索了。“我們檢查過死者的手機,在臨死前確實有過一個通話記錄,但那個手機號碼是用一個外地人身份證辦理的”。
曹焰聳了聳肩,一臉無所謂的說道:“乾這種事當然要小心,我怎麼可能用自己的手機號碼打,外麵買一張實名身份證隻需要幾百塊錢,多省心”。
漆丹繼續問道:“這些都是你嘴上說的,有確鑿的證據沒有”。
“當然有”?曹焰從兜裡掏出一個手機放在桌子上,“我這個人記性不太好,所以我習慣將手機調為自動錄音模式,你們可以自己聽”。
高光趕緊拿過手機,打開了最近一條電話錄音,手機裡果然傳來曹焰和死者對話的聲音,對話的內容大差不差,尤其是最有一句,一個字不差。
高光激動得滿臉潮紅,“漆局,這下鐵板釘釘了”。
漆丹內心裡也是翻江倒海,作為一個幾十年的老警察,之前竟然差點著了陸山民的道,這讓他又是感到羞愧,又是感到憤怒。
走出二號審訊室,漆丹一邊走一邊安排部署,:“立刻派人查曹焰筆錄內容的真實性,特彆是有關他和韓瑤的事情,馬上把手機送到鑒定科,鑒彆電話錄音的真實性”。
高光哪裡用漆丹吩咐,撒開腳丫子就跑了出去,一邊跑一邊暗想,陸山民,這次你死定了,副局長的位置也跑不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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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一襲黑衣再次來到金剛律師事務所,從保安到前台,沒有人再敢阻攔。
郝偉正埋頭看卷宗,辦公室門突然被推開。
正當他準備發火的時候,抬頭看見一襲黑衣,慍怒的臉立馬堆起了笑容,人也立即從座位上站起來。
“海董,幾天不見,風采更甚啊”。
海東青徑直上前,沒有多餘的話,直接將一個文件袋放在他的桌子上。
郝偉伸手就想去拿文件袋,被海東青一巴掌拍開。
“陸山民是不是不想你參與得太深”?
郝偉揉了揉發疼的手,心裡卻是美滋滋的,被東海鷹神拍了一下手,這可是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是的,但是我早已亮明了我的立場,我不怕牽連,也不怕死”。
海東青緊緊的盯著郝偉,雖然墨鏡遮住了眼神,但依然讓郝偉感到有些緊張。
“現在後悔還來得及,一旦你打開這個文件袋,以後想退出也由不得你了”。
郝偉雙眼緊緊的盯著桌子上的文件袋,有些緊張,但更多的是激動。
“陸山民說我是吃飽了撐著,確實,隻要我願意,可以躺在郝有錢的錢堆裡過上很多人羨慕的一生,但那樣混吃等死的生活跟豬有什麼區彆,這也是我當年為什麼不惜一切代價與郝有錢抗爭到底也要當律師的原因,我始終覺得,人活著還是要有點意義的,否則跟行屍走肉有什麼區彆”。
郝偉眼神堅定的看著海東青,“大不了是一死,人生短短幾十年,誰又能躲過一死,如果可以選擇,我當然要選擇轟轟烈烈的死”。
海東青嘴角微微勾起一絲微笑,“檔案袋裡前麵部分是整個事件的概況,後麵幾頁是最近才收集的資料,看了之後,將最後幾頁裡麵的內容轉告陸山民”。
“還有,如果陸山民繼續婆婆媽媽的阻止你參與,你告訴他,你的命運你自己選擇,讓他少管閒事”。
說完,海東青轉身離開,一襲黑衣來得快,去得也快。
郝偉茫然的站在原地,腦海裡全是海東青離開前的那抹微笑,內心難以平靜。
實在是海東青在東海的名聲太大了,特彆是對於郝偉這樣的富二代來說,海東青一直都是他那個圈子裡經常談論的神一樣的女人。
郝偉坐在椅子上,難以控製的哈哈大笑。‘她剛才對我笑了,東海鷹神對我笑了’。
激動了好一陣子之後,郝偉才平靜下來,目光再一次落在眼前厚厚的一疊檔案袋上。
郝偉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這才緩緩的解開文件袋。
隻看到第一頁,他的呼吸就情不自禁的變得急促。
裡麵的內容,對於普通人來說或許隻是驚訝,但是對於他這種富二代,又是一位見多識廣的大律師,本來就知道不少普通人不知道的事情,反而是更加的震撼。
除了震撼,還有激動。
作為一個律師,他習慣以一個律師角度去看事情,對於一個律師,特彆是堅定法治理念、以推動法治為信仰的大律師來說,這是一個天大的案子,相比於這個案子,以前接過的那些案子都是再小不過的小兒科。
一頁一頁的翻過去,越看越投入,越看越心驚,他仿佛看到了一個嶄新的世界,一個足以顛覆他三觀和認知的新世界。
這個案子,一旦有突破,不僅是司法會因此而有所改變,乃至對整個現有社會規則都會產生難以估量的震動。
看完所有的資料,郝偉激動的仰天長歎,“經此一役,生死無悔也”。
正難以抑製內心激動之際,辦公室門傳來咚咚的敲門聲,身著職業裝的女秘書小心翼翼的推開門。
“郝總,有人想見你”。
郝偉眉頭微皺,“有約嗎”?
女秘書搖了搖頭,“她說她叫韓瑤,是韓家的人,我覺得您應該見一見”。
郝偉輕哼一聲,收好文件袋,放進保險箱裡,然後才說道:“讓她進來吧”。
韓瑤進來的時候,沒有人倒茶,也沒有人讓她入座,郝偉大馬金刀的坐在老板椅上,連聲招呼也沒打。
韓瑤自顧坐在會客的沙發上,過了半晌才說道:“郝律師好像對我意見很大”。
郝偉輕笑一聲,“難怪能迷惑陸山民,確實長得禍國殃民”。
韓瑤平靜的看著郝偉,“郝律師是東海來的,應該跟曾雅倩比較熟吧”。
郝偉不冷不熱道:“曾雅倩是我很多年的好朋友”。
韓瑤哦了一聲,淡淡道:“難怪”。
郝偉說道:“律師的時間就是金錢,有什麼話你就抓緊時間說吧”。
韓瑤毫不示弱的抬眼與郝偉對視,淡藍色的眼睛古井無波。
“郝律師可以隨便開價,我付得起”。
郝偉嗬嗬一笑,“差點忘了,韓小姐可是真正的豪門大千金,家底比那些胡潤榜上的跳梁小醜厚實多了”。
韓瑤沒有理會郝偉的諷刺挖苦,淡淡道:“我想知道山民現在的情況,以及整個案子的情況”。
郝偉笑了笑,“我為什麼要告訴你”。
韓瑤抬頭挺胸的說道:“我是他的未婚妻”。
郝偉癟了癟嘴,“你也說了是未婚妻,還沒正式上位。再說了,我的委托人是陸山民,也並非是你這個陸山民的未婚妻,案子發生這麼久,你們韓家像沒事兒人一樣,一直不聞不問,有把他當成韓家女婿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