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一章 華燈初上(1 / 1)

大明春色 西風緊 1576 字 1個月前

由於朱高煦下午才到靖江王府,因此為他接風洗塵的宴席是晚宴。桂林府城內有身份的文武官員,以及受人尊敬的名士,都在邀請之列。

漢王的護衛親兵和靖江王府的官吏宦官一道,在前殿外麵檢查賓客,確保晚宴不會發生意外。所有的佳肴酒水也得先送到偏殿,等人試吃之後,再由宮女送進大殿。

靖江王的身體狀況不佳,今天他顯然十分勞累。不過他仍然出席了開場的禮樂、看了一場羽毛舞,然後借口更衣,便再也沒有出現在宴席上。

不過宴席上賓客極多,靖江王離席並未影響氣氛。

喝得醉醺醺的朱高煦發現,不知甚麼時候大殿中間的莊重舞蹈已經換掉了,正有一群濃妝豔抹的舞姬在那裡起舞,展露著燕瘦環肥的身姿。

絲竹管弦中夾雜著女子們的輕笑。朱高煦饒有興致地欣賞著舞蹈,那些女子的衣裳姹紫嫣紅,簡直叫人看得眼花繚亂。舞妓們也挺有眼力,明白這裡誰最有權勢,好幾個女子在起舞時,都趁機對朱高煦目送秋波。

華燈初上,寬敞貴氣的殿宇中籠罩著一層橙黃的燈光,在醉眼朦朧中看那些美女,更覺愈發動人。

一個紅袍文官說完了恭維的話,先飲為敬,朱高煦也仰頭一口把杯盞中的美酒灌下肚。那官兒見狀心滿意足地坐下去了。

這時旁邊一個宮女便靠近過來,跪坐在朱高煦的身邊,她一手輕輕托著衣袖,一手將杯子斟滿。

宮女忽然在近處輕聲道:“李夫人說,漢王殿下飲了酒,今晚可在王府內歇息。夫人身邊有二十餘年輕侍女,皆可服侍漢王殿下起居。還有這殿上表演歌舞的伶人,您若看誰順眼呢,告訴奴婢一聲便是。”

看來那李夫人是鐵了心要走漢王這條路子。不過也可以理解,若非如此,她的兒子朱佐敏是毫無機會繼承王位的。

而朱高煦也是十分動心,他忽然想起了在戰場上的一個心願,便是打贏了仗要找一百個美女,在華麗的宮殿裡放|縱取樂。今晚不就能滿足?

這時他卻總覺得哪裡不對……或許因為真正的大戰還沒開始,滅掉吳高軍隻是一個序幕;此時若在靖江王府裡放縱,傳到軍中怕不太好。接下來還有苦戰,此時似乎還不到肆無忌憚慶賀之時!

而且留宿這靖江王府,恐怕也會有一些安全隱患。

想當年朱高煦的父皇朱棣,彆說不與莫名其妙的女人同寢,連與他的妃子也不過夜,隻會在徐皇後的宮裡就寢;朱高煦沒殺過那麼多人,仇人好像要少一些,但想他死的人也不少,所以他不得不稍加留意。

朱高煦心有不舍地婉拒了斟酒的宮女。

不過他很快就找到了安慰,心道:等打完了湖廣大戰,天下大勢便幾乎定鼎了,到那時再放|縱不遲!

寧王在江西,離湖廣不遠。聽說寧王府裡光是唱戲的戲子就超過一千人,那歌姬舞姬和各種美人更是不計其數。寧王雖是叔叔,但寧王府上養的戲子家|妓並不算家眷,想來他不會太小氣的。

晚宴罷,朱高煦便推辭了靖江王府上的人挽留,坐上漢王軍親兵為他準備的馬車,徑直回行營。

他今晚喝得有點多,回到那座宅邸已是迷迷糊糊。他睜開眼睛時,便見妙錦婀娜的身影在古樸的屋子裡晃動,她正拿著毛巾往這邊走過來。

朱高煦趁機一手抓住妙錦的手,笑著打量著她。隻見妙錦穿著淺灰色的棉布長袍,全然沒有靖江王府那些花花綠綠的衣裳顏色,卻仍然擋不住白淨美豔的臉,以及藏在袍服下麵美妙的輪廓。

可是妙錦卻把手抽了回去,轉身又去忙活了。

等她再次過來給朱高煦脫團龍服時,朱高煦便問道:“你不高興了?”他抬起手臂聞了一下袖子,“或許酒氣有點重。”

妙錦冷不丁地說道:“女人脂粉味更重。”

朱高煦道:“那些宮女非要扶我,我其實啥也沒乾!”

妙錦怔了一下,接著又繼續做著手裡的事。過了好一會兒,她才喃喃說道:“你們這些藩王宗室,誰不是那個樣子?高煦的一些所作所為,實在讓我很是鄙夷!可你卻也常常讓人欽佩仰慕……”

她說到這裡忽然停住,換了個口氣正色道:“我也是好心才勸你,高煦得自己將息身體,彆像你那好侄子靖江王。聽說靖江王剛封到桂林,便每天花天酒地,前後養了幾百個小妾,幾年之後身體就撐不住了。”

“嗯……”朱高煦靠坐在椅子上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她在旁邊坐了下來,猶自發了一會兒呆。

朱高煦無奈道:“我確實是個俗人,各種欲|念實在太多。不過我心裡也是明白的,彆的女子都是想從我身上得到某些好處,妙錦對我卻不一樣。我越是看得明白,越覺得以前想要的不少東西,似乎也意思不大。”

她聽罷轉過頭來,神情複雜、目光細膩地久久打量著朱高煦,說道:“我從來是願你好的,當然與彆人不同。不過我也有錯,老是舍不下與你的……”

她說到這裡,臉頰漸漸紅了,那眼角細長的杏眼在此時顫抖的睫毛下,顯得更加嫵媚。她的神色似乎微微有點懊悔。

朱高煦見她臉上的紅暈顏色嬌|豔,頓時心動不已,便伸手抓住她的手腕,說道:“我更舍不下。每次想到你這雙手的手筋繃緊在半空伸開,然後便忽然全力抓住手邊的東西……”

“你彆說了!”她的貝齒咬著嘴唇,把臉避了過去,小聲道,“原來還不知道,你一直在看笑話。”

朱高煦好言道:“之前有幾回你不敢出聲,我看你也難受。今日這宅子裡的奴仆都被趕出去了,內宅也沒有軍士,豈非難得的好機會?”

“我總有罪孽之感。”她忽然小聲說道。

朱高煦想了一會兒,無法儘然理解這句話,便拋諸腦後了。他一邊在手上得寸進尺,一邊說著話,“以前你說,我是看上你的美色才靠近,想想好像你也沒說錯。你的眼睛明亮有靈氣,肌膚不僅白淨光滑如緞,光澤也好像玉一樣、隱隱有通透之感,還有這身段更是動人。”

她的身體和聲音都柔軟了,“高煦還沒厭倦麼?”

朱高煦搖了搖頭。

她又抿了一下朱唇,幽幽道:“總有一天會變老的。”

朱高煦道:“那時我還記得咱們的真情實意。”

她的聲音漸漸吃力起來,“要不是那時我渾渾噩噩,發生了鐘山廟裡那件事,可不會讓你那麼容易得逞。而今已經發生了那麼多次,我也不知還能怎樣回絕你,唉……高煦未沐浴便罷了,今日真沒碰靖江王府那些女子?”

朱高煦道:“真沒有!”

……次日早上,朱高煦起來得有點遲。這座帶山水園林的宅邸,顯然是富貴人家的產業,房屋和床都十分舒適,完全不是行軍途中村子裡的破屋、或是帳篷能相提並論的。

他也沒忍心叫醒妙錦,讓她多休息一會兒養神。

朱高煦剛走到內宅的月洞門口,便看見一個武將在門外,有點焦急地在那裡踱來踱去。

“發生了何事?”朱高煦徑直問道。

武將道:“江陰侯吳高今早上趁看守的士卒不備,想撞牆自儘!腦袋撞破了,人也差點就死了。”

朱高煦皺眉道:“本王去看看他。”

他走到外麵倒罩房的一間屋子裡,見到吳高被五花大綁在一把椅子上,額頭上果然有傷口,血跡已經被擦過了。但此時此刻吳高看起來卻很平靜。

“江陰侯。”朱高煦抱拳道。

吳高抬頭看著朱高煦道:“恕不能還禮。”

軍士端了一條凳子過來,朱高煦便在吳高麵前坐下來。

吳高冷靜地說道:“漢王亦知,老朽投降並非出自本意,您何不將我的腦袋砍下來,以儆效尤?”

“嗯……”朱高煦發出一個意思不明的聲音。

倆人沉默了好一會兒,吳高不禁又開口道:“漢王可願答應老夫之請?老朽已是半截入土之人,而今喪師十萬,本就該死,活下去也是無益。就此一死,尚能保全京師的家眷,望漢王成全!老朽必感激之至。”

朱高煦終於開口道:“你是被麾下將士所逮,很多人都親眼見到的,死不死並不會有甚麼影響。隻需不投降就行了。”

“我不降,漢王放心留我?”吳高有些意外地問道。

朱高煦道:“江陰侯一心與我作對,幾次讓我十分頭疼,說實話我很生氣。但江陰侯是有聲譽有身份的大將,應該不會做甚麼下作之事,這一點我還是很信任你的。”

接下來吳高不吭聲了,沉默了許久。

朱高煦又不動聲色道:“您就不想再活一些日子,以便瞧瞧本王與英國公的對決?”

吳高的眼睛一亮,他雖然沒有點頭,但看得出來已經很動心了。

朱高煦見狀站起身,果斷地對身後的軍士道:“鬆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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