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七章 臨死之前(第二更)(1 / 1)

劍王朝 無罪 1071 字 2個月前

牧紅煙出身於八百裡關中。

她的佩劍是昔日天香閣的名劍“胭脂紅”。

她最早是長陵舊權貴太叔氏培養出來的刺客。

刺客和劍師同為修行者,但不同在於劍師追求光明磊落,走宗師之路,給後世留下劍經,而刺客卻是隱匿在黑暗和陰影裡,隻是殺人。

刺客往往突然出現,一劍成則退,不成亦退。

牧紅煙也是如此,隻是她幾乎極少敗績。

徹底改變她人生軌跡的,是舊門閥和長陵隨著元武而興起的一些新權貴之間的爭鬥。

她便是太叔氏門閥當年派去刺殺李思的人。

然而那次她敗得很慘,甚至被擒。

隻是李思讓她活了下來,最終更是讓她成為了他的貼身近侍。

然而即便是從刺客變成了侍衛,她的對敵方式也依舊是刺客的手段。

她會隱匿在李思的周圍,隱匿在黑暗裡。

就如此時,她停留在這山梁上等著即將到來的獨孤白和淨琉璃,也依舊不會是公平的決鬥,而是突然於黑暗之中發起的刺殺。

這些年裡,至少有不下十名想要刺殺李思的七境修行者,就反而死在她的刺殺裡。

然而在接近這道山梁之前,除了她之外,獨孤白和淨琉璃還有一個更快讓他們接近死亡的對手。

那柄每次都能悄然穿過獨孤白身外的劍幕和感知,出現在他身周的陰險飛劍。

這柄飛劍第一次出現,在獨孤白的腿部帶出了一道血口。

第二次出現,則是刺入了獨孤白的腰部,在獨孤白體內真元展開暴烈的反擊前急劇抽離,逃遁入夜空。

第三次出現卻是在獨孤白的腳底泥土裡,直接刺穿了獨孤白的右腳掌。

這三道劍創都很重。

尤其是刺穿腳掌的那一劍,直接讓獨孤白飛跌了出去,連身外的劍氣都混亂了一瞬。

這柄飛劍的主人其實也很驚訝。

因為換了尋常的修行者,光是他所帶來的這三道劍創,此時恐怕已經連飛掠都無法做到,然而背負著淨琉璃的這名年輕修行者,竟然還能堅持下來,甚至速度都沒有減緩數分。

這不隻是強大的意誌和悍不畏死的勇氣就能做到的事情。

同時還需要有對劇痛的強大忍耐力,以及遠遠超過尋常人的體質。

這一代年輕的修行者裡麵,為什麼會有這麼多強得可怕的怪物?

這柄飛劍的主人還因為李思的死亡而心神震蕩,為這些年輕修行者的強大而不斷心悸。然而獨孤白卻是知道自己已經到了生死的界線。

獨孤侯府在他幼時用了無數手段改變了他的體質,而且改變的過程諸多痛苦,所以此時他才能這樣堅持下來。

然而即便他還能不顧傷勢保持這樣的逃遁速度,他卻已經覺察出自己的反應已經變慢,尤其身體因為多處劇痛,對於一些外來的細微改變已經變得有些麻木,沒有之前那麼敏銳。

這意味著他很難躲開一些致命的殺意,尤其是那柄三度重創他的飛劍,下一瞬間出現時,他便難以避開要害。

“我是獨孤白!誰敢殺我!”

在這時,沒有餘力的他隻是憋出了一聲大吼。

從肺腑中混雜著真元吼出的聲音,在山野之間不斷轟鳴回響。

那些如風黏著他的追蹤者之中,有許多人,包括那道陰險飛劍的主人都是不由得頓了一頓。

長陵的修行者未必知道岷山劍會開始前才俊榜上所有年輕才俊的名字,但是卻都知道出身獨孤侯府的獨孤白。

在長陵侯府的這一代年輕人之中,厲西星似乎最不受待見,而獨孤白卻是最受重視。

獨孤侯府對獨孤白寄托厚望,許多代舍不得動用的修行資源都砸在了他的身上。

此時對方和殺死李思的岷山劍宗餘孽淨琉璃在一起,而且還幫助淨琉璃逃遁,這自然也是死罪。

然而關鍵在於,就算獨孤白是死罪,真正出手導致他死亡的這個人,會不會承受獨孤侯府的怒火?

獨孤侯府那些萬分喜愛獨孤白的長輩,會放過親手殺死獨孤白的那人?

......

空氣淒厲的破空聲突然消隱了許多。

包括那道最為致命的陰險飛劍,也隻是跟在獨孤白身後的劍氣渦流之中,像一片落葉在不斷飄飛,卻沒有再急劇加速,給獨孤白致命一劍。

牧紅煙依舊停留在獨孤白正前方的那道山梁上,她沉沒在黑暗裡的麵色沒有半分更改。

獨孤白的這聲大喊,對於她而言隻是知道了這名護著淨琉璃瘋狂逃遁的少年的真正身份,以及給了她親手刺殺淨琉璃的機會。

一陣風吹拂了過來。

牧紅煙的身體在原地以一種異樣的柔軟姿態搖擺了起來。

這是昔日那些舊權貴門閥培養出的最強大的刺客才會擁有的一種手段。

修行者越是在危險的時刻,感知就越是會超出尋常。

然而對於一名受傷的修行者而言,這樣的感知卻往往會更加精準的捕捉四周天地間明顯異樣的地方,而會忽略掉一些太過尋常的東西。

牧紅煙此時的身體,在疾掠而來的獨孤白的感知裡,或許便是一株隨風搖擺的小樹苗。

風吹拂得越凶猛,她的身體搖擺的幅度便越大,甚至給人一種就要被風從這處山梁上卷走吹飛的感覺。

然而當卷著獨孤白的那片劍光真正到達她身前的瞬間,她伸手出劍的姿勢卻穩定到了極點。

胭脂紅色的劍光在黑暗中隻是一跳,然後便消失,接著再次出現時,已經破開了獨孤白身外的劍氣,指向獨孤白的咽喉。

這一劍比之前的那柄陰險的飛劍更為可怕,獨孤白根本來不及反應。

他的眼瞳之中剛剛映出紅意,心臟就劇烈的收縮,一股寒意在體內最深處湧起。

他完全沒有可能應付得了這樣一劍。

使出這一劍的人不僅是是名宗師,而且還是將殺人的手段運用到了極致的宗師。

他的腦海裡甚至已經浮現出了自己的結局。

在下一刹那,他的咽喉將會被這一劍刺穿,咽喉處將會沁出一滴如桃花般鮮豔的鮮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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