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四十三章 西羌天門(1 / 1)

長寧帝軍 知白 1751 字 1個月前

二本道人看向小張真人:“西羌鬼道是什麼?”

小張真人起身,取了一本書冊回來遞給二本道人,二本道人接過來認真翻閱了好一會兒:“咦,一個字都不認識。”

老道人秋實在他腦殼上敲了一下,都那麼大一把年紀了,敲人還是挺疼。

九十幾歲高齡的秋實老道人白了二本道人一眼:“一直跟你說要虛心求教,活到老學到老,要有一顆不斷向上之恒心,尤其是求道路上有多少坎坷險阻,若心不誠,若念不真,若性不穩,如何能傳承祥寧觀的理念?”

二本道人:“可是師爺爺,咱們祥寧觀的理念是什麼?”

秋實老道人又在二本道人頭上敲了一下:“我師父都沒告訴我,你問我?”

二本道人好委屈。

秋實道人把小張真人的書冊拿過來,白了二本道人一眼:“以後不會的就不要逞強,多問問你師爺爺,你師爺爺走南闖北博覽古今......咦,一個字都不認識。”

他把書冊放在一邊,眼觀鼻鼻觀心。

二本道人:“哈哈哈哈哈......”

當,又挨了一下。

二本道人揉著腦殼:“師爺爺你都不認識,偏偏還要打我......”

秋實道人訕訕的笑了笑:“我隻是眼花。”

二本道人:“昨天去街上,離著還遠得很,師爺爺就說街口那個穿紅黃兩色碎花絨群的女孩子生的好美。”

秋實道人:“逐出師門吧。”

二本道人馬上閉嘴。

祥寧觀的老道人大道人小道人全都看向小張真人,小張真人臉一紅,聲音很輕的解釋道:“傳聞道宗祖師當年出西域傳道,最先到的地方就是西羌,西羌人生性狠厲且好戰,當時世人皆說不懼東北虎,唯怕西北狼,東北虎指的就是黑武人,而西北狼指的是羌人。”

小張真人說話的聲音雖然不大,可吐字清晰,娓娓道來,祥寧觀的道人們全都安安靜靜的聽著。

“道祖出西域,在西羌之地傳道,收了好幾個弟子,於西羌天門山修建天門觀,那是周時候的事,周千年,楚數百年,之後據傳天門觀已經沒落,道門在西羌的傳承也就斷了,可是到大寧立國之初,有消息傳回中原,說西羌之地出鬼道宗。”

“鬼道宗的人,糅合了禪宗的一些禪法,又傳承了一部分道法,他們自認為是道祖親傳,反而稱我們中原道門為假道,說他們秉承的道法才是真道,他們認為,道門弟子若要修行,當先自身清淨,淨三魂,淨七魄,七魄就是剛剛我說的,他們覺得若自己都不乾淨如何能救世人?”

小張真人的語氣變得肅然起來:“大寧立國之初,鬼道宗有數十人下天門山進入中原,他們認為中原道宗傳承已經被邪魔外道所侵蝕,必須清理門戶,道門當親近自然而非人,尤其是權勢之人,沾染是非權勢便是惡,是汙染了道門,當淨三魂七魄,說淺白些就是殺人。”

他看向秋實道人:“已經過去數百年,大寧立國的時候,第一代龍虎山真人親自下山,與這些來自西羌天門的鬼道宗弟子交手,連殺二十三人,鬼道宗弟子自此退出中原,已經時隔數百年,隻有龍虎山中還有記載,觀主不知道此事也不足為奇,這書上文字是西羌古文,當年第一代真人殺二十三人後沒有就此停手,而是遠赴西羌之地,打算將天門觀從世上除掉,可是......”

小張真人眼神裡閃過一抹擔憂:“可是第一代真人沒有回來。”

二本道人臉色一變,可很快就哼了一聲:“狗屁的淨三魂淨七魄,道門親近自然不假,難道人不在自然之中?親近萬物,當然包括親近人,近人道,才是體會大道之本,沒有什麼比人更複雜。”

小張真人搖頭:“可天門觀的人不認為這樣,他們認為人的所有欲望都是邪惡,甚至一度認為,人不該存在於世,在楚時候,天門觀的道人也曾進過中原,隻不過他們運氣不好,剛進中原就遇到了在西疆遊曆的一位江湖高人,他們連敗之後狼狽退回。”

二本道人心向往之:“一人敗一宗,初代真人也就罷了,楚時候的那位高人是誰?”

小張真人搖頭:“我也不知,龍虎山上的記載不多,隻說是一位遊戲風塵的高人,曾做過許多在彆人看來驚世駭俗之事,比如......他開學門,一位楚時候了不起的武者前去挑戰,結果沒打起來卻被他說服去養豬了,在他門下學了三年養豬之法,回家後成為富甲一方的大豪......”

二本道人忽然想起來什麼:“莫非就是李不閒那廝的先祖?”

“師爺爺。”

二本道人站起來說道:“祥寧觀是大寧道宗國觀,是小張真人潛修之所,被一群宵小之輩前來打擾,這事還是不能忍,我決定出門去轉轉。”

小張真人連忙搖頭:“天門觀的道人出山者必須經過十八次考驗才行,所以出山者皆是武藝大成,還是應該先去官府說一聲的好。”

二本道人想了想:“打不過再去報官,這是程序問題,不能亂。”

小張真人不解:“什麼程序?”

二本道人一本正經的說道:“打不過才能找爸爸。”

小張真人:“......”

二本道人轉身往外走:“我去會會那所謂的鬼道宗,什麼淨七魄使者,二本一人揍之。”

青果道人不放心:“我和你一起去吧。”

與此同時,流雲會。

黑眼給白衣少年把脖子上的傷包紮了一下:“三個人就把你打成這樣,以後出門彆說是我的徒弟,丟不起這個人,你師父我什麼時候與人交手吃過虧?”

白衣少年不服氣:“師父你與人交手什麼時候一個打三個過,不都是以多欺少麼......況且我打的可不是三個,是五個。”

等傷口包紮好,他看向黑眼:“師父,我想出去轉轉。”

“傷好了再去。”

“我不。”

白衣少年低下頭:“損了二十幾個兄長。”

黑眼的臉色也黯然下來:“我一個都不會放過,但你不能再出門,我會安排人去追查。”

“不!”

白衣少年站起來:“師父的話,我可以不聽。”

黑眼一怔:“你......”

白衣少年道:“你若攔我,我就去找親師父去。”

黑眼頓時氣勢一慫,歎了口氣後說道:“罷了,我跟你一起去。”

白衣少年臉色一喜:“親師父說過,君子報仇十年不晚這種話是無力者說的,而有力者,報仇當天就報了,等的久了是沒有報仇之心,親師父還說,生而為丈夫怎能做無力者?無力者有兩種,一種身無力心也無力,這樣的人是下人,一種是身有力而心無力,那是下下人,男子漢當做上上人,身有力心亦有力。”

黑眼歎道:“你親師父的話你都記得,我的話你就不聽。”

“你的話沒道理。”

白衣少年看了看那黑色鐵釺:“被殺的兄長都待我不薄,我若忍了他們的仇,將來就會忍更多的仇,血仇都能忍,那還是寧人?”

黑眼點頭:“你親師父說的對,生而為丈夫,當為有力者,可是你......”

“沒什麼可是的。”

白衣少年道:“親師父在保極殿受封與陛下同飲,回來之後若他問我,你諸多兄長被殺為什麼你會在家裡無動於衷?師父,我如何答?”

黑眼搖頭:“我不知道。”

白衣少年轉身往外走:“唯一的答案,就是我去過了。”

黑眼無奈,跟著白衣少年出門,眼睛一直都看著白衣少年那脖子上的紗布,想著這麼大這麼深的傷口以後一定會留下疤痕,或許是前邊走著的白衣少年猜到了他的心思,哼了一聲後說道:“親師父一身疤痕,曾遍體鱗傷,可我覺得那不醜,那是真男人,我也要做真男人。”

這十六七歲的少年,倔強且驕傲。

黑眼在心裡歎了口氣,也不知道他親師父把孩子教導成這樣是對還是錯,說錯吧,男人理當如此,尤其是大寧的男人更理當如此,說對吧......

“沒什麼區彆。”

白衣少年似乎又猜到了黑眼的心思。

“出身不是區彆。”

他大步走出迎新樓。

大街上,二本道人和青果道人一邊走一邊看:“西羌人有什麼不一樣?”

青果道人也不知道,不過大概聽說過:“西羌人喜歡戴圍巾,我聽聞楚時候西羌狼兵,人人皆戴著紅色的圍巾,其紅是血染所成,西羌狼兵曾經攻破楚地數百裡,再想想小張真人的話,也許那時候西羌人侵犯中原,或許和天門觀的道人有關。”

二本道人哼了一聲:“楚尚且能滅西羌狼兵,難道咱們大寧就不能?”

正說著,他一眼就看到前邊有個人戴了一條紅色圍巾,臉色頓時變了變。

他大步追上去:“狗賊!”

一把朝著那人後頸抓過去,可是手還沒抓到就被另一隻手攔住,二本道人看了一眼:“黑了吧唧?”

黑眼楞了一下:“二了吧唧?”

兩個人對視一眼,同時哼了一聲。

二本道人指著那白衣少年:“你居然和西羌人混在一起!西羌人都戴紅色圍巾,你以為我不知道?!”

黑眼:“那特麼是紗布!”

血透紗布而已。

二本楞了一下,回頭看向青果道人:“眼花了......”

青果道人歎道:“眼花有的治,人傻沒的治。”

黑眼也歎了一聲:“沒辦法,彆人家裡人傻傻一個,你們祥寧觀人傻傻一窩。”

他一把將青果道人拉過來:“你徒弟若是把我徒弟打了,我就把你也打了。”

青果道人哼了一聲:“怕你?”

就在這時候,前邊的白衣少年似乎發現了什麼,忽然間加速,一掠衝了出去。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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